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方鎮醫院,陸長生終於見到了貨車司機和老趙。
老趙還好,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可貨車司機黃仁卻被打的骨折,躺在床上時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見到陸長生幾人到來,立時老淚縱橫道:“陸副總,這事情不怪我啊,他們這是欺負人啊。”
見到黃仁被打成這樣,陸長生心底很不舒服,在青河快遞開車的司機,基本上都是老實的本分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古月琴親自招募的,可以說是整個青河快遞的老班底,公司開了四五年,這些老司機很少吃罰單的時候,更別說酒後駕車了。
“黃師傅,你好好養傷,車子的事情你不用管,也不需要你賠。”陸長生趕緊安慰道。
一旁的李意卻覺得陸長生會做人,黃仁之所以這麽委屈,其實還是擔心陸長生讓他賠車,畢竟交警認定是酒後駕車的話,保險公司只有一個交強險,財產損失還是算個人的,以黃仁的家境,又怎麽可能賠得起一輛大貨車呢?
果然,陸長生說完,黃仁頓時一臉感激的看著陸長生道:“陸副總,謝謝你,你真是好人啊。”
“老趙叔,你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陸長生卻沒在意,立即切入了主題。
老趙想了想,趕緊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讓羅媛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老趙說的幾乎和陸長生推理的一模一樣,唯一沒有推理到的,可能是最後車被金輝拖車公司拉走,並要求交納五萬塊損失才能拿車,而老趙和黃仁,也正是因為要車,才和金輝拖車公司理論,被打成了這樣。
老趙說完之後,便也是老淚縱橫道:“陸副總,你要處罰的話,我認罰,這一車貨我願意賠!”
老趙押車多年,他很清楚在高速公路上翻車之後,一旦被那些鄉民把貨搶走了,基本上就要不回來了,雖然他沒經歷過這種事情,但以前跑省運的時候,在路上卻時常碰見這種事情。
司機最後是車也壞了,人也傷了,最後連貨也沒了,老趙頭一次碰上,卻知道這一車貨他不可能讓公司來理賠的,畢竟他是押貨人,所有的責任都要由他來承擔。
陸長生皺起眉頭,他握著老趙的手,道:“你們安心養傷,車和貨的事情都不用你們操心,會有人賠的。”
黃仁和老趙都是一驚,轉而露出了感激,雖然他們並不明白陸長生是什麽意思。
離開醫院之後,陸長生的臉立時冷峻了起來,一旁的李意見他這臉色,知道這個他要發飆了。
“羅秘書,你拿著這個東西,去市公安局找馬局長,讓他看完之後,立即趕往金輝拖車公司,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談。”陸長生拿出一個內存卡遞給她道。
羅媛一臉茫然,接過內存卡這才反應了過來,原來陸長生是認識公安局長,這才敢那麽牛逼的打了交警,又劫走警車。
可她還是擔心道:“陸副總,李部長,你們兩個可千萬別去那個金輝拖車公司啊。”
“為什麽?”陸長生奇怪道。
“這個金輝拖車公司乾的就是這個勾當,他們專門在高速公路上幫忙拖事故車輛,開始還一臉顧客是上帝的表情,可等把事故車輛拖到他們公司之後,立馬變臉了。”羅媛解釋道,“無論拖多遠,最低收費兩萬塊,哪怕就是兩三公裡也一樣,來往的很多外地車輛都上過他們的當,這個金輝拖車公司還養了一大群打手,一旦司機不願意出錢,就會遭遇老趙他們的下場。”
“警察不管嗎?”陸長生心底一股無名火起。
“交警大隊和他們是一夥的,正因為拖車公司是交警叫來的,所以司機開始都沒防備,等知道後卻晚了,司機去交警隊投訴,交警隊卻說他們隻管叫,不管收費。”羅媛一臉無奈,“很多外地人最後投訴無門,只能賠錢認栽!”
“你先去公安局,放心吧,我不會這麽冒失的。”陸長生點了點頭,微笑道。
等羅媛打車離開後,李意面無表情道:“你準備去這個金輝拖車公司?”
陸長生點了點頭:“你不敢去嗎?”
