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不能接受柯葉展開自己的蟲翼, 橫抱著洛非爾飛向不斷傳來破碎聲以及打鬥聲的地方,從半空中往下看,普休傑特屋前已經是面目全非。
雅赫斯渾身是血地跪坐在地上, 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止不住地在咳嗽吐出鮮血,被愛裡希的蟲們護在身後。
而達奧羅則和普休傑特的蟲們對峙著, 雙方皆有損傷, 已然是交過手了的樣子。
眼看又要一觸即發, 柯葉抱著洛非爾從天而降,大聲道:“洛非爾公爵到,全都住手。”
雌蟲們紛紛抬頭,愛裡希家的蟲動作都收斂了些, 普休傑特的蟲面面相覷後, 好歹也收了進攻的架勢。
俯在地上的雅赫斯聽見柯葉聲音,身體驟然一僵, 咳嗽都停了一下, 隨後又克制不住地更加劇烈起來, 他被傷到了呼吸道,還有胸膛肺部。
洛非爾被柯葉放到了達奧羅的身旁, 他來得匆忙,長發披散,身著單薄的寢衣, 似乎是溫和好接近的模樣,但氣勢卻蓋過了在場的所有蟲, 嚴厲的目光掃過狼藉的庭院, 和一個個都掛了彩的雌蟲們。
被看到的蟲紛紛低頭, 皆不敢與他對視。
洛非爾低頭, 看見傷痕累累的雅赫斯,平靜的面容生了裂痕,眼中已有殺意,他沒看到普休傑特,便道:“讓普休傑特出來見我。”
現場似乎詭異地靜了一下,普休傑特的雌君才站出來道:“洛非爾老爺,雄主大概是不能來見你了。”
“因為。”普休傑特的雌君提高了聲音,憤恨地看著地上的雅赫斯:“他生生擰斷了雄主的雙臂,雄主疼得暈了過去,現在在治療倉中接受治療。”
“他已經犯了彌天大錯,還請洛非爾老爺不要包庇,把他交給我們,讓雄主醒來後親自處置。”
洛非爾詫異地眯眸,卻沒被這駭蟲聽聞的事唬住,隻平靜道:“我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也是這個時候,從別的雄蟲那裡被派過來的蟲們紛紛都趕到了,也有守衛軍雌過來,很快就把普休傑特的別墅包圍地水泄不通。
但他們沒有任何一個蟲出聲打擾,都看著洛非爾和普休傑特的雌君要如何解決。
眾目睽睽之下,又有洛非爾的壓迫,普休傑特的雌君猶豫過後,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因為普休傑特對雅赫斯起了點興趣,又看洛非爾的反應想來不會放手,就命令他的雌蟲們無論如何也要把雅赫斯弄到手。
普休傑特的雌蟲們只能聽從命令行動起來。
但是擄走容易,如何要從洛非爾這裡把蟲偷走,用過後又送回去,並且還不能讓洛非爾察覺就成了大難題。
他們一籌莫展,也就在這時,他們收到了情報,得知雅赫斯是被洗腦過的雌蟲,不具備正常蟲的智商,到時候只要稍微誘導,就能讓他隱瞞下自己的遭遇,不會驚動了洛非爾。
於是他們當夜就敲定好了計劃,並且因為雅赫斯被洗腦過,成為了“不具備攻擊性”的犬獸的原因,他們隻讓雅赫斯經過了侍寢的必要程序,喂了點助興藥,也沒有過多的防護,就將雅赫斯送到了普休傑特的床。
卻沒想……雅赫斯被洗腦,只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而已,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普休傑特雌君語氣越發激動:“他不顧阻攔擰斷了雄主的雙臂,還拒不受捕,傷了我們好幾個蟲。”
愛裡希家的蟲在聽到雅赫斯被洗腦只是假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慌了,神色各異地對視,眼神交流發現大家都一無所知後,才小心翼翼地去觀察著洛非爾的反應,大氣都不敢出。
柯葉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瞞不住了,他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洛非爾聽後,慢慢地轉身,垂眸看著雅赫斯。
雅赫斯強忍著繼續咳血的欲望,在謊言被戳破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逃脫犯下的過錯,對家主的“愚弄”到此為止,可能一直以來對他的寵愛也會在這裡戛然而止了。
擰斷了S級雄蟲的雙臂,欺瞞自己的家主,還沒上庭雅赫斯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事已至此,他也沒有想要逃避的意思。
雅赫斯不會撒嬌,也不會為自己辯解,因事實如此,他撐著地面艱難地站了起來,一步一個血印地走到洛非爾的面前,迎接自己的報應,但面上還是難掩痛色和悲涼,聲音好像被撕裂過一樣沙啞:“……家主。”
一聲家主過後,隨即而來的是洛非爾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雅赫斯的臉被打得側到了一邊,不支地退後了兩步,這點疼痛和身體上的傷比起來,明明也不痛,他的眼睛卻酸澀了,滾燙的眼淚流出來,和著臉上的血液一起滑下,也沒有蟲會發現。
明明雄蟲的力氣根本不大,雅赫斯卻覺得耳中一片嗡鳴,眼前陣陣發昏。
胸口的位置本來就受傷很重,此刻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好想活過來了一樣拉扯著雅赫斯的呼吸、血液的流動、還有情緒。
雅赫斯站都站不穩,單膝跪到了地上,用力地呼吸著,還是掙扎地想看洛非爾。
在徹底失去了意識之前,雅赫斯只看清了一雙眼睛。
一雙在注視著他的時候,已經不再具有溫度的金色雙眸。
在蟲帝的主棟別墅裡面,偌大的殿堂屏退了所有的侍從和守衛,空空蕩蕩的,隻留下了洛非爾和蟲帝兩蟲,他們一上一下,遙遙相望。
蟲帝此刻在洛非爾面前是少有的嚴肅,聲音極具威嚴和不容拒絕的霸道:“洛非爾,看在你養他多年的份上,可以免去折磨,直接將他處死。”
洛非爾的眉宇一直沒有松開過,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不,我不同意。”
蟲帝詫異:“洛非爾,我聽說他還欺瞞了你,即便是這樣,你還是想留下他?”
