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斷腿，拖回來

  艾克斯走了之後沒多久，送貨的小型飛行使帶來了一個禮盒。

  能直接送到洛非爾宅邸的禮物，都是經過層層檢驗保證絕對安全的，一般來說洛非爾都懶得看，直接由機器管家記錄了放倉庫裡。

  可是這個禮盒上面寫的卻是雅赫斯收。

  也是奇了，居然會有蟲給雅赫斯送禮物，還送到了他這裡來。

  洛非爾讓機器管家拿過來，想也沒想就直接拆開了。

  裡面是一個精致的項圈，附帶著開關，手鏈腳鏈等零零碎碎的東西。

  這種項圈一般用於雄蟲□□奴隸，項圈內部有開口，可以注射抑製劑讓雌蟲變得虛弱，增強他們的敏[gǎn]度，再釋放電流進行折磨。

  與其說是禮物，不如說是純純的惡意。

  雖然洛非爾撿了雅赫斯才兩天，但是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蟲在看著洛非爾，所以知道的也不少。

  洛非爾翻了翻想看是誰送來了，但是沒有找到署名，便懶得再進一步關注了。

  不說其作用，這個項圈就外表而言，還挺符合洛非爾審美的，他隨手拿起把它銬在了雅赫斯的脖子上，然後遠離端詳片刻。

  項圈的設計主要還是針對成年雌，雖然已經是最小型號了，還是顯得沉重，壓在雅赫斯比較突出的鎖骨上，看起來就跟個正在牢裡服刑的罪蟲一樣。

  洛非爾又把項圈給取了下來，隨手扔給了雅赫斯：“既然這是給你的，那你就收著吧。”

  雅赫斯有些新奇地接住項圈，他的眼睛亮亮地：“謝……家主。”

  雅赫斯並不是沒有見過項圈，只是他見過的項圈都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鐵環，上面還有斑斑鏽跡，絕對不是現在手中這精致漂亮得像藝術品的東西。

  他不知送這東西來的蟲究竟抱著什麽心思，以為是家主送給自己的禮物，並為此感到開心。

  洛非爾側眸看著雅赫斯，真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狗啊，還在傻樂呢。

  不過倒是提醒了洛非爾，項圈還是很有必要的，至於不知名蟲送的放個擺設也就算了。

  改天出去專訂做一個合適的好了，正好帶小狗出去溜溜。

  半夜時分，洛非爾從睡夢中醒來，覺得有些口渴，他按動床邊的指令按鈕，機器管家馬上就用托盤端著水進來了。

  洛非爾喝完水讓機器管家退下，機器管家卻道：“家主，我有事向您稟報。”

  有什麽事需要大半夜和他說，洛非爾有些詫異：“說。”

  “雅赫斯在兩個小時前避開防衛裝置逃走了。”

  洛非爾一頓，隨機注意到機器管家特地指明了避開防衛，說明雅赫斯出逃是早有預謀。

  該說不愧是雌蟲嗎，雖然呆呆傻傻的連說話都不怎麽會，還挺有本事的。

  可惜本事用錯了地方，還是很蠢，蠢到竟然逃走，洛非爾皺眉道：“你為什麽不攔下他？”

  機器管家道：“您還未在我的程序裡面輸入有關雅赫斯的相關指令。”

  雅赫斯雖然被洛非爾帶回來了，但是還沒有去進行登記，所以在名義上，尚不屬於洛非爾財產。

  這件事是洛非爾忘了，但是他可不管這些，正要生氣，機器管家道：“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在雅赫斯的身上放了追蹤器。”

  洛非爾問道：“他去哪裡了？”

  “十六區貧民窟。”

  真是好樣的，他的宅邸竟然不如貧民窟那種旮旯角，還留不住他了。

  當初帶雅赫斯回來的時候，洛非爾就提醒過雅赫斯，一但跟他回來了就沒有反悔的余地，無論是生是死都是他洛非爾的所有物。

  雅赫斯這兩天表現得挺聽話的，洛非爾就沒有對他設防，他待雅赫斯也比一般的主蟲要仁慈寬容得多，懲罰也只是象征性地用訓導鞭抽幾下。

  換做別的雄蟲，直接打斷骨頭都是尋常。

  還是說，就是因為他太過仁慈，才給了雅赫斯敢逃走的勇氣？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野性難馴……

