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第 63 章

  ◎身體都有些顫唞。【名場面】◎
  許清詞的頭髮長而濃密， 洗過頭髮後有很香的味道。

  唐吟為她吹頭髮的時候，她發絲拂過他指間時， 令他感到一種別樣的親密感。

  好一會兒，許清詞睜開眼睛問：“我發頂是不是有點掉色了？”

  唐吟稍調小了風速，仔細看她頭髮，確實有一點點黑色的頭髮長了出來，但黑發跟紅發的分界線不算明顯。

  “還好。”唐吟說。

  “行，那我過陣子再去補發色，再長一長的。”

  許清詞想起來染發那天的事， 回頭說：“對了，理發師說我這個紅叫海王紅。”

  “海王。”唐吟不緊不慢地沉吟著。

  許清詞挑眉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你一直以為我是個隨便的人，對你隨便撩撩，撩完就跑了？”

  許清詞氣得打他：“那你問問我啊！你都不問我，你就自己瞎腦補！你氣死我了！”

  許清詞：“……”

  許清詞被唐吟突如其來的坦誠和誇讚，給弄得很驚喜，原來他對她的第一眼心動是這樣的。

  “為什麽？”

  “行。”許清詞失笑著說了聲。

  說著，唐吟看向許清詞：“小舅媽，她第一天見到你時，就這麽叫你，可不是我教的。”

  “裝的？”許清詞來了興致，搶走他手裡吹風機給關上放一邊，認真問他：“仔細展開講講？”

  難道是因為外界一直傳她勾引妹夫，傳她作風不正經，行事張揚，他才那麽誤以為她的？

  許清詞抿了又抿嘴，隔了好幾秒，她才發出聲音來：“那你當時還說你有女朋友了。”

  “……對不起。”

  許清詞不可置信地看著唐吟，她都不知道唐吟竟然還吃過遊熠和顧飛的醋，也不知道唐吟竟然一直以為她只是隨便撩他。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心跳，有力的，加速的，鼓點一樣震動著的。

  唐吟將她一小縷發尾放在手心，慢慢地吹著這一縷發說：“那你可能沒機會了。”

  唐吟抬眼看她， 用發尾輕撓了一下她下巴，緩緩說：“一些人是被傷透了心，才會變成那類人， 比如顧飛，而我是不會傷你心的。所以， 你沒有機會成為海王了。”

  “那天，你真的美得很令人心動。”

  但驚喜過後，她心情又複雜了，想到他裝模作樣地涼著個臉拒絕了她好幾次，有點生氣。

  許清詞：“？”

  “嗯，然後，再到你叫住我，在你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這裡。”

  許清詞：“？”

  許清詞問：“那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想象我長什麽樣，再到我跟小瓷說話，跟你搶拍品，唐吟你應該對我是好奇的吧？是吧？”

  唐吟手裡沒有東西可拿，就牽起了她的手，一下下有意無意地捏著她手指玩。

  許清詞說：“那，你也是顏控啊唐吟？因為我的漂亮，你就心動了？”

  許清詞：“？？？”

  許清詞想到她最初認識他時他的模樣，轉過來面對著他，一本正經地模仿他清冷無波的神情說：“你以前都是這樣的，不用， 客氣， 何事， 借過。”

  許清詞被氣得沒了脾氣：“那在你心裡，我就是個撩完就跑的人，你後來為什麽還帶著小瓷去南陽找我？”

  “所以你先知道了我名字呀？”

  唐吟任由她打著，雖說她打得不重，他還是怕她疼了手，他回身取了床頭的一本書遞給她說：“用這個打，小心你手疼。”

  恍惚間，她的心跳也加快了，好像跳得快要和唐吟同頻了。

  唐吟模仿不來唐沁瓷的音調語氣，他便說得很緩慢：“她說，‘小舅舅，你身後有個好漂亮的小姐姐，我想要這個漂亮姐姐做我小舅媽’。”

  許清詞意外地看著他， 漂亮的眼睛睜得像輪圓月：“唐吟， 我發現你很會哄女人呀？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唐吟牽起許清詞的手放在他的心臟處，讓她感受著他此時在不斷加速的心跳：“就是像現在這樣跳動的。”

  “我誤以為你是和顧飛一樣的人。你開著遊熠的車；事發之後的醫院裡，遊熠來處理你的事；你又住在遊熠朋友的房子裡；你和顧飛喝酒，和顧飛相談甚歡；還有隨隨便便親我，表白視頻看起來也很隨意。”

  唐吟心虛地垂下了眼， 取著她一小縷發絲放在手心繼續慢慢吹著， 邊輕描淡寫地說：“以前，是裝的。”

