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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隻想混吃等死》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有尉遲胥親自開道, 沈若汐縮在他臂彎之下,很輕易就擠到了人群最前面。

  張家小姐張勝男,二十出頭的光景, 容貌秀麗, 身量修長, 比尋常女子高出不少,臉上褪去了少女的稚氣,氣質高傲。

  宛若,根本看不上今晚前來看鬧熱的男子。

  她幾年前徒手打死過一個強搶民女的浪蕩子。

  又因時常被冀州男子嘲笑她太過勇猛, 以至於,張勝男對大多數男子,皆是瞧不起,且輕蔑的態度。

  如非父親執意要給她比武招親,她都懶得登台。

  沈若汐打量了幾眼擂台上的女子, 頗為欣賞。

  這個世界的男子皆喜歡柔柔弱弱的嬌美人,但沈若汐卻覺得,張勝男更有一股痞帥, 況且,她的容貌並不俗, 無非是疲於打扮罷了。

  沈若汐很是看好這個女子,堪為將門主母。

  竟、竟……還挺好看。

  他沒有使用武器。

  蘭逾白心虛。

  張勝男打量了幾眼蘭逾白,目光微微滯住。

  “咚、咚、咚……”

  蘭逾白素來穩重鎮定,但還是心臟猛的一抖。

  蘭逾白握了握拳,看向了張勝男,這一望過去,他白皙的面容忽然燙了起來。

  所以,他很快就敗給了張勝男一招。

  事到如今,解釋什麽都顯得徒勞,既然如此,何不乾脆臉皮更厚一些?
  蘭逾白用了一招擒拿術,直接將張勝男拉到懷中,將她擒製住。

  “不知哪家的郎君,竟還頗為高大俊美。”

  就在沈清猶豫之際, 尉遲胥一掌擊在蘭逾白後背,將他推上了擂台。

  比武招親,算不得什麽。替皇上效力,是他的信仰。

  台下又是一場轟然起哄,大多是嘲諷與看笑話的。

  是時候了!
  輪到他發揮了。

  蘭逾白側過臉,又望了一眼尉遲胥,仿佛是在度篤定自己內心的信念,這便開始接招。

  張勝男也僵了。

  他真的不打女子啊。

  “但願張大小姐手下留情,別傷了人家好郎君。”

  張將軍若有所思的捋著須髯,更加看好蘭逾白,但他很好奇,這郎君……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冀州城也沒這號人物。

  這該不會就是他的姻緣吧。

  沈清略有些猶豫。

  管事站在蘭逾白與張勝男之間,抬手示意,他一個閃身,張勝男直接朝著蘭逾白攻擊過來。

  習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關鍵之時,蘭逾白迎著對面襲過來的掌風,直接一掌回擊過去,誰知……下一刻,他愣是僵住。

  蘭逾白壓製住君子的愧疚心思。

  蘭逾白慌了,忘記了將手掌從張勝男胸口挪開。

  可他並不喜歡這類女子。

  張勝男也意識到蘭逾白在故意讓她。

  沈若汐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張勝男後知後覺:“你……”

  蘭逾白從不打女子,今晚他是有備而來,總覺得對張大小姐不公平,他並非真心實意想娶她,而只是想利用這樁婚事。

  銅鑼聲響了片刻。

  蘭逾白收手:“我……”

  一時間,擂台下轟然一片,人人都在等著看好戲。

  她的攻勢更猛。

  他常年在軍中生活,見慣了打打殺殺,早就期待娶一位溫柔美妻, 擂台上的女子,他未必可以降得住。

  待他站穩,又望向擂台下的尉遲胥時,蘭逾白鼻頭微微發酸,情緒莫名古怪。

  冀州城竟有如此出眾的男子,她怎麽不曾見過?
  張將軍有些心急焦灼,觀之蘭逾白身量、氣度,他頗為滿意,直接會意管事敲響銅鑼。

  一個男子與女子對打,多少有些不體面,所以,即便蘭逾白開始應敵,但還是招招謙讓。

  考慮到沈家下一輩的質量, 沈若汐試圖蠱惑自己的二哥:“二哥, 你倒是上去呀。”

  當場眾人同樣神色赧然。

  張將軍看到這裡,立刻對管事使眼色。

  管事會意,當場敲響銅鑼,在大小姐反悔之前,直接敲定了姑爺。

  張將軍釋然的吐了口濁氣。

  終於……可以將閨女嫁出去了。

  不然,她時常當街毆打人,他這當爹的很難辦啊。

  今後她再鬧事,那就是她夫君負責了。

  何況,這位郎君實在君子,且還身手不凡,容貌不俗。

  今天是什麽良辰吉日?

