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宋硯正在愣神，不遠處關悅華走了過來。

  宋思偉回頭，就看到一身中性打扮的關悅華，“小關總，你也來了？”

  “霍家是下任市長的親戚，他們邀請，這個面子，誰敢不給？您不是也來了嗎？”

  關悅華朝宋思偉笑了笑，目光回到宋硯身上，她盯著宋硯的側顏，看到她眼底的震驚。

  沈一棠訂婚，你很震驚嗎？
  宋硯，為了她，你給我下套，讓我名聲變臭，讓我差點失去了關家的控制權，現在是該由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宋硯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關悅華，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遠處的沈一棠身上。

  她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那就是她的未婚夫嗎？
  宋硯，我們結束了。

  那天收到的短信還歷歷在目，可她一直抱著僥倖心理，只要報了仇，她就去治病，等治好了，她就回去找她們母女。

  她僥倖地以為只要她回頭，她的棠棠就會站在那裡，張開雙臂等著她。

  沈一棠眼神幽深了幾分。

  “之前你們炒作CP，全民都嗑瘋了，現在Be了，請問你有什麼想對你們的CP粉說的？”

  眼前一黑，就要倒下，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一顆藥迅速塞進她嘴裡。

  他執起沈一棠的手，她中指上一顆十克拉的鑽戒，閃著光芒。

  “當然。”

  兩人相視一笑。

  一組沙發前，十幾個記者拿著話筒，鏡頭對準沈一棠。

  兩人距離很近，沈一棠慢慢轉頭，兩人距離很近，近到她幾乎能看到宋硯鼻樑上有細密的汗。

  “我——”“這件事，難道不應該在我們兩個都在場的時候，問嗎？”

  不是要分手嗎？

  她踉蹌往外走。

  “宋硯，你怎麼了？”

  目光轉向記者時，她眼神瞬間改變，淡淡一笑，“秘密。”

  之前網上雖然傳沈霍兩家要聯姻，沈一棠和霍南軍也在網上互動過，但大家還在抱著僥倖心理，這可能是炒作。

  額頭冷汗直流，眼前的地面變得虛幻，她顫唞地爬起來，耳邊傳來一聲哭訴：你把棠棠弄丟了，你把她還給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不遠處的宋硯。

  現在，所有炒作緋聞都將化為虛無。

  宋硯俯身，看著記者，調笑道：“我想跟全世界嗑CP的粉絲說，不管你是嗑的是我們，還是其他人，只要享受過程就好了，一對BE，立刻轉戰下一對，這才是你們的樂趣。”

  心口好痛，好痛……

  宋思偉詢問她，宋硯張張嘴，想解釋，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身後傳來一道笑語，沈一棠身體微微坐直。

  仿佛宋硯只是一個不再相關的陌生人。

  “我們兩家，會通力合作，爭取龍城的項目，為本市的發展，貢獻我們的力量。”

  宋硯側頭，看向沈一棠，莞爾一笑，“沈小姐，訂婚快樂。”

  霍南軍跟沈一棠相攜走上台，“歡迎大家來這場晚宴，來參加我跟沈一棠的訂婚禮。”

  霍南軍想掌權，而她……

  “沈小姐，請問霍先生是怎麼向你求婚的？”

  沈一棠淡淡一笑，目光略過宴會廳，最後在宋硯身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

  衝開人群，她一路奔向外面。

  求婚嗎？
  不過一場交易罷了。

  “今晚你是訂婚，那你知不知道今早宋硯的事？她是宋家小姐這件事，你是之前就知道嗎？你們炒作，是因為宋沈兩家一直交好嗎？”

  砰！
  撞到一個人，宋硯身體一踉蹌，跌倒在地上。

  她要毀了宋家！
  但凡宋家想要的東西，她都會一一搶到手。

  沈一棠低頭瞥了一眼中指上的戒指。

  記者繼續問：“那宋小姐今天是來給沈小姐送訂婚祝福的嗎？”

  媒體圍上去，沖著兩人拚命拍照。

  宋硯笑著走了過來，大家感覺她怪怪的，但又一時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原來，她錯了。

