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唐桂英工作到很晚,書房裡很亂,塗然想著幫媽媽收拾一下,第二天唐桂英起床,卻把她狠狠罵了一頓,責怪她不經過她同意,就亂動她東西。
塗然很委屈,只能含著淚道歉,又被唐桂英說脾氣嬌,稍微說了兩句就哭。
做得好不會被表揚,做得差就會被罵,塗然每天都生活在打擊的聲音裡,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每天都想逃跑,卻萬萬不敢離家出走。
剛好去上學的時候,在路上被一個自稱經紀人的男人遞了名片,說她外形條件好,問她有沒有興趣當明星。
塗然一時腦熱,也顧不上是不是騙子,就答應了對方,只要他肯說服唐桂英,她就跟他走。
她這輩子做得最叛逆的一件事,就是在唐桂英問她是不是真的想當去當練習生時,撒謊說了是。
練習生的訓練很苦很累,每天學校公司兩點一線地生活,但她沒想過回家,唐桂英也沒想過來看她。
她那時的好朋友,曲幼怡,每周都給家裡打電話。塗然和唐桂英一年通過的電話,或許都不超過十次。
出道後,她被組合裡的人排擠,當空氣,當跑腿,公司裡發生的事,受到的委屈,她也沒法向唐桂英說。
有一次,塗然終於受不了,哭著打電話向唐桂英傾訴,卻得到她一句,“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你要自己負責到底,和別人相處不來,你要先反思自己的問題。”
也就是一個月前,組合裡的隊友被爆出私聯男粉絲,劈腿,懷孕,打胎,鬧出太多醜聞,唐桂英才願意讓她和公司解約,她得以逃離。
睡前和周楚沫聊得太久,從她這次離家出走,聊到她被喜歡的男生拒絕,塗然都不太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
第二天早上醒來,周楚沫還疑惑,“姐姐,你昨晚做噩夢了嗎?一會兒喊媽媽,一會兒喊小姨。”
塗然愣了下,不好意思地傻笑,“可能是夢見了以前的事,對不起哦,吵著你睡覺了。”
“沒有沒有,”周楚沫不甚在意地擺手,“我也是起夜時才聽見。”
半天的台風假過去,今天仍要上課。
吃早餐的時候,周楚沫突然問:“姐姐,我能去你們學校轉轉嗎?”
“不能。”問的是塗然,開口拒絕的卻是正在下樓的陳徹。
簡陽光家這隻粘死人的哈士奇,一大早上就開了他的房門,跳床上舔了他一臉口水,他嫌棄得緊,覺也不睡了,立刻起床去洗了個澡。
這會兒剛洗完,隨便擦了兩下的頭髮半乾不乾,一點兒沒有神清氣爽的模樣,籠著一臉沒睡醒的低氣壓。
他趿拉著拖鞋走過來,隨手把塗然伸手沒夠著的瓶裝牛奶,拎到她面前,人往餐椅上懶洋洋一靠,“智明的規矩,明禮人和狗不得入內。”
周楚沫氣到失語:“你——”
塗然跟他說了聲謝謝,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好奇地問:“智明和明禮是有什麽恩怨嗎?”
她記得楊老師對明禮也是不太友好的態度。
簡陽光在乾飯前搶話:“等期中聯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塗然一臉問號。
陳徹拿了顆水煮雞蛋在桌上敲了下,又滾兩圈,慢條斯理地剝殼。
那隻粘人的哈士奇又跑過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愛粘著他,蹲旁邊咧著嘴吐著舌頭,眼巴巴盼著他把雞蛋丟給自己。
他一個眼神都沒給它,跟塗然解釋:“兩校聯考,學生的成績會拿來作對比,學校挺重視。”
簡陽光塞了滿嘴的東西,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噩夢!”
周楚沫換了個主意,說:“我不去智明,在你家待著總行了吧?”
簡陽光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一臉“你沒事兒吧”的表情,說:“小妹妹,你有沒有一點安全意識,咱倆昨天才認識吧?”
“你家又沒人。”
“我是怕你偷東西。”
周楚沫又氣到失語,“你——”
塗然想起她昨晚的話,適時問她,“你是不想回家嗎?”
周楚沫沒猶豫地承認:“不想。”
塗然想了想,說:“現在還有時間回家一趟,如果你想去智明轉一轉,我把我的文化衫借給你吧。”
智明除了校服,還有文化衫,一般在搞活動的時候穿。
夏季文化衫是黑色短袖,左胸胸口是智明的校徽,雖然在一眾白色校服裡有些顯眼,但好歹也能假裝是學校的學生。
既然塗然願意幫她,陳徹和簡陽光也不再逗小孩,默許了周楚沫的隨行。
周楚沫換上塗然的衣服,坐簡陽光的自行車,跟去智明。塗然坐在陳徹的車後座,依舊抱著他的書包,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角。
台風過去,雨也停了,天空雲霧繚繞,道路兩旁的樹,依舊屹立,也有枝丫被風折斷,狼藉垂在地面。
清潔工人橙色的身影,忙碌地融入街景中。
空氣裡彌漫著海水的腥鹹,風吹在臉上,涼爽舒適。
騎車途中,陳徹忽然開口:“想不到你還會幫人離家出走。”
盡管周楚沫沒跟他和簡陽光透露,他們也猜到,她是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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