  唐吟以一種“你終於滿意了麽”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說：“我還聽到遊熠叫你小瓷，我以為你是唐沁瓷的瓷，以為你們同字同名。”

  “西風島那晚，在你走後，我吹了一晚上的海風。我自認為想明白了，以你得個性，你離開後應該很快就會去喜歡別人追別人了，你在我離不開你之前先甩掉了我，你還沒有那麽喜歡我，時間剛剛好。但我也確實很難過，吹了一晚上的海風，還是覺得，很難過。”

  唐吟看著此時近在他面前的許清詞的漂亮面容，一寸一寸地仔細端詳著，對此不否認地說：“第一眼，因為你的漂亮，確實被你驚豔到了，我當時看著你，腦袋裡全是唐沁瓷說的一句又一句的‘小舅媽’，小舅媽，小舅媽，像複讀機一樣循環著。”

  許清詞手指都很軟很嫩，和唐沁瓷的小朋友的手一樣，唐吟捏著她手指肚，徐聲說：“其實，那天在你說話之前，小瓷一直在我耳邊和我說你。”

  許清詞：“？？”

  唐吟斂了斂眸，輕歎道：“因為你搭訕的太隨意了。”

  許清詞目光微訝。

  “因為你把我的心帶走了。”

  “……”

  唐吟有點苦澀地說：“我動心了，總是想著你，總是一次次心疼你，後悔沒有第一時間扶住你，在腦海裡一次次重複那個畫面。”

  “聽說你和程野有了婚約後，我明知道你沒有認真喜歡過我，但我還是忍不住去找你。”

  “聽到你在白色晚宴上對你弟弟說，我只是你曾經追過的一個人而已，我確信了你不再喜歡我，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見你。”

  “直到那天在港口，你說我是你從小到大第一次喜歡上的一個人，我才知道你是認真的。你又說，你從西風島開始，已經不再喜歡我……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許清詞完全沒想到在唐吟的心裡，有過這麽多的想法，受過這麽多煎熬。

  她一直以為唐吟只是後知後覺他喜歡她這件事，在他想明白後就開始追她了，她一直以為僅此而已。

  “你，”許清詞一時想不到什麽詞來說他了，一邊疑道，“那你是戀愛腦嗎，在你的想象裡，我對你那麽隨意，還對你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你還喜歡我？”

  “喜歡，”唐吟再次牽著她的手放到他心臟處，以不再掩飾的深情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只要看到你，我這裡就跳得這麽慌亂。控制不住的高興，緊張，欣喜，激動。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會在初識你的那天，在你追我之前，我先追你。”

  說著，唐吟忽然失笑，仿佛才意識到這件事：“原來我是個戀愛腦。”

  許清詞也慢慢失笑出聲。

  她心裡有氣，有急，也有了釋然。

  好在，這麽久以來，他們兜兜轉轉地走回到了原點，重新開始了。

  他們已經比很多人都幸運許多。

  不過，好像也不僅僅是幸運，於她而言，最慶幸的事情是，唐吟沒有放棄她。

  **
  兩人又聊了很久，聊得許清詞犯困了，唐吟和她說了晚安，關了燈，他也躺回到了地上。

  可許清詞又睡不著了，總惦記著他在地上睡覺會不會著涼。

  而且唐吟身體不好，做過手術，雖然手術是很多年前做的了，他現在的身體可能比她還好，但她還是不太想再讓他睡地上，心裡不落忍。

  糾結了好一會兒，許清詞終於探頭到床邊，在黑暗裡問他：“唐吟，你睡了嗎？”

  唐吟立即回應她：“還沒睡。怎麽了，你要喝水嗎？”

  許清詞抿了抿嘴，輕聲說：“你今天晚上，上來睡吧。”

  黑暗忽然變亮，唐吟按開了床頭燈，坐了起來，許清詞在微亮的燈光下紅著臉警告他：“但不許超過三八線，不許對我做什麽啊。”

  但她還是擔心唐吟萬一獸性大發，繼續警告說：“我生理期！”

  警告完，許清詞就紅透了一張臉，不好意思地捂住他嘴：“你什麽都不許說。”

  她又見唐吟眼裡都浮現出笑意來，她轉身爬進被子裡都不看他。

  唐吟靜靜望著在被子裡的那一小團人影，慢慢笑開，笑得眼裡唇邊久久漾著笑意不散。

  **
  翌日早上，許清詞醒來時，感覺到了有隻手臂搭在她腰上。

  手臂不沉，像是控制著力氣。

  房間裡很暗，窗簾是完全遮光的，許清詞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鍾，稍稍伸手臂取枕頭旁的手機看時間，竟然一覺睡到了十點半。