  既然不想要她的愛，那就承受她的復仇吧！

  沈一棠感覺身後的人慢慢靠近，最後一隻手按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身體傾向她，有種從後面把她環抱住的錯覺。

  宋硯視線發虛，耳邊傳來刺耳的噪音。

  沈一棠輕啟紅唇，“多謝宋小姐的祝福，我會快樂的。”

  宋硯眼神滯了一秒，隨即起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她轉向記者們，“我希望之後大家不會再揪著這件事了。”

  “那能給兩位合照一下嗎？”

  沈一棠剛要拒絕，已經被宋硯拉住了手腕，拉到了自己身邊。

  “帶當然可以了。”

  明明是回答記者的問題，她的眼睛卻盯著沈一棠。

  “請看這裡。”

  兩人同時看向記者。

  哢嚓！

  剛一拍完照，宋硯就鬆開了沈一棠，她把顫唞的手藏在身後，說道：“我喝多了，先走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

  剛走到拐角處，宋硯再也繃不住了，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卻被一個人抱住了。

  “宋小姐，你剛吃了藥，應該好好休息，為什麼要逞強？”

  宋硯額頭滲出冷汗，她咬住嘴唇，忍著身體的疼痛，虛弱地喃喃：“我必須同時出現……才能坐實我們是……緋聞……我快撐不住了，麻煩送我回公寓。”

  “好。”

  顧敏半抱半扶著宋硯，把人帶走了。

  她不知道，一直到她離開，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們。

  離開晚宴，顧敏把人帶上車，趕緊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那邊通了，顧敏急忙開口：“舅舅，我把藥帶給宋清了，但她現在不舒服，我是把人送到你那裡，還是送回公寓？”

  “宋硯吃的藥，本身反應就比較大，她不住院的話，來我這裡也沒用。小敏你先送她回公寓，如果半夜情況沒有惡化，就沒事了。”

  “好。”

  周長青又加了一句，“小敏，宋硯的爸爸媽媽對我有恩，你一定保護好她，絕不能讓她的情況惡化下去。”

  “我知道，舅舅。”

  掛了電話，顧敏啟動車子，開往宋硯家。

  到了宋硯家。

  顧敏把人送回房間，然後拿著她隨身帶的箱子，裡面都是急救檢測設備，給宋硯做好檢測準備，她就出了房間。

  從廚房倒了一杯熱水，顧敏窩在沙發上，靜靜看著平板上的數據。

  她是舅舅養大的，送她學醫，舅舅對她來說，比父母更親近。

  前兩天，舅舅打電話讓她推遲三個月進醫院實習，幫他去照顧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宋硯。

  今天碰到宋硯，是巧合，她受同學的邀請，來參加她大哥的訂婚宴，恰好看到宋硯犯病，她趕緊把藥給宋硯吃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思覺失調，本身就有多變性，宋硯不吃藥，可能出現的後果，誰也不能保證，而她的存在就是觀察宋硯的情況，防止她失控。

  清晨。

  宋硯睜開眼睛，大腦一派清明。

  這就是周叔叔給她的新藥的效果嗎？
  真好。

  望著天花板，她嘴角勾起了笑意，笑意維持了幾秒，又斂去了。

  伸手到枕頭下，勾出三條項鍊，兩大一小。

  把項鍊握在手裡，拳頭貼著心臟。

  “棠棠……”

  她的女孩，到底被她弄丟了。

  情緒低落了一會，餘光瞥到手腕的金屬貼片，還連著線，很像醫院裡做檢查的貼片。

  她坐起來，看了一眼房間，沒有任何改變。

  拔掉金屬貼片，起身。

  她走出房間，看到了窩在沙發上睡著的人。

  我叫顧敏，周長青是我親舅舅，他讓我把藥帶給你，我本來準備明天去宋家找你，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這是昨夜顧敏給她喂了藥，然後在她耳邊說的話。

