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獵證法醫5重案日記》第三百章 正文終章
  第三百章 正文終章
  原本薑彬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特別是面對羅家楠這號出了名的大忽悠,然而事關林冬,他還是大周末的從市裡趕到縣裡。出乎眾人意料的是, 來的不光薑彬,還有雷智敏。據稱是正好碰上薑彬, 聽說有傷員,過來慰問慰問。

  不過他不能跟著探討案情,客套了幾句留下果籃,探望過傷病號便走了。在林冬看來, 雷智敏根本不是衝自己來的,而是衝祈銘這個“金主爸爸”。這叫維護客戶關系,畢竟資產過千萬的高淨值人群,雷智敏律所電腦裡的資料恐怕比銀行還全乎。

  至於和薑彬“正好碰上”是怎麽個“正好”法,他剛一開口問就被薑彬岔呼過去了, 又聽對方直眉瞪眼問:“你怎麽搞的?你那腦子不至於被人坑到這份上吧?”

  “我沒你心理素質強大。”

  面對損友不留情面的挖苦,林冬依舊面帶微笑。以多年相處的經驗來看, 跟薑彬這種刀子嘴刀子心的人說話,不能采取對抗模式, 必要順勢而為。不然嘴笨的吵不過,嘴巧的針尖對麥芒, 最終結果只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比如, 雷智敏和薑彬倆人, 那嘴要擱外交舞台上交鋒, 兩國早互扔原子彈了。

  論捧殺之能,薑彬認識的人裡無出林冬其右, 一句話捧得他上不來下不去的。也怪自己不長記性, 每回都給人家嘴裡遞材料。所以說, 性格決定命運,他琢磨著自己要有林冬這兩把以退為進的刷子,可能不至於和某人認識二十多年了還見天的雞飛狗跳。

  秉承“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薑彬輕咳一聲話鋒一轉:“成吧,不閑聊了,你們……誰給我說明下情況?”

  整個觀察室裡除了他以外,還有四個人,林冬唐喆學,祈銘羅家楠。就張繼來的案子而言,羅家楠是前期偵辦人員,林冬則是後期接手,於是接下來的半小時裡,倆人交替發言,互相補充,基本上幫薑彬捋清了事情的全貌。

  將信息稍作匯整,薑彬歸納總結道:“所以說現在的難點是,以什麽罪名來抓捕他,以及適應何種強製措施。”

  術業有專攻,作為檢察官,薑彬的專業性無需質疑,有關法律方面的問題林冬一向拿他當教科書使。其實問法制辦的人也可以,但以他工作多年的經驗來看,那些強烈主張“依法辦案”、“程序正義”的人不拖後腿已是阿彌陀佛——之前一直卡著不讓羅家楠立案的就是那幫人。當然人家堅持原則沒錯,擱哪說都說得過去。類似的案子,如果是擱在非偵審合一的法條制度下,送上法庭由陪審團或者法官裁定即可,但他們這最看重的是“證據”,沒過硬的證據不能抓人。這也是他為何一定要冒風險去當“誘餌”的主要原因,扯開個口子,才好順藤摸瓜。

  唯一的失誤在於,他小看了張繼來那個家夥。以前他對“催眠”的態度,是信其有但感覺有誇大其詞的部分,僅承認藥物作用而不相信“手法”,經此一事,他意識到自己的狹隘——沒經歷過的事情並不代表不存在。催眠的本質是心理暗示,當心理暗示達到一定程度時,部分腦皮層會進入休眠狀態從而使其他部分高度活躍,被催眠者會受到外界引導回答平時不會回答的問題,甚至出現各種在旁人看來匪夷所思的舉動。

  —

  薑彬抽手捶了他一把:“正經點兒!別耽誤我功夫!”

  林冬認同道:“我知道,那你認為可以申請的強製措施是?”

