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工
  宿程心情不好。

  走在鄉間路上，他那一臉沉重的表情，倒是讓不少村人不敢搭茬。

  宿操本是去宿大家找他，結果人沒尋到，隻得在外面等著。

  宿操身邊還站著個人，那人長得很是機靈討喜。

  眼神也好，一眼便看見宿程在遠處。

  他連連搖了下宿操，“操哥，你看，那是不是程哥。”

  宿操眨了眨眼，還真是。

  “走，跟我過去。”

  宿操說完，兩人便向著宿程的方向而去。

  路程不遠，不到一分鍾，三人便相聚了。

  宿程說去打工，便不是說著玩的。

  宿程也沒想好幹什麽，遲疑道：“打工吧。”

  宿操不太願意去做工，做工那有收保護費輕松，雖然沒做工掙得多，但省事啊。

  伐木這活也不輕松，錢還少，但就在家門口，宿大這才接了。

  李小羊笑眯眯的，高興壞了。

  宿程：.
  這種混混行徑讓宿程頭疼，沒恢復記憶時，宿程便有一幫子手下，分布在各個村子，自己村子跟著他的人倒是只有宿操。

  宿大剛接了個活計，鎮上的員外在村裡雇了十來個壯漢，在宿家村後面的天聽山伐樹，要伐三天呢，他這才幹了一天。

  宿程也不例外，他往那一站，瞬間吸引了漢子們的注意，無外乎是因為他太強壯了，眾人感覺到危機，對他不是多友善。

  渡口邊的活，分三六九等。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便跟阿爹阿父說了聲，就往外走。

  他收錢也不多，比以前那些混混可少多了。

  宿程以前乾的便是收保護費，鎮上只要給他交保護費的人，便有他罩著。

  宿程緩了緩臉色，對他道：“有事？”

  他們臨江鎮有一個大渡口，每日都需要不少的人工，不怕找不著活乾。

  宿程對宿操闡明：“我以後不打算乾以前的事情了，他跟著我沒有好處。”

  宿操堆著笑，叫了聲：“程哥。”

  “啊？程哥你不乾以前的事情，那幹什麽啊！”宿操吃驚不已。

  宿大嚼著饃饃，回夫郎的話：“夫郎說的是，得了閑我就去看看。”

  本想不再做這種事，宿操轉頭就給他送來一個。

  等到了鎮上，天已經大亮。

  保護費不多，給兄弟們一分，再給李小小買東西，再去鎮上的孤兒院捐一筆，也就空底了。

  再如何不甘心，宿操只能作罷，認命去了外村，李羊也跟著去了，他可是程哥新認的小弟，須得在兄弟們面前刷刷臉呢。

  李羊笑著道：“程哥好，程哥好。”臉上諂媚十足。

  為了宿程的婚事，他們可得鉚足了勁。

  李羊是村裡的貧困戶，墊底的那種。

  “我這多做點刺繡，也能攢一攢錢。”

  “我已經決定了，操兒，你去給外村的兄弟們說一聲。”宿程隻說一句，便邁開步子，往前走。

  他不敢讓阿爹阿父知道，還給自己整了個化名，還戴個面具。

  “這是我手下，李羊，就是他幫忙給散布消息的，我給他承諾了，只要他乾這事兒，以後就是程哥的手下了，程哥你收下他吧！”宿操指了指身邊的李羊。

  見李羊這麽堅持，宿程沒再說什麽，讓他跟著了。

  “這孩子，為了娶夫郎，也太下力了，他阿父，要不你也去鎮上看看，找份工做吧！”趙小八喝著粥，與一旁的宿大說著。

  早晨的路面是濕滑的，露氣就粘在衣服上，頭髮也打濕了不少。

  那人來人往的，說是車水馬龍也不為過。

  再貧困也不能想不開跟著他啊。

  許多漢子就站在渡口邊，等著雇主挑選人乾活。

  最好的活，往往選擇看著強壯的漢子，雇主給錢不含糊，做工的人也出力，也會有雇主選擇包車拉貨，但不便宜。

  宿程直接往渡口而去。

  “沒事，沒事，我跟著程哥，不圖那些。”李羊不在意，他只是羨慕跟著宿程便沒人敢欺負，不圖別的。

  宿程不在乎，依舊是他那番不卑不亢的態度。

  恢復記憶的宿程，隻得吐槽一句傻子。

  叫賣聲，牲畜聲不斷。

  宿程未等多久，一艘剛靠岸的大船下來一個穿著講究的人，他的視線掃過一群苦力，最後選了十二個漢子，其中包括宿程。

  “你們待會用力可得小心些，若是把貨給摔了，你們是賠不起的。”

  雇工皆是點頭保證，唯有宿程只是應了聲，他本就長得出挑，行為更是出挑，雇主見他這樣，倒未說他什麽，只是心裡不免留意了一分。

  這次的工，是把船上的貨搬到官道上。

  他們這片地方是河道的下遊，許多商船會在這裡卸貨，改到官道上，走陸路。

  臨江鎮距離縣城只有十來裡路程，距離首府不過百裡，順江府是出了名的富庶。

  宿程壘起四箱子貨物，便用扁擔挑起貨，扁擔是雇主提供的，大多雇主並不會提供，而是靠雇工自己帶的繩子，繩子綁上貨物，雇工搬著貨物走，這才是常態。

  他步伐沉穩，速度還不慢，同時得避開人群，免得被人衝撞了。

  除了雇工，一同運貨的還有雇主的仆人。

  許多人搬了幾趟，便氣喘籲籲，冬日裡，出了一身汗。

  “那人體力可真好！”

