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徹面無表情:“是罵你吧?”
簡陽光咧嘴一笑:“那阿徹你更應該噴嚏連天啊。”陳融不得天天在心裡罵他幾句?
無語的人變成陳依譁徹。
周楚以拍桌拱火,“這能忍?陳徹,咬他!”
陳徹抽起一本書拍上他腦門,“你罵誰狗呢!”
塗然被他倆逗得直笑。無意間,她瞥見身旁的教室窗戶,晚上九點,天完全黑了,冷風呼嘯地吹,天氣預報說過幾日會下雪,令人期待的天氣。
教室裡開著白熾燈,明亮如白晝。玻璃窗倒映出他們的臉,表情無一不是開朗。
過去,她總覺得奇跡是超乎現實的東西,幾乎不會存在。在這樣平凡的日常裡,才後知後覺,奇跡原來早已發生。
青安市的常住人口多如繁星,我能和你們相遇,就是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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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塗然和周楚以的噴嚏並非巧合。和元月新年一起來的,是冬季流感。
青安市今年的冬天格外嚴寒,冷空氣席卷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盡管校廣播裡每天都有提醒預防流感,也還是有不少人中招。
吸鼻涕的聲音和咳嗽聲在教室裡此起彼伏,課間的聊天,朋友一咳嗽就立刻屏息遠離,然後朋友誇張痛哭我們的友情不值一提,成了每天都會上演的高中生情景劇。
塗然和周楚以雙雙不幸中招,還是在鄰近期末考的前兩天,咳嗽得厲害,怕傳染給其他人,兩人上課下課都戴著口罩,這幾天也沒再和陳徹他們幾人一塊吃飯。
周楚以的症狀算輕,就只是咳嗽。塗然就有點慘了,頭疼鼻塞嗓子澀,感冒的症狀一股腦兒全中了個遍,上課勉強撐著看書複習,下課就蔫巴巴地趴在桌上,完全提不起勁做其他事。
這會兒,她就趴在桌上,腦子在發昏,眼皮在打架。
發燙的額頭,貼上一個溫暖乾燥的什麽東西,她緩緩掀開眼皮,瞧見少年瘦削的手腕。
塗然拍開他的手,沒什麽精神地朝他晃手做出趕人的動作,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從口罩下悶悶傳出,“別離我太近。”
陳徹皺起眉道:“你有點發燒,去醫務室看看。”
塗然隻覺得有點頭疼,但沒到不能忍的程度,而且馬上就要上課,她不想耽誤進度,便推脫道:“等放學了再去。”
“聽話。”陳徹有些無奈。
塗然還是不願意,閉上眼裝死。站在桌旁的人沒了動靜,原以為他走了,耳畔忽然感覺到一陣風,然後是少年溫熱的呼吸,放輕的低沉嗓音,帶著點威脅的語氣,“不聽話,我背你過去了啊?”
瘋了嗎!這是在教室!
塗然被這話嚇得猛地睜開眼,對上少年黑沉沉的眼睛,他沒在笑,是認真的!
塗然連忙撐著桌子站起來,起得太猛,頭暈目眩兩眼發黑,整個人往前倒,陳徹眼疾手快,及時伸手將她扶住。
兩人都沒什麽曖昧的心思,但架不住這就是個擁抱的姿勢,就在教室,眾目睽睽之下。
不知道是誰吹了聲口哨,引得其他同學看過來,簡陽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故意發出桀桀怪笑,一有人帶頭,班上同學也跟著起哄,口哨聲和曖昧笑聲起此彼伏。
平時這兩人就走得近,陳徹對塗然的特殊關照也完全不掩飾,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嘴上不說。
枯燥煩悶的複習生活需要調劑,這會兒的調侃起哄,就是高三生的調味料,還齁甜的那種。
塗然漲得滿臉通紅,如果此刻有體溫計,她一定燒到爆表。
她趕忙拍開陳徹的手,從他懷裡退出去,低著頭飛快往教室外走,仿佛剛剛說不願意去醫務室的人不是她。
陳徹倒是從容,若無其事收回手,背在身後,輕咳了聲,板正地跟著走出教室。如果不是他耳朵紅得快滴血,他確實足夠淡定。
塗然是低燒,還用不著掛水,只是在校醫務室拿了退燒藥。她沒想到的是,這退燒藥,為她接下來的寒假,埋下巨大隱患。
期末考,塗然考得一塌糊塗。
是客觀上的失誤,她沒注意退燒藥有安眠的成分,在考試當天早上,感覺還是有點頭疼,以防萬一就又吃了兩顆退燒藥。
原本前一晚就因為咳嗽鼻塞沒睡好,再吃點有安眠成分的藥,她幾乎是一邊打瞌睡一邊寫考題。睡是堅持沒有睡過去,但顯然影響了考試狀態,昏昏沉沉地考完試。
偏偏高三的閱卷老師們,一個個改試卷快得像空中飛人,期末考出分的速度出奇快,幾乎是考完回家的當晚,塗然就從班級群裡得知了好幾科的分數,第二天就拿到了總分,她甚至都沒來記得自己先估分。
以往的月考,唐桂英都會問她的成績,這次也不例外。
也一如既往地,考得好除了一句“繼續保持”就無其他表揚,考得差勁了,就迎來一頓詢問和說教。
過去每一次,塗然都會沉默地聽著,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媽媽是為她好,嚴厲點總是沒錯的。
這一次,或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影響了情緒,又或是其他什麽原因。塗然無端地想起簡陽光的媽媽,想起簡媽媽在聽到簡陽光成績吊車尾時的反應,想起簡媽媽在簡陽光厭學窩在家裡時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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