  竟叫他碰見了這樣的乘龍快婿?

  張將軍恨不能直接將這兩人送入洞房。要知道,與他同齡的那些幕僚,早就當上外祖父了。

  蘭逾白:“……”這就……事成了?
  他這才想起來放開懷中人。

  而張勝男也腦中一片空白,她轉過身,看著蘭逾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亦不知是氣憤?還是羞澀?
  擂台下又是一陣轟然喧嘩。

  沈清撓撓頭:“早知如此簡單,我也可以。”

  這時,不知哪來的一股推力,方才還好好站立的秦詩柔往沈清身側栽了過去。

  沈清是習武之人,反應自然極快,直接抱住了秦詩柔。

  情詩柔驚魂未定,又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隻眼神癡纏的仰望著沈清。

  目睹一切的霍景年:“……”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沈澈被安排入贅,蘭逾白也成了張家的女婿了,沈清只怕是逃不了婚事,是不是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霍景年一度心情複雜。

  他年少起,心中有過一束白月光,一直深藏心中,從未忘懷。

  他求而不得,但也不會偏執成性。

  霍景年下意識的看向沈若汐,他剛好看見,帝王的一條臂膀圈著沈若汐的後腰,將她護得很緊。

  或許,他就適合待在後方,默默看著一切。

  張勝男的婚事,一直都是張將軍的心頭疾。

  不成想,今晚的比武招親,會如此順利。

  大概,這便是緣分。

  因著尉遲胥是家主,所以,一行人皆被邀請入張府。

  張將軍臉上假裝不滿,畢竟,他以為,蘭逾白只是一個普通侍從。在堂屋飲茶時,張將軍試圖施以威壓,從而讓蘭逾白入贅,日後孩子姓張。

  誰知,尉遲胥淡淡啟齒:“二十萬兩聘禮,不知張將軍以為,是否足夠?若是不夠,張家可開出任何條件。”

  張將軍:“……”

  江南宋家家主,神祇一般的存在。

  即便身處將門之中,但此刻,年輕家主身上只有從容不迫,與過盡千帆的卓然姿態。

  這種氣度,即便是勳貴人家也少見。

  張將軍不免多看了幾眼尉遲胥。

  心想著宋家果然是祖墳冒了煙,不然又豈會養出這位家主。
    後生可畏啊!
  張將軍被堵得啞口無言,再看向自己的女兒,一慣沒臉沒皮的大丫頭,此刻,臉紅到可以滴出血來了。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張將軍不知在思量些什麽。

  冀州城不久之後怕是會陷入戰亂……

  女兒跟著宋家一行人去江南,未免不是一樁好事。

  張將軍直接提議:“盡快完婚,日後,他二人的去留,皆隨他二人自行決定。”

  張將軍此言一出,尉遲胥眉目微沉。

  張家僅此一女,卻允許女兒去留隨意……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尉遲胥替蘭逾白應下:“好,盡快大婚,錢財用度不是問題,我宋某全盤負責。”

  蘭逾白一陣昏昏然。

  這就要……娶妻了?
  他還沒來得及稟報父母。

  罷了……

  出門在外,完成任務才是最主要的。

  此刻,蘭逾白甚至想著,等回到京都,還可以補辦大婚。

  這樁婚事一定下,在場諸人,皆是滿堂歡喜,無人有異議。

  仿佛,人人都解決了心頭疾。

  ***
  尉遲胥一行人在張府稍坐片刻,這便齊齊離開。

  張將軍站在府門口,目送半晌,內心震撼遲遲難消,轉頭回府時,不禁一聲長歎:“宋家,必定還有大造化啊。”

  一言至此,張將軍面色微沉。

  貼身心腹這時低語了一句:“將軍,此事是否需要知會一聲侯爺?”

  張將軍面色更沉:“哼!侯爺不念及舊情,還想納我女兒為妾,無非只是想讓我全心效忠。我女兒今晚還不是找到如意郎君了!不必特意知會侯爺,直接發喜帖便是。明日早晨起,便開始準備起來,不得耽擱時間,越快越好。”

  心腹明白了,將軍是想盡快將大小姐送出冀州。

  “是,將軍。”

  張將軍胸膛微微起伏,隻盼著宋家不要與冀州有太多牽扯。

  他觀之宋家家主,眉目堅毅有神,不像是隨波逐流之輩。

  未來女婿雖身份不高,但他的確讓女兒喜歡上了。

  張將軍以為,這樣的男子,也剛好容易被拿捏,免得大婚之後,女兒受氣。以愛女的性格,根本不宜嫁入世家高門。

  “今日還真是運氣好啊……”張將軍又不由得深深感慨。

  ***
  蘭逾白的心跳,一直就沒消停。

  直至回到客棧,他尋了個機會叫住了尉遲胥:“家主,我有事請教。”

