職員們已經驚呆了,誰也沒想到,一件小事,居然會驚動了公安局局長,甚至連市長都親自過來了,而他們在看向陸長生時,卻發現這個罪魁禍首卻像是置身事外似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是在看戲。
汪成虎憋的臉紅,卻不敢反駁,但他卻朝身邊的林慶平使了個眼色,林慶平偷偷的走了出去。
見汪成虎不說話,蘇市長不在訓斥,而是看向馬國濤,馬國濤立即朝陸長生示意了一下。
“小夥子怎麽稱呼啊?”蘇市長突然伸出手,走向了陸長生。
眾人下巴掉了一地,張口結舌的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即使陸長生面子在大,也不值得一位市長伸手吧?
可偏偏蘇市長伸手了,而且還是這麽主動,這讓汪成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得意的羅忠生差點暈過去了。
對於這個蘇市長,陸長生到也沒有托大,只是站起來伸出手道:“姓陸,名長生,叫我長生就行。”
“好,年輕有為啊。”蘇市長握著陸長生的手,道,“那個東西是真的?”
“如假包換!”陸長生不卑不亢,以他現在的心性,別說遇到市長,就是省長來了又如何?
“什麽人給你的?”蘇市長又問道。
陸長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在探陸長生的底,畢竟這可是大事,他雖然只是一個縣級市的市長,可在這片地方,他頭上也就一個人而已,剛才面對汪成虎,他可是連那種話都說出來了,就是在和他頭上的那個人宣戰了。
如果陸長生這塊牌子來的不明不白,那他就真的虧大了,甚至還可能惹上大麻煩,要不是馬國濤打電話給他告訴他這件事,估計他都不會相信,馬國濤可是他的愛將,眼光肯定是雪亮的,所以他才冒著風險,給陸長生這麽大面子。
而陸長生雖然明白蘇市長是要利用他,可他卻也不反感,本來他們就是互相利用,所以他自然要給蘇市長一個滿意答案。
“我舅舅。”陸長生開口道。
“咕咚”蘇市長咽了咽口水,道:“你說那個人是你舅舅?”
“是的,他是我舅舅。”陸長生點頭道。
他到也沒想到明玄機的名牌居然會這麽管用,他對明玄機並不反感,至少他救過自己,至於拿出這個名牌,陸長生也只是想試試威力,至於這個名牌是不是明家的,他才管不著呢,巴不得給明家多找點麻煩。
“好。”蘇市長心底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他很清楚這種事情是絕不會有假的,除非陸長生不要命了,才會去假冒那個人外甥。
而汪成虎幾人依舊是一頭霧水,他們不明白蘇市長為什麽會對一個土鱉這麽看好,好像蘇市長還很忌憚他舅舅似的,只有馬國濤明白為什麽,如果陸長生真是那個人的外甥,那他現在就是坐在椅子上不伸出手,蘇市長也要巴結陸長生。
當初在綠水山莊,慕容清雪一句話,就把後面的客人直接拒之門外,可那些客人不但不敢對慕容家怎麽樣,還得陪著笑臉。
馬國濤明白了,在慕容清雪宴會上,陸長生似乎也並不是莽撞,而是有底牌在身,即使慕容家又能如何,在明家面前,慕容家也一樣要退避三舍,而陸長生是那個人的外甥,自然有資格說那種話。
馬國濤並不懷疑陸長生身份的真實性,畢竟慕容清雪都能在青河市,為什麽陸長生不能呢?這些世家,總是這麽古怪,況且陸長生只是那個人的外甥,出現在青河市就更不奇怪了。
可如果馬國濤仔細把陸長生的家底都打聽清楚的話,可能他就會驚出一聲冷汗來,陸長生雖然是明玄機的外甥,可是他卻和明家的上一任家主明道玄有殺母之仇。
當然,馬國濤並不在乎這些,同樣這些也不是他能知道的,他現在只需要借勢倒勢,便可以重新坐回局長的位置,以明家的權勢,讓青河市的權力階層重新洗牌,都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蘇市長真是好雅興啊,這麽一件小案子,也要親自過問。”就在此時,外面又傳來一個聲音。
隨後一個中年人和一個青年走了進來,中年人身上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而青年身上則透著一股痞氣,而在兩人走進來之後,林慶平也回來了,顯然這個中年人是他叫過來的,他看著陸長生一臉得意,那樣子就好似在說,看你小子今天怎麽收場。
中年人陸長生不認識,到是那個青年陸長生有些熟悉,尤其是見到他之後,這青年目光裡閃現出的輕蔑和敵意,更是讓他警惕,他在想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個家夥?
“李書記來的正好。”得到滿意回答的蘇市長卻不在意,“除了這件小案子之外,我這裡還有一件大案子,既然你來了,我們就一起監督一下吧。”
被喚作李書記的人一愣,他沒想到這些天一直忍讓的蘇市長今天居然底氣十足的要和他叫板,聽起來好像是那麽回事,可其實就是在和他叫板。
“蘇市長別老無恙!”就在此時,李書記身邊的青年開口了,他狠狠的瞪了陸長生一眼,似乎在說,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呵呵,聶少爺還是這麽意氣風發。”蘇市長卻並不在意,換做是平時他還真得畏懼這個青年三分,可現在卻沒必要這麽做。
陸長生終於想到了什麽,這個人不就是上次在綠水別墅外和自己過不去的那家夥嗎?好像是一個副省長的兒子。
不過,他卻並不在意,哪怕就是省長來了,又能怎樣?
