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雙更合並】

  ◎唐總，我今天可陪了你太久了吧？◎

  是啊， 唐吟好多年沒這樣了。

  唐吟以前也這樣過，但是含著些為了讓他們高興的違心迎合。

  而今唐吟無處安放的心有了安放之處， 變得鮮活了，從不聲不響的無喜無悲的模樣，變成了在籃球場上奔跑著的有血有肉鮮活的人了。

  唐吟有了喜怒哀樂。

  並且都是，他身邊那個笑起來明豔如陽的女孩子帶給他的。

  **
  唐沁瓷的紅隊最終輸了，贏的是藍隊。

  藍隊的小朋友站成一排在領獎牌，過去一個小朋友，老師就給一個小朋友脖子上戴個獎牌。

  那獎牌看著很漂亮。

  但唐蜜腰疼， 一個閃身躲開了閨女， 將閨女閃給了她外婆。

  一大一小兩人並排站著，乾巴巴苦兮兮地瞅藍隊的獎牌，兩人臉上都是愁眉苦臉又羨慕的表情。

  小瓷，小詞，這同音的名字就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樣。

  “沒事沒事， ”顏如玉和唐蜜笑著走過來安撫兩位小女生，“我們重在參與嘛，寶寶們開心就好。”

  剛剛倆人玩遊戲項目時都玩得都可用心盡力了， 結果非但沒拿到第一，連第二都沒拿上，她們紅隊是老么第三名， 獎品只有氣球本子和小粘貼。

  許清詞正不禁聞了又聞，忽然聽到唐吟問她：“小詞今天開心嗎？”

  她沒戴耳機，單用手表接聽的話，話筒的音量偏大，旁邊的人能夠聽到秦驍說的話，不太方便。

  有人在叫她。

  之後許清詞抬頭，看見唐吟拿著瓶水若有所思地想著事情。

  是她感到運動手表在震動，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小詞小詞的叫著她，哄著她。

  顏如玉抱起了小外孫女， 連忙哄著小姑娘說：“小瓷多棒呀， 我們小瓷剛剛可棒了， 姥姥都看到了，小瓷跑得那麽快，小球也扔得可遠啦，小瓷最厲害了。”

  許清詞點著手表裡的微信，給秦驍回了條儲存在裡面的快捷消息：在忙，空了給你回電話。

  當然開心啊。

  許清詞道了聲謝，接過來側身喝水。

  唐吟剛運動完，他身上和頭髮上都出了汗，鬢角那裡都是濕的，平常冷白的皮膚多了些因血液流得快而出現的紅，滲著一點紅血絲，頭髮也是不整潔的，有些潮熱的模樣，與平時的唐總大不一樣。

  許清詞愣了一瞬。

  唐吟媽媽哄小瓷的聲音，忽然傳入在一旁用手指梳頭髮的許清詞的耳朵裡，她梳頭髮的動作慢慢變慢，慢慢垂了下來。

  就在許清詞抬起手腕的同時，唐吟無意地向她iWatch屏幕瞥了一眼，正看到了字很大的來電顯示：驍哥。

  “小詞？”

  唐沁瓷看著很不高興。

  唐沁瓷正扁著嘴巴不高興的時候， 許清詞也有點不高興。

  “很開心的。”

  小詞，小瓷。

  她剛剛看手表的時候，余光好像隱約感覺到了他給她遞水的動作。

  “是給我的嗎？”

  許清詞指著他手裡的水問。

  許清詞坦然地笑著說，抬眼瞧見唐沁瓷也已經被外婆和媽媽哄開心了。

  “嗯。”