  尉遲胥側過臉,看了一眼沈若汐:“夫人先去房中,為夫一會就過來。”

  沈若汐今晚還想繼續看話本呢。

  尉遲胥雖每晚陪著她,可也同樣給她造成困擾,她時常懷疑,狗子到底是在等她滿十六歲,還是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

  不過……

  她看得很開,不會過分糾結。

  蘭逾白左右四顧,生怕被旁人聽見,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家主,我該如何與女子相處?又當如何俘獲女子芳心?”

  尉遲胥:“……”他也很想知曉……小狐狸並不心悅他。

  男人清雋面容,似有愁色,但並不明顯,看似四平八穩,淡淡啟齒:“……甜言蜜語。”

  騙就是了。

  就如小狐狸騙他的感情一樣。

  蘭逾白:“……多謝家主提點。”

  “甜言蜜語”這項技能,當真是他所不具有的。

  ***
  尉遲胥來到房中時,沈若汐已經沐浴好,茜窗半開,夜風拂入,屋內分明沒有擺上鮮花,卻又一股似有若無的楚楚幽香。

  尉遲胥比誰都清楚,這是沈若汐身上的體香。

  他手中握著一份畫卷,是方才探子送來的。

  尉遲胥當著沈若汐的面,攤開了畫卷,劍眉輕挑:“夫人,你看,這幅畫是蕭二公子親手所作。”

  沈若汐走過來一看,見畫中女子一襲紅裙勝火,長發在風中輕揚,美雖美,卻有一股瀕臨消失的破碎感。

  沈若汐滿臉無辜:“夫君,妾身是冤枉的!妾身與蕭二公子毫無乾系。”

  【怎會這這樣?我和蕭二公子之前從未謀面啊!他對我一見傾心了?】

  【唉,都怨我,過分美貌。】

  尉遲胥:“……”

  他當然知道,沈若汐不曾來過冀州,更與蕭鐸毫無牽扯。

  但據他了解,蕭鐸並不將男女之事放在眼裡。

  冀州的幾個重要人物,他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

  尉遲胥濃鬱劍眉緊蹙,仿佛想到了什麽。

  會不會與那什麽勞什子上輩子有關系?

  此刻,男人漆黑的幽眸仿佛深藏秘密。

  尉遲胥備了一壺烈酒,親自倒了兩杯,招手讓沈若汐過去。

  “夫人,陪為夫喝幾杯。”

  沈若汐狐疑的看著眼前人,她懷疑狗子有目的,可她沒有任何頭緒,也沒有證據。

  很快,幾杯下腹後,沈若汐明顯開始刹不住,醉意上頭之後,就愈發嗜酒。

  不消片刻,人就已經被灌醉。

  尉遲胥的眼神更是深幽。

  小狐狸看似聰明,可又時常犯傻。偏生,即便她犯傻,他也以為她是故意為之。

  “夫人,你是沈若汐麽?”尉遲胥嗓音低低沉沉,摻和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沈若汐點頭如搗蒜,面頰已酡紅一片,如春花初綻,嬌妍明媚,身子在尉遲胥面前晃晃悠悠,一雙纖手搭在尉遲胥胸膛,雙眸時不時眨了眨,像狡猾的妖精:“當然呀,如假包換。”

  尉遲胥垂眸看著眼前人,任由她在自己胸膛胡鬧,又低低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問題太簡單。

  “混吃等死呀。”

  尉遲胥薄唇輕扯:“……”胸無大志。

  男人還想繼續問幾句,沈若汐已經趴在他胸膛,纖長睫羽緩緩扇動了幾下,這便閉上眼了,憨憨睡了過去。

  尉遲胥:“……”還是與少年時一樣,喝幾杯就會知無不言,也很快就昏睡過去。

  所以……

  她還是那個沈若汐,是麽?

  所謂的上輩子,又到底發生過什麽?

  尉遲胥想到沈若汐撰寫的話本內容,他一方面開始相信,話本即是前世,但有些情節實在經不起推敲。

  單單是他愛慕薑玥這一點,就絕無可能。

  “沈若汐,你就是騙子。”

  尉遲胥保持站立的姿態,垂眸看著懷中人,讓她靠在他懷裡繼續睡,兩人的影子交疊,落在牆上,仿佛正相擁著。尉遲胥看著那交疊的人影,許久沒有動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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