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現在向北走。"
"前面左拐。"
"稍停一會兒。嗯,現在可以走了。"
在蘭桃的指揮下,冰車在城裡到處轉,有時還會突兀地回頭跑上一段。開始時瓦斯卡斯還會嚷嚷兩句,但後來,他就閉嘴不言了。
雪地上一些細微的痕跡表示,蘭桃其實是在帶著他們追蹤什麽人,而且還不止一個。那些人在城裡亂竄的同時還在戰鬥,以至於帶著他們的冰車也轉來轉去。蘭桃在完全沒有看到的情況下追蹤他們,有時好長一段路徑都沒有任何痕跡,有時則會看到一片殘垣斷瓦。從地上殘留的戰鬥痕跡來看,他們與對方已經十分接近了,但是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人影,那些人似乎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追蹤。
瓦斯卡斯沉默了,倔強地沒有為自己之前的輕視道歉,但心裡卻是暗暗佩服的。
只不過.
他們到底在追什麽人?
什麽人會在這種天氣下戰鬥?
忽然間,他想到了那些暗靈師中正有兩人奉命去"處置"迪蒙特,心頭猛地一跳。
"蘭.蘭桃姑娘你覺得前面會是什麽人?"瓦斯卡斯聲音顫唞地問道。
蘭桃回頭看著他,笑了笑,溫和地說:"是你們正在找的人。"
瓦斯卡斯呼吸一滯,整個人的眼神氣質陡然一變,連坐在他身邊的狄克都感受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請收斂一些,瓦斯卡斯先生,您這樣會驚動別人的。"蘭桃輕聲道。
"哦,好,好的。"瓦斯卡斯深呼吸幾次,滿身殺氣收斂,他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憨厚的笑容。
片刻後,蘭桃睜開眼睛,模樣有些迷茫。
狄克卻覺得更加不自在了,他偏了偏身體,離瓦斯卡斯遠了些。
見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蘭桃頓時有些緊張,她閉目,擰眉,暗暗憋氣,努力發揮自己神奇的"直覺"。
四人的身影立刻從街道上消失。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就想起自己以前在學校聽過的很多恐怖故事,很害怕一睜眼就看見容遠等人陰森森地跟她笑,笑著笑著頭就掉下來。
"好了,小丫頭,現在該去哪兒?"
發現了那些屍體和戰鬥的痕跡,足以證明蘭桃所言非虛。瓦斯卡斯的態度也就好了很多,甚至還會主動詢問了。
走到這裡,他們已經不需要蘭桃的指引了,街道上到處都是十分明線的痕跡——房屋的頂被齊齊地削去了一層,露出裡面迅速被霜雪覆蓋的家具;地上是凌亂的腳印和血跡,還有一團團五顏六色、黏糊糊的東西;有的地方散落著靈怪的殘肢,一顆足有桌子大的怪獸頭顱歪倒在一邊,頸部是平滑的斷面。
蘭桃聽著他們的結論,想象著那可怕的畫面,緊緊閉著眼睛,一隻手攥成拳頭無意識地放在胸口,一隻手死死抓著容遠的衣角,隻敢偶爾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看前面的路又立刻閉上,害怕得簡直像是隨時都能哭出來。
離開那片戰場後,周圍的街道整潔乾淨,雪地上連個鳥爪印都沒有,不知那些打鬥的人都去了什麽地方。
"好吧,我、我相信你。你別騙我啊!你要是、你要是戲弄我,我就、我就、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們了!"
