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 6 章
◎“唐總,我買了個輪椅送你。”◎
醫院,許清詞和唐吟都做了抽血化驗。
此時,急診清創室裡,醫生在為唐吟處理傷口,那刀鋒利,傷口很深很長。
清創室外,走廊間,遊熠拎著兩袋藥走過來遞給薑璿:“除了消炎藥,各種祛疤藥疤痕貼,都給她買了雙份,一份她自己用,另一份她給唐吟的。”
自責的薑璿紅著眼點頭:“明白。”
“她這不沒事嗎,別多想。”
遊熠扒拉了一把薑璿的腦袋:“不是你的錯,是人渣的錯。”
薑璿勉強點頭。
遊熠犯了煙癮,拿出來聞了兩下,自然沒抽,夾在耳上,走過去問倚著手術門的許清詞:“還行?”
許清詞蕩著高跟鞋說:“行呀。”
剛進去兩分鍾,唐吟來了場英雄救美,他不小心給倆流氓打骨折,最後進了這醫院,受傷流血需要縫針的卻是頭髮絲和皮肉都矜貴的唐吟。
遊熠懂她:“倒是給了你騷擾他的機會了。”
顧飛從秘書手裡接過衣服,走了進去。
但她確實對疼不疼這事兒不在意,畢竟疼這種感覺,她習慣忽略了,不覺得是什麽大事。
也知道遊熠不能走遠,應該是去給她舅打電話去了。
顧飛接過藥,看了眼唐吟正在裡面縫針的門,點頭說:“謝謝。”
遊熠擰著眉看許清詞右胳膊,剛剛醫生給她縫了兩針,紗布纏了一圈:“還疼嗎?”
醫院走廊裡,SLAY酒吧的經理,老板,以及當時本來跟著許清詞但被朱奇帥給支開的營銷都來了。
遊熠抬手指向一旁走廊,又好氣又好笑:“這陣仗,還用得著我告狀?”
顧飛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剛縫完針,依然妝容精致笑容明媚的女人。
遊熠頭疼地說:“你回來一星期就把自己弄傷,我在電話裡都被他訓了一頓,他怕你下個星期把自己給弄殘廢。”
許清詞:“客氣了。”
她臉上除了自己手臂上可能會落疤的懊惱,完全沒有鬱悶與難受,另外還帶了一點點小興奮。
許清詞笑吟吟的:“還行,麻藥還沒過勁兒,不過過勁兒了應該也不疼,才這麽小的傷口。”
此時走廊這陣仗,自然是不用遊熠跟許清詞她舅匯報,她舅就已經能收到消息。
當下這三方,朱奇帥背後的靠山來頭不小,遊熠的三林地產在本地商圈內很有話語權,唐吟的赫奕集團和顧飛的金聲投資的實力更不用說,都為這事出動了不少人。
二次見面,在這一團亂的深夜裡,她比在拍賣會現場問唐吟有沒有女朋友時更加靈動了三分。
“顧總,這些是給唐總的。”
顧飛很難不欣賞地對許清詞說:“許總真不一般,我們唐總上次打架受傷,還是在學生時代。”
顧飛閉嘴不說了,還故意似的,對許清詞挑了挑眉。
遊熠一口氣滯在胸口:“是,畢竟許大小姐胳膊折了都不帶疼的。”
唐吟的腿受傷,西褲被劃壞了,委實不可能光著半條腿出來。
這一鬧,鬧得這醫院走廊站了十來個人,都驚動到了唐家的老爺子。
另外可能會出現功能障礙的朱奇帥,不僅一聲不敢吭,還在被推去做檢查前,特意找了本地的朋友過來說情,一眾人也都在走廊等著。
老爺子可是最不容許唐吟打架受傷的。
警察做完筆錄已離開,這些人還沒敢走。
許清詞立即說:“我沒帶護照過來。”
這位秘書,她在拍賣會現場見過,十分鍾前來到醫院的,應該是接到消息後去唐吟的住處取了衣服過來的。
許清詞得意地往天花板看了眼:“這叫命中注定。”
許清詞知道遊熠生氣了,因為她說不疼,所以他生氣了。
許清詞不好意思接受這陰陽怪氣的誇獎,同時敏銳地察覺到八卦:“哦?為班花?還是為兄弟?”
