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貝銘倒是不怕親他，又不是沒親過，只要不對嘴，臉上親一下也不會少塊肉。他這麽想著，扭頭朝褚雲端臉頰上飛快香了一口。

  到底是大街上，貝銘也要臉，親完就趕緊縮回圍巾裡了。

  褚雲端得寸進尺：“親嘴。”

  貝銘惱羞成怒：“親你個大頭鬼。”

  日光晴好，大頭鬼樂不可支，領著他老婆進了一間飯店，店裡人聲鼎沸，服務員忙得腳不沾地，好好一頓飯幾乎吃成了自助。

  貝銘說：“你之前就一直這麽在外面吃？”

  褚雲端點頭：“我大爸不回家吃飯，我爸就懶得做了，從初中住校開始吃食堂，一直到現在。”

  外食油鹽重，吃了這麽長時間褚雲端還能不“三高三多”身體健康的站在這兒實屬不易，但貝銘自己也不是什麽廚房的好手，因此沒有說話。

  褚雲端見他的表情，問：“不想在外面吃了？想吃家常菜？”

  貝銘說：“外面的菜油鹽重，吃多了齁兒得慌。”

  他正想說倆人可以時不常地回銘盛華那兒蹭兩頓，就聽見褚雲端開口：“等搬家請個保姆，每天中、晚給你做兩餐飯。”

  要說褚雲端這樣的好男人是真難得，打著燈籠滿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貝銘想不到比褚雲端更好的。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見這麽體貼的人，拿著筷子愣在那兒半晌說不出話。

  褚雲端見他不吱聲，以為他是不喜歡，又說：“新房附近也有私房菜館，就是不能外送……”

  貝銘說：“不用，請保姆就行，還能順便打掃下衛生。”又問，“等搬家了你就不跟我一起吃飯了吧？”

  公司在市區，距市郊的小別墅確實不算近，開車起碼得半個小時，來回就是一個小時，中午要是回家，這時間就都耽誤在路上了。

  褚雲端點頭：“中午估計是不行了，晚上能陪你一起。”

  夫妻二人祭完五髒廟，各自回到工作崗位。

  下午蘇卿沒來自習，貝銘開始學習之前先玩兒了一把遊戲，NUBE沒在線，倒是稀奇。今天一下午都清淨得很，他倒是難得的有點學不進去。想想搬家的事，想想褚雲端的事，想想他爸那邊的事，又想到現在自己每個月能得一萬塊錢零花，他爸在超市裡上班，每個月就兩三千塊錢工資，過得緊巴巴，還得靠把房間租出去才能攢點養老錢。

  現在倆男的結婚也有規矩，彩禮嫁妝一樣不少，但貝銘結婚的時候沒要。他爸雖然嘴上不饒人，卻也沒打算靠賣兒子過活，想的是讓他跟人好好過日子，而且褚雲端長得人模狗樣，又是住豪宅又是開豪車，行為舉止也沒差池，加上倆人婚期緊，就什麽都沒要求，隻說了一點，以後結了婚，每個月得給五千塊家用，貝銘生孩子的時間最遲不超過三十歲，但三十歲之前具體哪一年生得看貝銘。

  說實在話，這條件擱哪家也不算苛刻，這跟白送個媳婦有什麽區別？貝銘自己都琢磨，房車一樣沒撈，彩禮多少不得要點兒？他爸特天真，說：“我感覺褚雲端對你是真心的，而且生孩子的時間能商量，這就夠了。”

  貝銘說：“我要是不跟他結婚我還不用生呢。”

  接下來就是車軲轆話了，他爸說：“你不生將來誰給你養老？”

  貝銘說：“你把我養這麽大看見回頭錢了嗎？也沒見我養你啊？”

  銘盛華：“那我將來癱了不能動了，你還能不管我？”

  這話貝銘沒法兒接，他自然是不會不管他，但他也不希望哪天銘盛華真癱了不能動了。
    想到這兒，貝銘給他爸轉了一千塊錢。

  天快黑的時候銘盛華才看見貝銘的轉帳通知，也不管當時超市裡人聲鼎沸多少下班來買菜的客人，他一開口就喜氣洋洋的，問：“怎麽突然給我轉錢了？”

  貝銘說：“你不是缺錢怕看不起病嗎？我手頭有點兒就給你點兒唄。”

  銘盛華一邊給客人稱豬蹄，人一高興手就抖，打條的時候悄悄說：“我給您多饒二兩。”這邊又跟貝銘說，“你有錢自己留著就行了，不用給我，我能花幾個錢？”

  他這樣說，客人就不計較他上班打電話的事了，喜滋滋拿著多了二兩的豬蹄子走了。

  貝銘說：“給你你就收著。”

  銘盛華還要說他：“還說養兒不能防老，你這不就給我送回頭錢了？”

  這話貝銘不愛聽，本來是好事一樁，叫銘盛華一說，又給他說煩了，卻不好跟他爸發脾氣，嘴裡說：“你忙你的吧，以後別那麽累，褚雲端快下班了，我得跟他去吃晚飯了。”

  銘盛華一聽跟褚雲端有關，當即叫他趕緊伺候人去，立刻就掛了電話。

  褚雲端在貝銘面前倒是不敢放肆，車子停到自習室門口才給人打電話，生怕貝銘在外面多吹一分鍾冷風。

  好在貝銘惦記著外面不能停車怕吃罰款，電話一震他就拎上書包出來了，一路飛奔到車上，說：“你下回別停這兒，我去找你也是一樣的。”

  褚雲端說：“天這麽冷，你還得多跑一公裡。”說完就看見貝銘紅了臉，不知道是車上熱氣熏的還是因為他的話紅的，抿著嘴不搭話。褚雲端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後腦杓，問，“怎麽不說話？餓不餓？一會兒想吃什麽？”

  貝銘給他摸得一個激靈，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就是不習慣，他下意識地往前躲了一下。褚雲端立刻感覺到了，收回了手，臉上表情沒變，見他不答話，自己說：“不然去吃粥？附近有家粥店不錯，你不是想吃清淡的嗎？”

  貝銘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動作傷了人，嘴上答應著，眼睛卻不斷去看褚雲端的臉色。

  路上沒幾分鍾，褚雲端果然不再開口。

  下車前，貝銘猶豫了一下，本著不讓人帶著火氣吃飯的原則，還是喊住了褚雲端。

  褚雲端這人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會聽人話，貝銘一叫他，他就答應了，還把邁出去的腳收回來，坐在駕駛座上打算好好聽講。

  貝銘咽了口口水，壯了壯膽，抓住他的領帶揪過來親了一口。他的本意是親嘴，但沒對準，親到了褚雲端的唇角，力氣大得把褚雲端半張臉都撞變形了。

  褚總隻覺得嘴角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貝銘已經紅著臉下了車，還站在門邊威脅他：“你下車就好好下，不要過來抱我啊。”

  褚雲端還是懵的，坐在那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半天，臉上露出個傻笑，過了一會兒，又伸出一點舌頭舔了一下剛剛被貝銘親過的地方。

  他動作很小心，但還是被貝銘看到了，貝銘崩潰，實在是看不得這種場面，從自己那邊車門跑過來這邊壓著聲音說：“不準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