蘭桃弱唧唧地威脅了一把,然後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先看看容遠三人,再看看街道,然後才睜開另一隻眼睛,長長地松了口氣。
這女孩雖然已經成為了靈師,但她的膽子並沒有變得比普通女孩更大。一想到周圍就躺著十幾具血淋淋的屍體,她就害怕得像是快要炸毛的貓一樣。
要是我能成為靈師
兩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了這個想法,又迅速被自己掐斷。
瓦斯卡斯下意識地摸了摸腦殼,無聲地歎氣。生在這樣的世界,沒有人不想成為靈師,但能夠成功的永遠都只有極少數人。明明他和狄克心性、志氣、努力、頭腦都不缺,但卻偏偏缺了幾分運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許多不如他們的人都開啟了靈識之海,連才十幾歲的蘭桃這個小丫頭都幸運地成為了靈師,但他們卻只能憑借一身武力在世間掙扎。
蘭桃等人連連稱讚,連狄克也有些羨慕,靈師手段多變,妙用無窮,他卻只有一把劍直來直去,相比之下,有時候確實沒什麽用武之地。
"前面這個路口停車。"蘭桃忽然又道:"冰車動靜太大了,過於引人注目。接下來的路程,我認為我們走路比較好。"
冰車化為星砂,散開,隨後卻又變成一隻圓頭細尾的半透明鯨魚,它將容遠等四人全都罩在身體裡,一根掃把也似的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
容遠咳了一聲,見幾人有些驚訝地望著鯨魚光華流轉的虛影,淡淡地道:"這隻鯨魚內部可以隔音,讓我們的聲音和氣味都不至於傳出去。體表則能夠折射光線,讓我們看上去像是隱形的。就算有人從旁邊經過,也看不見我們。"
雙手扒著口袋往外看的豌豆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了看容遠,忽然抿嘴微微一笑。
"這個面部和雙手發黑,應該是被毒死的。"
"這家夥全身都長了長毛,還是人嗎?"
"這個人有些奇怪.像是突發疾病致死。"
"誰這麽沒良心,把病人都派上場了.哎?這家夥似乎是被什麽重物給壓死的."
"全身皮膚潰爛,大概是藥物所致。"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很快把街道上的屍體都查看了一遍。容遠並沒有刻意慢下來等,當他走過街道的時候,兩人也已經檢查完跟了上來。
直到她聽見容遠說:"好了,沒事了,前面沒有屍體。"
"真的嗎?你沒騙我吧?"蘭桃抖著聲音問。
"當然沒有。"容遠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裡覺得這女孩真的好麻煩,真想乾脆送回家去算了。
除此以外,一行人還先後發現了十幾具屍體,他們全都穿著一種深灰色的衣服,死相淒慘。狄克用劍削了兩根長長的木棍,與瓦斯卡斯站在屍體不遠處,謹慎地把木棍伸過去翻看檢查著。
不切實際的夢,還是少做一點的好。夢做的多了,事情就做的少了。
"怎麽樣?"瓦斯卡斯急切地問道。
"那個"蘭桃吞吞吐吐地說:"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我覺得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兒。"
"這裡?"瓦斯卡斯茫然,看到周圍沒有完全被積雪覆蓋的房頂,遲疑了一下,拿著木棍上前,似乎想要挨個敲敲打打好從中發現點什麽。
口頭上最懷疑蘭桃的人是他,第一個選擇相信付諸行動的也是他。
容遠嘴角微微抽搐。
狄克看看透明鯨魚,又皺著眉頭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前方,覺得對方或許是用了相同的能力來隱藏自身。
"這樣利用光線折射來達到隱身目的的做法看上去簡單,實際上要涉及到大量的知識。在這個世界除了容遠以外應該沒有人能夠做到。"諾亞走出虛空,蹲坐在容遠身邊,道:"為什麽不讓子神來試試呢?它的能力就是追蹤。"
小老鼠被召喚出來,它站在容遠手心吱吱叫了兩聲,好像在說:"放心吧,交給我沒問題。"小家夥用前爪洗了洗臉,左右看看,跳下去直接往前跑。
幾人忙跟了上去。只見子神毫不遲疑地鑽進了兩棟房子中間的窄巷,容遠也跟著踏進去,霎時間,隻覺得自己好像穿過了一層透明的水幕。
眼前的世界陡然一變!