  洛非爾眼中浮現出狠色，沒關系，再野的雌蟲，他也有的是手段讓他聽話，之前覺得沒必要，但是現在看來倒是可以安排上了。

  不過現在，洛非爾倒是要看看，那貧民窟究竟是有什麽東西讓雅赫斯魂牽夢縈。

  “管家，準備出去。”洛非爾沉著臉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今晚他親自去把雅赫斯抓回來。

  敢反抗就直接打斷腿，從十六區一直拖行到家。

  “是，家主。”機器管家道：“只是您半夜去十六區貧民窟這件事，容我向達奧羅中將匯報。”

  “隨便。”洛非爾不耐煩。

  此時已是深夜，卻是貧民窟最熱鬧的時候，雌蟲們在道路上打架鬥狠，喝酒賭博。房子的背光面，一些隱秘交易也在陰暗的角落裡正進行著。

  路邊到處都堆積著髒亂的垃圾，許多微小的生物已經和雌蟲們的生活融為一體，它們不再躲在縫隙角落裡，而是在街道上隨意穿行。

  這是和雄蟲完全不相乾的另一個世界。

  所以一身純白色昂貴華服，神情倨傲，舉止優雅的洛非爾好像是誤入其中的天鵝，格格不入又過於顯眼。

  凡是看見了洛非爾的雌蟲都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呆愣著不動了，連手裡的東西掉地上了都沒發現。

  洛非爾的鞋邊踩在不知是被濕氣還是血液泡軟的泥土裡，染上了汙漬，這種黏黏膩膩的感覺讓他很惡心，不由得眉頭緊蹙，煩躁感加重。

  洛非爾曾數次從貧民窟的外面路過，這還是他第一次進來，比預料中的還要糟糕，竟有種無從踏腳的感覺。

  不止如此，那些肮髒的雌蟲用令蟲作嘔的眼神看著他，瞪著眼睛張大嘴巴，毫無儀態可言。
    雅赫斯就在這種地方長大，難怪會那麽蠢。

  不知是哪個雌蟲，驚呼了一聲：“洛非爾！洛非爾來了！”

  整條街好像被重新喚醒了，哄鬧的聲音開始傳來，甚至還有從別的地方聽到消息趕緊跑過來的。

  “洛非爾，他來這裡做什麽！”

  “真的是洛非爾，我難道是在做夢嗎？”

  “比我在熒屏上看到的好看多了。”

  “他的皮膚好白，腿好直。”

  “沒我想象中的那麽瘦弱，一定很能乾吧，嘿嘿。”

  一個雌蟲被酒精侵蝕了頭腦，他癡癡地看著洛非爾，竟然想伸手過來摸洛非爾。

  洛非爾斜眸滿是怒火地一瞪，他才反應過來退了下去，只是目光還是那麽具有侵略性。

  “管家。”洛非爾厭惡地喚道。

  機器管家應聲而動，他的手臂，大腿，胸膛處皮膚打開，從裡面伸出了炮筒武器，並發出輕微的嗖嗖聲，藍色的微粒在炮口形成漩渦聚能。

  “轟——！”

  機器管家向著天空開了一炮，巨響過後，街道也不再喧嘩，雌蟲們冷靜了下來，不敢再放肆，畏懼地為洛非爾讓開了道路。

  從來沒有蟲敢如此放肆地看著洛非爾並當面議論，簡直是恥辱，會有眼下的情形，追責起來皆因雅赫斯不聽話。

  本來還想聽聽雅赫斯如何辯解，現在洛非爾只有馬上打斷他的腿，堵上嘴拖回去，洛非爾語氣冰冷：“管家，繼續帶路。”

