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日
路人可不知道其中原委,他們本來也想出手的,只是出於不想管別人私事的心裡才遲遲不幫忙。
現在好了,一說可能是人販子或是搶劫的,他們可就來幫忙了。
有個老爺子大聲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會過來。”
一聽警察會來,那兩個男人可都慌了神,剛想離開就被一群路人攔住了。
這不就是心虛!?
劉歆沒想到這麻煩居然會這麽兵荒馬亂地解決,笑著謝過衛元寄,就看見穆斐也走了過來。
“穆老師。”劉歆有些尷尬地笑著。
她這次高考出了點狀況,原本穩上985的成績卻連一本線都沒達到,自然只能選擇複讀。而穆斐為了在外維持窮苦學生的人設,也是會找些兼職,其中最輕松的就是幫人補課了。
雖然劉歆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她父母給自己找了個學生給自己當補習老師。但看到對方的成績和做題速度後,她就心甘情願地叫人家“穆老師”了。
不過穆斐也就給她上了幾次課,兩個人也算不上很熟。
“這次多虧你弟弟了。”劉歆道。
因為衛元寄的突然出現,自己的消息到底沒發得出去。所以章允並不清楚現如今的情況,帶著笑臉,打開車窗。
“……別那麽叫我。”劉歆輕咳一聲。
沒道理啊,早上也是開這輛車過來的,也沒多少人盯著看。難不成是下午的商場客流量更大?
人群中的衛元寄,章允自然也是看見了,剛想說話,耳邊就傳來了一陣警笛。
“交警嗎?是不是來貼罰單的?”章允此時沒找到停車位,車就停在路邊,聽到警笛聲便有些心虛了。
章允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場面。怎麽這麽多人都看著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車?
穆斐在外人面前又戴上了面具,輕輕笑了笑,一副溫柔做派,“還是他有辦法,剛才我還以為要暴力解決問題呢。”
“……不是,一會兒車上和你說。”劉歆這會兒才想起有人報警的事情,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這時候,章允才開著車姍姍來遲。昂貴的豪車簡直閃瞎了所有圍觀人員的眼睛。
衛元寄的腦海裡忽然想象出穆斐打架的模樣,囂張恣意。
“哈哈哈,穆老師你開玩笑啦。像你這麽溫和的人怎麽可能動手呢。”
章允開車,從後視鏡裡頭看見那堆大包小包,驚訝道:“你們兩個男人買這麽多衣服啊?比我家寶貝買得還多。”
不止是她,衛元寄和穆斐也跟著去了,還帶著他們買的大包小包的衣服。
她好像也得跟著去警局一趟。
畢竟對方真的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從連續解決了三個“宋冀”的事情上來看,穆斐與溫和絕緣。
“寶貝!我們回家……這是怎麽回事?”
“那我可得出手幫忙了。”
劉歆看著那價值百萬的車,沉默了一瞬,有點不想過去了。
這想法自然不能讓穆斐知道,否則他肯定要嘲笑自己不正經。也好在他此刻正和劉歆說話,並沒有注意到衛元寄的走神。
衛元寄倒覺得以穆斐的真實脾氣,估計沒少動手。
大抵是穆斐平時裝得太成功了,劉歆無法想象出對方打架的模樣。
嗯,還很辣。
這麽肉麻的稱呼,私底下叫叫就算了,在別人面前她還是要臉的!
劉歆覺得自己聽一次就起一次雞皮疙瘩,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人可以叫得如此自然。
“寶貝就是寶貝啊……”章允小聲嘀咕一句。
衛元寄和穆斐無言,他倆沒想到坐上車以後會被強製喂這麽一口狗糧。
到了警察局做了筆錄,兩人正想離開,卻聽到劉歆和章允說:
“我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還騙了那麽多人,真的是詐騙犯啊……”
“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也被騙了,救命,他真的是禍害啊。”
章允也不忘在這個時候踩著情敵來捧自己一下:“是啊,畢竟世界上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這麽優秀的。”
劉歆:“……”
“那我們先走了。”衛元寄無疑打擾小情侶談情說愛,他心想自己這一天還真的是曲折。
明明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要和穆斐出來玩而已。
“宋冀,這次多謝你了。”章允認真道。
衛元寄搖頭:“應該做的。”
“哈哈哈,改天請你吃飯,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章允覺得自己同宋冀以前的梁子算是徹底放下了,他單方面宣布與對方建立友情關系。
衛元寄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麽。
“你哥也一起來啊,”章允補充一句,“大家都是熟人嘛。”
穆斐聞言,輕輕笑了笑:“那怎麽可以,之前你可是請過客了。”
“奶茶而已,這算什麽?”