“那是我和雅赫斯的的事。”
蟲帝道:“普休傑特總不是你們之間的事了吧。”
洛非爾的聲音很平靜,卻句句都透著狠意:“難道不是普休傑特應得的嗎,如果不是他起了貪戀,要把雅赫斯強擄去,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雅赫斯我的蟲,為我守貞是他的義務,拚命地抵抗普休傑特的侵害又有什麽錯?”
“雅赫斯是我精心養護起來的寶物,普休傑特沒有覬覦的資格,別說是一雙手臂,他就算是死了也活該,這次的教訓也讓他知道什麽叫分寸。”
蟲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一拍扶手怒道:“洛非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很清楚。”
“你根本就不清楚!”蟲帝呵斥道:“不論緣由,不論對錯,雌蟲只要有害雄蟲之心,他就是不穩定因素,應該抹除!”
“在被警告的狀態下仍然擰斷雄蟲的雙臂簡直聞所未聞,他根本就已經不是個正常的蟲,如果不是他只有一條賤命可抵,我也不會輕易讓他死,別說是帝國留不下他,蟲族都留他不得,他非死不可!”
洛非爾從知道自己被騙開始,就一直強行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他從未在蟲帝面前如此失態,已經維持不了表面的優雅儀態,甚至比蟲帝更大聲地道:“歸根究底,不就是陛下認為雅赫斯不配嗎,既然雌蟲的一條命抵不上普休傑特的手臂,那就用同樣尊貴的雄蟲來賠就行了吧!”
蟲帝愕然:“你什麽意思?”
洛非爾快步走到蟲帝的面前,把自己的雙臂遞出,眼中隱隱有癲狂之色,語氣既狠心又決絕:“用我的手臂賠了普休傑特的手臂,就能一筆勾銷了是嗎?”
“洛非爾!”蟲帝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一字一頓地吼出洛非爾的名字。
洛非爾半點不讓:“來砍啊,這手臂我不要了!”
“你……”蟲帝怒瞪著洛非爾:“這些年你就是被寵壞了,你竟然為了保區區一個賤雌傷害自己的身體,你就是在威脅我是不是!”
“不,我沒有威脅你。”洛非爾的聲音稍微平複了些,他只是在闡述一個既定事實:“如果雅赫斯死了,我就會自斷雙臂。”
蟲帝久未動怒,一時之間胸口劇烈起伏,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他看著洛非爾這張固執又寫滿了倔強的臉,隻覺得和記憶中的那個蟲更像了。
他知道洛非爾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他是真的敢那麽做,哪怕是傷害自己也一樣。
蟲帝現在隻恨他們兩父子怎麽都這德行,簡直就像專門來克他的一樣,他卻也真的舍不得傷害洛非爾。
“唉……”
隨著一聲歎息,兩蟲劍拔弩張的氛圍緩和了下來,蟲帝疲憊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洛非爾,你怎麽就不懂,這也是為了給所有的雄蟲一個交代。”
“知道,但是這個交代絕對不可以是雅赫斯的命。”
蟲帝話裡有話地道:“我沒想到,當年不過是一個從貧民窟撿來的肮髒幼雌,竟然能影響你那麽深。”
早知如此,他會在十年前就毫不猶豫地將雅赫斯處死。
蟲帝閉了下眼睛,他只能重新去考慮另外的可行性:“洛非爾,我可以不真的處死雅赫斯,但是我有條件。”
洛非爾知道蟲帝不可能輕易妥協,也有心裡準備,問道:“是什麽?”