  機器管家身上的武器並沒有收回去，戰鬥模式讓他的聲音比平時的溫雅多了幾分厚重感，但是依舊忠誠有禮：“是，家主。”

  雅赫斯並不是想逃走，他深知自己被洛非爾撿回去是多麽的幸運，溫暖的房間，好吃的食物，還有高高在上，卻對他很好的家主。

  雄蟲和他們說的不一樣，並沒有那麽可怕。

  盡管只是短短的時間，但雅赫斯深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他有多厭惡貧民窟，就有多珍惜待在洛非爾身邊的機會。

  可他還有不得不回貧民窟的理由。

  他的雌父還沉睡在這裡。

  洛非爾要帶雅赫斯走的時間太過於倉促，這是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雅赫斯不善言辭又太過膽怯，不敢說自己還有要做的事，怕因為他太麻煩了讓洛非爾改變主意。

  他也自知卑賤之軀不敢讓洛非爾等待，從洛非爾那裡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不敢再提出任何要求。

  所以他從一進入洛非爾的宅邸就開始默默地觀察，半夜的時候起來摸清了這個宅邸的每一個細節。

  他要確保自己能不被發現地離開，再無聲無息地回來，這樣就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但雅赫斯小看了機器管家，家裡的防衛只不過是輔助作用而已，只要機器管家在家裡，宅邸范圍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他的檢測。

  雅赫斯控制好時間，他緊趕著回到貧民窟的家，準備將雌父的屍體燒成灰裝進瓶子裡，再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但雅赫斯沒想到，等他到了家，看到的卻是大門敞開，那個總對他揮舞拳頭的“鄰居”，在他本該有雌父的床上呼呼大睡。

  雅赫斯立刻衝了進去，一間狹小的屋子家徒四壁，根本不用幾眼就看了全部。

  但他還是不死心，去可能藏蟲的雜物堆裡面瘋找。

  沒有，都沒有！

  雅赫斯的心臟好像被什麽捏了一下，他的雌父不見了。

  這動靜也驚醒了床上的雌蟲，他坐起來看到雅赫斯：“喲，小臭蟲回來啦。”

  雌蟲注意到了雅赫斯身上整潔乾淨的衣服：“你是被哪個雄蟲老爺收了？現在又被趕回來了？哈哈哈。”

  雅赫斯眼圈已是一片通紅，裡面布滿血絲，他猛地衝過去掐住了雌蟲的脖子把他撞到了硬邦邦的床板上，聲音沙啞地怒吼：“雌……父！我的……雌父！”

  “嘖。”雌蟲很不耐煩，他曲起膝蓋猛擊雅赫斯的腹部。

  嘭的一聲，本就破舊的木門被裝爛，雅赫斯從屋子被打飛到了街道，雌蟲摸著已經有血痕的脖子走出來，輕蔑看著地上的雅赫斯：“小雜種我給你臉了？”

  旁邊的雌蟲看見了，發出哄笑，有蟲喊：“打起來打起來，誰贏了我請誰喝酒啊。”

  “那你這酒我喝定了。”雌蟲做了個一會兒見的手勢。

  雅赫斯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他還在問：“我的……雌、父，哪？”

  雌蟲惡意地笑道：“哪兒？當然是被我吃了，別說，雖然他病歪歪了那麽久，味道還不錯。”

  “哈哈哈沒錯沒錯，我也吃了。”旁邊的蟲附和著，發出刺耳的笑聲。

  雅赫斯腦子裡嗡的一聲，他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好像掉進了一個什麽都沒有，只是無邊黑暗的空間，靈魂在下墜。

  “怎麽了小雜種？起來找我報仇啊。”雌蟲看雅赫斯僵住不動了，還在出言譏諷。

  結果下一秒，他就沒法保持這般從容了，再抬起頭的雅赫斯，雙眼赤紅，額上布滿凸起的青筋，犬牙伸長出嘴，面目猙獰，好像一隻發狂的異獸。

  雌蟲的神色變得凝重，俯低了身體擺出戰鬥的姿態，低罵道：“遭了，這小雜種要發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