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考過去,林家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又恢復了清靜。
爸爸林力威雖然讓林靜出門到處走走散散心,不要整天待在家裡,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並沒有聽從他的勸告。
哢!
林靜正在忙著寫第二部小說,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此時是下午兩點多,還沒到下班或者放學的時候,爸爸、弟弟和妹妹一般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回家。
小偷?
一個念頭從她腦子裡閃過,她立即站了起來。
“姐?”
還沒等林靜走到門邊上,大門就被推開,一個少年探頭探腦的閃了進來,他看到林靜很是驚訝,忙不迭的轉過頭去,似乎害怕被林靜看到了他的樣子似的。
“你沒出去玩嗎?”他還以為姐姐出去玩了,所以才敢在這個時候偷跑回來。
“沒有。”雖然林言躲躲閃閃的,但又怎麽瞞得過林靜的眼睛,她指了指客廳的凳子說,“過來坐下。”
林言此時鼻青臉腫嘴角溢血,上衣也被扯破,而且到處都是灰塵和腳印,很狼狽,明顯是被打得不輕。
他心裡暗道一聲倒霉,暗暗叫苦時,卻不得不依照姐姐的吩咐,在凳子上坐好。
林靜的視線從他沾滿了血液的臉孔上掃過,眉頭微蹙,先是拿來一條乾淨的毛巾,避開傷口幫他擦乾淨臉孔,然後找出家用的醫療箱,先用浸濕了雙氧水的棉支幫他的傷口殺菌消毒。
還好傷口雖然看上去很猙獰可怖,實際上並不深,就是流了不少的血。
在林靜處理傷口的時候,因為雙氧水的刺激,林言痛得呲牙咧齒。
“知道痛就不要和別人打架。”林靜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因為天氣開始變得炎熱,傷口要是裹得太緊實反而容易發炎,所以她只是在林言的傷口上塗了一層的紅藥水,並沒有貼上藥水膠布,等處理好傷口,瘀傷的地方擦上藥酒,林言換上乾淨的衣服後,林靜才說道:“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姐,我實在是不想去上學了。”林言苦著臉說道,語氣中滿是委屈和哀求。
“不去上學,那你想去做什麽,當流氓、地痞,做古惑仔?”林靜也不生氣,只是輕輕的反問了一句。
“不是,我怎麽會去幹那些壞事,爸爸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林言答道。
“原來你還曉得爸爸知道了會打你。”林靜繃著臉說,“你難道不知道爸爸對我們讀書是有多重視的,無論怎麽樣,你都不要提什麽不上學的事。”
林言不喜歡讀書不是一朝一夕,對於他來說,學校就是牢房,上學就是去坐牢,簡直是苦不堪言。但是在爸爸林力威的“鎮壓”之下,他又不得不每天上學。
很久以前,林力威就說過:“即使不喜歡讀書,但你給我坐,也要坐到中五畢業。”
可是現在林言才讀中二,距離中五畢業還有三年多。
林靜雖然在心裡不大認同爸爸的這種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式,但她也明白少年人自製力不強,喜歡意氣用事逞強好勝,容易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吸引,憑著一腔熱血,認為天下大可去得,無事不可做得,反而認為父母的管束是對他們的羈絆。結果往往就是因為這樣,行差踏錯。
只要在外面看一看黑社會那些古惑仔,其中大多數都是十多二十歲就知道了,可以說身為爸爸的林力威這樣做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許只有他們到了真正懂事的時候,才會理解父母們的心思吧,年輕的時候父母的嚴厲管束其實是對自己最好的愛護。
“在教室裡坐著,也不是那麽難熬吧?而且就算是難熬,你不也讀到中二了?”林靜並不討厭讀書,所以她對弟弟的這種心理沒有太多感同身受。
“可是最近學校附近來了一群混混,他們不但霸佔了我們的足球場,搶了我們的足球,還打了我們一頓,而且還放話說看到我們一次就打我們一頓。我只要去上學就要經過那裡,他們經常在那裡的,肯定又會再打我們。”
“難道你們學校不管嗎?”
原來就是因為這樣,林言被打怕了,才偷偷逃課溜回家。
“學校能管得了一次兩次,卻不能每次都管到,況且他們人很多,校工也不敢輕易去惹他們,就算是報警把他們抓了,沒幾天就又會被放出來,到時倒霉的還不只是我們這些學生?”林言垂頭喪氣的說。
林靜聽到這番話,點了點頭。
情況確實是這樣,此時的香江,黑社會猖狂得幾乎是無法無天。即使是那些喜歡乾些雞毛蒜皮小事的小混混,大事不犯,小事不斷,抓了也關不久,警察也對他們沒轍。
“他們現在還在足球場那裡嗎?”略微思考了一下,林靜問。
“應該還在,怎麽了?”林言不解問道。
“帶我過去。”林靜站起來說道。
“帶你去?”林言聽到不禁吃了一驚,“你去那裡幹嘛,他們很凶的,就算你去了,他們也……”
“你帶路就行,我自有分寸。”林靜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皺著眉頭說道。
“好吧。”林言不明白姐姐為什麽要這樣做,不過他對姐姐的話一向都是不懷疑的,所以沒有反對。
“阿靜,出去啊?”
下到六樓的時候,六樓的王阿婆剛好出來,看到林靜兩姐弟,笑口盈盈的問了一句。
“是啊,阿婆,有點事正要出去一趟,您這是要下樓去扔垃圾嗎?”林靜看到王阿婆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鼓鼓的塑料袋,於是主動要將塑料袋拿過來,“讓我來幫你吧。”
“這怎麽好意思呢?”
話雖如此,但王阿婆只是象征姓的拒絕了一下,就讓林靜將垃圾袋拿了過去。
“沒事,順路而已,反正我也要下樓。”
林靜微笑著和王阿婆說了幾句,就提著垃圾袋下樓去了,林言低著頭跟在後面。
“姐,你就是喜歡多管閑事。”林言似乎對王阿婆有些不瞞,“你都不知道,這個多嘴的老巫婆總是喜歡在背後說我們家的閑話,我都聽到過好幾次,她還經常在爸爸面前告我的狀。按我說,就是看到她,也要裝作沒有看見。”
“都是些小事而已,誰人背後不說人呢?何況她們這些老人家,子女都經常不在家裡,不說一說街坊鄰裡的事,她們也沒事做。”林靜笑了笑說道,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