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熟悉的目光

  “有什麽事，快說吧。”

  可能因為剛才的奔波，所以面色有些漲紅，徐管家緩了一口氣，道：“忽然不知哪來一群妖魔鬼怪，紛紛湧入西城，將西城內最大的勢力南宮家族連根拔起，並且準備韜光養晦，攻打其余三座城池。”

  雖然小啼早就料想有這麽一天，但沒有想到居然發生得如此之快。

  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小啼驚訝地問道：“僅是一天，便將南宮家族連根拔起？”

  徐管家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小啼有些震驚，雖然對於南宮家族不是非常了解，但是能夠在西城中稱霸，家底怎麽說也拚得過柳家，可是這麽一個大家族，居然在一天內被連根拔起，實在是令人有些難以接受。

  “徐管家，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霸道？”

  “聽聞三界動蕩，來者正是從魔域內逃竄出來的魔物，被那些人傳得神乎其乎，近乎能夠與神仙一比，雖然可信度不高，但從其手段來看，怕是與神仙之間的差距也不遠了。”

  “唉，要來的始終是會來的。”

  “門主，罪惡之城有個規矩，無論內部相爭到什麽地步，凡是一到外地侵入，必須忘記所有恩怨，站在同一戰線，對抗外敵。”

  小啼不由得眉頭一皺，道：“還有這種規矩？”

  徐管家瞧見小啼古怪的表情，也是笑著點了點頭，實在是無奈得很。

  略微思量了一番後，小啼也並未覺得這個規矩有什麽古怪，罪惡之城以前本來就是由一些犯人統治，那個時候尚且還有頭領統治，立了一些規矩，發展至今，已成如此大的規模，這些規矩也就潛移默化地演變。

  “這麽說，其余一些勢力已經出手了？”

  徐管家點頭道：“柳家、慕容家、星家率先出手，至於其余一些小勢力，願者出手，不願者裝作不知情，反正他們也決定不了戰局，我們復仇門可不是什麽小勢力，所以柳家的黑山鬼手老前輩親自發帖邀請你出手，不然難以服眾，而且門內的一些弟兄已經按捺不住了，都想滅那些魔物的氣焰。”

  “嗯，你先下去，聽我差遣。”

  “是，屬下明白。”說完，徐管家躬身退了出去。

  ……

  狂風呼嘯，其中夾雜著鮮血的氣味以及戰爭的肅殺之意，令得每個人的心弦都是繃得緊緊地，不敢有半點放松。

  西邊的城牆之上，有著幾道身影立著，依次是柳段城、黑山鬼手、慕容傑、柳家二老爺柳段風、扎老頭，至於慕容虎，乃是隨著慕容傑前來觀看戰況，了解一些戰爭的殘酷，鍛煉心性。

  天地交接處便能夠看見西城的城牆，雖然遙遠，但這幾位實力不俗，眼力過人，自然能夠看的一清二楚，而在兩城之間的平原上，有著兩隻隊伍在拚命廝殺。

  一方是殺得熱火朝天的東城組建的聯合軍，另一方則是一些黑不溜秋的魔人，還有著為數很少的魔影，魔影完全能夠與法力五段的修道者火拚且不落下風，好在東城聯合軍內也有幾位法力五段的修道者，所以雙方打得難分難解，暫時還無法看出結果。

  而在西城的城牆之上，也有著幾位身影，皆是身穿黑袍，僅露出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如同鬼魅一般，寒人心魄。

  “兩位魔將，一位魔神，不錯的陣容，怪不得能夠在一天內就滅了南宮家族。”黑山鬼手喃喃自語道。

  “可是，這個陣容雖然強大，但南宮家族未免也太不堪一擊了吧，消息剛傳到東城，就已經被完全滅族了，有些不可思議，怎麽說南宮家族也是一個屹立千年的家族，十分難以對付啊。”慕容傑疑惑地道，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共鳴，可見其中必定有著什麽隱情。

  “南宮家族中的南宮烈雖然深居簡出，一百年前，憑借一人之力降服三階靈獸天雲獅，足以見其實力不可估量，魔王雖強，但想留住他，似乎有點困難。”柳段城也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戰場，小心謹防，一旦對面有什麽動作，己方必定會做出相應的變動。

  “復仇門的人怎麽還沒來？”慕容虎掃了一眼，有些不耐地道。

  “放心吧，老夫已經親自送了帖子過去，那小子在閉關，估計需要一點時間。”黑山鬼手淡淡地道。

  “哼，到底是不是在閉關，誰知道呢。”

  慕容傑立刻怒了，斥責道：“你哪來的那麽多疑問，這不是你關心的事情，還不快向黑山前輩道歉。”

