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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員惡人頂流養老團》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拆快遞的時候,沈星燎就站在旁邊。

  只是因為盒子的包裝纏了很多膠帶有點難撕,他便轉身去給寧隨拿剪刀,誰知道回頭就發現盒子已經拆出來,還突然被寧隨藏到了身後。

  沈星燎頓住,倒是也沒有說別的,只是站在原地靜靜打量著寧隨的神色,他窘迫的樣子極其好辨認,外表總是很冷靜,但是卻掩蓋不住鮮紅欲滴的耳垂。

  “到底是什麽東西?”沈星燎不由得笑起來,“誰寄給你的?還有我不能看的?”

  寧隨不但沒有說話,反倒是示意沈星燎先進屋,看到他從善如流地換鞋進臥室以後,才立馬把整個外殼和包裝袋都拆下來扔進垃圾桶,隻把裡面最重要的部分揣進兜裡。

  但是沈星燎還是似笑非笑地,就站在樓梯口等他,確實對他這份快遞非常好奇。

  寧隨既沒有自己買東西,而且又沒有別的朋友,拆出來反應還這麽大,沈星燎實在想象不到會是什麽,難道還能是他讀大學時候寫給自己的劇本嗎?
  這倒是有可能,畢竟每次寧隨提到這裡時都非常不好意思,就感覺那些劇本不是拿到過金獎的創作品,而是青春期非主流產物似地。

  沈星燎不知道寧隨已經把東西揣兜裡了,只能看到他將手背在身後,英俊的眉峰動了動,“隨隨?”

  “哥……你先走。”寧隨當然知道他在等自己解答,但是現在確實不是很方便告訴他,硬著頭皮道:“我要回房間。”

  “我去拿,地上的東西放著吧待會兒我來收拾。”寧隨生怕他不聽話還要動,邊說邊往外面跑,重複叮囑道,“哥你別動。”

  但是沈星燎看一眼就笑了,因為寧隨很顯然就是看著他的風格挑的,否則十二歲的小孩兒多半都會選擇青蛙兔子,等接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右下角很隱晦的地方還印刻著Forever的字樣。

  都是某一年在療養院裡面過年的事情了,院裡面在熱熱鬧鬧的放煙花,就連平時不允許外出的病人都能夠下樓看看,但是剛好那天沈星燎沒有辦法看,因為家族的人從來不允許他過這種節日。

  最角落的位置還有個鐵皮盒子,寧隨帶過來存放後幾乎就沒有打開過,站定了不知道多久,才強行按捺著怦怦狂跳的心臟,輕輕掀開,又將自己兜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往裡面放……

  寧隨才剛剛松了口氣,誰知卻發現沈星燎進的是自己房間,驚得急忙衝過去,差點就要把他給攔住,“哥……!你的房間不是在對面嗎!”

  “哥!”寧隨立迅速反應過來,急忙坐直起來,將他的手抽出來看,“沒事吧?是不是超級疼?”

  書架裝的東西對於寧隨都很重要,除了海量的沈星燎相關的影碟和周邊以外,之前沈星燎送給他的那支筆也還安然存放著。

  沈星燎今天倒是沒有休息的打算,只是坐在沙發上面翻書,看起來好像沒有要追問他的意思了,寧隨便硬生生無視他,鼓足勇氣走到書架旁。

  其實給沈星燎看也沒什麽,無非就像是劇本那樣會讓他感覺到窘迫難堪而已,眼見著就算是撤離書架的路都已經被擋住,寧隨反覆地深呼吸平息洶湧的情緒,到最後乾脆心一橫,“哥……”

  有的可能是畫冊,有的可能只是楓葉,在療養院時兩人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偶爾會逃出去玩,偶爾沈星燎還會教他讀書。

  “……”寧隨突然間竟是沒有了話講,沈星燎現在都別說進他房間了,大半個衣櫃都搬了過來,不是在這裡睡午覺就是逗留都深夜。

  “我沒事的。”沈星燎看到他這幅模樣,心頭熨帖滾燙,忍不住放溫和了語氣,“去拿藥箱,我來收拾這裡。”