  走到沙發前，茶幾上放著平板，上面是一個監控資料，有個資料歸零，一直在報警。

  大概是報警聲一直響，又或者是宋硯的目光，顧敏身體動了一下，醒了。

  看到宋硯，她急忙坐起來，“宋小姐？你醒了！”

  “嗯。謝謝你，你昨晚是不是照顧了我一夜？如果困的話去客房補一覺吧。”

  顧敏拿過平板，退出監控資料，一邊解釋道：“你昨晚吃的藥是舅舅新找來的，怕有副作用，這是檢測你心率，保證你吃過藥後沒有危險情形發生。”

  “讓你費心了，謝謝。”

  “不用謝我，舅舅對我有養育之恩，他又說你爸媽對他有知遇之恩，換算一下，你也算我的恩人，照顧你是應該的。”

  顧敏從包裡拿出紙筆，寫下一個電話號碼，雙手交給宋硯，“這三個月，我會以你的助理兼保鏢的身份待在你身邊。”

  宋硯挑眉，“保鏢？”

  “舅舅說宋家不簡單，你身體這麼弱，回宋肯定不安全，我可以貼身保護你！我柔道黑段，散打也學過三年，保護你應該沒問題。”

  宋硯：……

  明明低了她一個頭，看著就是個柔弱沒長大的小妹妹，竟然這麼猛？
  “那就辛苦你了。”

  她不會矯情到有人來幫她，也不肯讓人來。

  這時候，她也的確需要人幫忙。

  有顧敏在，她就不怕自己突然發病了。

  中午，韓菁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宋思偉派人來付了解約金，解除了你跟公司的合同，你現在已經不是公司的簽約藝人了。”

  “這麼快？”

  “對，你一點都不意外，難道是你……”

  宋硯搖頭，“不是我。但我知道一旦我回到宋家，就不能在娛樂圈待了，只是沒想到，他們動手這麼快！”

  韓菁問：“你真的要退出娛樂圈？”

  兩人在一起奮鬥了三年了，雖然三年都過得不怎麼好，但她是真心把宋硯當朋友的，早習慣了一起共事。

  韓菁實在不捨得宋硯。

  “雖然你挺容易惹事的，但我真挺喜歡跟你一起做事的。”

  宋硯笑了笑，說道：“就算不當明星了，我們還是朋友啊。”

  “但……就不一樣了嘛。以後我們關係會越來越疏遠。”

  宋硯上前抱住她，“不會。韓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這句話，還差不多。”

  兩人擁抱了一會，韓菁放開她，“那你不當明星，準備讓宋家人養你？他們能答應？”
    “我要進入宋氏企業，不會餓著我的，放心。”

  韓菁看著她，半天，笑了笑，“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喜歡事事跟人商量，不過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當然，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

  當天下午。

  宋家的人的車就開到了樓下。

  宋硯打開門，就看到一個女人帶著七八個人，女人年級跟她差不多，一身女士西裝，面無表情地開口：“宋小姐，我叫吳瑩，奉宋總的命令，幫您收拾東西，再送您回宋家。”

  “我會自己收拾。”

  “宋總說了，宋家小姐就該有小姐的樣子，請您配合我們，在車上等。”

  吳瑩表情冷漠，語氣冰冷。

  宋硯見拒絕不了，隻好退一步，“那我拿點私人用品。”

  “請。”

  宋硯回到房間，把平板和筆記本，品牌商送的各種珠寶首飾都裝起來，然後提著行李箱走出來。

  從吳瑩身邊走過時，她扯了扯嘴角，“那就好好收拾，要是我丟了一樣東西，或者壞了一樣東西，就不是賠償那麼簡單了！”

  說完，她提著行李箱走出公寓。

  到了樓下，宋家的人一個接過行禮，一個打開車門：“小姐，請。”

  宋硯上了車，看著吳瑩指揮人上上下下搬東西，裝車。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出手機打開，是一封郵件。

  恭喜你已經站在了滿天星下，下一步，請讓這些滿天星盛開吧！附件是一個打包檔。

  她下載檔案，輸入密碼打開。

  裡面是宋氏公司這幾年的情況，比網上的更詳盡。

  宋硯靜靜看著文件，直到吳瑩敲了敲車窗玻璃。

  她把手機螢幕貼在腿上，放下車窗。

  吳瑩開口：“宋小姐，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嗯，那就走吧。”

