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

  還是不幫？

  對於嶽緣來說最大的難題卻不是這個，而是他能夠在這裡停留多長的時間。

  要知道在大唐的時候，嶽緣所想可是以天外飛仙，以自己為點將她們給拉來的，但是結果卻並不是如此。結果是他被反拉走了，形成了別人眼的破碎虛空。

  而眼下更是回到了已經出現了變化的神雕世界。

  回想起那天在太極廣場兩儀門上全力施展天外飛仙的場景，要知道在拉扯，還發生過爭奪的景象。嶽緣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什麽。就好像當初東方教主所說的那樣，那丟失的東西只怕自己所想象的東西。

  面對郭靖黃蓉夫婦的期待，嶽緣並沒有給出直接回答，而是詢問起赤練仙子的事情來。

  “……”

  “……”

  郭靖與黃蓉兩人聞言不由一呆，隨即沉默了下來。

  與楊過不同，楊過本身便對全真教的印象不是很好，雖然十六年的時間已經減弱了當初的惡感，但因為小龍女的事情嶽緣不好去問，而楊過也不好去說。

  倒是郭靖與黃蓉不同。

  當初那一番舉動，可以說嶽緣是暫時姓的將赤練仙子的安危交給了郭靖來照管。

  以郭靖的江湖聲望，再加上洪七公的應承，與赤練仙子與自己對蒙古大軍的所作所為，所以按道理來說赤練仙子是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當然，以赤練仙子的姓子，加上小龍女的緣故，嶽緣可以肯定師姐妹兩人不會在襄陽多呆，搞不好她們會直接回古墓。

  畢竟楊過成了郭靖的女婿……

  身為小龍女的師姐。赤練仙子在師姐妹的關系已經融洽的情況下，是萬萬不會呆在這裡的。

  而且江湖人，不是每個人都心胸開闊，闊達待人的。

  雖說赤練仙子回頭，幫助正道。為國家阻擋蒙古大軍，但是在有些人的眼，赤練仙子還是赤練仙子，不管怎麽樣他們也會尋找殺她的機會。尤其是當一個女人還是孕婦，戰鬥力急降的時候。

  看郭靖與黃蓉的模樣，嶽緣便知道當初自己離開後。只怕就發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古墓的女人多高傲。

  曾經的林朝英如此，要以武功力壓神通王重陽。

  而她的徒子徒孫也是如此。

  李莫愁行走江湖，這個赤練仙子的名號從何而來？其一點便是殺人過多，先不說她對付何陸兩家，這兩家的事情是有因有果，當初的那一場婚宴陸家何家做的太過。

  而殺其他的人。正是因為赤練仙子模樣絕美，行走江湖免不了被人戲弄。可惜的是，赤練仙子的武功很高，戲弄她的人基本上都被她給弄死了。

  若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讓赤練仙子去道歉或者其他什麽。

  她，絕對是萬萬不會的。

  可以說，以莫愁的姓子。唯有徹底走入了她的心的道公子發話，人家可以，但是若是讓別人來說，只怕不可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殺你全家。

  曾經的赤練仙子，將這一點可謂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是一種癡。

  古墓派的女人從頭到尾都有著各自的癡，並且將它表現的淋漓盡致。

  很快。

  郭靖不由的苦笑，先是起身對道公子抱拳道歉後，這才道出了當初發生的事情。

  在嶽緣離開後。事情的發展果然出現了變化。

  那便是有許多的江湖正道人士對赤練仙子的狠辣手腕極為不滿，認為赤練仙子的手段有傷天和，以毒藥毒殺了成千上萬的蒙古士兵，可以說這樣＂chi　luo＂裸的血腥手段著實超出了原江湖正道人士的心理承受能力。

  在他們看來，大宋乃堂堂的禮儀大國。江湖人也應該有著同樣的態度。

  對付蒙古人豈能用這種邪魔外道，堪比修羅的慘烈手段？

  打退對方，讓蒙古見識到漢人的能耐，讓其不敢南下，這便是他們的想法。這與赤練仙子那種惹我便殺你全家的做法完全是南轅北轍。曾經聽過嶽緣的建議，在赤練仙子的心死去的人才是最好的辦法。

  顯而易見，這是理念的衝突。

  他們不敢說那看似白曰飛升刺殺了蒙哥的道公子，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敢說赤練仙子。尤其是在蒙古大軍退卻，襄陽之戰勝利後，原本被擰成一股繩的同道頓時散了開來。

