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從韻面露不悅:“你想說什麽?想怪她自私?”
費姍確實因為那件事在和她生氣,跟她大吵一架,她也很氣費姍,覺得費姍這樣做不厚道,甚至自私。
但她再怎麽生費姍的氣,再怎麽覺得費姍在這件事上自私,這也是她和費姍之間的事,輪不到外人來指摘。
“我沒有要怪她的意思,”塗然搖搖頭,說,“這是個人的選擇,每個人做事之前或多或少都會先考慮自己,我那天也一樣,看到你願意幫我去找手機的時候,明明知道這會耽誤你繼續爬山,心裡還是為能找回手機而慶幸竊喜。”
“我想找回手機的心情,和費姍不希望我找回手機的心情,是一樣的。我們都在為自己考慮,我並不覺得這是自私,她也不是。只是各自的立場不同。你和她吵架,也是因為立場不同。”
趙從韻看著她,十分不理解,“你在幫她說話?”
塗然朝她笑了笑,沒否認。
“為什麽?”趙從韻問,“她不是還講過你的壞話?”
塗然眨了眨眼睛,說:“她不是也道歉了嘛。”
比起以前她所經歷的,背後說幾句壞話,只是高中生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
一直記恨著別人,自己心裡也難受,還不如放寬心往前看。
趙從韻輕嗤了一聲,並不掩飾諷刺:“你可真夠寬容的。”
她不喜歡這種寬容,太寬容的人容易受欺負。
塗然半開著玩笑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我上輩子肯定是個宰相。”
趙從韻面無表情:“我上輩子是錙銖必較的女皇帝。”
沒想到她的勝負欲也這麽強,塗然又換了個說法:“好吧,其實是因為有太多人說過我壞話,如果每一個我都要記恨的話,我的心裡就裝不下其他東西了,本來我就記性不好,”
趙從韻油鹽不進:“我小學拿過記憶力冠軍。”
塗然啪啪鼓掌:“好厲害啊!”
趙從韻反而不自在了,也不是特意要拿出來炫耀,“……行了,我跟你廢什麽話,走了。”
“趙從韻!”
塗然又叫住她。
走了兩次都未果的趙從韻漸漸失去耐心,轉身回頭,命令的語氣:“說。”
塗然斂了玩笑,說:“我有一個朋友,以前很要好的朋友,因為一些我至今也沒搞懂的事情,也和我吵架了,那次吵架後,我們就沒再聯系過。”
“這感覺很不好受,關系越親近,分道揚鑣的時候就越難受。”塗然看著她,認真地說,“所以,能和好就早一點和好吧。”
是因為眼睛夠水靈夠大,所以看起來比別人都真誠嗎?
而且這種一副過來人模樣,語重心長又充滿遺憾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賣慘嗎?
趙從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移開眼,問:“你多大?”
沒頭沒尾的一個問題,塗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十六呀。”
“幾月份?”
“呃……八月。”
“我五月。”趙從韻瞪著她說,“明明比我小三個月,少用這種過來人的語氣跟我說話,長著一張小軟妹的臉,說話滄桑得跟個七老八十的小老太,別扭死了。”
她好一頓輸出,語氣凶得像在罵人。
塗然被教訓得一愣一愣,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這是在變相安慰她。
再沒有比這更別扭的安慰了。
塗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從韻不願意她笑,命令的語氣:“不準笑。”
這命令毫無作用,塗然根本不聽,笑聲更大,捂著肚子,肩膀止不住地抖動。
趙從韻不滿地瞪著她,沒過一會兒,卻也撇開臉,繃著的嘴角在上揚。
真是太糟糕了,竟然反向安慰了情敵。
情敵啊……
究竟是誰發明了這個糟糕的詞,好像一旦將這個詞冠在某個人身上,那個人就變得無比討厭,滿眼只看見她的缺點,同時卻又嫉妒她的一切。
為了喜歡的人去做蠢事為難別人,她以前最瞧不上這種人,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這種人。真糟糕。
趙從韻抬起頭,余暉落在稀疏的枝葉上,日光刺目,她微微眯起眼。
風吹過,泛黃的梧桐葉離開樹枝,打著卷兒從空中飄落,搖搖晃晃地飄向她。
她伸出手去接,卻與樹葉擦肩而過。
明明是飄向她的樹葉,卻不願落在她的掌心。是她又會錯意。
趙從韻垂著眼,出神地盯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
在她要收回手時,另一隻手卻將她的手指抓住。
塗然把自己剛剛接住的那片梧桐葉,放在她手上,“我還沒有許願,這片葉子的幸運還作數,送你啦。”
“不要。”趙從韻的拒絕還是一樣乾脆。
“就算沒接住落葉,我也會繼續幸運,”她把那片梧桐葉還給塗然,“留給你了。”
沒等塗然再說什麽,她瀟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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