“你這個殘疾人都敢我為什麽不敢?”李意上下打量著陸長生,又加了一句,“更何況你把公安局長都叫上了。”
“得嘞,我們就去看看,這個金輝拖車公司到底是個什麽龍潭虎穴。”陸長生移動著輪椅一馬當先。
金輝拖車公司。
一個刀疤臉坐在辦公室裡,臉上肅然,而被打成豬肝臉的胡斐,卻坐在一旁,一臉恭敬的模樣,當然除了胡斐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這個辦公室,這人就是北通快遞的新任總經理,丁嶺。
而這個刀疤臉正是青河幫的幫主唐嘯。
十年前,唐嘯只是青河的一個小混混,但十年後唐嘯卻成為了青河地下勢力的頭頭,可以說是青河這塊地的土皇帝。
可最近唐嘯卻非常不爽,因為南湘和北川居然在他的地盤上交易,而且還被人劫了貨。
對於混**的人來說,讓其它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交易,簡直是當面打臉,可唐嘯卻不敢說什麽,只因為南湘和北川兩大幫派,隨便一個要整他,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所謂的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也得看看這條龍有多強,這條蛇有多弱。
唐嘯雖然混跡多年,卻也不敢和南湘與北川做對,不單單不敢做對,人家的貨在這裡被劫了,他還得吧唧吧唧的派人幫他們去找,找不到還得被人威脅性命。
任誰遇到這種事情,脾氣都不會好,所以唐嘯這些日子心底一直在打鼓,萬一在期限之內找不到,他青河幫就完了,北川和南湘肯定是打不起來,但他們肯定會那他唐嘯來撒氣。
所以唐嘯幾乎派出了手底下的所有人,日夜不停的在尋找線索,但讓他失望的是,線索沒找到,卻接二連三的出事。
最讓他心底氣憤的是,今天他派幾個人去青河快遞收保護費,居然還碰上了硬茬,怒不可歇的唐嘯,當時就準備帶人去抄了青河快遞。
但後來一想,這樣明目張膽的過去,似乎有些太不把警方放在眼裡了,所以唐嘯又冷靜了下來,正當他想對策準備出出這口惡氣的時候,卻沒想到一個人來到了他的別墅裡,並且給他出了個主意。
這個人也正是北通快遞的新任總經理丁嶺,而事實上他派人去青河快遞收保護費,也是丁嶺請他做的。
唐嘯當然知道丁嶺想做什麽,要不是攤上了南湘和北川的事情,估計他自己也動手了,畢竟北通可是他扶植的快遞公司,北通的老總姚啟聖也是他的老朋友了。
所以唐嘯立即按照丁嶺說的,布下了這個局,並在金輝拖車公司等待著那條魚上鉤。
看了看手表,發現九點多時,唐嘯有些不耐煩道:“他怎麽還不來?”
“唐幫主別著急,他一定會來的。”一旁的丁嶺笑意道。
“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來?他這麽年輕,會有這膽子?”唐嘯奇怪道。
“幫主,他身邊有個好手,一定會來的。”胡斐低著頭說道。
“飯桶,讓你收個保護費,你***被人打成了豬肝臉,要不是看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一腳踹你出去。”一聽胡斐的話,唐嘯當時就火冒三丈的罵道。
被罵了的胡斐,還不能解釋什麽,因為他回去的時解釋,卻被唐嘯賞了兩耳光,說他這是找借口。
胡斐這叫一個冤枉啊,不過想來也是,青河這塊地方,能有什麽好手?更何況一直做合法生意的青河快遞了。
“唐幫主別生氣,這個小白臉年輕氣盛,弄了幾個保安,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所以他一定會來的。”丁嶺趕緊說道。
其實他心底也在打鼓,因為他也不敢肯定陸長生會不會來,可是卻有一個人很肯定陸長生一定會過來,所以他才敢在唐嘯面前,許下這樣的承諾。
當然陸長生真的不來的話,他就隻好把背後的人搬出來了。
“嗯,他最好是會來,要是不來.......”唐嘯威脅道,說著又看向一旁的胡斐,罵道,“給我滾出去看看他們到底來了沒有。”
胡斐唯唯是諾的點了點頭,趕緊跑了出去。
不大一會功夫,胡斐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道:“來了......來了......”
“好。”唐嘯立馬站起來,走向了門外,丁嶺趕緊跟了上去。
但是,當他們到門口一看時,卻發現外面停著一輛警車,青河幫埋伏的幾十號人馬都被這輛警車給鎮住了。
“***來你麻痹啊。”唐嘯怒吼著給了胡斐一個爆栗,“怎麽會是警察!”
胡斐那叫一個委屈,心說你也沒等我把話說完啊,不過他趕緊解釋道:“幫主,那個坐輪椅的是陸長生,那個死屍臉的就是我說的好手,可是他真的不是警察啊。”
也就在此時,坐在搶來的警車前面,陸長生開口道:“誰是金輝拖車公司的總經理,給老子站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