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並不是什麽好兆頭，要知道能讓莫意懸這等合體大修士感覺得到心悸的存在，那絕對能讓莫意懸處於危險之中。

  即使是申元縱晉階元神後期，也只是讓莫意懸感覺到威脅而已，而不是危險，因此莫意懸只能把懷疑放在在鴻節真君這個老不死的身上。

  要知道鴻節真君可是真正的老不死，雖然始終跨不出元神大成這一步，與合體境界更是有著天壤之別，但是在蒼穹界之中，找不出比鴻節真君資格更老的修士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何況是這樣的老不死，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蒼穹界獨一無二的殺手鐧，更不要說鴻節真君曾經遇到過真仙，那小聖後多半是給鴻節真君莫大好處，才能讓這個老怪物活了整整五千歲。

  因此這老怪物能琢磨出什麽殺手鐧也是正常至極的事情，而且莫意懸很快就作出了判斷：“怪了，這到底是我蒼穹界之內的生靈？還是外界生靈？”

  象其它位界的強者進入蒼穹界之後，往往會觸發蒼穹界的自我保護，這也是金骨門一直沒法徹底東華三宗的緣故，雖然他們實力強大，但是進入蒼穹界之後水土不服，還得花費時間調養適應才行。

  而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變數，既然是蒼穹界本界的生靈，但又與蒼穹界本界的生靈不同，只是莫意懸很快就想到了緣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多半是合二為一，倒是有趣！倒是有趣！”

  這既算是蒼穹界本界的存在，但又是外界的存在，因此才觸發了蒼穹界的保護機制，以致於泄露了天機，讓莫意懸感受危險的程度提升了一個層次：“可惜了，多半又是一個申元縱而已，至多也是一個元神大成，蒼穹界啊……蒼穹界，什麽時候能再出一位合體期的道友！”

  而對於小極西洞來說，莫意懸的問題自然有肯定的答案。

  蒼穹界第一人，未來的合體修士自然是蒼穹界第一散修申元縱，這位申元縱可是創造奇跡的男人啊！

  申元縱一介散修出身，完全沒有背景，卻硬生生成就了元神境界，這樣的白手起家奇跡放在任何位界任何時代都是傳奇。

  當然了解申元縱歷史的修士，往往會說出一段與小極西洞官方歷史的版本，比方官方歷史說當年申元縱一身向道，斷然拋棄世俗修道，而私下卻流傳著一段不堪入耳的黑暗歷史，說申元縱當年憑借妻子上位之後又殺妻求榮。

  但不管怎麽樣，申元縱成就元神中期，又創立了小極西洞是不折不扣的事實，整個小極西洞都把申元縱視作絕對的蒼穹界第一人。

  申元縱出身貧寒，卻得莫大機緣成功創立現在這番事業，因此他對上下等級格外敏感，整個小極西洞幾乎是整個蒼穹界等級最森嚴的存在。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整個小極西洞的等級體制都在嚴格地運轉著，全力向著申元縱提供著急需的資源，因此折損的弟子也不下數百人，而且事實上還有更多表面不屬於小極西洞實際卻為小極西洞效力的修士隕落，至於武者、藥師之類的存在，更是隕落了多達數千人之多。

  所有的資源好象都在為一個奇跡而服務，那就是申元縱突破元神後期境界，但是根據申元縱身邊的弟子述說，實際這些資源似乎流向了江夫人。

  這真是一件讓人很難理解的事情，在這個關鍵時刻，似乎更應當申元縱突破元神後期才是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怎麽能優先考慮江夫人。

  只是這屬於申元縱的家事，縱然是申元縱的親近弟子，也不敢在這個問題抵觸申元縱，因此大家只是期盼著申元縱能盡快突破元神後期。

  小極西洞是申元縱一個人的宗門，不象神霄派有著七大元嬰修士形成的均勢，因此一切都是申元縱說了算，而申元縱的修為也代表著整個小極西洞的幾乎全部。

  而今天的小極西洞戒備格外森嚴，但是整個宗門之內卻充滿了一種喜氣，一些消息靈通的弟子都是私下傳遞著剛剛才得到的好消息。

  申元縱奇跡地突破元神後期，成為整個蒼穹界最強大的修士。

  事實上，對於元神後期以上的存在，許多宗門是胡亂宣揚，明明不是這個位階的修士，卻吹成了元神大成甚至合體境界，而莫意懸這位真正的蒼穹第一人，在這個問題又顯得過於謙遜。