  那人說的是宿程，宿程耳力好，裝作沒聽見的模樣，走過這群議論他的漢子。
    這群漢子是做完了工，蹲在路邊休息的人，也順便等活。

  又有人道：“那貨物少說有六百斤，裡面裝的可都是瓷器，死重的不行。”

  “旁人隻挑兩箱，便累的不行，他倒是直接上四箱，力氣也不是這麽出的，那雇人的，可不會多給他錢。”有人酸道。

  “嗨，誰說不是呢，倒是跟他一起乾活的人，佔了些便宜。”

  來來回回，跑了十幾趟。

  若不是有宿程，這群人起碼得跑二十來趟。

  “你們倒是快。”雇主讚賞他們一句，視線最終停在宿程身上，“力氣這般大的人，倒是不可多見。”

  “多謝誇獎。”宿程衝他拱拱手，神色平靜。

  雇主是真高看他一眼，怕不是練家子，卻跑來做苦力，奇怪，奇怪。

  “小二，給他們結錢。”雇主與身旁的人說完，便帶著一大幫子人，離開了渡口。

  名叫小二的人掏出錢袋子，一人給了一吊錢，也就是一百文，結完錢後，小二趕緊去追走遠了的雇主。

  一吊錢到手，眾人紛紛笑開。

  這般好的活，可不好找，雖是累，但錢也是真給的足。

  平日這種活，最多只能賺五十文，在渡口做事的漢子，一單的平均價也不過二十文。

  “可真大方！”沒接著活的人羨慕著。

  十二人中的一人走向宿程，想與宿程打好關系。

  “今天若不是你，我們可拿不到這麽多錢。”

  他話一落，其余十一人皆讚同。

  若不是速度快，雇主不會給這麽多。

  “兄弟叫什麽？我叫李大。”這人又說道。

  李大長的滿臉正氣，身量也與宿程一般高，在古代，身高八尺的男人，可不多。

  宿程回了他一禮，“宿程。”

  李大倒是不客氣，大笑著就拍了拍宿程的肩膀，“咱們這也算認識了。”

  一向不喜歡與陌生人親近的宿程，不動聲色的把肩膀上的手給撇開。

  “幸會了，李大兄弟。”

  其余的十一人早散開了大半，剩下幾人在旁邊看熱鬧。

  等到活來了，一群人又才散開。

  這次的活，宿程依舊與李大在一起做。

  只是活做完，也不過得了十幾文。

  等到了午時，李大便拖著宿程去了家面館。

  “程兄弟，這面館的面條可好吃了，還便宜！”

  兩人剛坐下，面館老板娘便親切問他們吃什麽。

  “來兩碗牛肉面。”李大與老板娘說完，便轉過頭與宿程嘮嗑：“這家的牛肉面可是一絕，兄弟你得嘗嘗。”

  宿程撫了撫額，他能不清楚嗎，這家面館可是給他交過保護費的，自己還白吃過幾次，也不是他想吃霸王餐，屬實是老板不要錢，他也沒轍。

  “多謝李兄。”雖然是如此，宿程還是向李大一謝。

  李大不在意地擺擺手，連說他多禮。

  不一會功夫，兩碗牛肉面便上了桌。

  香的不行，宿程就這麽個感覺，他就是個大老粗，形容不出來。

  呼呼呼的幾口，兩人碗中的面條便去了大半。

  午飯後又休息了一個時辰，兩人才接到了活。

  下午相比較早上，活便少了。

  剛到申時，渡口是徹底熱鬧不起來了。

  一天的相處，宿程也接受了有個人一起工作。

  他話少，有人在旁咧咧，還是挺有趣。

  宿程嘴角彎了彎，與李大說了再見，兩人便分開。

  今天賺了接近兩百文，比鎮上的平均工資多了一倍不止。

  體力活就是這樣，誰下的力氣多，誰賺的就多，其余做苦力的，可沒他這本事。

  幹了一天活，還不怎麽累，得多虧了他的異能。

  賺了錢，宿程便在鎮上逛了起來。

  一逛便花去了一百文。

  宿程看著手中的糕點和果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東西買了也買了，算了，拿回家給阿爹小弟吃吧，宿程如是想著，輕輕籲了口氣，便去搭車的車行。

  坐牛車要快些，他們這黑的早，若是走回去，怕是要天黑了。

  車費五文，不便宜，沒多少人願意坐車，除非太遠。

  宿程交了錢，找了個位置坐好，這車能坐八個人，趕車的師傅得等人坐滿才走。

  這一等就等了近半個時辰。

  牛車開始動，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村口。

  宿程屁股坐的發麻，跟師傅約定好明日卯時中來接他，便跳下牛車，活動了會才往村子裡走去。

  路上碰著不少村民，宿程一個個打著招呼。

  最後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李小小家。

  宿程挫敗臉：舔狗之魂生生不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