  對於警察的到來,張繼來似乎早有預見,和當初接待羅家楠他們時的態度一樣,既熱情又不顯得過分殷切。陪同周堅一起來的是唐喆學,老實說要不是看張繼來是高位截癱患者,他就算違紀也得揍丫一頓。林冬把一切都告訴他了,包括自己墜落斷崖連累祈銘命懸一線的種種,得虧大家串通一氣瞞著羅家楠,要不現在站床前的就不是他而是一顆暴走的南瓜了。

  印象中是自己正在看一本卷宗,看到某張車禍現場的照片後,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再回神已是命懸一線之際,其間發生的事情倒能陸續回憶起來,包括意圖自殺和攻擊祈銘。對此他感到抱歉,主要是把祈銘打那樣,自己看著都於心不忍。而張繼來之所以能成功催眠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自身的心理缺口,並沒有真正從過去的事情裡徹底解脫出來,被對方通過大量的言語暗示觸發了短板效應。換羅家楠那樣心比臭氧空洞還大的試試?累死張繼來也沒戲。

  看看祈銘臉上的傷,再看看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心實意感到抱歉的林冬的表情,薑彬權衡片刻後給出自己的想法:“罪名的話,我建議定故意殺人,比過失殺人可申請的強製手段更嚴厲,也更好跟上面爭取,咱哪說哪了哈,催眠這事兒在老家夥們那屬於玄學范疇,刑偵局犯罪心理科遞來的案子經常被他們嗤之以鼻,到現在測謊結果都不能作為法庭證據。”

  “我自己跟他說。”

  林冬了然一笑:“打電話給他,現在就打,請他幫個忙。”

  落座後出示過工作證,周堅端出公事公辦的語氣:“我們在調查一起墜崖案時,發現死者與你有大量的電話及社交軟件通訊記錄,以目前的調查來看,考慮自殺,希望你能告訴我們,死者事前與你溝通的內容,這樣有助於案件的最終定性。”

  “啥忙?”

  盡管深刻領教過林冬的一肚子心眼,但羅家楠還是有點將信將疑,電話倒是照打——反正衝今兒這陣仗,出啥事也輪不著他背黑鍋。

  “好?老林,你大老遠給我叫過來,批捕的證據呢?”薑彬擺出張詫異臉,“不管你的經歷還是羅家楠他們的調查所得,這些都是間接證據,現在需要他親口承認自己有犯罪意圖並實施了犯罪行為,不然就算法制辦讓你們立案,卷宗到我那也得打回來補充偵查,而且,批捕的可能性極低。”

  “高位截癱是吧?關公安醫院裡,開庭前不許接觸網絡,禁止探訪。”

  “哦,好。”

  冷不丁被點名,羅家楠擺出和薑彬同款詫異臉:“怎的林隊,又查我家戶口本?”

  薑彬所提的是關鍵,對此,林冬在事發後的短短幾個小時裡已經想到了一個不怎麽上台面的招數:“羅家楠,你是不是有同學在國安?”

  “好好好,正經點。”有媳婦護著,羅家楠挺直腰板,換上一本正經的語氣:“我大學同寢五哥,周堅,國安的。”

  “好。”

  張繼來的神情流露出一絲惋惜,沉默片刻後歎道:“是林記者吧?我勸過他了,可他……說實話,第一次看見他我就知道他心裡有傷,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是非常不穩定的因素,我試圖幫他開解,但事實證明,我能力不足。”

  同事間打打鬧鬧稀松平常,不過看祈銘的表情,似乎有點介意自家南瓜被外人動手動腳。他伸手拽了下羅家楠的衣角,把人拉到自己旁邊。唐喆學見狀忍不住低頭憋笑,結果越憋越想笑,實在忍不住了,借口尿遁去衛生間捶牆。

  ——你能力不足?呵呵,可真是太謙虛了。

  唐喆學牙根緊錯,置於膝頭的手不自覺地攥握成拳。為了能獲得釘死張繼來的口供,林冬不惜做一回“死人”,讓周堅以自己的“死”作為獎賞,雙手奉到這個癱子的床前。對於一個擁有“上帝情結”的人來說,一切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證明自己能掌控他人的命運甚至生死,乃是無上的“榮耀”。像張繼來這樣的人,內心極端驕傲的同時又極端自卑,他需要被看到被認可,而掌控他人生死無疑是證明自己最好的方式。

  “我看過你和他的聊天記錄,包括語音部分,都一條條認認真真地聽過了。”周堅先是表示讚同,隨後話鋒一轉:“不過基於犯罪心理學專家的分析,你的措辭中含有大量引導性、暗示性的內容,張繼來,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對林記者實施了催眠,導致他在無法自控的前提下進行了自殺行為,如果是按這個角度出發,你已涉嫌故意殺人。”

  “什麽?開玩笑,我沒——”張繼來忽然一頓,疑惑地打量了一番正襟危坐的周堅,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你是國安的警察,這案子,為什麽歸你管?”

