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其實程古靈沒有揍過陳遇陽，陳遇陽沒有那麽怕他。

  但是他怕卓清衡啊！又不是沒有見過兩人打架的樣子，那是真的會舉起沙發茶幾砸啊，這種場面陳遇陽只在電視裡面見過，真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衝擊力真的超級恐怖好嗎！
  他是真的很擔心到時候卓清衡沒打過、身上帶著點淤青痕跡來拍戲，心情不受

  影響也就算了，要是心情差又把自己爆了怎麽辦？
  陳遇陽覺得自己這輩子籠罩在卓清衡的陰影下，就沒有辦法掙脫了，驚恐到最後居然逐漸跟馮姐一樣的麻木表情，坐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動彈。

  既然無法抗拒就盡可能地去接受。

  陳遇陽現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謂是比鐵皮城牆還要堅強。

  《幕後》到現在也算是拍攝到中後期了。

  有卓清衡在，整個拍攝進度都很快，這讓石生金每天都喜笑顏開，看到程古靈過來後還熱情地打招呼，“程老師又來學習啊。”

  當時他可是記得很清楚，拍《意難平》的時候程古靈還什麽都不會呢，逆反心理還很重，卓清衡時不時就會激怒她，導致整個片場雞飛狗跳，其他的演員們全都瑟瑟發抖。

  但是程古靈的進步也很快，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勝任自己的角色，等到後面她自己的戲份拍完，呈現出來的效果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野蠻生長》的劇本還蠻好讀的。”寧隨見狀便回想起自己的閱讀感受，“導演的筆力很強，用很簡單的文字就能夠寫出很觸動人心的劇情。”

  “……”寧隨猝不及防被問住，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其實不知道怎麽評價自己寫的劇本，因為當時的情緒都跟此時完全不同。

  好在這次兩人打架的情況比較少了……應該是礙於片場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比較多，真要打起來傷到誰真的是大麻煩。

  上次遇到這麽讓他震撼的人還是沈星燎呢，演什麽爆什麽，可惜就是現在不拍戲了唉。

  “……怎麽突然想通了？”沈星燎看他很久，忍不住輕聲道，“我還以為都要等我們結婚了，你才能從壓箱底裡面抽出來。”

  寧隨聽到這裡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在電話裡面問道：“……上次你請假回來的時候嗓子就不舒服了嗎？”

  很顯然《幕後》在這方面越來越成熟了，寧隨幾乎都能夠預想到，等播出以後會掀起怎樣排山倒海的討論度，尤其是這裡面的角色各個都像是自己身邊的好朋友似地。

  片場並不算大，現在的拍攝是在個比較老舊的院子裡面，中場休息期間演員們都還在為下場戲做準備，程古靈也拿了張凳子，坐在旁邊仔細讀劇本。

  “……我主打的就算是個態度樂觀？”寧隨試探著總結導師給自己的評語，停頓了好久才道：“回頭我找給你看。”

  他覺得沈星燎應該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安靜的注視片刻也沒有追問，只是笑了起來，“好。”

  沈星燎點頭，眉梢忽的動了動，“那你的呢？”

  石生金還琢磨呢，怎麽萬界娛樂的藝人天賦都這麽強啊，長得漂亮不說演戲還能夠信手拈來，怎麽在萬界娛樂以前就沒遇到過。

  現在動起來的時候，光是看現場的表現，就好像身歷其境似地，整個場景和演員的狀態都特別的鮮活接地氣，如同真實存在。

  藍綃流比卓清衡進組晚很多……居然就要殺青了！

  兩人同時看向片場，這才發現石生金拿著喇叭在吼人，已經開始拍攝下場戲份了。

  因為效果似乎越來越好了，原本這部劇就很寫實，卓清衡從頭到尾甚至都沒有化過妝，簡單地處理了下頭髮和衣服就能拍。

  寧隨說不清楚到底是感動還是羞赧，竟是焦躁得有些如芒在背，好久才強行按捺住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臟，勉強解釋道：“……就是，現在可以了。”

  就像是上次他會始料未及收到沈星燎的表白，他瞬間前所未有清晰地認識到，沈星燎想要的東西遠比他現在得到的，還要長遠得多。

  結婚兩個字把寧隨燙了下，甚至還有點震撼，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詞語會在此時就從沈星燎的口中說出來。

  寧隨剛開始陪著卓清衡進組的時候，待了好幾天，大致知道《幕後》到底會呈現出什麽樣的效果，但是現在看來不免得有些驚訝。

  有的時候是沈星燎去到他學校，安靜地坐在台下看他，或者是收集論壇裡面和他相關各種討論和照片。有的時候沈星燎看到各種放肆的言論會很生氣，但是卻並不能像往常那樣直接去阻止。