  “哎，小孩子嘛，有些口氣是正常的。”黑山鬼手輕笑了一聲，他剛想再說點什麽，忽然眉頭一皺，嘿嘿怪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句話剛落定，一道身影便是從空而降，落在幾人的身邊，與慕容虎並列著。

  “小子來遲，還請各位多多擔待。”

  “這說的哪裡話，復仇門剛剛建立，需要韜光養晦，不來我們都沒有意見。”見到小啼，扎老頭似乎非常開心，樂呵呵地笑道。

  其余幾人也是過來寒暄幾句，與其打起了招呼，只有慕容虎一人被冷落在一旁，以前的時候，他也是被這般對待，逢人便被誇獎，畢竟在整個東城的年青一代中，自己乃是佼佼者，可是到了小啼面前，就像螢火蟲與明月的差距，有點黯然失色。

  所以，慕容虎的眼中含著熾烈的恨意，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所以將目光狠狠地投向遠方。

  “既生瑜何生亮啊！”

  兩人雖然都處於法力七段，而且慕容虎還是一名二品煉器師，可以煉製一些普通的靈器，若是穩定發展下去，日後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而，小啼給人的感覺絕非表面上那麽簡單，自從收服了冬家，他的實力再次得到了肯定，試問，慕容虎能夠憑借一人之力打敗冬梧麽，即便他有這份實力，恐怕也沒有這份魄力。

  可是，小啼做到了。

  “好小子，體內的傷好了沒有？”黑山鬼手眼中含笑道。

  小啼微微一愣，暗驚了一把，拱手道：“前輩的眼力果然非常人所能相比，經過反覆調理，現在好多了。”

  若是利用這十天調理，小啼必定會恢復如初，但他把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煉製新的傀儡，任由著身體自行恢復，耐著自己特殊的體質，到底是獲益無窮。

  幾人聊了一會兒，而後將注意力放在戰場上，隨著復仇門的人加入戰場，戰局立刻發生巨大的變化，勝利女神開始向聯合軍招手。

  小啼掃了戰場一眼，而後又瞥向遠處的西城城牆之上，忽然臉色一變，瞳孔微微縮小了半分。

  “是她？”

  這一時半會，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搖了搖頭後，再次望去時，剛才令他驚訝的身影卻是消失了去，而是三道筆直冷酷的身影，一雙陰翳的眸子正好與小啼這個新來者對視，殺意盎然，小啼則以慵懶的目光回報。

  目前雙方都是采取比較保守的手段，派一些炮灰進入戰場，小打小鬧，了解一些對方的實力，所以雙方的至強人物都未登場。

  復仇門的人個個都是法力段強者，不過小啼也不是傻子，帶出來的修道者均是處於法力三段以下，相信其余勢力也是這般做法。

  鎖定了勝利後，西城開始鳴金收兵，那些魔人魔影皆是化作一縷黑煙向對面飄去，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收兵吧。”黑山鬼手淡淡地道，幾人後方城樓上的士兵立刻會意，也開始擊鼓收兵。

  小啼至今都沉浸在剛才的一幕中，其實他也未看清楚那道身影，僅憑一種感覺，就在目光對視的瞬間，極其的熟悉，同時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道身影，令他不敢再想下去。

  “呵呵，今日能夠獲勝，都是小啼火速趕來的功勞啊。”

  小啼訕訕笑道：“言重了，小子來遲，萬幸沒有誤了大事。”

  “呵呵，不打緊，今日我柳家設宴，宴請大家一起去喝幾杯水酒，還望各位賞幾分薄面呐。”黑山鬼手向眾人拱手道。

  “黑山前輩說的哪裡話，你都開了金口，豈有不去的道理。”慕容傑客氣地道。

  其余幾人也是表態一定要去。

  ……

  晚霞剛剛抽離天際，夜幕來臨，但柳家卻是燈火闌珊，夜景優美，令人不禁起了幾分詩意和酒興。

  湖畔小亭內，小啼正一杯一杯地斟酌著杯中的水酒，面色沉吟，一副似有心事的樣子，而當他就要再酌一杯時，卻被黑山鬼手叫住了。

  “小啼啊，什麽事情能夠讓你憂愁到現在啊？”

  聽得此言，眾人也是來了興趣，將目光紛紛投向小啼，令他不由覺得尷尬起來。

  “呵呵，一時出神，誤了大家的酒興，實在是該罰。”說完，小啼將手中的水酒一飲而盡。

  柳段城似乎看出了一點端倪，笑道：“俗話說，男兒飲酒失神，不是想家，那便是思情了，看小啼兄弟年紀輕輕，定然是思念哪個姑娘了吧？”

  小啼微微一愣，苦笑道：“慚愧得很，柳老爺不愧活了這麽多年，眼力毒辣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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