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沉默。
祝佳唯面無表情:“現在還能跟楊省電申請換同桌嗎?”
陳徹也面無表情:“別換給我,我不認識他。”
簡陽光:“……喂,你們兩個!別太過分!”
遊不遊戲已經不重要了,平等地想創死每個人的簡陽光,被每個人平等地嫌棄。
正吵吵鬧鬧時,陳徹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來看了眼。
趙從韻發來的消息,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是她手裡拎著一串鑰匙,鑰匙扣是個黑色腮紅兔的掛件。
這黑色腮紅兔是陳徹前不久買的,這串鑰匙也是他的。
陳徹回了個問號。
趙從韻:[更衣室撿的,看上面有音樂社活動室的鑰匙,問問是不是你的。]
陳徹:[我的,謝了。]
趙從韻:[我現在在活動室,你自己來拿。]
又一條:[現在過來,不然這黑兔子可歸我了?]
陳徹皺了下眉,收起手機,從地上起身。
塗然見他要走,抬頭問他:“不玩了嗎?”
陳徹順手撿起地上已經喝完的飲料罐,說:“趙從韻撿了我鑰匙,我去拿回來,你們先玩著。”
從他口中聽到趙從韻的名字,塗然心裡那點奇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輕輕哦了一聲。
少年信步離去,不疾不徐,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路的拐角。
塗然收回目光,不知怎麽,又想起走方陣前的那一幕,少年少女相對而立,在人群中心無旁人地說笑,畫面美得像拍電影。
心口像是被什麽堵住,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發酵,酸酸麻麻的,說不上來的難受。
是太陽太曬了嗎?
她嘴巴裡都發苦。
第32章 旁觀者
陳徹離開後沒多久, 塗然拿著“太陽太曬,回教室拿傘”的理由,也離開了看台。
運動場外, 三三兩兩的學生並肩在散步在說笑,依稀能聽見場內傳來的加油聲, 和廣播裡給運動員加油的口播, 振奮人心的聲音,卻沒能讓塗然的心情跟著振奮。
她蔫了似的垂頭走在路邊。
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是因為不喜歡趙從韻嗎?所以不希望陳徹和她走得太近?
但又好像不是這樣。她並沒有不喜歡趙從韻。
雖然感覺得到趙從韻挺不喜歡她,不願意她加入音樂社,但她們之間實際上並沒有什麽恩怨,也沒交集, 說的話都不超過五句, 只能算是知道名字和班級的陌生人。
她沒理由也沒必要去討厭一個陌生人。
那為什麽趙從韻一出現在陳徹身邊, 她就覺得難過呢?
塗然想不通,但直覺這樣不好,趙從韻也是陳徹的朋友, 甚至比她還先認識陳徹,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
可是一想到趙從韻比她先認識陳徹, 甚至比她和陳徹的關系更好, 她好像……
更難受了。
塗然蔫得更嚴重了,沒力氣地往下蹲, 臉埋在雙臂間,悶悶地抱怨:“怎麽回事啊……”
“什麽怎麽回事?”
頭頂傳來像溫開水般柔和的聲音,塗然身體一頓,緩緩抬頭, 進入視野的,是張熟悉的神色溫和的臉。
周楚以雙手撐著膝蓋, 彎腰站在她面前。
視線掃過她微微發紅的眼眶,他鏡片下的那雙桃花眼,微微彎起,“哎呀,撿到了隻紅眼睛小兔子。”
塗然又把頭埋下去,擋住想要流淚的眼睛,悶聲說:“別笑話我了。”
“抱歉抱歉,”周楚以沒什麽歉意地彎著眼睛笑,“作為賠禮,我請你吃胡蘿卜?”
塗然:“……”
**
梧桐樹蔭下,他們並排坐在長椅上。陽光細碎地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他們身上、腳邊。
塗然咬下一口雪糕,巧克力脆皮在齒間哢擦地響,舌尖的苦味,讓她又後悔,為什麽選了一根巧克力味的雪糕。
“我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陰暗?”
把心裡的那些困惑和情緒傾訴出來後,塗然問他。
周楚以一隻手也捏著雪糕棍,長腿微微敞開,他沉吟了聲,說:“不願意跟人分享喜歡的東西,是人之常情,談不上陰暗。”
塗然搖搖頭:“可是我爸爸以前就告訴我,人不能自私,要懂得分享,就算陳徹是我很珍惜的朋友,我也不能把他綁在我身邊,不讓他去結交其他朋友。”
周楚以笑了聲,帶著肯定的語氣推測:“叔叔教你這個道理的時候,你應該還很小吧?”
塗然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周楚以咬了口雪糕,慢吞吞咽下後,才說:“因為那個年紀,還不需要意識到,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夠分享。”
“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夠分享?”塗然困惑地喃喃。
她爸爸教她學會分享的時候,她應該才六歲?還是七歲?具體年紀記不大清了,但記得是因為什麽事。
那時候,堂妹家出了事,堂妹的爸爸,也就是塗然的親叔叔,因為意外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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