天空是昏黃色的,有種羊皮紙般的質感;房屋街道一如之前,但卻都籠罩上了一層舊照片般的淡黃色。
地上、牆壁上,到處都布滿了裂痕和坑洞,還有大量的血跡。四五隻靈怪就倒在不遠處,一隻長滿複眼的頭掛在牆上,滴滴答答地向下滴著暗綠色的血液。
附近還有一具人類的屍體,臉上還殘留著絕望和痛苦的神色,下半身消失不見。
周圍沒有一個活人,但不遠處,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幾人將蘭桃保護在中間,屏氣凝神,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群人正在對峙。
其中一方,是一男一女兩人。女的看上去有七八十歲了,背脊佝僂,頭髮灰白,臉上滿是皺紋和褐色的老人斑。而男的則像是一隻行走的猩猩,雙腿和雙臂都異常粗壯,胡須和頭髮濃密地幾乎把整張倆都蓋住了。
他們雖然人少,但氣勢上卻隱隱佔據了上風,神態也顯得悠然。
另一方則是十多名灰衣人,形形色色的靈器飄浮在他們身邊,同時幾乎人人帶傷,有些人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一名身著灰衣、金色長發的少女正盡全力維持著周圍那一層淡黃色的光幕。這層光幕將戰鬥場地跟外界的真實世界隔離開來,如果發現不了入口,別人就算是在這裡來回走上百八十遍也不能發現他們。
灰衣人的後方,瓦斯卡斯苦苦尋找的迪蒙特。他似乎受了重傷,委頓於地,連戰都站不起來。
一看到迪蒙特,瓦斯卡斯的眼睛立刻紅了,要不是狄克及時拉住他,他差點兒就直接撲上去。
那金發少女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她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麽東西侵入了自己的光幕當中,但扭頭看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不禁疑惑地皺皺眉頭,心裡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累導致感知出現了錯誤。
那老人嘎嘎嘎的笑起來,笑聲像是用指甲刮著玻璃一樣,讓眾人都不適地皺起眉。她陰惻惻地說道:"讓我數數,還有幾隻小羊羔?一隻、兩隻、三隻.十六隻、十七隻,巴裡,十七個人,你用多長時間能殺光?"
"三分鍾。"大猩猩巴裡的聲音聽上去憨厚樸實,"不過我還想多玩一會兒,阿加莎。"
"別玩了。再拖下去,恐怕協會的人就該來了。"阿加莎枯瘦的手指泛起一層烏光,道:"我可不想面對史迪威那個家夥。"
另一邊的灰衣人中,一個長著深深法令紋的男人後退一步,輕聲對身邊的人:"雷利,趁我們拖住這兩個家夥,帶迪蒙特先生走!"
"老師!"叫雷利的年輕男人震驚地道,他飛快地看了眼迪蒙特,目光中隱藏著深深的厭惡,反駁道:"老師,我不."
"服從命令!"法令紋低喝道,聲音雖低,卻十分威嚴。
雷利緊緊攥著雙拳,身體微微顫唞,低聲道:"是."
他低著頭,不去看自己的老師和身邊的其他同伴,後腿兩步背起地上的迪蒙特,一咬牙,低聲道:"別死了!回去後再見!"
話音剛落,他背著迪蒙特,飛快地轉身就跑。
顛簸中,迪蒙特看著對面的阿加莎和巴裡身上陡然變得更加可怕的殺意,咧嘴微微一笑,用帶著幾分悲意的聲音道:"小子,你老師他們死定了。"
"我知道。"雷利咬牙含淚道,腳下片刻不停。
"為了救我這麽一個老頭子,害得你那麽多隊友都犧牲了,你肯定非常恨我吧?"迪蒙特歎息道。
雷利悶頭逃跑,一語不發。
"不說話.看來你是真的恨我了。"迪蒙特很遺憾又充滿疑惑地說:"你們為什麽要這麽拚命地救我呢?"
"因為命令!"
"嗯?"
"戰士就要服從命令!"雷利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大聲道:"既然我們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您回去,那.那就算我們所有人都死了,我也要讓您安全地帶回去!先生能夠操縱靈怪,這種能力對我瑟瓦肯來說至關重要!所以、所以我"
身後傳來一聲聲的慘叫,打斷了雷利的話,讓他身形踉蹌,差點兒摔倒。
"真是感人的忠誠啊!"迪蒙特道:"瑟瓦肯有你們這樣的戰士,何愁不能興盛?"