  周堅淡然一笑,即是是坐著,熊一樣的體格依然能帶來無聲的壓迫感。可張繼來的關注點顯然不在對方的身材上,他隻關心自己:“是不是,國家有什麽政策?”

  “你說對了,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論扣著倆大眼珠子胡說八道的本事,周堅不比羅家楠差,甚至由於工作性質更勝對方一籌,“在我經手的案件中,不乏被□□組織蠱惑爾後實施各種危害社會行為的犯罪嫌疑人,審訊那些人的時候異常困難,如果有你這樣的人才助力,我相信,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這幾乎是最高等級的認可了,張繼來聞言不禁眼眶發紅,唯二能動的手指也跟著微微顫唞了起來,一時間竟哽咽了起來:“我就知道,金子不會被埋沒,我總有一天會被看到!雖然我癱了,但是我的頭腦不比任何人差!我願意接受國家的安排,去最艱苦的陣線上奮鬥!”

  “先別激動,”周堅假意安撫,探身扯出張面巾紙拭去對方眼角落下的淚水,“雖然上面有招安你的意願,但你知道的,公家的流程很繁複,有關林記者,哦,還有羅警官他們之前調查的那幾名死者,關於你是怎麽做到讓他們按照你的意願行事的,得進行詳細的說明,資料報上去還需要審批,這需要時間。”

  聽到需要親口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張繼來那被巨大喜悅衝昏的頭腦不由冷靜了一瞬。然而誘惑太大了,成為國家招募的“特殊人員”,從此不再被困於這小小的臥榻之上對著天花板苟延殘喘,不用再面對網絡上的冷嘲熱諷甚至可以蔑視那些“螻蟻”的存在——只要能得到“上面”的認可,他就可獲得新生。

  看出對方在權衡利弊,周堅立刻往其內心的天平一次加上枚重重的“砝碼”——“當然,如果你放棄的話,就當我和唐警官沒來過,不過請不要把今天的談話告訴任何人,這涉及到國家機密。”

  有國安系統的證件背書加上“國家機密”四個字,張繼來那渴求認同渴求證明自己的心態瞬間爆炸,理智發出的警告已然被屏蔽在了幻想中的鮮花與掌聲裡:“我可以!我接受!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要求!”

  “好,我替國家感謝你。”

  說著,周堅遞給唐喆學一眼神,示意對方開始針對犯罪事實的訊問。到此為止,他的任務便結束了。老實說接到林冬的請求時,他並不覺著張繼來會那麽容易落入“圈套”,然而事實證明,在彼此的交鋒過程中,不光張繼來洞察了林冬內心深處的陰暗之處,林冬同樣也把這人放在了X光機上——張繼來的一言一行幾乎全被林冬預測到了,甚至事先為他準備好了交談話術。

  像林冬這樣的人,周堅暗暗慶幸對方不是自己的敵人。至於羅家楠那,呵,他只能祝福對方自己好自為之了。畢竟是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林冬真想使個絆子,他那可愛的八弟恐怕難以招架。話說回來,現在的羅家楠一點也不“可愛”了,和念書的時候判若兩人。那會羅家楠惹毛了他,挨完揍還能老老實實過來道個歉,現在?惹了事兒跑的比兔子還快!
  十年光陰彈指一揮間,一個個的,都特麽混成老油條了。

  —

  有了張繼來自己的口供,立案流程和強製措施申請絲滑順暢。羅家楠這嘴咧了一上午,脾氣也見好,聽彭寧說春節想請三天假不備勤,大筆一揮,批了!

  正如薑彬所料,這案子雷智敏準備接,沒錢也接。不在乎打不打的贏,僅僅是出於刑辯律師的正義感。薑彬打電話說這事的時候都給羅家楠逗笑了:“接接接,你讓他接,多特麽露臉的事兒啊,到時候網上肯定吵得熱熱鬧鬧的,這不花錢的廣告有多少他不得來多少?”