  許清詞喝了兩口水後，忽然聞到了來自站在她身邊的唐吟身上的氣息，是他身上原本清冽好聞的香味間，夾雜了些讓人起了意興的男人專有的荷爾蒙的味道，有種不同於往日的特別。

  話雖這麽說，可就是沒辦法高興起來嘛。

  這時他是在問她。

  唐沁瓷撅著嘴巴委屈巴巴地找媽媽抱。

  許清詞看了一眼，沒接。

  周圍氣氛歡鬧，小朋友們入過年了一般，她身處這樣的環境裡，哪可能不快樂，她喜歡人多的地方，會填充她隱約缺少了的那些向往。

  唐吟應了一聲，擰開瓶蓋遞給她。

  其實這家長之間互相不熟悉的團體賽，又有難以控制不受指揮時而跑了的小朋友們搗亂， 也確實是任由唐吟怎麽發揮， 都實在有點勢單力薄。

  唐吟脫了籃球服放一旁，拿了瓶水過來，走到發呆的許清詞面前，叫了她一聲。

  她也出了不少的汗，選的運動服有些厚了，又套了件紅色隊服，修長的脖頸在體育館燈光下晃出了絲絲晶瑩的汗，臉頰也泛紅，皮膚透出的潮紅襯得她更加靈氣生動，臉上還貼著一個唐沁瓷給她貼的可愛的小豬佩奇粘貼。

  “媽媽抱抱。”

  許清詞回過神來，卻是沒聽到唐吟叫她，她抬起手腕看腕表顯示。

  “嗯，那就好。”

  唐吟點頭，心裡有了一點安心。

  她不讓他走進她的世界，不讓他靠近她。

  那麽他就主動將她帶入自己的世界，這條路，似乎是通了。

  “對了，”許清詞剛剛比賽做遊戲的時候就琢磨著唐吟後背的傷，歪頭往他身後看著問他，“你傷還好嗎？正好在肩胛骨那兒，你抬手的時候疼嗎？”

  唐吟抬眼看她，因為被她關心，嗓音裡不禁有了些笑意：“還好，不疼。”

  許清詞問的這一句確實源於關心，畢竟他那傷因她而起。

  但見唐吟瞧她的眉眼裡都含了笑，她忽然就起了逆反心理，站直了腰，沒說話，隻輕飄飄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瞪，媚眼生花，倒叫人心癢。

  唐吟其實是疼的。

  一個半小時下來，他不僅在運動，還時刻要注意著一大一小別被人撞到，時而還要將唐沁瓷扛到肩上騎大馬，他手臂頻繁抬起和擺動，剛剛遊戲時又被人撞過，所以每當停下動作時，他都需要站在原地暗暗深呼吸緩一會兒。

  唐吟便又說了一句：“放心，真不疼。”

  許清詞：“？”

  “誰關心你疼不疼了啊。”

  許清詞沒什麽表情地說，轉身走向一直在幫忙拍照的徐歡。

  唐吟眉眼裡的笑意又浮出了一點，回頭看唐沁瓷她們，她們正在與老師說話，唐沁瓷在跟老師揮手。

  下午的活動已結束，要散場了。

  唐吟大步跟上許清詞，走在她身後，有一點小心翼翼地問：“餓了嗎？有一家粥鋪還可以，口味清淡一些，一起去吃飯吧？”

  許清詞沉默了。

  她確實有點餓了，她平時也很喜歡喝粥，唐吟再加上五位女士，一起喝點粥，吃點清淡的小菜，聽起來確實合適。

  但是，許清詞停下腳步轉頭看他，慢慢摘了臉上的小豬佩奇粘貼，抬起眼，對唐吟笑說：“我就不去了。唐總，我今天可陪了你太久了吧？”

  體育館內，燈光下方，籃球架柱旁，許清詞頭髮也濕著汗，臉薄紅，而她望著唐吟的眸光從演戲的親昵，恢復了冷靜的清透，恢復了笑盈盈的疏離感。

  唐吟眸裡的光隨之許清詞望著他的清冷目光，逐漸暗去，斂下了眼。

  他以為他可以把她帶入自己的世界的，她卻依然想遠離。

  是因為秦驍嗎？

  秦驍給她打來電話，她要去和秦驍一起吃晚飯嗎？
  “兩個寶寶聊什麽呢？都餓了吧？走啦，去吃飯啦。”顏如玉和唐蜜走過來，顏如玉笑問。

  許清詞正要對她們抱歉地說她一會兒有事，只見距離她兩步遠的唐吟突然邁步過來，他手臂搭上了她的肩，稍一用力將她摟進了懷裡。

  猝不及防被摟得身體一晃的許清詞：“？”