雷利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咬的滿嘴都是血腥味。
忠誠?誰想要這樣的忠誠?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正在身後死亡,而他卻像個懦夫一樣在逃跑!
但他不能折回身跟他們一起戰鬥、一起面對死亡。他必須要完成任務,不能讓所有人的犧牲白費!
自己喜歡的女孩在身後發出淒厲的尖叫聲,雷利頂著肆意橫流的淚水,雙腿仿佛機械一樣邁動。
這時,他聽到自己背上的人問道:"那你知道,你拚命拯救的我是什麽人嗎?"
"我不知道,但我也不需要知道!"雷利其實隱約有些猜測,畢竟阿加莎他們並沒有為迪蒙特隱瞞身份的意思,但他拒絕去想更多。
暗靈師又怎麽樣?他這輩子見過的壞人多了,大部分都不是暗靈師,也能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哪怕是暗靈師,也肯定是有好有壞。站在己方的,自然就是好的。
"不,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能多想一想,那你就該明白一個道理。"
雷利感覺一根又尖又長的指甲似乎從自己的腦後戳了進去,他想要反抗,想要大叫著把迪蒙特甩出去,卻只能還是像之前一樣背著他片刻不聽地逃跑,連迪蒙特的聲音都變得遙遠起來。
或許是因為遙遠,這個聲音顯得極為居高臨下,令人不快,但字字句句卻又清晰無比。
"你該明白,你們之所以會接到那樣的命令,不是因為我對瑟瓦肯重要,而是因為我對某些人重要。"
"你也該明白,暗靈師的能力絕不僅僅是影響靈怪思維方式那種可愛的形式。嗯,沒錯,我對你們撒謊了,我真正的能力,而是——製造靈怪!"
"然後,就算是笨蛋如你,也該明白了,以你們的能力根本無法在兩名暗靈師的追殺下保護我。從一開始,你們被送到我身邊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只不過我為了多看一場好戲,才把這個過程延長了一會兒。"
"慶幸吧,你會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將成為我的孩子,你的靈魂將和我融為一體!等你再次醒來的時候,你那些隊友們的屍體就是供你成長所需最好的養料!"
字字句句,化為了冰寒的刀,一刀一刀割在雷利的心上,打碎了他一直堅持的某種信仰。
那雙仿佛已經被黑暗吞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迪蒙特,帶著無邊的仇恨,令人不寒而栗。
但這眼神卻讓迪蒙特興奮地渾身發抖,他把長長的指甲戳向雷利的眼睛,嘴角還帶著滿意的微笑。
——
雖然跳過了酷刑折磨的程序,但是信念崩塌的黑化靈師轉變成的靈怪.肯定更加強大吧?!
話說帕特留斯那個廢物,虧他之前還號稱是瑟瓦肯最強禦靈師呢!轉化以後竟然弱到連山羊都打不過,真是廢物!可惜了上好的材料.
"嘭!"
眼看迪蒙特的手指就要戳進雷利的眼眶中,一隻仿佛從空氣中冒出來的拳頭突然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打得迪蒙特整張臉都變形了,扭頭的同時幾顆牙就飛了出來!
"迪--蒙--特!"
雷利驚愕地看到一個男人從空氣中鑽出來,一拳就把迪蒙特打得飛出去十好幾米!隨後他片刻不停,怒吼的同時就衝了過去,行動好像比聲音還要快!
"嘭!嘭!嘭劈劈啪啪嘭!"
雷利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把迪蒙特揍得好似滾地葫蘆,就像屠夫在料理肉餡也似的,迪蒙特在他的拳頭下被打得各種扭曲,骨骼"劈裡啪啦"斷裂的聲音不絕於耳,那暗靈師甚至連一句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被他打得幾乎變成了一團肉餡!
作為暗靈師,迪蒙特可能很強大、很可怕,雷利也算是戰士當中的精英,卻被迪蒙特在不動聲色中就控制了。但是,再強大的靈念能力,也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才能施展。迪蒙特此時被打得昏昏沉沉,腦漿幾乎都變成了漿糊,什麽樣的能力都使不出來了。
"老、老師休恩、盧德納"
想起隊友們,雷利顧不上去考慮迪蒙特有什麽下場,也顧不上去詢問那個看上去暴怒非常的男人的來歷,更不用說履行什麽職責了,他隻想盡快回到自己的隊友身邊去!