“對外宣稱他已經死了,改姓名,改身份,然後將他逐出帝國,永不許再踏入一步。”
洛非爾倏地沉默了,他垂下眼眸,似乎在掙扎權衡著什麽。
蟲帝歎息道:“洛非爾,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過了許久,大殿上響起洛非爾略有落寞的聲音道:“好,我答應。”
蟲帝的宮蟲帶走了雅赫斯,不允許洛非爾再和他有任何接觸。
之後蟲帝會把雅赫斯的傷稍微治療一下,保證他不會在運輸的過程中死掉後,就會將他作為一個罪犯,投放到荒蕪的星球上去,從此他將在歧視和勞役中度過余生。
洛非爾雖不能見,但是愛裡希家的蟲可以去做最後的道別,蟲帝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的雅赫斯還被關在牢裡,再不去以後也許就沒有機會了,達奧羅小心翼翼地問洛非爾:“家主……您有什麽話要對雅赫斯說嗎?”
“有。”洛非爾淡淡道:“你就告訴他,說我不要說謊的小狗,我不要他了,留他一條命是最後的仁慈。”達奧羅深覺不妥,欲言又止。
洛非爾皺眉道:“還在這裡愣著做什麽,一字不動地告訴雅赫斯,我會讓琴伊去監督你。”
“是,家主。”達奧羅行禮時,腰深深地彎了下去。
達奧羅走後,洛非爾靜默了片刻,突然把他身側桌上的東西全都摔在了地上,乒乒乓乓一通發泄之後,他有些無力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當然沒有想把雅赫斯扔掉,也不會聽蟲帝的話,但是雅赫斯犯了錯,就必須要受到深刻的教訓,不然洛非爾也不會原諒他。
讓雅赫斯以為自己被拋棄,在荒蕪的星球作為罪犯,經受仿佛沒有止境的勞役和折磨,是洛非爾給他的懲罰,定能讓他永生難忘。
洛非爾始終相信,雅赫斯會屢次三番地犯錯,不過是因為犯錯的代價太低了,這一次他會無比狠心,讓他體會到什麽叫真正的失去,和絕望。
這樣,他以後……就能真正地聽話了。
一年的時間。
一年過後,洛非爾就去把雅赫斯接回來。
想好了對雅赫斯的懲罰,洛非爾現在還有別的事需要料理,所有蟲都在的情況下,為什麽雅赫斯還會被普休傑特的蟲無聲無息地偷走,是因為他愛裡希家的蟲不如普休傑特家的嗎?
洛非爾覺得未必,其中必有隱情。
他按動了身側的傳召按鈕,不多時,愛裡希家的蟲就都到齊了,他們當沒看到地上的狼藉,跪成了兩排,一個比一個乖巧懂事的模樣。
洛非爾冷聲道:“雅赫斯為什麽會被偷走,你們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柯葉乾澀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有任何隱瞞,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現在他們還有什麽不能理解的,拉倫亞自殺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而已。
果不其然,這對於洛非爾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他平靜的聲音下面隱藏著盛怒:“拉倫亞自殺?”
“是。”
“他要自殺就讓他死啊,你們救他做什麽?”
面對質問,雌蟲們都不敢說話。
洛非爾又問:“救活了嗎?”
“救……活了。”
“救活了那也得死。”
洛非爾按動了代表騎士隊的按鈕,一直在門在待守的梅利芙進來了,他笑容得體地道:“洛非爾,請問有何吩咐?”