  正所謂眾怒難犯，當有心人針對後，那麽群情洶湧之下哪怕是郭靖也對此無可奈何。

  最終無奈之下，加上楊過已經成為郭靖女婿的緣故，赤練仙子與小龍女一行離開了襄陽。

  面對這種情況，郭靖和黃蓉也無可奈何。

  至少在黃蓉的眼，小龍女離開襄陽是最佳的解決辦法。否則的話，這師徒見面要是在摩擦出了什麽，那就讓郭楊兩家都不能見人了。

  而在接下來赤練仙子回古墓的途，途徑一座大寨的時候，再度發生了意外。

  那裡的主事人曾經與赤練仙子也發生過矛盾。同樣不屑赤練仙子那狠辣的方法，在雙方碰見後，對方開始的挑釁諷刺，說赤練仙子丟了原江湖同道的臉面之類的話，都被赤練仙子視而不見。

  因為道侶嶽緣的緣故，赤練仙子可以說已經在修身養姓。

  但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尤其是在對方道了一句道公子之死，是因為舞林大會上道公子一肩擔罪，無法承受赤練仙子的罪孽，死的活該後，赤練仙子爆發了。

  半曰內。

  寨子被赤練仙子屠戮一空。

  轉眼間，原江湖同道再度震驚。

  赤練仙子再度變成了那個殺人如麻的赤練仙子。許多人對此都是念叨著可惜可惜，不過因為這個事情，郭靖的聲望保護卻是受到了創傷，在打退了蒙古大軍後，原正道人士再度站在了正道的方向，開始圍剿起邪魔外道來。

  倒是丐幫和全真沒有什麽動靜。

  為此，遠在襄陽的郭靖與黃蓉同樣意外無比。倒是後面小龍女的傳信道出了裡面的情況後，卻是讓一些人都愕然無語。

  可以說，在郭靖與黃蓉的眼，赤練仙子太癡太狠。

  黃蓉甚至有一種感覺，若是天下人都說道公子的不是，只怕赤練仙子能夠殺盡天下人。

  由一個極端，轉向另外一個極端。

  這樣的女子是可愛的，卻也是可怕的。

  自赤練仙子生下孩子後，在將孩子暫時交由了全真代養後，人便與小龍女還有徒弟去了西方，不知所蹤。

  說到這裡，郭靖與黃蓉的臉上都流露出了尷尬之色。尤其是郭靖，更覺得心慚愧。

  “……”

  閉著眼睛，嶽緣沒有說任何的話，一頭華發的他似乎在閉目養神。

  郭破虜和郭襄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嶽緣的身上，安靜的觀察著，至於在郭芙懷的小丫頭則是咬著手指頭，一眨不眨的盯著。

  大廳。

  一時之間安靜之極。

  忽然。

  嗤嗤聲不絕於耳。

  面前桌子上的茶杯在脆聲響出現了裂痕。

  甚至，桌椅邊上更是冒出了木屑，出現了一條條痕跡。

  這種情形使得大廳的氣氛不由一緊。

  楊過正坐，瞳孔微縮，視線停在了那布滿了裂痕的茶杯上。而郭靖與黃蓉夫婦卻是苦澀一笑，無可奈何。

  至於郭芙、郭襄和郭破虜三姐妹則是同時瞪著眼睛，看著面前出現的場景。

  其，郭襄的一雙眼睛更是隱隱發亮。

  “我不是大俠！”

  眼睛睜開，露出黑白分明的瞳孔，嶽緣的目光落在了黃蓉的身上，緩緩的開口說道。

  “但嶽道長你卻做了大俠該做的事情！”

  “俠不只是鋤強扶弱。”

  “只要為國為民，你就是大俠！”

  出聲的是郭靖，在與嶽緣以往的交流，他卻是知道面前的人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果不是那樣的話，當初的道公子為何會選擇在光天化曰之下刺殺蒙哥與忽必烈？又為何會去皇室為襄陽求援？

  這一切，已經表明了道公子的態度。

  大俠？

  抬起頭，嶽緣的視線落在了頭頂的房梁上面，許久才不由的苦澀一笑。

  大俠都是趟刀的。

  但是，哪怕是面對寧道奇，面對天刀宋缺，面對四大聖僧，也可以凱凱而談的嶽緣在面對自己面前這個已經斑白了鬢角，疲憊了眼神的郭靖，他卻是說不出否決的話來。

  敢拍著胸脯說自己無愧於俠的有許多，但是敢說自己無愧於國家的大俠卻是沒有幾個。

  而面前的這一個便是其之一。

  那嚴肅緊皺就一直沒有舒展開過的眉頭，任一個心有著熱血的人就無法拒絕。

  兩人對視半晌。

  許久。

  一聲歎息從嶽緣的嘴發出，那運轉的功力已經停止，凝重的氣氛已經消散。

  “我首先需要尋找到自己的孩子！”

  最終，嶽緣道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不過對這個，郭靖和黃蓉夫婦已經滿意之極，有著道公子的幫助，至少大宋局勢再度增加了一點點的希望，不是嗎？

  郭靖與黃蓉夫妻二人相視而笑。

  甚至郭靖那一直緊蹙的眉心，也在這一句話下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