  車子開離公寓。

  周圍埋伏的記者哢嚓哢嚓拍照。

  宋硯眼皮抬了一下，唇角勾起笑意，複又低頭，繼續看宋氏企業的經營情況。

  車子開回宋家。

  吳瑩帶著人搬行李，宋硯站在一旁當甩手掌櫃。

  沒一會，宋冉從裡面走出來，一副出門的打扮。

  看到她，宋冉表情複雜，反而是宋硯朝她笑笑，親昵地打招呼：“要出去啊？”

  “嗯。”

  “去吧。”

  一直看著宋硯走進別墅的門，宋冉才收回視線。

  “宋硯，你要入虎口，這可是你自找的。”

  搬完東西，吳瑩就帶著人離開了。

  宋硯看著房間裡的東西，其實沒必要這麼折騰，她不會在這裡待太久的。

  她不會，害死她爸媽的兇手，也別想！

  “堂姐。”

  聽到有人叫她，宋硯回頭，就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少年，“你是宋澤南還是宋澤生？”

  她離開宋家的時候，大伯家的雙胞胎兒子還在國外上小學。

  對雙胞胎，她並不熟，畢竟年級相差太大。

  “宋澤生。”

  “哦，怎麼了？”

  宋澤生長相白淨，戴著黑框眼鏡，像極了校園電影裡的男主角。

  “歡迎你回家。”

  宋硯一愣，這是她想不到的五個字。

  還看不透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宋硯也只能以笑容回應。

  宋澤生朝她靦腆地笑了笑，“沒事了，我明天還上學，我先回房了。”

  “啊……好，加油啊。”

  晚上，宋思偉從公司回來，直接叫宋硯去書房。

  書房裡。

  宋思偉坐在書桌前，雙手交叉，似乎在思考什麼。

  宋硯也不著急，靜靜等著對方開口。

  “宋硯，你之前和關悅華……你們交情不淺吧？”

  宋硯平靜地開口：“大伯，我喜歡女人。關悅華曾是我女朋友，但她想讓我當她的小三，所以我們分手了。”

  她沒有隱瞞這件事，大方地說出自己的秘密，將自己的把柄送到宋思偉手裡，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果然，宋思偉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溫和了不少。“都怪我當年把你送到國外，才跟外面的人學得這麼開放……以後，大伯會多關注你的。”

  “大伯，我的性取向不會變了，我本來也沒想回宋家，我知道宋家的家規有多嚴，但是我已經放棄宋家的一切，我希望你們也能尊重我的選擇。”

  宋硯不卑不亢，宋思偉看著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喜歡什麼人是你的自由，大伯不會管你。但你絕不許跟外國人學，在外面亂搞男……女女關係！”

  “這個我知道。”

  “既然你已經離開娛樂圈，那就進宋氏幫忙吧。你爸可是少見的經商天才，你是他的女兒，別讓我們失望。”

  “謝謝大伯，我會努力的。”

  “宋氏準備跟關家合作，完成一個科技園的項目，你和關悅華既然是舊相識，這件事由你來牽頭，有問題嗎？”

  終於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宋硯心中暗笑，表面卻露出一絲不安，“我，我不知道，我沒有經驗。”

  “我會讓人從旁協助你，你要做的就是跟關悅華簽約，而且是以我們這邊的意向合同簽約。”

  “我盡力試試。”

  宋思偉點點頭，表情柔和了許多，“去休息吧，明早，跟我一起去公司。”

  “好。”

  宋硯走出書房，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正想著明天到了公司該如何行動，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扭頭看了一眼來點，她猛地坐了起來。

  沈一棠！
  一顆心突然狂跳不易，她拿起手機的手都在顫。

  棠棠怎麼給她打電話了？

  怕對方怪了，她趕緊接通，“喂？”

  一聲‘喂’都帶著顫音，還有宋硯都沒意識到的期待。

  “甜甜是不是去找你了？”

