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沒再哭了,但眼睛還紅紅的,這會兒真成了隻紅眼睛的兔子。
兔子的聲音裡也帶著哭過之後的濃重鼻音:“我想等你們回來,一起下山。”
畢竟那裡遇見過蛇,她擔心他們的安全,她和簡陽光在這裡等著,隔段時間就跟他們聯系一下,以防萬一。
怕他不答應,她又趕忙補充了句:“我的腳沒事,真的沒事!”
陳徹目光在她淚痕未乾的臉頰停了幾秒,點了點頭:“好。”
塗然欣喜一笑,殘留的淚水從彎起的眼睛裡溢出,她總算松開手,飛快用手背蹭掉眼淚,卻不知道為什麽越蹭越多。並非難過的淚水。
陳徹拎起地上的登山包,拿出一包紙巾,一瓶水,巧克力棒,和一把水果硬糖,一起遞給她,“把臉擦擦,在這等我回來。”
塗然看著他像變魔術一樣從包裡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頓時破涕為笑:“真的是哆啦A夢的口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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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寂靜,只有兩個人同行時更甚。
陳徹在路邊撿了根樹枝走在前面,邊開路邊探尋手機可能遺落的地方。
趙從韻跟在他身後,視線偶爾在他挺拔瘦削的背影停留。
誰都沒有說話,寂靜的風從他們身邊刮過。
趙從韻是突然開口的:“你和塗然是繼兄妹這件事,是我散布出去的。”
掃開草叢的樹枝在草尖停了半秒,又繼續工作,陳徹並沒有很驚訝,反應平平地應了聲:“哦。”
不是沒關系,也沒有生氣,而是平淡的一句“哦”。
他早就知道?還是僅僅在說他現在知道?
趙從韻從他有限的回應中揣摩他的意思,但無論哪種情況,他的態度,是不在意。
如果是前者,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但並沒有插手去管,說明他絲毫不介意別人知道他和塗然的關系,也不在意她在背後的小動作。
如果是後者,這種“朕已閱”的態度,更說明他完全不在乎。
本想根據他的態度選擇如何道歉,現在,趙從韻反而越想越覺得憋屈,哪怕他跟她生氣,她都覺得好受點。
這樣平淡的反應,顯得她這幾天的擔心和愧疚都很多余,這太傷自尊了!
“你為什麽討厭塗然?”
拋出這個問題時,陳徹尋找手機的視線沒停。
他不像簡陽光這麽沒心沒肺,自小就見過包括父母在內的親戚們各種看他和陳融的眼神,他知道討厭一個人的眼神是什麽樣。
塗然也是個心思敏感的人,於是不肯再去音樂社。而他也沒有過多追問。
趙從韻沒想到他會這麽問,還問得這麽直接,第一反應是他在為塗然打抱不平,但他問話的語氣又很平靜,輕描淡寫的,就像問她為什麽不喜歡吃青椒一樣。
她索性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因為你。”
“因為我?”他平靜的語氣總算有了波動,帶著些疑惑。
但這疑惑,在趙從韻心裡匯成了一股鬱結之氣。
她本來不想說得這麽直白,但他逼她說得直接:“是!因為你。在塗然出現之前,你明明一直是看著我的,她一出現,你的眼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從來沒有把話說得這麽直白,尖銳。
陳徹終於停下找手機,轉過身,冷淡的目光落在她憤憤的臉上,“你對我或許有誤解。”
趙從韻問:“什麽誤解?”
陳徹看著她,語氣很淡卻毋庸置疑:“在她出現之前,我眼裡也沒有你。”
他比她更直白,更尖銳。盡管這並沒有帶上任何惡意的情緒。
“……什、什麽?”趙從韻被名為直白的石頭砸得頭暈。
陳徹也在這時意識到她對他的誤解是什麽,他擰起眉問:“你以為我喜歡過你?”
趙從韻不可思議地反問:“難道沒有嗎?”
“沒有。”他語氣果斷而肯定,沒有一絲遲疑。
趙從韻像突然暴露在陽光下的貓,瞳孔驟縮。
“那為什麽那次在地鐵裡,你擋在我面前幫我?”她不可置信地問。
“哪次?”她得到的回答,竟然是一句記不起來的疑問。
“高一的時候!你忘了?”他怎麽能忘?!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得這麽激動。
陳徹沒去回想,因為並不重要。他沒什麽情緒地看著她,“我坐過很多次地鐵,不可能記住每一次遇見的人。”
他說話時語氣平靜,甚至於有些冷淡的程度。
這樣的平靜讓人惱火,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故意氣她。
趙從韻壓著火,妥協一步:“好,那件事暫且不提,我邀請你來音樂社,你為什麽來?”
“因為簡陽光讓我參加。”
當時他每天都泡在書裡,簡陽光擔心他這麽學下去要把人學傻,非逼著他每周抽出點時間參加課外活動。於是就進了音樂社。
趙從韻從來沒想過簡陽光的名字竟然會出現在這裡。他初中三年都沒參加過社團,唯獨那一次,她一邀請,他就答應。
她的震驚寫在臉上,陳徹皺了皺眉,說:“你以為我是因為你?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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