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修士很滿意顧山河那詫異無比的神情,繼續賣弄著最新的消息:“雪狐嶺這一回真摻,五個築基修士,二十八個煉氣期,一下子全沒了……禹文樂這個凡人雜役的名字,恐怕會在咱們神霄派的歷史記上厚厚一筆,害得我這邊也是一級戒備,不過既然是你顧山河,就算來得再倉促,一頓好酒好菜還是免不了的。”
顧山河腦子裡還是一片漿糊,他嘴裡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麽是雪狐嶺,這不對啊……不該是雪狐嶺,明明應當是碧水山莊才對!”
柳隨雲已經喝了一聲:“拿地圖來!”
站在他身前的郭慧君已經英姿颯爽地說道:“我有地圖!”
顧山河的猜測大致不錯,從金水川上遊開始,斷嶽山、玉泉觀、安城,再往下就是碧水山莊了,耿陽澤小心地問道:“或許是天虹派的賊子不知道碧水山莊的重要性吧?”
雖然同飲一河水,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碧水山莊居然在神霄派的戰略布局之中有著這樣的重要地位,光是雜役隻用祖上三代都替神霄派效力的世代忠義,這一點就是斷嶽山無法相提並論,而且看這架勢,恐怕碧水山莊除了這位築基後期的節朋義莊主之外,肯定還會有金丹修士坐鎮。
“不可能,你可能不知道,可是天虹派一定知道。”
最了解你的,一定會是你的敵人,顧山河還是問了一句:“孩子們都沒事吧?”
“沒事,我已經把他們送到神霄山去了,現在還是神霄山安全。”這位黃衣莊主倒是還有魄力:“若是有所傷損,我既對不起你,也不對起自己的良心,劉師叔親自去護送他們,所以碧水山莊我當家了。”
孩子?柳隨雲沒明白過來了,耿陽澤卻是笑了:“沒想到同飲一江水這麽多年,我卻沒想到咱們神霄山的金丹苗子都在節朋義你這邊藏著,等會一定要好好罰你兩杯。”
顧山河腦子裡仍然是一團漿糊,他仍然在自言自語地說道:“沒道理啊,天虹派沒道理不對你們碧水山莊下手啊!”
他死死地盯著地圖,想要找出其中隱藏的秘密,柳隨雲也問了雪狐嶺是什麽時候的事,節朋義回答道:“就是今天的事,這一回咱們神霄派恐怕是要與天虹派乾上了!”
這幾樁大事,都是宏昌七、八年潛進大漢國的凡人間諜乾的,幕後黑手自然以天虹派與大晉國嫌疑最大,而柳隨雲還是不放心,他詢問道:“你們碧水山莊的凡人雜役都信得過?”
“信得過,信得過!”節朋友向大家保證:“咱們這裡有孩子,所以挑人的時候特別用心,都是替咱們神霄山效力三代以上的忠義之士。”
柳隨雲先是點點了頭,然後說了一句:“胡說八道!”
節朋義沒想明白過來,郭慧君有點關切地問道:“隨雲,有什麽問題?”
“你說幾個管事與關健位置上的,用三代忠義之士倒也罷了,你這碧水山莊既然有那麽多金丹苗子,人丁興旺,全用三代忠義之士怎麽可能,就算是三代忠義之士,他們的老婆朋友也都是三代忠義之士嗎?”
節朋義被柳隨雲罵得不敢抬頭,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是上面的規矩,實際要用的人太多,總是需要有些變通的,這位師弟還不知道怎麽招呼?”
“柳隨雲。”
節朋義笑著說道:“至少到現在為止,咱們碧水山莊沒發生什麽問題吧?而且莊裡的金丹苗子已經全部轉移走了。”
柳隨雲不能否認這個事實,只是節朋義剛說過這話的時候,那邊已經空中已經有一隻染血的靈禽飛了過來,待飛得近了,才發現一隻被血染得通紅的獵鷹,獵鷹上的修士急不可待地說道:“莊主,莊主,不好了,我們在金鍾谷附近遇到了伏擊,現在劉師叔已經陷入了苦戰之中,派我趕回來求援。”
“怎麽回事?孩子們有沒有事?”節朋義臉色已經變了:“劉師叔?”
“是蝕骨真魔宗的賊子,想要奪走咱們的金丹苗子,劉師叔拚死守在船頭,魔徒們還衝不進來,但是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報信的修士已經從染血的獵鷹上摔了下來,可是他根本不顧及自己的傷勢,連聲說道:“莊主,快去支援劉師叔!”