遊熠方進正題:“你舅來電話了,讓你明天就立即動身去新西蘭找他。”
顧飛覺得今天過得很有意思,他白天和談了三天的女友分手,晚上拽十點剛落地的唐吟去SLAY喝酒。
走進半步,顧飛又退出來說:“湯秘書,無關緊要的人都清了吧,唐總不喜歡人多。”
許清詞關心說。
許清詞的高跟鞋一停,陰陽怪氣地說:“他知道得怪快的。”
許清詞笑了笑,伸著沒傷的手從薑璿手裡取走其中一份藥,轉身遞去給顧飛。
遊熠似笑非笑:“他料到你這麽說了,讓你沒帶護照就飛回去取護照,再去找他。”
許清詞被勾起了好奇心,正欲再問,恰好門開,唐吟已縫針完畢,許清詞扭頭看向給唐吟拎衣服的秘書。
說完,遊熠轉身就走了。
許清詞搖頭:“那他也不能讓我帶傷坐十來個小時飛去找他呀,我這傷口該撕裂了,而且我還沒好好謝謝唐總呢,唐總傷得那麽重,我得留下報恩。”
湯珍珠點頭。
十分鍾後,顧飛扶著唐吟走出來,走廊裡已只剩下許清詞和湯珍珠。
無關緊要的人,許清詞自然認為不包含自己。
許清詞坐在一把輪椅上,懷裡抱著一束康乃馨,美得像坐在舞台上。
見唐吟出來,她從輪椅上站起來,抱著康乃馨輕步走向唐吟,先將眼鏡遞向他:“今晚的事,謝謝唐總。”
這是她在慌亂中撿到的,擦乾淨後,一直放在她衣領上掛著,等著還唐吟。
唐吟眼皮很薄,內雙眼,看著許清詞的沒有情緒的目光透著薄情。
一身筆挺西裝,身站得也筆直,仿佛今晚未發生任何事。
“客氣了。”
唐吟淡淡出聲,嗓音在寂靜的醫院走廊間,回蕩出清淺動聽的回音。
他卻未抬手。
湯珍珠見狀向許清詞走來:“許總,給我就好。”
說著,湯珍珠抬手,欲接走許清詞遞過去的眼鏡。
許清詞偏手讓開,未給。
剛剛走廊裡只剩下她們兩人時,她不喜歡這位秘書的表現。
因為這秘書對著空氣指桑罵槐說:“唐總之前從未受過傷。”
好像她許清詞是瘟神一樣。
許清詞走近唐吟,加上她高跟鞋的高度,讓一六八身高的她,距離唐吟的下頜更近了。
許清詞慢慢抬頭,手中眼鏡遞近唐吟,有意要親手為他戴上。
她見過戴眼鏡的唐吟的模樣,清冷禁欲的氣質魅力,十分吸引她。
唐吟垂眼看著她,眸光寡淡不變。
未躲開,也非默許,如同在旁觀與他無關的事。
許清詞近得胸都快貼上他的,近得感到唐吟的呼吸落在她臉上,她面上含著笑,緊盯著唐吟的雙眼,一直望到他眼底。
一霎又一霎。
唐吟眼底眸光始終未有波動,情緒平靜得令人心驚。
許清詞突然移開眼鏡,遞向右邊的他秘書。
送唐吟的花,也遞給左邊的顧飛。
退開兩步,許清詞望著剛剛這兩秒中無波無瀾得更讓她心動的唐吟,笑容溫柔又明豔:“唐總,我買了個輪椅送你,這樣你今晚回家能方便些。唐總回去的路上,小心傷口,我就不打擾唐總了。”
顧飛沒想到這位美女就這麽罷了,也沒想到這位美女居然會送給唐吟一把輪椅。
不過唐吟雖未傷到骨頭,也確實坐輪椅會方便些。
“許總的朋友呢?”顧飛問:“要我們稍你一程嗎?”
許清詞就等著顧飛的這一句呢。
“應該不順路。”
許清詞沒回答她的朋友哪兒去了,淡淡報上了唐吟家附近的一處別墅地址:“我住九龍花園那邊,在城郊,比較偏。”
顧飛挑了下眉,感覺到這位美女好像本就知道唐吟也住在九龍花園。
畢竟剛剛發生的事,說明她的人脈很廣。
但那位遊熠,顧飛不確定兩人的關系。
他聽說過遊熠,似乎有個感情很深的紅顏知己。
至於此時,顧飛總不能讓美女一個人回去,不動聲色地說:“巧了,唐總也住九龍那邊。那麽,一起?”
許清詞心裡美的,表情意外:“呀?這麽巧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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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七點鍾,精力無限的許清詞,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喝著咖啡,往唐吟家那邊看著。
從她這裡,正能看到唐吟家別墅的全景。
這座別墅,許清詞已經住進來三天,從唐吟出差在外地的時候,她就住進來了。
別墅是遊熠的朋友劉九的,劉九房子多,郊區這座太偏,很少住,就借給她住了。
許清詞身著裸粉的真絲睡裙,肌膚細膩光滑,披散的長發亮澤柔順,整個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連光著腳的腳趾都一片聖潔的白淨。
“許清詞,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話啊?!”
免提的手機裡,傳來許千雅氣急敗壞的喊聲。
“聽見了,”許清詞盡量乖乖巧巧地說,“姑姑,以後我盡量都不去酒吧那種地方了,姑姑放心。”
許千雅大吼:“盡量?你還和我說盡量?再盡量,你下次就不僅被性騷擾,你連腰子都被人給嘎了你知不知道!”
許清詞一雙亮盈盈發光的眼睛盯著唐吟家,慢悠悠地安撫著姑姑的急火,邊從容地轉移話題問:“姑姑,我房間的攝像頭,許思竹沒承認是她叫人裝的吧?”
許千雅語氣更氣了:“她也是個瘋子,見我讓人拆你房間攝像頭,她報警了,原是她給她自己房間也裝了攝像頭,真是自損八百也要傷你一千的禍害。”
許清詞難得讚賞許思竹:“有點聰明。”
許千雅冷哼:“但不多。”
許清詞輕聲笑出來,笑著笑著,臉色突然一變:“姑姑,你說她不會在我和唐吟結婚後,還勾引姐夫吧?”
許千雅:“……”
別說,許思竹興許還真能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