  但是現在他整個人完全麻木，就連好好拍戲都變成了奢侈！
  卓清衡跟程古靈相互牽製，寧隨也不怕他們在片場惹出什麽大麻煩，跟兩人都叮囑了幾句以後，就打算去接藍綃流了。

  而寧隨見他的方式也是類似，出現在他出席的各種公開場合，或者是首映典禮或者是什麽活動，或者就是奔波千裡去探班，但是害怕此時重逢會引發麻煩，不知道說些什麽，便只會遠遠的看一眼。

  本來他是覺得那些劇本意義不同情緒也重，給沈星燎看會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當時也答應過後面會給的。

  觀眾向來很喜歡貼近生活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就是說要有柴米油鹽和社會問題，而是產生“啊我也是我也經歷過”這樣的共鳴。

  於是所有的情緒便都沉甸甸地落進文字裡面了。

  劇本的事情其實家裡面提過好多回了，三人對此興趣尤為濃厚，就是想看看當時寧隨跟沈星燎分開的時候，到底會為他寫些什麽東西。

  程古靈點頭，她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就看了劇本，其實沒有覺得難度會有很高，因為她自己覺得現在跟從前不一樣了。

  如果說在末世的時候她還冷漠獨行，但是現在她都有家了，把劇本裡麵團隊的概念替換成家其實很能理解，到時候再讓卓清衡幫她看看技巧融入的部分就行。

  “待多久都行，等卓老師下戲我就叫他來找你。”

  寧隨跟沈星燎在片場待了好幾天，主要還是為了觀察卓清衡跟程古靈的適應情況怎麽樣。

  當然這也間接讓陳遇陽松懈下來，天知道他在遇到卓清衡以前到底是怎麽的為所欲為，片場誰都得聽他的。

  “程老師，你沒事就在片場多待待。”想到這裡，石生金下定決定要把卓清衡跟程古靈在業內多留幾年，最起碼多拍幾部戲，這樣整個影視行業才能夠有不斷的新活力啊。

  沈星燎想要看的目的差不多，但每次想起來洶湧的情緒會更加厚重，那幾年兩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偶爾的見面就是相互之間的奔波。

  導師倒是頻繁會給他評語，說筆力中肯樸實，直白犀利，但是感情比筆力更加飽滿，所有的文字撲面而來的全是堅韌和希望。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又輕又快速，並且直視著前方沒有去看沈星燎，卻令他猝然看來，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想想倒也合理，藍綃流拍攝的這部劇畢竟是群像，他的戲份也比較集中，拍完導演就放他走了，讓他回家好好休息……最主要的是怕他嗓子遭不住，沒保養好後面毀了就壞了。

  “對啊。”藍綃流幽怨地翻起舊帳，“但是當時光顧著跟程古靈生氣了，我都忘記告訴囡囡這件事，否則囡囡應該先關心我才對！”

  現在沈星燎都跟他表白過，寧隨也在深刻地分析自己的感情，當然也很想借助這些外物來給自己點幫助，看看還能不能找到更加關鍵的地方。

  現在寧隨回想起來，大概就是覺得感情比技巧更強的意思。但其實他的技巧分也很高，否則在讀書期間也不會有這麽恐怖的成績了。

  沈星燎很想知道，他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到底會是什麽心情。只是因為寧隨一直都比較窘迫，到現在都還沒有能拿出來見過光。

  “……”寧隨扶額，總覺得自己上次教育的話全都白說了，自己端水都端的這麽平穩了，卻還是架不住他們任性。

  但是他自己也有問題，即便當時沒有聽出來藍綃流嗓子不舒服，他在這部戲裡面用嗓量這麽大，其實應該多關注多問問的。

  “我現在來接你。”寧隨思索片刻，決定好好補償藍綃流，“你現在能吃什麽？我都帶你去吃。”

  藍綃流聽到這裡就振奮了，漂亮的眉眼蕩開愉悅的笑意，“這是我的殺青宴嗎？那晚上劇組的我就不去了，我想去新開的那家空中餐廳……”

  藍綃流的選擇永遠都是這麽浮誇奢侈，但是無所謂，萬界娛樂的錢就是留給他們花的，寧隨定位置的時候順便還充了十幾萬的會員卡。

  現在想想，寧隨讀高中的時候還得靠周末兼職才能夠養活自己，考大學也基本全靠獎學金，直到後面劇本拿獎才突然多出很多錢來，但是卡裡面也就六位數以內，接手萬界娛樂的第一個月全花了。
    可是家裡面三位藝人從來都沒有讓他操心過錢的事情，卓清衡才剛剛進組就已經有資源找上門來，藍綃流直播間的收入自己一分沒留，全額轉進寧隨的卡裡面，程古靈更是對錢毫無概念。