  很漂亮的花體字,但是掩蓋不了他非主流的事實。

  沈星燎從來不抽煙,對火機也沒有什麽興趣,讓寧隨選的,寧隨最後選的是黑色偏深藍的一款,方方正正的,漆面啞光沒有圖案。

  趁著熱鬧混亂兩人直接開車去了市區,市區的東西好多好多,但是走得匆忙沒有帶很多錢,兩人就隻買了幾隻流星蝴蝶和仙女棒,火機也是那個時候買的。

  寧隨沒有童年,記憶中第一次吃糖都是沈星燎送的。沈星燎被嚴加看管在療養院裡面,但是他非常非常有錢,床底下整個盒子裡面都是大面值的鈔票……那時候他還說用卡很危險,只能這樣保存。

  但是兜裡面的東西硌得他心慌,他眼睜睜看著沈星燎說完後走進去,焦躁得又想叫他,到最後卻只能心急火燎地追過去,“……哥!”

  “小心——”兩人同時就要去接盒子,誰知道簇然間沈星燎的身形靠近,驚得寧隨都以為他要撞到自己,條件反射地往背後書架避過去,卻猝不及防地又是嘭地碰撞,就連架子都猛地晃了晃。

  誰知道說話間他的背直起來,肩膀正好撞到剛剛猛然合上還沒有擺正的鐵皮盒子,哐當就要跌到地面。

  沈星燎扶著門框站定,總算是看清楚寧隨手裡面什麽都沒有,心頭忽的有些猜測,但是並沒有拆穿,含笑道:“我不能進你的房間嗎?”

  “原來是打火機啊。”沈星燎的聲音幽幽在背後響起。

  所以沈星燎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笑,倒是並沒有再靠得很近,免得待會兒寧隨真的燒起來了,英俊的眉峰挑起來,“嗯?”

  玫瑰還沒有凋謝,散發著幽幽的香氣,寧隨匆匆地看了眼,也不知道想到什麽覺得臉更熱了,只能夠側頭去看沈星燎。

  “好吧。”沈星燎愈發覺得好笑,最終也沒有逼問,只是轉身上樓。

  路邊的火機不好看,沈星燎帶著寧隨特地繞到巷子裡面、專門定製火機圖案的店子挑,有專門給小孩兒玩的青蛙和兔子模樣,也有給成年人定製的,拙劣仿著昂貴奢侈品的盜版。

  沙發距離書架也不算近,寧隨甚至有心遮遮掩掩的,誰知道沈星燎的視力能這麽好!就這麽短暫的時間都能夠被他捕捉到。

  兩人之間是真沒有什麽秘密,甚至現在只要他問,寧隨甚至連鐵皮盒子裡面的東西都會告訴他,無非就是承載著兩人曾經共同記憶的那些。

  早知道兩人會搞成這樣,寧隨就該把那只打火機給他看了,就算是被他看到了會覺得窘迫難堪,那也現在的情況好。

  他被關在小黑屋裡面,漆黑寂靜什麽都沒有,就連外面嘈雜的聲音都無法捕捉……直到寧隨偷偷地撬開窗戶,拽著他出去玩。

  寧隨居然連打火機都沒有帶走,同樣散落在地面,沈星燎的目光只是輕輕掠過,差點又笑出來,這打火機其實就是跟他的那隻一樣的。

  甚至其實他給沈星燎寫的那些劇本也都在,精心打印成冊以後用包書皮的紙裝的好好的,沒有寫名字看起來就跟寫真差不多,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

  剛剛兩人都沒能接住鐵皮盒子,寧隨早先又是匆忙合上的沒有扣上,東西便散落得到處都是,基本上都是沈星燎想象到的那些,很久遠但是很具有記憶感的東西。

  其實就那一下疼點,後面也還好,但是沈星燎的手背被撞到的地方泛紅,並且很快就起了青紫色,看得寧隨睫羽都輕顫了下,低聲道,“對不起哥哥。”