“去把拉倫亞的頭砍下來,掛在普休傑特的大門上去,三天不許取下。”洛非爾要給所有蟲一個警告,既然已經是愛裡希家的蟲了,還吃裡扒外跟著別家算計,就是這個下場。
除此,也是把普休傑特的面子狠狠往下踩,正式宣告他們結了仇,
洛非爾很少有直接處死誰的時候,愛裡希家的蟲這才知道家主究竟是生氣到了何種地步,跪在地上頭越發低了。
“是,遵命。”殺死拉倫亞本來就是梅利芙計劃之中的事,他自然樂意去效勞。
在梅利芙將要出去的時候,洛非爾突然道:“等等。”
梅利芙轉身,聽候吩咐。
卻聽洛非爾冷漠地道:“辦完事之後帶著你的騎士隊去領罰,之後也不用回來了。”
“沒用的廢物,連被偷走了一個蟲都發現不了,我不再需要你們了。”
梅利芙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陰翳,他的嘴角抿得很緊,卻不得不道:“是,洛非爾,我很抱歉。”
發置了梅利芙,洛非爾又對柯葉道:“還有你,和溫尼多聯合雅赫斯一起欺瞞我,回去後你們自己去愛裡希古堡地牢裡禁閉一年。”
這個懲罰已經比柯葉預想的要好很多了,他輕吐一口氣道:“是,家主。”
當拉倫亞的頭顱懸掛在普休傑特大門上的一刹那,所有蟲都知道了洛非爾的震怒,和這兩位S級雄蟲撕破臉的事實。
普休傑特的雌蟲們不是沒有嘗試著取下頭顱,但是都被梅利芙禮貌又不失強硬地攔下來了,他說:“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
“歸根究底,本來就是你們雄主冒犯在先,現在雅赫斯注定要死了,讓洛非爾出出氣也是應該的。”
“既然來這裡守著的蟲是我,而不是愛裡希家的蟲,你們應該也能明白,這是經過陛下允許了的行為。”
這一通勸下來,普休傑特的雌蟲們也只能作罷。
也因為發生了這麽嚴重的大事,這次遊玩變成了最失敗的一次遊玩,蟲帝非但沒有和洛非爾拉近關系,還漸行漸遠,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了,他準備再過兩天就回帝國了。
而這空出來的兩天,也是為了讓洛非爾能單獨冷靜一下,任何蟲都不會去打擾他。
洛非爾之後也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有再出去過。
是夜裡,洛非爾緊閉的窗戶輕輕地打開,有風吹進來,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在室內擴散,隨後窗戶又很快合上了。
洛非爾的臥室裡並非是漆黑一片,在室內的角落裡會放著一些用自然發光的晶石,精心雕琢而成的裝飾品,所以具有一定的亮度。
現在,窗戶旁一個花瓶散發出來的微光,由下至上輕輕地蒙在悄然出現的蟲身上,僅能窺見他凌亂髒汙的銀發,蒼白瘦削的臉龐上有血乾涸後的暗紅,偶爾還會有新血液順著尖尖的下巴滴落。
他面無表情,眼中一片死寂,眼瞳向上抬起,看著房間裡的大床時,就像玩偶活過來了一樣,分外詭異。
滴答……
滴答、滴答。
洛非爾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夢見有不知從何處來的水,滴落在他的臉上、脖頸、鎖骨,然後又滑進衣服裡。
終於,洛非爾被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才知道原來那不是夢,而落在他身上的也不是水,是血。
雅赫斯的兩隻手撐在洛非爾的枕頭兩側,籠罩在洛非爾上方,不知道已經就這樣看了多久。
洛非爾並未在意雅赫斯今天沒洗乾淨就上了他的床,看他傷得那麽重,更沒有想推開他的意思。最初的驚訝過後,隻沉下了臉問道:“你來幹什麽,我讓達奧羅給你帶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說得很清楚。”雅赫斯有些遲滯地輕輕開口:“但是我不想接受。”
“你說什麽?”洛非爾好像聽到了什麽很不可思議的話。
“您曾經說過的,我永遠都是屬於您的,所以您……不能不要我。”
“呵。”洛非爾嗤笑:“我說過的話有很多,我還說過讓你不要撒謊,你不也沒聽嗎?”
“對不起,我錯了。”雅赫斯很快就道歉。
洛非爾卻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再聽:“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和你從此沒有任何瓜葛。”
“滾吧,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雅赫斯狠狠咬牙,他突然用力抓住了洛非爾的肩膀,平靜的假象被撕開,失控地大聲吼道:“我能怎麽辦!您給我希望又不願意接受我,即便我解釋了也不會相信我,洗腦之後我就會徹底消失了!”
“您說!除了騙您,我能怎麽辦!”
雅赫斯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洛非爾的臉上,他幾乎是哽咽著道:“您說您會愛我,不也是騙我嗎?您從來都聽不見我的聲音,您只要一個聽話的軀殼……”
聽見雅赫斯對他的句句控訴,對他感情的否定,洛非爾瞳孔一擴,他抓住雅赫斯的領口,賭氣道:“沒錯!我根本不在乎你,你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才隨手撿回來的小東西,再隨手丟棄有什麽好奇怪的,你的替代品我有很多,我想撿多少都可以,個個都比你聽話。”
雅赫斯被洛非爾如刀的話語刺激到了,表情驟然變得凶狠,眼睛裡面充斥上了紅色,抓著洛非爾肩膀的手越發用力。
“嘖。”洛非爾被抓疼了,他推著雅赫斯道:“滾開!”
可雅赫斯非但沒有被推開,反而還更用力地壓了下來。
一個血腥氣的吻堵住了洛非爾所有的聲音,一雙不可撼動的手隔絕了洛非爾求救的可能性。
野獸一般的吻中帶著撕咬的力度,更多的血從洛非爾的嘴角溢出來。那雙手像鐵拷一樣愈發收緊,讓雄蟲脆弱的骨頭都發出輕微的響聲。
洛非爾的眼神逐漸從震驚,變成了痛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