  “什麼？她沒來找我啊。”

  “她離家出走了。”

  沈一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和驚慌。

  “別著急，先冷靜下來，她說去找我了嗎？”

  沈一棠握著手機，從床上下來，提過背包就往外走，一邊提醒道：“會不會去我之前的老公寓了？我們在那裡住了好幾天，她很喜歡那裡。”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下樓的時候遇到雙胞胎其中之一。

  “宋硯，這裡不是你家，你想來奪家產，沒門！”

  那麼像的一張臉，性格卻截然相反。

  “讓開，宋澤南！”

  一把推開人，宋硯著急出門。

  從宋家離開，宋硯打了車就往老公寓趕。

  “司機，開快點！”

  路上，她緊緊攥著甜甜額心形項鍊，在心裡祈求女兒千萬不要有事。

  甜甜才三歲，那麼小的孩子……

  到了老公寓，丟下一張錢，不等司機找零，宋硯已經下車沖了過去。

  剛跑到樓下，看到沈一棠懷裡抱著一抹小身影，宋硯停在原地，用手捂住嘴，眼淚刷地就落下來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剛太緊張，忘了其他，這下松了一口氣，宋硯開始感覺到異樣了。

  雙手不受控制地發抖，眼前的畫面也開始扭曲。

  宋硯一愣，趕緊從口袋拿出藥，拿出一顆藥，手卻已經開始不受控制，送了半天才送進嘴裡，她扶著路邊的大樹，打電話給顧敏。

  說完地址，她收起手機，指甲陷入樹幹。

  遠處的母女已經發現了她。

  甜甜哭得一抽一抽，看到她，掙扎著從沈一棠懷裡下來，然後直沖向她這裡。

  宋硯多想迎上去，可身體在這一刻卻不受自己的控制。

  這樣子被她們看到，她就瞞不住了。

  快恢復！
  “快恢復正常！不能讓她們發現，不能！”

  宋硯咬緊牙根，指甲都已經陷入肉裡了，她想逼迫自己恢復正常！

  “媽媽……嗚嗚……”

  甜甜沖了過來，宋硯眼裡看到的卻是一個長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她尖叫一聲，後退。

  甜甜被嚇到了，愣在原地，開始大哭：“嗚嗚，你不要甜甜了，嗚嗚……”

  宋硯大腦嗡地一聲，眼前的畫面開始清明，她急忙走過去抱住甜甜。

  “寶貝別怕，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媽媽最愛你了。”

  宋硯一邊哄著女兒，一邊在她額頭，臉蛋親吻。

  沈一棠這時候也走了過來，站在一米開外。

  甜甜摟住宋硯的脖頸，哭訴道：“媽媽要跟別人結婚……生寶寶，甜甜就成沒人要的小孩了……媽媽不要跟媽咪分開，好不好？”

  甜甜哭著上氣不接下氣。

  “你們分開……嗚嗚……不要甜甜，那甜甜明天還走！”

  一聽甜甜還要離家出走，沈一棠快步走過來，“甜甜，我們沒有分開，不可以聽外面人的胡說，知道嗎？”

  宋硯跟沈一棠目光交匯，兩人同時退讓了一步，宋硯笑著說：“對，我們要是分開了，怎麼會一起來接你呢？甜甜，媽媽和媽咪不會分開，我們最愛甜甜了，我們是一家人。”

  小傢夥哭得一抽一抽，“你們吵架……你們不住一起……媽咪還有跟別人結婚……”

  沈一棠伸手幫女兒擦掉眼淚，“那是演戲，媽咪是演員，你忘了嗎？媽咪沒跟媽媽吵架，我們好著呢。”

  甜甜眼眶都是淚，看著兩人站在一起，臉上都是笑，她怯怯地問：“真的嗎？”

  宋硯伸手摟住沈一棠的腰，親昵地湊到一起，“真的。”說完，還在沈一棠臉上親了一口。

  後者身體一僵。

  甜甜笑了，下一刻，她一手抱住一個，三個腦袋湊到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