  沈星燎聽得笑出來,還真就沒有動了,席地坐下來等著寧隨回來。

  “打火機有什麽不能看的……”沈星燎走過來,這才發現寧隨慌亂下居然都沒有能把東西放進鐵皮盒子裡面去,打火機還握在手裡面。

  沈星燎很少因為保護他受傷,因為從小到大寧隨都不是會闖禍亂跑的那種,最大的例外也就是從前他們從療養院偷跑出去玩。

  頓時間整個火機的逼格都被拉掉,但是沈星燎木然看了片刻,還是想笑,摩挲著火機的表面很久,又去看寧隨,覺得寧隨應該完全沒有發現這幾個字,只是忐忑又認真地等待著他的應答。

  寧隨僵硬在他的面前,即便如此卻也感覺像是被逼到逼仄的角落,周圍的氣息全都被沈星燎所侵佔,就算是捏著打火機的掌心都浸出了汗。

  然而背脊沒有很疼,途中沈星燎眼疾手快地舍棄掉了鐵盒子,反倒是伸手墊在了他的身後,被寧隨和書架的橫梁同時撞上,也疼得他輕微扭曲了下神色。

  這麽多天沒有回來,室內卻還是乾乾淨淨的,應該是周鴻抽空叫人來打掃過,還按照沈星燎的習慣在花瓶裡面插了支玫瑰。

  寧隨被驚得猛地一跳,盒子也嘭地關上了發出刺耳的聲響,他悚然回頭,發現沈星燎依舊坐在沙發上,但是早就沒有翻書了,反倒是含著點慵懶的笑意。

  “很好

  看。”沈星燎給出了肯定的應答,在寧隨雀躍的笑意中付錢,兩人跑到河邊去玩仙女棒,還有會在地上螺旋的流星蝴蝶,還花光了身上最後的一點錢放了孔明燈。

  只是可惜火機在第二天接受治療的時候,就被醫生收走了。醫生不允許他身上帶這麽危險的東西,畢竟那時候沈星燎還是需要重點監控的偏激分子。

  沈星燎在醫生觸碰到火機的瞬間,表現出了他作為偏激分子該有的暴怒,壓抑著各種極端危險的念頭,把醫生嚇得凳子都沒有坐穩,最後是哆哆嗦嗦地默許了他的行為。

  但是寧隨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他從門縫裡面看到火機要被收走,然後自己就已經被院長給拎走了,最後的最後他只看到沈星燎的暴怒,卻無法知道結局。

  寧隨又是憤怒又是無力,被院長在屋子裡面關了很久以後都沒等到沈星燎回來,便又偷跑了出去。

  市區真的很遠很遠,寧隨的年齡沒法開車,就是蹬自行車去的,衝到昨晚賣火機的店子裡面買了個一模一樣的。
    圖案都是他挑選的,甚至沈星燎以為他完全沒有發現的那個Forever,也是他在第一眼就看上的,大概昨晚那個瞬間就已經用掉了他畢生最好的演技,才沒有讓沈星燎發現端倪。

  揣著火機蹬著自行車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沈星燎就坐在房間裡面等他,也沒有開燈,幽暗中寧隨幾乎被他那股子沉晦的氣息給嚇死。

  沈星燎是真的很生氣,但不是因為火機被醫生碰了,而是當他從治療室裡面出來以後,到處都沒有見到寧隨的蹤影,甚至天都已經黑了,等得越久他就越是焦躁,心慌意亂得連手都在抖。

  寧隨騎車回來本來就快要累得昏厥過去,連話都沒有說幾句就被沈星燎打了屁股,但是沈星燎動手很輕很輕,再是怒意上頭的情況下都無法真的傷害他,到最後只是用力地抱他,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裡面,用力得甚至都能夠察覺到輕微的顫唞。

  “隨隨。”沈星燎沙啞地喊他,又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就在寧隨又懵又慌亂,覺得自己可能要挨罵的時候,卻只聽到他的解釋。

  “火機沒有被收掉,以後不要隨便跑出去。”