所謂金丹苗子,自然是那些資質特別好,很有希望成就金丹期的少年,對於這等天質卓越的修士,各派都有特殊照顧,象神霄派就在金水川上的碧水山莊設置了一個秘密基地,用來訓練這些未來的金丹弟子,甚至還派了一位特別擅長教學的金丹中期修士坐鎮,甚至還布置多個強力陣法,合全莊之力,足以對抗元嬰以下修士的突襲,加上這裡屬於大漢國腹地,一般情況下安全有足夠的保障。
只是這一回的情況不同以往,一想到碧水山莊的雜役之中可能滲入了奸細,再加上多處別業損失嚴重的情報,節朋義當機立斷,就由劉師叔率領莊內的金丹苗子坐一具浮雲槎趕回神霄山,哪料想走了不到兩個時辰,竟然就遇到意外。
“金鍾谷?”節朋義已經燃起了一線希望:“那裡離劍山谷,劍山谷那邊……”
“不要指望劍山谷。”顧山河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剛從劍山谷那邊過去,那裡已經是人間煉獄了,照顧自己都來不及,妹夫,郭姑娘,還有耿谷監,麻煩幾位一定伸出援手,我顧山河感激不盡!”
他竟然直接就跪了下來:“幾位若不肯幫我,我顧山河就不起來!”
實際的問題只有一個郭慧君而已,而郭慧君自然也不會讓柳隨雲下不了台,她當即說道:“好幾個月都沒同隨雲在一起並肩戰鬥了,柳隨雲,還是老樣子,我在前,前在後!”
顧山河倒是分得清事情輕重,他當機立斷地說道:“郭姑娘,好好珍惜吧!我欠你一份人情,朋友,莊裡還有多少人手?”
“能打的只有我一個,其余都跟劉師叔走了!”節朋義很無奈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剛好趕過來,我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柳隨雲卻是說了一句:“等這事了結之後,你該把你們碧水山莊好好查一查,即便沒有天虹宗潛伏進來的叛徒,也有蝕骨真魔宗的賊子!”
節朋義鬧了一個臉紅,卻不得不承認柳隨雲說的不無道理:“柳巡禮使放心,我會好好查一查的,沒想到蝕骨真魔宗居然一直盯著咱們碧水山莊。”
劉師叔的浮空槎前腳剛出碧水山莊,馬上就在金鍾谷附近遇到了突襲,那只能說明蝕骨真魔宗早已經盯上了碧水山莊這批金丹苗子,甚至還在山莊之內布有暗線,不然蝕骨真魔宗絕對不會這麽快得到消息。
“先去金鍾谷把孩子救出來再說!”顧山河急不可待地就率隊朝著金鍾谷飛回去:“應當還來得及,剛才我們從劍山谷飛過來的時候,金鍾谷還沒有動靜!”
“嗯!”柳隨雲應了一聲,而郭慧君則是問道:“蝕骨真魔宗不是遠在南方嗎?怎麽會對你們下手?”
節朋義作為碧水山莊的莊主,對於可以遇到的敵人最是了若指掌:“蝕骨真魔宗有一種魔道功法,能將身具上品靈根的金丹苗子煉成魔骨兵,可以說是魔道之中最為陰邪的功法之一,只是他們可舍不得自己宗內的金丹苗子,只能動別人的主意,但是南疆各大宗門,他們卻是不敢動的。”
這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蝕骨真魔宗雖然對於身具上好靈根的金丹苗子渴求無比,但卻是不敢在南疆之內出手,否則就有滅門之危,只能動起了神霄宗的主意:“這次浮雲槎雖然有二十六個金丹苗子,但是他們修為有限,最強者也不過築基初期罷了,到時候還得仰望諸位師兄了!”
郭慧君已經站了起來,她對柳隨雲說道:“到時候若是空戰的話,你千萬躲在我後面。”
“不好!”柳隨雲說道:“慧君,在陸上搏殺,我的本領不如你,但是要說在這空中競逐,還得我來!”
他自信十足地說道:“你站在我身後支持我就夠了!”
只是現在已經聽到廝殺聲、轟嗚聲、爆炸聲、怒吼聲,郭慧君遠遠地瞄了一眼:“這一回卻是你失望了,看到沒有,我要第一個殺進去絞個天翻地覆,節莊主,那艘打著白骨旗的黑骨魔艦不是你們神霄宗的吧?”
節朋義早已確定了目標:“那就是蝕骨真魔宗的黑骨魔艦,旁邊那艘浮空槎才是我們碧水山莊的,郭姑娘的意思是?”
“我與柳隨雲一起殺進來,絞個天翻地覆,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身為碧水山莊莊主,我不能讓任何一個孩子出現意外。”
“算我耿陽澤一個!”
“這等好事,怎麽缺得了我顧山河!”
顧山河也看出了戰機,黑骨魔艦可以說是精英盡出,許多蝕骨真魔宗的修士已經飛出去死死地纏住了神霄宗的浮空槎,有些性急的修士已經嘗試著在浮空槎強烈,而黑骨魔艦本身留守的力量卻顯得不足了,這個時候突襲黑骨魔艦可以說是最好的機遇。
“好!”郭慧君已經說了:“就讓他們嘗嘗具裝鐵騎的威力吧!”
具裝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