  許清詞縮著肩膀抬眼看唐吟，長長的眼睫眨得飛快，不知道他要幹嘛。

  唐吟不疾不徐地說：“剛好清詞正在問我，你們喜歡吃什麽。”

  唐吟垂眸看向懷裡的許清詞，與她漂亮的眸眼對視，禮貌詢問：“對嗎？”

  許清詞：“？”

  **
  兩分鍾後，他們發現唐沁瓷丟了。

  剛剛唐沁瓷跟媽媽說她要和小朋友們說再見，唐蜜答應說好，之後唐蜜就拿著衣服走到許清詞和唐吟跟前來聊著一會兒喝粥的事。

  結果唐蜜轉身再去找唐沁瓷的時候，就突然發現整個球場上，都沒有了唐沁瓷的身影。

  唐蜜急得刹那白了臉，顏如玉也慌了，唐吟安撫著她們兩人，他去詢問老師同學，一邊打電話調監控。

  許清詞凝眉仔細想了又想，去場地周圍尋找。
    還好，不久後，她在洗手間門口找到了唐沁瓷。

  唐沁瓷腦袋上多了一個彈簧的籃球髮夾，正高興地搖頭晃腦著，剛才的不開心已經全然不見，而她正在哄著對面一個正在哭著的小男孩。

  唐沁瓷費力地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塊糖來，遞給小男孩，軟糯糯地說：“楠楠不哭啦，我給你糖糖吃。”

  小男孩哭得滿臉髒兮兮的，甩手說：“我不要，你走開！”

  許清詞立即要過去抱起唐沁瓷，但緊跟著過來的唐吟先她一步走了過去。

  唐吟蹲到兩個小朋友面前，將唐沁瓷抱在懷裡，溫聲地哄著小男孩。

  唐吟聲音很輕很低，許清詞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只看得到他溫柔地為小男孩擦臉上眼淚的動作。

  顏如玉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看到眼前場景，長長松了口氣，給唐蜜發了條信息，而後走到許清詞身邊，對她低聲解釋：“那小孩是個孤兒，被院長收養的。院長今天忙，沒能過來。”

  許清詞聽得愕然，而後歎息：“有點可憐。”

  顏如玉卻是搖了頭：“其實，也算是幸運，誰知道他親生父母是好人壞人呢？至少院長夫妻倆是好人。”

  許清詞想了想，很難下結論，便隻輕輕點了頭。

  不知唐吟怎麽哄好了小男孩，就見小男孩忽然笑開，並牽起了唐沁瓷的手，兩個小朋友高高興興地往場館裡面走去了。

  顏如玉連忙跟上，可怕極了再沒看住唐沁瓷。

  唐沁瓷若是真的丟了，唐蜜是會瘋的。

  剩下許清詞和唐吟兩人，唐吟撐著膝蓋，慢慢從蹲姿站起來。

  許清詞歪頭打量著唐吟，想著唐吟剛剛哄小男孩的那一幕，感覺是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她評價說：“你對小朋友真的很有耐心。”

  唐吟溫和地看著她：“小朋友的心思很敏[gǎn]。”

  他目光格外柔和，柔和到裡面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柔情。

  **
  許千雅終於回國。

  許清詞來機場接姑姑，此時，兩人正坐在許清詞的車裡，徐歡開著車，許千雅和許清詞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和新婚老公感情如何？”許千雅問。

  許清詞知道姑姑在飛機上躺了十二個小時，哪兒哪兒都累得慌，這會兒轉過來給姑姑捶背揉肩：“還行吧，陪他帶小朋友參加了場運動會。之後喝了粥，那家粥鋪挺好喝的。”

  許清詞想到那家粥鋪，是真的好喝，她都有點懷疑唐吟是不是找過遊熠聊過天，知道了她喜歡喝粥的事。

  不過應該不能，唐吟那麽個驕矜的人，應該不能去找遊熠。

  許清詞又說：“他在對小朋友這方面，是真的很有耐心。”

  許千雅聽到她提到唐吟有耐心，回頭看了她一眼。

  許清詞看出這眼神的意思，失笑說：“假結婚嘛，我總要在他爸媽面前做做樣子，少不了日常相處嘛。不過您放心，我沒喜歡他，也沒對他心軟。”