  沈星燎在安撫他,明明自己因為他的擅自行動害怕得要命,卻依舊在安撫他,寧隨清瘦的手臂竭力環抱著他的背脊,被鋪天蓋地的難過心疼所淹沒,在黑暗中無聲地拚命地掉眼淚。

  沈星燎的火機留下來了,寧隨自己買的那隻當然也就沒有給他。

  寧隨甚至只是粗略地給他看了眼,故作冷靜地低著腦袋,實則手上的位置將Forever的英文擋得嚴嚴實實,沒有讓沈星燎察覺到端倪。

  直至後來寧隨出院,這些舊物都被他收拾得格外妥帖,大部分都放在鐵皮盒子裡面了,直到讀大學的時候跟堂叔相認,在堂叔的房子裡面住了一段時間,火機便因為搬來搬去地丟失了。

  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寧隨當時急得睡不著覺,連課都沒有去上,險些連房子都給掀了,還是堂叔看到他狀態不對,安撫他好久才安撫下來,承諾只要找到就肯定給他送過來。

  堂叔他們常年是在國外的,回國那段時間也只是為了跟他相認,寧隨並不覺得他們真的就能找到,心裡幾乎都已經默認是丟了。

  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過去好幾年,在那套房子即將要賣出去的時候,新房主打掃房間撿到了,追問過後給寧隨寄了過來,又重新回到了寧隨的手上。

  寧隨失而復得當然驚喜,但旋即而來的就是窘迫難安,主要還是當時的審美不太行了,這火機的模樣拿出去都是會被人說非主流的地步,更不要說是給沈星燎挑的。

  最重要的是——

  沈星燎的目光掠過,笑完以後都準備收回視線了,余光卻陡然注意到角落的地方寫著的英文單詞,很淡很淺,並且很不容易看出來。

  但是這些年同樣的火機就在沈星燎的兜裡面揣著,對他的紋路都已經了然於心,驟然看到完全相同的英文時,心臟猛地顫唞了下。

  當時寧隨並沒有跟自己說,他重新去買的那個火機也寫了Forever,明明在那家專門賣火機的店子裡面,同樣的底紋寫著別的英文單詞的也還有很多款,就像是“Love”、“Couple……”

  可寧隨就是挑的這個。

  如果是偶然那就太巧了,可如果當時寧隨在給他挑的時候,就故意挑的這個,甚至還裝的那麽像連他都騙過去……

  後面寧隨騎了好久的車狂奔去買同款的時候,又是懷著如何的焦急和慶幸的心情,才最終找到個連花紋和字母都完全相同的?

  僸②傳

  沈星燎忽的說不出話來,方才沒有覺得疼的手背好像也隱隱地作痛,從神經末梢一路傳達到四肢百骸,就連血液和心臟都不放過。

  “哥……”寧隨拎著醫藥箱急忙跑進來,現在的眼裡面就只有沈星燎受傷的手背。

  就連散落四周的那些東西都成了他的障礙物,有些煩躁地先全部推到旁邊,就連那隻火機也是同樣,完全顧不著了,專心地低頭給沈星燎噴藥。

  沈星燎的手被他輕輕握著,眼睜睜看著那隻火機也被他推走,方才所有洶湧的情緒差點給碎掉,沒氣笑出來,“……不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嗎,就這麽對待它們?”

  “沒你重要。”寧隨低聲道。

  室內的空氣突然凝滯,沈星燎低垂的睫羽顫動,覺得寧隨這句話真的是放在什麽地方都適用,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寧隨永遠都是這樣,有什麽樣的感情就會跟他表達什麽,時常出口的話也都讓他無法招架,樸實真摯,卻又澎湃洶湧。

  可沈星燎聽慣了他說這些,長久以來的耐心竟都被磨滅很多,無聲而晦暗地審視著他很久,視線又順著他落在自己沾上藥膏的手背。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寧隨謹慎地給沈星燎處理完後,終於開始收拾旁邊散落的鐵皮盒子。

  還好很多收藏很久的舊物都沒有摔壞,寧隨一樣樣地往裡面撿,沈星燎也就站在背後看他,藥膏還沒有乾的手只能夠晾在外面。

  直到寧隨終於撿到打火機的時候,沈星燎的眉峰動了動,“隨隨,你不願意給我看到……就是因為上面印的字母?你當時就是故意的?”