  還是寧隨帶著他們去辦了各自全新的銀行卡，每次拍戲或者是各種資源的收入全都給他們存得好好的，公司分成的部分就留在公司，下次好給他們投資劇組，讓他們拍戲拍得舒服。

  寧隨幾乎就沒有考慮過自己那部分到底要掙多少，最後分下來可能一層都拿不到，而且最後大部分還都花在了他們身上，各種買吃的買設備滿足他們的需求，都沒走過公帳。

  而僅僅是這麽些部分，就已經足夠寧隨花的了。

  家裡的藝人就好像知道他手裡面的錢少，就算不接代言，最終回饋給家裡的資金也特別給力，實打實地靠自己的能力摧枯拉朽，碾壓業內。

  “哥。”想到這裡寧隨還默然感歎了會兒，才道：“我記得以前在療養院的時候，我們去買東西都還得提前數好錢呢。”

  沈星燎在他剛剛眼睛都不眨地充值時就看到了，無聲地笑起來，“其實那時候我們也不是很缺錢，因為根本沒地方花。”

  沈星燎是被家族強製送到療養院的，沈家亂得很，他就算有卡也壓根沒法用，所以只有床底下那個皮箱子裝滿了現金。

  從療養院進城有很長的路，每次他們都只能夠偷偷開車跑出去，買的東西琳琅滿目但是花銷並不大，有的時候只是夏季的冰棍，有的時候是彩色的玻璃珠，放在陽光下會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這家店好像是新開的。”沈星燎說完又指著他屏幕裡面的會員標志，“頂層的餐廳換了老板，現在裡面的裝潢還不錯……後面你想去嗎？我也可以給你充會員卡。”

  寧隨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稀奇，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視線在沈星燎的臉上反覆逡巡。

  “是不是沒有人這樣對過你？”沈星燎察覺到他的目光便笑了，其實最稀奇的是寧隨自己才對，“我都說過你總是對人很好，但是時常忘記了自己需要什麽。”

  “我也沒有很需要……”寧隨認同他的前半句，想了想還是解釋，“這是綃流會喜歡的，但是我吃什麽都可以。”

  沈星燎眉梢微動，拿出手機來用寧隨的帳戶開會員，並且充值了同等的金額，發現寧隨驟然驚詫的表情，指尖才頓住。

  他側過頭，這才發現寧隨剛剛為了看清楚自己在操作什麽距離很近，現在察覺到動靜又輕顫著掀起睫羽，氣息在無聲無息地糾纏。

  沈星燎忽的就笑了，抬手去摸寧隨的腦袋，總覺得寧隨在其他人面前面面俱到，但是在自己面前永遠都是那個小孩子。

  “看，現在這張卡你還需要嗎？”沈星燎輕聲問。

  寧隨的瞳仁無意識地擴大些許，無法形容此時這種心臟狂跳的感覺，明明他給藍綃流充值的時候順暢而自然，從來沒想過別的。

  可眼睜睜看著沈星燎操作的時候，驟然間他竟是察覺到了強烈的悸動，像是封印在凍土裡面的種子拚命地複蘇。

  “……”寧隨的呼吸都急促灼熱起來，直白篤定地表達，“要。”

  藍綃流殺青後一直在片場等他們。

  他的手裡面還抱著殺青的花束，片場的其他演員在休息間隙不斷地過來笑著詢問，“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飯呀”，“拍完了感覺怎麽樣呀”，完完全全地把他當成小孩子。

  這種感覺藍綃流從來都沒有過！以前在無限副本裡面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怕他又愛他，為他發瘋的！到這個世界怎麽會變成這樣！
  但是確實因為《浩海蕩劍》的老戲骨實在太多了，年輕演員們的年齡也都比他大，最年輕的都是二十八，看他能不像是個小孩子嗎。

  這就導致藍綃流才剛來的時候，沉著眉眼很想惡狠狠地提醒他們，自己的光輝戰績還擺在那裡，十八歲就已經是能夠把人耍得團團轉的年齡了，都沒有人看過他的黑料嗎！
  結果所有演員都只是笑呵呵說了句，“年紀輕輕的，鬼點子還挺多。”

  藍綃流：“？”

  藍綃流深刻地懷疑，這個劇組的人是不是都被寧隨給收買了，要不然怎麽可能說出這麽違背良心的話，自己這張魅惑眾生的臉他們都沒有看到嗎？
  但是不論如何，藍綃流只要在劇組裡面沒有搞事的心思，他這張臉就像是脫掉所有負面效應的製勝法寶，反正所有人都喜歡他。

  在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把戲曲唱得讓導演滿意後，大家就更喜歡他了。

  現在藍綃流只是坐在小馬扎上等，就已經惱怒地沉著臉、有點不厭其煩了，但是對待這些人又毫無辦法，只能夠催促寧隨快點到。

  寧隨是特地買了殺青禮物過去的，都要把藍綃流接走了，自然要感謝整個劇組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