  她背對著唐吟，不想把唐吟弄醒，就舉著手機光亮，一點點慢慢回頭，結果就看到唐吟正睜著一雙很清明的眼睛看著她。

  手機燈光下，唐吟五官晦暗不明，眼睛卻睜得很亮，見她轉過來，對她微微一笑。

  “你醒了啊？”許清詞放出聲音來了，問他：“你醒多久啦？”

  唐吟按窗簾遙控器，打開了一點窗簾，令窗外的光亮照進來些，邊說：“沒醒多久。”

  許清詞狐疑：“沒醒多久嗎？”

  許清詞邊問邊看向兩人身下，唐吟雖然摟著她腰，但兩人各蓋著一張被子，唐吟的手是搭在被子上摟著她的，倒是很有分寸的。

  許清詞繼續看向他：“你說實話。”

  “……七點就醒了。”

  七點就醒了，到早上十點半，唐吟已經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地躺了三個半小時。

  “你醒來後，這手，就一直放在這兒了嗎？”

  “嗯，新年第一天，想摟著你。”

  許清詞靜靜地望著唐吟，唐吟的面容乾淨又溫柔，眸光也是，對她的愛意在這新年第一天的早上，也格外清晰可見。

  許清詞慢慢靠近了他，因著自己沒刷牙，便隻抿著嘴，在他下巴上小小親了一口。

  “好乖啊。新年快樂，唐吟。”

  許清詞親完這一口，唐吟還呆著。

  許清詞本來不覺得有什麽，一看唐吟呆怔的反應，她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的行為有些親密了，生怕唐吟忽然說出什麽話來，立即翻身要下床跑開。

  但她沒跑開，她手腕被唐吟給拽住，接著她整個人都被唐吟和被子給壓住了。

  兩人之間有被子隔著，唐吟用的勁兒就有些放肆了，他笑按著她，眸眼深深：“去哪兒？先說清楚，你親我是什麽意思？”

  許清詞之前撩他的時候都不會覺得臉紅，現在被他這麽一按住，她臉紅得直結巴：“我沒，沒什麽啊，就是和你說聲新年快樂。”

  “是嗎？那我也和你說聲新年快樂。”

  唐吟說著，作勢要親她下巴。

  許清詞連忙晃著腦袋不讓他親，忍不住笑地說：“唐吟，洗手間，我要去洗手間！”
    “真的？”

  “真的，特別真。”

  唐吟不確定真假，但她昨晚有說過生理期。雖然她說她生理期的這件事，他也不知道是真假。唐吟終究還是放開了她。

  唐吟剛放開許清詞，許清詞就立馬跑開了，邊跑邊忍不住笑，笑得哪裡像是真要去洗手間，明明就是去洗手間躲他了。

  於是許清詞剛跑進洗手間，唐吟就伸手擋住了洗手間的門，也擠了進去。

  許清詞瞠目結舌：“你乾，你幹什麽？”

  唐吟說：“刷牙。”

  許清詞：“？”

  唐吟在粉色牙刷上擠了牙膏，遞給她。

  許清詞怔怔接住，機械地刷牙。

  唐吟在藍色牙刷上擠了牙膏，自己也刷了牙。

  洗手間裡有點靜，只有刷牙的聲音，許清詞迷迷糊糊的，又隱約察覺到了什麽，她觀察著唐吟刷牙的速度，自己越刷越快，然後飛快漱了口，轉身就要出去。

  果然在她要走的瞬間，唐吟再次拽住了她，他手臂微微一用力，將她圈在了他與洗手台之間。

  “唐吟？唐總？”許清詞故意這麽叫他。

  唐吟慢條斯理地漱了口，擦了嘴，手臂圈著她，垂眼看她：“嗯，許總，還是講清楚比較好，你剛才親我下巴，是什麽意思？”

  許清詞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

  唐吟低笑，然後圈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將她抱到了洗手台面上。

  “朋友之間，”唐吟低頭看她，“許總，是可以親下巴的嗎？”

  許清詞後悔極了她剛剛心血來潮時親他的那一下，現在有種要被唐吟拿捏了的感覺。

  許清詞抬起頭，正要說她想親就親了，他能怎麽樣。

  可她剛抬起頭，對上的是唐吟動了情的眼睛。

  “清詞，朋友之間，可以接吻嗎？”

