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
這便是嶽緣的問題,眼前的女子究竟是石青璿還是師妃暄?
這是嶽緣一直存在心中的懷疑。
而在這個時候,嶽緣終於正面問了出來。
試想。
在原故事中,可以說這裡面最大的疑團便是石青璿和師妃暄的身份,兩者認識,但是卻從沒有在同一場合一起出現過。更重要的是還是師妃暄這個名字,若是一般人陡然聽去,自然不會懷疑。
但是若是存了嶽緣一樣懷疑心思的話,那麽師妃暄這個名字本身就存在著大問題。
師換成石,妃換成妃,暄換成軒,合起來便是石非軒,因為她不是石之軒,不會像邪王那般做法,既代表了她對邪王的仇恨,卻也代表了她的心思。
不僅如此,兩者的詭異之處有著太多的地方。
或許有人會說兩者的模樣不同,氣質不同?
好吧。
有著魯妙子這個天下第一全才,有著曾經一直暗戀著碧秀心的魯妙子存在,一張完美的人皮面具怎能得不到解決?至於氣質問題,石之軒的善與惡不正是如此嗎?
要知道石青璿手上可是有著不死印法啊!
邪王石之軒因不死印法人格分裂,成為一善一惡,氣質可謂是完全不同。而有著不死印法的石青璿自然也有修習上面武功的機會,以她的資質自然不用說。
那麽最終結果分出一個一動的師妃暄,與一個一靜的石青璿來,這也有著極大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慈航靜齋屬於佛門,師妃暄屬於佛門,而邪王石之軒的不死印法正是以魔佛二道的功法著成,功法的來歷有著足夠的解釋。倘若慈航靜齋是道門的話,嶽緣不會這般懷疑。
至於劍典……
邪王石之軒能夠給自己的女兒石青璿留下不死印法,那麽身為母親的碧秀心為什麽不能留下劍典的秘笈呢?要知道碧秀心雖然成為了邪王石之軒的妻子,但是兩者的爭鬥卻是一直存在。
佛想渡魔,魔想破關。
再加上師妃暄第一次出山用的乃是秦川的代號,這樣的話,兩人的身份幾乎就直指一個人。有著邪王石之軒分裂突厥,禍亂朝廷的大隱隱朝朝的事跡,身為邪王的女兒,成就小邪王卻不代表這不可能。
有著父母做表率,這樣的情況,卻是嶽緣不得不擔心的。
若真是這樣的話……
那麽在這個世界最恐怖的不是邪王,反倒是小邪王石青璿了。
而今天,便是嶽緣驗證眼前的石青璿究竟是誰,還是兩人都是她的時候。不過,即便是試驗出了石青璿會劍典,對方還是有著足夠的理由解釋的。
原因無他。
在原故事中,師妃暄幫助徐子陵在洞穴中以不死印法的氣息嚇走了當時想要搶奪不死印法的安隆。而在師妃暄對徐子陵的回答中,是她在石青璿的小屋裡看過不死印法。故而成功模擬了三成的不死印法氣息嚇跑了安隆。
堂堂的魔門高手,石之軒的兄弟,安隆豈不會了解不死印法的氣息?
他不會被師妃暄的三成不死印法氣息嚇到,唯一的可能是他錯認了洞內的人是石之軒,兩者的氣息機會可以混為一談。換句話說,便是師妃暄在不死印法的造詣上絕對不低。要知道後期的徐子陵哪怕是修習過了不死印法,卻也無法做到這個地步。
而以同樣的理由,那麽石青璿就可以說自己看過師妃暄的劍典。
然而最重要的卻是在石青璿的言語中,她對於慈航靜齋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這讓人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既然不好,那麽憑什麽卻將不死印法給了師妃暄觀看?
若真是對邪王石之軒的仇恨,完全可以將不死印法直接丟給慈航靜齋,而不是僅僅給師妃暄一個人。
不過在當時最大的問題是,師妃暄出現了,結果還在的石青璿卻是不見了,飄然離開了。
這個場景在嶽緣看來卻是妥妥的一鍵換裝啊,因為他也可以做到這樣,只要事先準備好一切事物。要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要有著完美的人皮面具,他可以扮演出四個不同的人來,別人還認不出來。
那便是嶽緣自己本身、香帥、陸小鳳和白雲城主。
再以自身為例,嶽緣便不得不這麽懷疑了。
不過在嶽緣看來,到時哪怕是石青璿施展了不死印法,或者是劍典的劍法,只要其中任何一項被施展出來,對嶽緣來說這就足夠了。
“呵呵!”
夜空下,立於樹梢的石青璿聽了嶽緣的這話後,微微一愣,隨即捂嘴笑了,臉上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使得石青璿笑得很是開心。
“人家怎麽可能是師妃暄?”
“要知道她可是慈航靜齋的傳人了!”
“笑臉公子,你想的太多了,這想法就與公子的面具一樣,讓人覺得好笑了!”