  許千雅站在姑姑角度，知道侄女曾被唐吟拒絕過，自然是心疼侄女的，於是她對唐吟也沒有什麽好感。只是，她也聽說了唐吟護著許清詞的事。

  許千雅漫不經心地問：“唐吟後背被砸的地方怎麽樣了？長好了嗎？”

  許清詞隨口說：“還行，唐沁瓷的運動會上，看他胳做投籃動作的時候沒問題。”

  許清詞剛說完，手機這時不斷震動了起來，是徐歡給她發來的幼兒園活動照片，九張九張的發來了好多。

  徐歡上次給她拍的照片就很好看，這次拍得也好看，最後還給她發來了一個剪好的視頻，就是剪得有點不太正經，剪得像綜藝節目的後期，還加了好些後期字幕，但是確實挺可愛和好笑的。

  許清詞看了會兒照片視頻，忍不住地笑著。

  許千雅看許清詞這模樣，倒是忽然想起了愛笑許清燭，問她：“遊熠和小燭那邊怎麽樣？”

  許清詞將扔了手機放旁邊說：“他們倆還好，前天和遊熠打電話了，也和小燭視頻了，還可以，遊熠很照顧小燭。”

  許千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道：“那咖喱澆了蘇麗容一臉，她這事兒一時半會兒都完不了，最近少回去吧。還有你爸他……”

  “姑姑。”

  提到許志鴻，許清詞淡漠地打斷了姑姑。

  許千雅也不是要為大哥說話，她只是偶爾還是希望許清詞和她爸能和解，但這父女倆一個比一個脾氣倔，可能是這輩子都和解不了了。

  十分鍾後，許千雅笑了笑說：“我說，姑姑都回來了，你不約你老公和我一起吃個飯啊？”

  許清詞抬起了頭，很認真地說：“算了吧，姑姑，我和唐吟也不是真結婚，我就不帶他見你了。”

  許清詞說著，又想起那天婚禮上的事，歎道：“那天我真是被你大侄子許修言給忽悠了，他左一句‘今天你就遊熠和唐吟二選一吧’，右一句“跟誰結不是結，今天順便結了，省得你以後結婚還得梳頭化妝穿婚紗，麻煩不麻煩”，就把我給迷惑了。”

  “現在想來，我其實也沒那麽急著管我舅要財產，我舅怎麽都會給我的，我現在就隻急著要老房子而已，所以我其實根本沒必要跟唐吟假結婚。”

  許千雅隱約明白許清詞在琢磨什麽事：“在唐吟家人面前演戲，讓你不舒服？不想騙他們？”

  許清詞輕輕點了頭。

  許千雅看了許清詞會兒，給看笑了，揉揉她腦袋說：“永遠不要自責，不要內耗。這事本來就是唐吟的事情，是唐吟在騙他家人，該反省的人是唐吟，與你無關。知道了嗎？”

  許清詞瞬間就想通了。

  是啊，這是唐吟自己的選擇，可不關她的事，登時就不自責了。

  **
  樂陽市本地銀行的樂陽銀行的經理趙洋，快步走出許氏集團大樓，快速上了車。

  車開出去兩條街後轉彎，慢慢停到一輛黑色商務車後。

  趙洋下了車後，上前打開副駕駛車門上了商務車，裡面正坐著顧飛和唐吟。

  趙洋回頭對二人說：“許思竹確實缺錢，這兩三年房地產業不行，許思竹已經拿出來好幾處商業樓和她名下房產做抵押了。還有她這人投資古董的眼光不太行，夏天拍過一個破銅鏡，她可能以為價值五七八千的，結果最後三千萬拍下來砸手裡了。就那三千萬的尾款，許思竹還拖了一陣子。”

  顧飛聞言瞥了眼唐吟。

  他們都知道這事是許清詞做的，是許清詞把許思竹給套裡面的，那位大小姐可會坑人了。

  顧飛點著頭，身體前傾著問：“趙哥，快錢放小額貸和許思竹有關嗎？”