  “你們啊,就特麽合著夥算計我。”

  知道一沾林冬準沒好事,但薑彬本質上屬於那種享受挑戰的人。機遇與風險並存,這一點,不管放在哪行哪業都適用。每個人都需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網絡時代更要通過法律來確保生命權不受侵犯,判例越多越有助於新法的制定和實施。雖說在張繼來的案子上,警方有誘供嫌疑,但,兵不厭詐,如果雷智敏揪著這個點捶,他亦有相應的對策。

  但是不能讓羅家楠林冬他們這些管殺不管埋的覺著佔了大便宜了,該打的針還得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如果這案子輸了,公安局得賠一大筆錢,姓張的可以靠你們養老了。”

  “能輸麽?你是誰啊?你是檢察院第一名嘴薑大訟啊!”羅家楠並非盲目相信薑彬的實力,而是基於過往共事的經驗下定的結論,“需要補充偵查你就打回來,我準保屁顛顛按你說的辦,咱給丫釘死了,絕不能讓丫逍遙法外。”

  “等著我用文件砸死你吧,不說了,吃飯。”

  “好胃口啊。”

  掛了電話,羅家楠衝對面的祈銘抿嘴一樂:“目前手頭的案子都落停了,我也沉冤昭雪了,媳——啊不是,祈老師,您說春節咱去哪玩,我下午就給陳隊打報告。”

  人在食堂,周圍都是同事,嘴上還是有點把門的好,那天跟懸崖邊上他一嗓子“媳婦兒”吼得祈銘直掐他。

  關於休假的事情,祈銘還真認真地考慮過:“你要真能請下假來,春節帶你爸媽一起去趟海南吧。”

  “啊?又去海南?不都去過了麽?”羅家楠不怎麽甘願的,“換個地方唄,祖國幅員遼闊,何必非盯著一個地方反反覆複去。”

  “那邊暖和,你媽腰不好,去冷地方受不了。”

  “幹嘛非帶我媽啊……”

  “……”

  是親兒子麽?祈銘有心罵他兩句。這幾天劉敏嬌天天在朋友圈發朋友去海南度假的照片,他看的出來,對方很向往和丈夫一起去天涯海角邊留影。又想起在海角石旁遇到的老夫婦,當下決定說服羅家楠盡盡孝心。這孫子嘴上說孝順,落到實際行動上連他一半都不如,有時候真不知道誰才是羅衛東和劉敏嬌的親生兒子。

  看祈銘表情有點不樂意了,羅家楠稍一琢磨,感覺自己確實該盡盡孝心:“行,那就去海南。”

  祈銘眼睛一亮:“嗯,那我周末去提車。”

  羅家楠一愣:“提車?什麽車?”

  “路虎啊,我訂金都交了,送爸的,到時候開車去。”

  “不是你——你——哦,合轍你計劃好了去海南,就為能開車啊!”想到祈銘騎個自行車都能把自己丟馬路上的事實,羅家楠瞬感焦慮,脖子一梗,沒好氣的:“你要有這小心思,我還不請假了!”

  祈銘倔強道:“我可以自己帶爸媽去。”

  “歇了吧你!就你那技術,不給我爸我媽嚇出心臟病來,我羅字倒著——誒!祈老師,你幹嘛去?不吃飯啦?慢點嘿!你那腳還沒好利索呢!”

  日常一言不合甩臉子,同事們早已習慣這倆人吃著吃著飯前後腳追出食堂的畫面,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投放注意力。八卦還有很多,足夠下飯:比如呂袁橋高仁的驚魂遊艇之旅,現在有至少十個版本的傳言;哦對,老趙同志屋裡那床,好像又被賈迎春搬走了;還有還有,門崗收了一箱快遞,貌似是局長大人訂的速效救心;緝毒那邊警民合作項目開展得如火如荼,領導發話,別的部門也要學習經驗,下午各家都得出人去參加交流會……

  驀地,警鈴響起,又有重大任務要出了,前一秒還暢談八卦的警員們紛紛放下碗筷,閑散的神情迅速回歸工作狀態——罪惡不消,警徽下的誓言永不終結。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