  唐吟靠近她，呼吸逐漸濃重地問。

  許清詞想到昨晚兩人的談話，慢慢地搖了頭，鄭重說：“不可以。朋友之間，不可以接吻。”

  唐吟呼吸重重一停，整個身體都僵了。

  接著，許清詞遵從內心，不想再拿喬，不想再讓他心裡受煎熬，緩緩靠近他的唇，彎著笑眼說：“但是，我想，戀人，應該是可以的。”

  下一秒，她溫柔地吻上了唐吟的唇。

  可這溫柔隻持續了一秒，怔然的唐吟回神，轉瞬就變成了唐吟在主導。

  戀人，可以。

  私密的空間裡，許清詞緊密攀附著唐吟，唐吟用力掠奪著許清詞。

  從未戀愛過兩個人的初吻，在長久來濃烈的感情下，越過了試探，直奔劇烈的糾纏，相互久久不能停歇地用力地吻著，積累的情愫不斷向外溢出，溢滿了整個房間。

  唐吟將許清詞從洗手台上抱起，抱回了房間。

  雙人床上，兩個人的擁抱越來越緊，擁吻越來越親密，直至唐吟快要失控的時候，他陡然停住，轉而伏在她肩上，克制地深呼吸。

  許清詞的呼吸也很緊很促，她滿臉緋紅，慢慢閉上眼睛。

  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些顫唞。

  許久，唐吟的吻，漸漸從她脖頸移回到她唇邊，看到她閉著眼，轉而一下下地淺啄著她唇角。

  許清詞顫著睫毛睜開眼。

  唐吟熾熱而溫柔地看著她，拇指輕碰她唇角：“新年快樂，我的戀人。”

  許清詞臉紅不已，將臉埋在他懷裡。

  “新年快樂……我餓了。”

  **
  唐吟聽許清詞說餓了，就沒再纏著她，讓許清詞去洗漱換衣服，他給顏如玉女士發了信息，說她兒媳餓了。

  之後唐吟洗漱，兩人換好新衣，走出房間。

  但許清詞正在唐吟推門要出去的事，她突然想起件事說：“唐吟，你先出去吧，我看一下手機。”

  唐吟聽她說要用手機，猜想她可能是要打拜年電話，便對她點了頭，先出去了。

  許清詞拿起床頭手機，打開看微信和電話。

  然而除了她昨晚和姑姑說了話以外，一通來自其余許家人的信息都沒有，電話也沒有。

  許清詞倚著床邊牆，垂著眼，猶豫了片刻，點開父親許志鴻的微信，點進父親許志鴻的朋友圈，朋友圈頁面仍停留在許志鴻兩年前為集團打廣告的那一個圖文上，沒有新的。

  許清詞兀自在床邊呆站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放下手機，起身出去。

  她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高個子人影等在門邊。

  唐吟沒有離開，在等她。

  “你沒下樓呀？”許清詞小聲問：“叔叔阿姨肯定都早早起來了吧？他們在樓下嗎？”

  唐吟側眸端詳了兩秒，忽然過來俯身抱了抱她，吻了吻她額心。

  許清詞心裡有瞬間被安撫的安心，但又怕被唐吟爸媽看到而不好意思，輕輕推開了他。

  “你有我。”唐吟說。

  許清詞點頭，揚眉笑：“我知道。”

  唐吟慢慢露出了笑意，笑著牽她的手下樓：“他們都在樓下，去迎接新年禮吧。”

  許清詞沒太明白什麽叫“去迎接新年禮吧”，一邊還有點為睡懶覺而不好意思，步子邁得都有點心虛。

  等到她下到一樓時，還沒看清楚人影，唐吟媽媽的笑聲先向她傳了過來：“清詞寶寶早上好呀，快過來，阿姨給你滾災滾運氣啦。”

  許清詞：“？”

  許清詞一臉懵懵地看著唐吟媽媽，又看看唐吟。

  “阿姨早上好。”

  許清詞迷糊地說，一邊迷糊地看著唐吟媽媽竟拿著兩個雞蛋向她走來。

  唐吟媽媽走到她面前來，在她後背和手臂上滾著雞蛋，喜盈盈地說：“滾滾病痛災難去，滾滾好運健康來。”

  接著唐吟媽媽拽過唐吟來，在唐吟後背和手臂上滾著雞蛋，說了一遍同樣的話。

  許清詞詫異地看向唐吟，才懂了些，唐吟微露笑意：“這才第一步。”