  趙洋說：“表面上來看沒什麽關系，但快錢放和她閨蜜家可能有點關系。她閨蜜阮紫優家做化妝品的，這三四年直播帶貨賣得很好，品牌打出去了，銷售額都很高，但最近阮家在各平台投放的廣告又都有快錢放的頁面彈出來。其實這個快錢放也得有五六年了，許思竹有可能早就對這個有投資，不過我感覺這個快錢放早晚得出事。”

  唐吟在翻看著言行若一拍賣行最近要辦的珠寶專場的圖錄，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趙哥，許家老宅，許思竹有意向做抵押嗎？”

  趙洋說：“現在還沒意向，但我也沒太往這面提，隻提了一句。別看許思竹年輕，但她很謹慎，我怕她聽出來我是為這個去找她的。不過我看她也挺急的，房地產業這兩年本就不行，許氏集團最近好像還合作了個項目，資金也不太行，最後應該會抵押。”

  唐吟抬眼看向趙洋，頷首說：“辛苦趙哥了。”

  “嗐，這有什麽的，”趙洋說話利落，也很能看出門道來，又跟顧飛聊了兩句後，就先下車了，“行，我也還有事，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趙洋下車後，何安也開了車。

  車往金聲投資開著，顧飛咂摸了一會兒，驀地一笑：“許家這三兄妹，倒都是人精。”

  顧飛側過身子看著唐吟，想抽煙沒抽，在手裡捏著說：“瑤瑤逃婚那天，我不是為了轉移話題跟老爺子提了兩句許家嗎，老爺子直到這兩天有心情了，才跟我聊了聊許家的發家史，原來許清詞她爺爺最開始是做混凝土的。那年代，做混凝土生意，這頭腦厲害吧？後來發展到做建築材料，再後來發展房地產。她爸發展房地產業的時候，還碰上了海南房地產泡沫破滅，就娶了許清詞她媽得到許清詞她姥爺家幫忙熬過來的。不過她爸也缺德，這邊剛結婚，那邊跟保姆睡上了，許思竹她媽原本是許家小保姆。”

  “你瞅瞅許家這仨孩子，許清詞她大哥從小就總離家出走，寒暑假沒在家待過，估計是不喜歡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對家族生意不感興趣，愣是在別的地方創業搞得風生水起的。再到許清詞，山南海北的都有人脈，做個中間商就能積攢上億資本。許思竹，不過許思竹還是差點，產業到她手裡怕是得晚，可能過不去這個坎了，也就她姑接手能弄起來。但她家老爺子老糊塗了，重男輕女到連女兒都不給，小孫女在公司也都白乾，只等著大孫子許修言回來繼承家產，聽說許修言那邊最近遇到了一個……”

  唐吟終於從拍賣圖錄上掀起了眼皮：“顧總，您不渴嗎？”

  “……”

  顧飛是有點渴，打開小冰箱拿出瓶水喝。

  喝了兩口水，他看見唐吟手邊有份資料，拿起了翻了翻說：“這是哪個秘書給你匯總的許氏集團這五年披露的財報？做事做得這麽漂亮，小心以後被許大小姐心血來潮給挖去啊。”

  唐吟淡淡說：“她若喜歡，我都可以是她的。”

  顧飛：“？”

  唐總最近有點外露啊？

  “說真的，”顧飛抽走唐吟手裡的拍賣圖錄，正經問他，“如果許思竹就死扛，死也不賣，怎麽辦？”

  唐吟搶回了圖錄，輕描淡寫地說：“把那塊地買了，拆遷那塊老城別墅區。補償款，她要不要。”

  顧飛：“？？”

  “哥？你說真的嗎哥？”

  顧飛難以置信。

  唐吟沒抬頭，也知道顧飛的表情。

  “你信了？”唐吟平平淡淡地問。

  顧飛：“？？？”

  信了啊，靠，真的信了！

  而且以唐家的實力和唐吟的脾氣也確實能乾得出來啊！
  這時唐吟手機震動個不停，是湯秘書發來的幼兒園照片和視頻，九張九張的發來好多。

  唐吟垂眸看了會兒，氣場平和了許多。

  尤其看到許清詞玩得開心大笑的模樣時，有兩張她還挽著他胳膊。

  “秦驍，這個人打聽得怎麽樣了？”

  唐吟忽的想到許清詞在體育館時掛斷的那通電話，抬眼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