  因此到現在，即使是許多元嬰修士，都弄不清蒼穹界到底有幾位元神修士，但是申元縱既然突破了元神後期，那肯定是蒼穹第一人了。

  就連申元縱自己的臉上都帶著喜意，他沒想這次閉關居然這麽快就突破元神後期，順利到簡直是水到渠成而已，幾乎沒有任何阻礙。

  雖然他心底知道這樣的順利並不妥，前次干涉天機雖然成功，事後卻被劫數莫名被牽連進去，就連他得到的那件古寶連山圖都推算不出具體的來龍去脈，只能估計著這劫數恐怖至極。

  而現在輕輕松松突破了元神後期，好象更代表著這劫數劫數至極，要知道申元縱知道最恐怖的天劫，似乎都不會有如此迅猛的進步。

  因現在的莫意懸就等於是太阿倒懸，這驚天劫數隨時都會將他卷進去轟得粉身碎骨，只是莫意懸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意。

  他本來就是一無所有，即使再大的危機又能如何，何況危機就是機遇，他已經隱隱地估算出來，只要度過了這一重劫數，他接下去突破合體境界就沒有大的阻礙。

  那可是合體期啊！

  只有合體期才能參悟生死之間的一點奧秘，才能有機會活過一萬歲，雖然申元縱現在還有數千年的壽元，但是他還是希望能活得更久一點，一萬歲，十萬歲，甚至是百萬歲……

  因此他並沒有被這劫數嚇倒，而是充滿了鬥志，隨時都準備應對這劫數，雄心壯志，依舊如同當初初入修仙路時，只是他突然抬起頭來，朝著東方望去：“這是什麽？”

  他已經感覺得到這劫數又起了變化：“東華，東華，果然是在東華，但是這變數又是什麽？”

  雖然前次連山圖讓他栽了一個大跟頭，但是他能突破元神後期，也是拜這幅連山圖所賜，因此他再次請出了連山圖，開始參悟起來。

  “這是神女之象……”申元縱很快從連山圖發現了一點線索：“這是誰在搞鬼？是鴻節老怪，還是天虹老賊，還是那老憐花？”

  在東華一地，能搞出這等動靜的修士並不多，也就是這幾位元神級別的大修士才有可能，柳隨雲雖然只是金丹修士，但是連申元縱都知道他是憐花真君元神轉生，因此申元縱也把他視作自己可能遇到的威脅之一。

  申元縱雖然在卜算之上強過了莫意懸，但他的修為卻不如莫意懸太多，因此他比莫意懸看出的細節並不一致：“怪了，怪了，似道非道，似佛非佛，這是到底什麽樣的存在……”

  他的疑問更多了，很快他就從連山圖找到了一點具體的細節：“咦？這是……明德惟馨，這是……”

  申元縱作為一位元神後期修士，所學堪稱博大精深，他很快就想到這“明德惟馨”出自《尚書》的君陳，只是他的疑問就更深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應當屬於儒家了？”

  申元縱真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這變數似道非道，似佛非佛，最後居然又同蒼穹界幾乎斷絕的儒家扯上了關系，倒有三教合一的跡象。

  只是作為一位元神後期修士，他終究有著真本領，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連山圖上卦象突變，申元縱臉現喜色，連聲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如若成功，返虛有望！”

  返虛境界可是合體之上的無上存在，即使是申元縱這樣的頂級修士，也對於返虛境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現在的連山圖顯示出來的卦象卻預示著一種可能，那就是返虛有望。

  就按這連山圖上指示的去作便是，申元縱雖然失血之後面色蒼白，卻是整臉喜氣，正這時，外面已經有一個親信的弟子兼記室輕輕地敲了敲房門，朝著裡面小心翼翼地問道：“恩師在上，師娘已經突破元嬰後期，這真是雙喜臨門，雙喜臨門了！”

  江夫人突破了元嬰後期了？申元縱自身固然是突破元神後期，而江夫人也緊隨其後突破了元嬰後期，甚至有希望突破元神境界。

  對於小極西洞來說，這真是一件雙喜臨門的大好事，申元縱那真是欣喜若狂！

  只是他的欣喜眼神卻不是為自家夫人突破元嬰後期這件事而發，而是有了更深的意味，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猛然地站了起來，收起了得自雷夏澤的連山圖，嘴裡大聲笑道：“現在輪到我來操縱天道輪回，返虛若成，自有萬界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