  “謝謝阿姨。”許清詞還是有點懵，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麽。

  旁邊忽然響起了唐沁瓷的咯咯笑聲，許清詞轉頭看過去，見到唐吟爸爸在唐蜜和唐沁瓷身上滾災滾運氣，唐沁瓷笑得前仰後合肩膀直抖。

  滾完雞蛋，唐吟媽媽又喜盈盈地牽著許清詞的手走到茶幾前面：“來，清詞寶寶，我們淨手啦。”

  茶幾上面擺著兩盆水，水裡放著兩個蘋果，唐吟媽媽牽著許清詞的手放在盆裡，為她手背上淋著水，溫柔說：“一洗手，洗我們清詞寶寶今年清清白白。再洗手，洗我們清詞寶寶今年平平安安。三洗手……”

  許清詞失神地聽著這些話，唐沁瓷把手擠了過來說：“姥姥，姥姥，我也要。”

  唐吟媽媽笑著說：“好呀，我們小瓷寶寶也要。”

  另一邊，唐吟爸爸在給唐蜜和唐吟淨手：“一洗手，洗那麽姐弟倆清清白白。再洗手，洗你們姐弟倆平平安安。三洗手……”

  唐蜜看許清詞懵呼呼的模樣，用淨了手後的濕手拍了唐吟一下：“一看你就沒跟她說。”

  唐吟但笑不語。

  唐蜜轉頭對許清詞解釋說：“她姥姥就愛折騰，這本來是唐沁瓷周歲時候的周歲禮，從那以後，她姥看中了，就每年初一都要給我們過一遍新年禮，還跟網上學了一些順口溜。不過步驟也簡化了一些，就是滾災，淨手和梳頭，這三步。”

  唐吟過來捏了捏許清詞的手，歪頭問：“好玩嗎？沒提前和你說，是想著你應該會喜歡這個新年禮儀式。”

  許清詞用力點頭，閃亮亮的眼睛看他：“喜歡。”

  她平時就喜歡驚喜，這樣有儀式的新年禮，被祝福的新年禮，讓她感受到了一種感動她心的溫馨的幸福。

  “寶寶過來坐，還有最後一個新年禮啦。”

  唐吟媽媽又叫許清詞坐到椅子上。

  許清詞過去乖乖坐下，唐吟媽媽拿著梳子，溫柔地從許清詞的發頂梳到發尾：“一梳智慧開，我們清詞寶寶聰明又可愛。二梳財運來，我們清詞寶寶財富滾滾來。三梳……”

  許清詞聽得又一次失神。

  時間和空間好似慢慢都在褪去。

  恍惚間，好似是奶奶和媽媽正站在她身後給她梳頭。

  許清詞漸漸紅了眼睛，轉頭看向唐吟。

  唐吟懷裡抱著唐沁瓷，唐吟正在笑看著她，他懷裡的唐沁瓷在笑看著她媽媽。

  另一邊，唐吟爸爸在給唐蜜梳頭髮，唐吟爸爸沉穩而又內斂溫柔地說：“一梳智慧開，我們唐蜜寶寶聰明又可愛。二梳財運來，我們唐蜜寶寶財富滾滾來。三梳……”

  許清詞慢慢低下了頭。

  唐吟媽媽最後為許清詞梳了第八下，笑吟吟地說：“八梳發大財，我們清詞寶寶健健康康，永遠無難也無災……好啦，新年禮成！”

  三步禮成，唐吟媽媽拿出四份紅包來，其中三份給唐吟爸爸，讓唐吟爸爸發給那仨小孩。

  唐吟媽媽將剩下的一個遞給清詞，邊拍了拍清詞的腦袋，哄小孩子一樣地彎腰說：“清詞寶寶，新年快樂呀。這是叔叔阿姨給你的壓歲錢，你們在叔叔阿姨眼裡永遠都是小寶寶，就算結了婚，也還是有壓歲錢的。喏，拿著。”

  許清詞沒有立即接走紅包。

  她坐在椅子上，低垂著眼，不發一語。

  唇角動了又動，但說不出話，鼻子眼睛紅成了一片。

  唐吟以為許清詞不好意思收紅包，走過來蹲在她面前要溫聲哄她。

  許清詞這時忽然抬起了頭，她眼裡含著眼淚，卻綻放開了一個很大很漂亮的笑容，她對唐吟媽媽笑說：“謝謝媽。”

  說完，許清詞笑盈盈地抽走了紅包，兩行眼淚也奪眶而出，轉頭又對唐吟爸爸笑說：“謝謝爸。”

  唐吟愣住，全家人都愣住了。

  唐吟雙手摟住了許清詞，將她哭著的臉按進懷裡，輕輕拍她的背。

  唐吟媽媽先反應過來，哽咽笑說：“哎喲，好好，我的好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