章允說完,帶著女朋友瀟灑地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卻又莫名帶著幾分喜感。
“……我總感覺他適合演個喜劇,”衛元寄評價道,“這樣的人宋冀為什麽和他不對付?”
穆斐:“大概是既生瑜,何生亮吧。”
衛元寄:“……”
兩人回了家,衛元寄有些疲憊,可想起自己還有一堆衣服沒收拾,便稍稍提起精神,準備把亂攤子先收拾一下。
穆斐忽然拉住了他的手:“這急什麽?我們說好今天是用來放松的,才不乾家務活。”
“那就堆在這裡?”衛元寄就算沒有強迫症也不太願意接受。
“嗯。”穆斐輕快地應了一聲,藏著些別樣的情緒。
衛元寄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此時的穆斐一定別有所圖。
穆斐突然轉身去了廚房,從冰箱裡面端出了一個大盒子——這一看就知道是蛋糕。
“今天是我生日,你陪我這個壽星吃個蛋糕吧。”
生日?
衛元寄一愣,這生日絕不可能是“穆斐”的。宋冀和穆斐的生日都在同一日,不然不會發生抱錯孩子這種離譜的事情。
而宋冀的生日是在冬天,那今天這個生日,應該是“fei”的。
真是奇怪,為什麽有人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卻能記住自己的生日呢?
衛元寄的心裡雖然想了很多,但面上還是很配合的,誠懇地祝對方生日快樂。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卻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可穆斐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笑著問。
衛元寄點了點頭,他的想法被點出,便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其實我也很奇怪,”穆斐一邊拆著蛋糕盒,一邊隨意道,“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一個日期。”
“當時我就在想,能比姓名還重要的日子那也只有生日了吧。所以這天就是我生日了。”
聽著穆斐的描述,衛元寄沉默了一下——他覺得對方似乎不像是時間久了,自然而然把記憶忘記了。
倒像和自己一樣,被迫抹去所有記憶。
只是自己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對方隻記得一串日期而已。
此時穆斐已經點上了蠟燭,催促衛元寄給自己唱歌。為了更有氛圍一些,他小跑著去把所有的燈關了。
隨著“哢嗒”一聲,屋內便暗了下來,只剩下燭火顫顫巍巍地燃著。
昏黃的燈光照著兩個人的臉,近光則暗,其實他們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唯有眼眸裡印著燭火,搖曳之間,若是再仔細點還能看到模糊的自己。
“祝你生日快樂……”衛元寄最終還是把生日歌唱出來了,他音色低沉,唱起來意外得好聽。
嗯,至少比上次唱的《琵琶行》好聽。
這歌聲落在穆斐耳朵裡還是很悅耳的,於是他面上的笑意也越發深了,等衛元寄唱完,他很捧場的鼓掌。
“許願吧。”衛元寄覺得自己這歌聲真配不上穆斐如此熱烈的掌聲,輕咳一聲,有些尷尬。
“那好,我要許願!”穆斐故意提高音量,“我爭取今年讓衛元寄考上一所好大學。”
衛元寄沒想到他許的願望居然和自己有關。
“你不知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他提醒穆斐。
穆斐也很自在:“我就是說給你聽的。”
衛元寄無語:“……你快切蛋糕吧。”
見衛元寄語塞,穆斐得意的衝他揚了揚眉頭,真像是個開屏的小孔雀。
哦,這個小孔雀手裡還沾上了奶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沾上的。
穆斐得意完,就開始找塑料刀切蛋糕。
“按理來說,第一塊蛋糕是要給壽星的,但是今天壽星高興,這第一塊蛋糕就給你了。”
衛元寄是個儀式感不強的人,自然無所謂這些,剛想接過這第一塊蛋糕,卻發現對方手故意抖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上便沾上了一條奶油印子。
“穆……”衛元寄剛想開口,就發現那人變本加厲,只見他手上沾了奶油,不老實地在自己臉上點起來。
“你就是這麽請我吃蛋糕的?你不覺得你有點浪費嗎?”衛元寄無奈道。
看在對方是壽星的份上,自己暫且任由他的胡鬧。
穆斐低低地笑了,此時衛元寄俊美的臉上沾滿了白色的奶油,看起來頗為滑稽。
任誰看見一個大帥哥如此狼狽的模樣都會覺得有些好笑,可穆斐此刻卻沒有笑的心思。
因為對方縱容的眼神,莫名讓穆斐心底一軟——他應該很少看見別人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
被這個眼神看著,穆斐莫名覺得自己是被寵壞的小孩,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弄得他想再試試衛元寄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但穆斐暫存的一點理智卻是阻止了他——逗逗小孩子還行,要真做什麽那是真的不合適。
衛元寄就看著穆斐忽然站起身,從邊上拿起紙巾,遞給他。
“浪費就浪費吧,反正我們兩個人又吃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