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
繁鬧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不管天下局勢怎麽樣,在這大都,放眼四周見到的還是繁華之景,讓人看不出大元的江山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剛剛走出飄香樓的小郡主趙敏人還是有那麽一點的發愣,對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視而不見,腦海裡回蕩的盡是之前在飄香樓裡與那花魁之間的對話。
跟在後面的苦頭陀范遙同樣有些失神。
沒有在意跟前小郡主的神態,范遙一直在思索這個飄香樓的暗藏的來歷。
那花魁武功極高。
至少在范遙的眼中見到的是這樣,而且在范遙看來眼前的這一切都不過是讓人墜入其中的美妙幻覺,直到某一刻那潛藏在其中的恐怖伸出爪牙的那一刻,才真正的讓人見識到厲害之處。
這花魁……
人很詭異。
有一種讓人說不出摸不透的矛盾之處!
抬眸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小郡主趙敏,范遙便知道小郡主已經是心神不寧中,自從那青樓出來後,雖然小郡主趙敏面上還是做到了面不改色,但以范遙的身份如何看不出小郡主那故作平靜的姿態?至少小郡主的步子開始不穩了。
她到底對小郡主說了什麽?
雙眼微微一眯,范遙暫時將這個心頭疑惑壓在了心底,加快了步伐跟上了越走越急的趙敏。
“……”
小趙敏心神不屬的走在前面,腦海裡則是一直回蕩著那個奇怪女人的話語。對方的聲音好似有毒一樣的不斷在她腦海裡來回蕩漾,剛開始還好,只是在走了這麽一小段的路途後,趙敏便覺得這聲音似乎有越來越大的跡象。
一絲波瀾,已然蕩起。
飄香樓。
三樓雅間,窗口。
一身華裝的女子正一副男兒氣概的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搖著團扇,另外一隻腳則是擱在另外的凳子上,含笑望著窗外小郡主主仆二人離去的背影。
盈盈一笑,隨手丟棄團扇,一把將酒壺的瓶蓋拿開,女子直接拿著對嘴灌了起來。
其動作,怎麽也不是一個女子所應有的淑女姿態,當顯男兒英雄氣概豪邁無雙。
“唔!”女子隨意的用那錦袖擦了下嘴角的酒水,喃喃自語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決斷,倒也讓人覺得少見。至少在蒙古人那一堆廢物般的王公貴族中出色的緊,只可惜,再怎麽樣,這小郡主亦不過是一個女兒身……”
“這天下,這中原……自始至終從來只有一個能夠稱帝的女人啊!”
“呵呵!”
“你想救這已經被你們蒙古人糟蹋的腐朽不看的天下,只怕力不從心。小小年紀的你縱有武則天的志向,亦不會有女帝的結局……”說到這裡,女子突然沉吟了半晌,這才嘻嘻笑道:“不得不承認,我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還沒有你這樣的心氣兒!我那時,是在想些什麽呢?”眼前,似乎浮現了某道身影。
話語落下,那視線中的兩道背影也消失在了目光的盡頭。女子目光幽幽,看著那因為兩人離開再度恢復熱鬧的街道,低聲道:“也罷!小姑娘你有這樣的志向,不正符合我的心意嗎?”
“如果沒有相符合的能力,那我便再助你一臂之力。”
“我更怕的是小姑娘你的野心不夠大啊!”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在眼角的余光處,推門而入的正是之前被取代了花魁身份的陰癸派聖女,在女子目光中,那陰癸派聖女開口了,清脆如黃鸝的聲音回蕩在雅間內:“前輩這樣是否有些不妥?為難小輩?”
不妥?
哪裡不妥?
是對你還是對那個小姑娘?
又或者兩者都是?
聽著對方的話語,女子眼睛眨了眨,詫異道:“正因為我是前輩,所以這才很正常啊!對了,陰癸派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樂善好施了?”
作為魔門中人,陰癸派向來狡詐非常,亦是心狠手辣。
即便是對自己派中人,一手斬塵緣更是血腥非常。
啪!
“噢!”
“想起來了!”
手中早已經喝光了的酒壺被丟在了一旁,女子直接一拳砸在了自個兒的手掌心,恍然大悟道:“原來這麽樂善好施是從我開始來著……哎呀,是前輩我錯怪晚輩你了!”
聽見這話,陰癸派聖女隻覺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以前都只是聽聞,但在這一次後,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那個被陰癸派屏蔽在外的前聖女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俗話說的好,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甚聞名。
未等陰癸派聖女開口回答,便再聽對方歎道:“可惜啊,你們並沒有按照我曾經的安排堅持下去,否則的話陰癸派哪裡是今天這般模樣?鬼鬼祟祟行走在陰暗中,見不得人。”
“若是按照我以前的安排,現在的陰癸派不應該是這樣子的,而是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陽光下。”
“不說執正道牛耳,起碼也不會有那麽大的罵名,最少也能做到峨眉眼下的樣子吧?”
“不聽話的,直接砍他!”
“聽話的,你看不爽也可以借口整他,迂回砍他!”
“原本陰癸派應該就是峨眉派現在的樣子。”
最後一句低歎,直接將站在門口的陰癸派聖女嚇的哆嗦了一下。想我堂堂聖門陰癸派怎麽能夠……不過,想起現在聞名天下的滅絕師太與那驕橫跋扈的峨眉派,聖女莫名覺得還蠻不錯來著。
只是這個可怕的念頭剛剛在腦海裡升起,就生生的被她給壓了回去。
果然!
這是陰癸派的宿敵慈航靜齋的人才擁有的以言語改變人心的可怕能力。
抬眸。
目光注視中,要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曾經不僅僅是陰癸派的聖女,亦是慈航靜齋的聖女,更是明教的聖女啊!
曾經的集三教聖女身份於一身的女人。
小東邪。
郭襄。
這是多麽一個可怕的存在。
似乎察覺到了聖女內心所想,郭襄收回擱在凳子上的腿,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在看到對方踱步走向自己,聖女內心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整個人低著頭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小步。在反應過來後,再抬頭便發現對方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慈航靜齋的傳人已經下山。”
“你們陰癸派也該有所動作了。”
說完,郭襄伸出舌頭輕輕的在對方耳垂處含添了一下,在對方嬌軀猛地一顫中,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