或許是因為迪蒙特被打懵了的緣故,雷利覺得自己的四肢好像又回來了,只是充斥著一種麻痹感。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又一頭撞到牆上!沒過多久,雷利又再次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而瓦斯卡斯按著迪蒙特的頭,看著那張青紫交加、變形扭曲的臉,冷冷地問道:"迪蒙特,還記得我嗎?"
迪蒙特努力睜開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漏風的嘴裡吐出幾個含糊的音節:""
瓦斯卡斯仔細辨認了一下,才聽出他說的是:"你特麽地是誰?"
他額頭一跳,隨後抓著迪蒙特的頭髮把他拎起來,問道:"那麽莉娃,莉娃·歐文,你還記得嗎?"
"誰?"
迪蒙特用茫然又嘲諷的眼神看著他。
他不記得了!
他竟然不記得了!
無邊無際的憤怒吞噬了瓦斯卡斯,他雙手抓住迪蒙特的腦袋,用盡全力摜到地上!
當栽下去的一瞬間,一束光在瓦斯卡斯的手腕上閃過,迪蒙特眼珠一轉,看到了一串隨著瓦斯卡斯的手臂而飄揚在空中的貝殼手鏈。
手鏈貝殼手鏈好像在哪裡見過.
對了,是那個笑起來很惡心的女孩!
真惡心.
太燦爛了讓他這種人都忍不住心生向往又恐懼。於是就想,乾脆摧毀算了
原來是她啊.
原來叫莉娃.
已經忘記了.
嘭!
法令紋男人擋在金發小姑娘前面,身體晃了晃,忽然渾身噴血,倒在地上!
"隊長!"
金發女孩尖叫一聲,剛要撲過去,卻見那個可怕的像黑猩猩一樣的男人走了過來,嚇得跌坐到地上,害怕地往後仰去,嘴裡喃喃地道:"別過來!別過來."
暗黃色的光幕已然消失,這一片空間與外面真正的世界立刻重疊,原本乾淨的街道上滿是鮮血和屍體,慘烈至極!
"等等,巴裡。"老太婆阿加莎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金發女孩,嘎嘎笑道:"你是靈師?"
金發女孩驚恐地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跪下!"阿加莎踩著法令紋男人的頭,對金發女孩說:"你的能力很有用,跪下效忠,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金發女孩還是之前的表情,像是已經恐懼到不能正常接受外界的信號了。
"沒用的廢物!"
阿加莎啐了一聲,一口痰吐到法令紋男人的身上,對女孩前面的巴裡說:"帶上她,我們走!"
"好嘞!"巴裡應了一聲,抓住金發女孩的肩膀就把她提了起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到巴裡的臉上。
聲音清脆。
女孩子的力氣小,這一巴掌對巴裡來說不痛不癢,跟被蚊子咬了差不多。雖然他連頭都沒有歪一下,但這行為卻徹底地激怒了他,他慢慢地轉過臉來,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金發女孩,一字一頓地說:"你!該!死!"
女孩也被自己剛才突然迸發的勇氣嚇了一跳,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阿加莎,這家夥惹怒我了!我要殺了他!"
巴裡怒吼一聲,實際上也並不是在征求阿加莎的意見。他舉起手臂,大手用力地掐住了金發女孩的脖子!
"咻!"
亮光一閃,快得像是錯覺。
金發女孩,連同掛在她脖子上的半截手臂,都一起掉在了地上。
巴裡捧著冒血的手臂看了一眼,再看一眼,才確定自己的胳膊被被砍斷了,頓時發出一陣慘叫--
"啊啊啊啊——我、我殺了你!"
找不到砍傷自己的人,巴裡滿腔的仇恨還是衝著女孩而去,一把巨斧形的靈器瞬間在他手中成形,毫不猶豫地就朝倒在地上的女孩砸了下去!
"叮--"
一聲清脆的鳴響。
一道人影從空氣中浮現,舉劍架住了巨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