  演員們待會兒還有戲要拍，但是拿到蛋糕和奶茶都很開心，笑著擺擺手，“哎呀！寧總您是投資人，不需要這麽客氣的！”

  “……”寧隨滿頭黑線，覺得倒也不必這麽大聲。

  自己是為了藍綃流往劇組裡面投了很多錢沒有錯，而且各種貴到誇張，好看到震撼的服裝也都是品牌方太子爺看在友情面上紆尊降貴合作的。

  但他是真心實意地想表達感謝！
  沒見藍綃流被治得服服帖帖都沒搞事嗎！
  等禮物送完，藍綃流幾乎是迫不及待便坐上車，將捧花往旁邊一甩就大口呼吸，惱怒地抱怨道：“囡囡你們來得實在太晚了！”

  “對對對都怪我。”寧隨從來都是順著他的毛捋，倒是比較關心他的嗓子，從副駕駛轉頭過去看他，“你嗓子到底什麽情況，張嘴我看看？”

  藍綃流這輩子就沒有對誰張過嘴，開玩笑這麽澀情的動作，他怎麽可能隨便對人做，從副本到現在就沒有人有資格碰他好嗎？
  但是在寧隨的強烈要求下，藍綃流還是百般不情願地張嘴給他看，寧隨甚至還打了個手電筒，發現沒什麽事兒啊，不是挺好的嗎。

  “你從舌頭到口腔再到喉嚨的構造，都很漂亮很完美。”寧隨耐心地道：“所以你嗓子到底哪裡不舒服？餐廳我定了，到底能不能吃？”

  “我什麽都能吃。”藍綃流因他前面那句誇讚，渾身舒暢愉悅，懶洋洋地窩在後座笑起來，“導演隻說我怕我嗓子遭不住，又沒有說真的遭不住了……”

  “……”寧隨秒懂，猝然無語地掄起拳頭揍他，“那你還說上次回家的時候就不舒服！我這麽好騙嗎！”

  “就是很好騙啊……囡囡！”藍綃流由起初的得意洋洋，逐漸狼狽不堪，“……我以後不騙你了！真的！”

  寧隨信他才怪，這話他的耳朵都要聽起繭子來了，但是家裡這三人就沒有任何人改過，特立獨行得很，而且屢試不爽。

  藍綃流在家裡面被打瘸了、漂亮的臉蛋都青紫了都沒事，結果寧隨只是拽著他胡亂塞了幾拳，居然還把他給打委屈了，幽怨地爬起來，注視著寧隨半晌，冷哼了聲不想說話。

  寧隨也沒有理他，片刻後還是藍綃流自己摸出氣泡水來喝，稍微緩和後還在抱怨呢，“可這次就是很費嗓子啊，說趕緊回家修養是真的，再用真的會壞。”

  反正只要沒事就好，寧隨也都習慣他們總要先搞自己一趟了，沒忍住歎了口氣道：“知道了，這不是帶你去你喜歡的餐廳了嗎？”

  藍綃流很輕易地就高興起來，喝氣泡水的時候，突然發現寧隨跟沈星燎座位的間隙又恢復了過來，上次程古靈還在發消息說他們倆好像吵架呢。

  這樣看起來是和好了嗎？但是又不太像是單純的說清楚，藍綃流非常敏銳，直接拍照發到群裡面，幽幽問道：“囡囡現在心情很好？”

  寧隨被驚得豁然回頭，不知道藍綃流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明明說上句話的時候，自己還在歎氣吧？
  這樣反應瞬間坐實了藍綃流的猜測，眼眸裡面立馬浮現出詭異而亢奮的光來，也沒有理他，開始瘋狂地在群裡面打字。

  卓清衡跟程古靈就跟裝了群組監視器似地，只要是說到寧隨跟沈星燎的話題，就會瞬間上線然後瘋狂參與討論。

  恰好寧隨今天的提示沒有關，登時就收到了無數的震動，他滿頭黑線地迅速關掉，實在是忍不住道，“……你們到底又發現什麽了！”

  “我就是真的心情好又怎麽了？為什麽你們就什麽都能知道！我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

  “很明顯啊。”藍綃流的眉眼流淌出無比愉悅的情緒，驟然間坐姿都有點像是卓清衡那種悠悠然的味道，嗓音黏膩地道：“囡囡，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特別通透特別好懂嗎？”

  說話間他察覺到沈星燎似是很輕地看了他一眼，大約是對他的這句話表示認同，藍綃流突然就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般，福至心靈地道：“沈星燎是不是給你送東西了？”

  “……”寧隨滿臉麻木，真的覺得家裡面這些藝人不去戀綜當觀察嘉賓可惜了。

  這都能猜出來……

  下次要不要直接曝他們每天親過幾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