撐起那因笑容顯得有些發彎的腰,微微的伸了個懶腰,慵懶的歎了一口氣後,石青璿這才繼續說道:“人家是石青璿,可不是師妃暄了!”
“是嗎?”
對於石青璿的話,嶽緣自然不會相信。既然有了決定,嶽緣便會以自己的方式去確認結果。很多的時候,語言與所見的東西都可以成為謊言。
“如果我需要確認呢?”
面具下的一雙眼睛亮的刺人,嶽緣的目光落在那被風起的發絲遮蔽了一般的玉臉上,開口笑道:“以我的方式!”
“……噢?””
石青璿的臉色略帶無奈,大眼睛眨了眨,這才歎道:“公子喜歡這般的逼迫人家嗎?”
“可是人家本來就不是師妃暄啊!”
“如果公子想要見師妃暄,青璿倒是可以為公子帶個話給人家師妃暄,說公子很想見她!”沒有理會那撓的臉頰有些癢癢的發絲,石青璿的目光透過青絲落在嶽緣的身上,這般提議道:“不過到時師妃暄是否有心思見公子,卻是青璿不能決定的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般的懷疑嗎?”
嶽緣沒有理會石青璿的提議,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很是深沉的語氣隨意的說道。
“……”
石青璿沒有出聲,但是目光中卻是流露出迷惑之色。
“呵呵……”
低沉的笑聲中,嶽緣緩緩的低下了頭,右手撫在了自己臉上的笑臉面具上,看那模樣似乎是想摘下面具,露出裡面的真正面貌。
這般舉動,哪怕是石青璿也不由得放慢了呼吸,對於這個一來就用劍刺自己,懷疑自己就是師妃暄的男子,石青璿的心中也有著猜測,想要了解眼前人的身份。
面具緩緩的揭開……
長長的袖子瞬間遮蔽了臉孔,再度移開的時候卻是手上的笑臉面具被隨意的收在了衣袖裡,而露在石青璿的面前的卻是……
微微張著小嘴,石青璿的臉色有些哭笑不得。
此刻。
在她面前的還是白衣,左手上的朱劍仍然橫放在了腰間,但是對方的手上卻是多了一柄白玉折扇,折扇輕搖,可謂是瀟灑之極。而最讓石青璿無語的則是對方的臉上卻還是存在著一張面具,只不過這個時候這張面具不是笑臉,而是一張哭臉。
不僅如此,對方身上的氣質也在這個時候陡然一變,沒有了先前的那般深沉如冰的冷漠感,而是一種逍遙瀟灑之態。
“石姑娘,猜猜我現在是誰?”
笑聲中,嶽緣搖著折扇這般說道:“月下,與美人聊天果真是一件幸事!”
“……”
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發絲遮掩下的雙目,石青璿幾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瞳孔在微微收縮,在這一刻這一刹那,她幾乎是以為自己見到了那個討厭的父親——邪王石之軒。
氣質霎那間陡變,若不是在親眼注視下,石青璿幾乎認為這眼前之人是另外一個人。
見石青璿沒有動作,嶽緣並沒有就此結束,而是繼續低頭,手中折扇插在了脖子衣領處,右手繼續撫上了臉頰。重複了先前的動作,再度掀開後,臉上的面具再換,哭臉變作了怒臉。
而同時。
嶽緣的氣質同樣發生了變化,似乎變得有些慵懶,變得吊兒郎當起來。
手中折扇輕輕的拍打著肩膀,笑道:“美女,來,給爺笑一個?不笑啊?那爺給你笑一個!”
如此詭異的場景,幾乎讓石青璿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有說話,哪怕是夜色朦朧,嶽緣也能夠感受到眼前女子心中的震驚。
嶽緣沒有用語言來解釋,只是用自己作為例子,想石青璿展示了下自己也可以這般的做法後,在石青璿的心中幾乎是要肯定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父親石之軒的徒弟了,是不是修習了不死印法的存在。
只是讓石青璿更為驚駭的卻是眼前之人不同石之軒的善惡分裂,而是三個姓格,若是有著相應的事物,完全可以變作三個外表看起來絲毫不相乾的人。
“哈哈,意外嗎?”
“聽聞邪王石之軒因不死印法精神分裂,那麽身為他女兒的你,卻也該稱之為小邪王了!”
“來!”
“一劍,逼出你的真正身份!”
身子前傾,折扇收回袖子中,左手上的朱劍折回了身側,右手緩緩的摸上了劍柄。配合著臉上的怒色面具,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化作驚天雷霆,給人致命一擊。
“!!!”
手中玉簫旋轉飛舞,遙指嶽緣,青衣墨發飄飛中,石青璿臉色凝重。
在她的感覺中,知道接下來的一劍將不是先前那毫無殺氣的一劍,而是真正致命的一劍了。
那,
將是讓人無處可逃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