但他仔細一想,卻明白了青河快遞發生這麽多事情的前因後果。
陸長生不在意,他身邊的羅媛,乃至整個青河快遞辦公室裡的職員們卻都呆立了,這回鬧大了,不但市長來了,連市委書記也到了。
此時他們都給陸長生捏了一把冷汗。
“蘇市長有什麽大案子要親自監督啊?”李書記開口問道,他敏銳的感覺今天的事情好像不對頭,要不然蘇市長怎麽會和他叫板?哪來的底氣?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陸長生身上,似乎這裡只有他還十分淡定。
“案子的線索是這位小兄弟提供的,那就由這位小兄弟來公布一下案情吧。”說著,蘇市長看向了陸長生。
無奈,陸長生只能站起來,不過他卻並不客氣,直接指著汪成虎道:“案子很簡單,這位汪成虎同志徇私枉法,包庇金輝拖車公司,訛詐來往司機,林慶平就是他的幫凶。”
“你說話要講證據,知道汙蔑政府官員是什麽罪嗎?”汪成虎立即喝斥道。
“呵呵。”陸長生冷笑一聲,“不知道。”
“他沒有汙蔑你!”一旁的馬國濤接了一句,隨即拿起陸長生的手機,直接播放了一段錄音。
裡面自然是陸長生在金輝拖車公司錄下的東西,裡面有唐嘯說的話,只不過當時陸長生並沒把這份錄音給馬國濤,後來因為要回家,就給忘記了,可他沒想到,他沒對汪成虎動手,汪成虎卻聯合這聶超,對他動手了。
聽到這段錄音後,眾人臉色都是一變,是個人都知道唐嘯的厲害,卻沒想到包庇他的居然是汪成虎。
聽完這段錄音汪成虎臉色鐵青,可想到李書記在,他卻冷笑道:“你認為唐嘯的一面之詞可信嗎?”
“就是,如果你落到我手裡,我也可以讓你說我讓你說的話!”聶超接了一句。
“難道馬警官就憑這份錄音來辦案嗎?”李書記盯著馬國濤冷道。
“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們這麽著急幹什麽?”陸長生突然開口道。
等眾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他身上時,陸長生才道:“聶大少爺,青河快遞的一切,都是你導演的吧!”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聶超冷道。
陸長生對他的回答,似乎很滿意,隨即他看向了汪成虎,道:“青河快遞的物流車被重罰,是汪局長策劃的吧?”
“青河快遞的物流車本來就犯了法,難道不該罰款嗎?”汪成虎道。
“你承認就好。”陸長生笑著道,而一旁的李書記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但是陸長生卻轉向了羅媛,“去把那份罰單拿出來,讓咱們的李書記親眼瞧瞧。”
羅媛本來就已經呆立,聽到陸長生這句話,半餉都沒反應過來,見眾人都看向她,羅媛這才走進辦公室,拿出了那張罰單所開的收據。
拿著手中的罰單收據,陸長生笑著道:“好一個犯了法要罰款,你家違反交通規則一罰就罰一萬嗎?”
李書記愣住了,就連汪成虎也不說話了,這他無可否認。
“一輛車罰一萬也就算了,尼瑪每輛車只要開過去,就罰款一萬,這是誰給你們的權利?”陸長生掃了幾人一眼,“還是青河快遞的貨車司機都吃飽了撐著,一個個全都超載運行?”
陸長生說的這些幾乎是高速路上很常見的事情,汪成虎除了支持金輝拖車公司訛詐來往的外地司機之外,同樣聯合起青河的運政、路政、城管、環境、衛生、林業、鹽業、質監、工商以治超為名,對經過青河附近高速的貨車,逢年過節的罰款。
即使沒有超載,他們也會找出其他理由來罰款,甚至還推出了月票和年票制度,只要辦理了月票和年票,才能免罰,而且這些月票和年票只能在平時使用,逢年過節什麽的,就沒用了。
來往的貨車司機是苦不堪言,用那些貨車司機的話說,遵守交通安全法,你不一定遵守道路運輸條例,你遵守道路運輸條例,你不一定遵守城市道路條例。
只要在逢年過節,這些人總是能找出理由罰錢,你和他講道理,他就和你耍無賴,你和他耍無賴,他好你**律。
這條黑色的利益鏈,甚至曾經讓一位大貨車的女司機不堪重罰,而服毒自殺。
當然,以前這些事情陸長生並不知道,但經歷了金輝拖車公司的那次事件之後,陸長生就長了個心眼,特意的查了一下汪成虎的底。
而後他發現,汪成虎乾的可不僅僅只是支持唐嘯乾這種勾當,更是聯合青河市的各大部門,對來往的貨車司機進行“合法訛詐”。
如果不是青河快遞惹上了汪成虎,恐怕陸長生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因為他們只針對外地人,很少有針對本地人的。
這到不是因為汪成虎對本地人的特殊照顧,而是怕引起.暴.動,畢竟在外地人身上油水夠多,那些貨車司機即使不願意,可這是在青河,他們又能怎麽樣?
最後為了不耽誤送貨,只能含著淚吞下這些巨額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