  “……”寧隨猝然回頭,差點都要把火機摔回盒子裡面,但是手掌及時地握住,將他緊緊地攥著。

  即便剛剛就有準備沈星燎會知道,心臟依舊是猛烈地跳動了下,他竭力鎮定地想要去解釋這件事,張了張口卻竟是沒有說出什麽。

  當年都好像能夠勇敢去做的事情,成年以後反倒窘迫得無法承認。寧隨說不清楚是因為年少時候本來就更有勇氣,還是因為同樣的英文單詞,蘊含的複雜情感卻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隨。”沈星燎的眼眸漆黑沉寂,就像是平常聊天似地重複詢問,“是嗎?當時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這單詞是什麽含義嗎?”

  即便很非主流……而且當時寧隨的年齡也很小,但他確實是知道的,甚至連情感都是真實的,倘若他們都一直無法離開療養院的話,寧隨由衷熱切地期盼著他們能永遠在一起。

  “……我知道。”寧隨深深地吸氣,也是這樣回答的,“哥我那時候就是這麽想的,後面提前離開療養院也不是我想的,診斷說我沒有問題,我甚至想過偽造病例……”

  “那現在呢?”沈星燎伸手摸他的腦袋,安撫他的情緒,隨後指腹摩挲著他的耳垂,定定地看他,“現在還會這樣想嗎?”

  沈星燎知道他會如何回答,寧隨的情感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又強烈又明顯,像是當年那麽拚命還想給他找個同樣的火機,承載著新年的願望,甚至他覺得年夜晚放飛的孔明燈也是這麽寫的。

  又像是重逢後他呈現給自己的全部忍讓和擔憂,會默默地露出頸側的脈搏給他咬,即便疼得不行也只是生理性地顫唞不會抗拒,如果是想見他的時候也會義無反顧地奔來,連藍綃流都會踹開。

  但是在寧隨點頭前,沈星燎的指腹卻突然用力,擠壓著脆弱的耳垂,讓他疼得輕輕地扭曲了下臉色,原本要說的話也都哽住。

  “哥……”寧隨細微地抽氣,卻見沈星燎已經低頭注視著他,漆黑的瞳仁裡面滿是他的倒影,像是極具壓迫感的陰影籠罩下來。

  他的聲音卻很輕,“隨隨。”

  “你想好再回答我。”

  寧隨驟然停住,兩人的距離近到能夠察覺到彼此的呼吸,滾燙而又無聲地糾纏著,他下意識想要回答的那些話全都被推翻,如同被火舌卷燒吞噬。

  就連血液都在劇烈翻湧,無數強烈而複雜的情緒洶湧在胸口,拚命地要擠出來卻找不到發泄口,當時好不容易才破開的一縫光亮被掩藏在迷霧中,捉迷藏似地,越是焦急越是無法找到。

  “哥……”寧隨艱澀地吐出字眼,突然用力按住沈星燎的手背,他向來冷靜的腦子現在卻無法思考,混沌得幾乎只能夠依靠本能,“我現在也是這樣想的,我想永遠都跟你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熱烈誠摯的吐露擺在面前,沈星燎依舊覺得不夠,現在的他就像是要把寧隨拆骨入腹的野獸,甚至還想要撕扯出他的靈魂,剖開心臟看看埋在最深處的那部分,到底有沒有他。

  到底是不是他最想要的那樣。

  “但是為什麽呢,隨隨?”沈星燎幽晦的視線轉移到他的唇瓣,在這樣的距離很輕易地就能夠觸碰到。

  垂眼無聲地啄了啄,刹那間寧隨感受到滾燙的溫度烙下來,很輕卻像是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似地,灼得人心臟都在發顫。

  隨後他又聽到沈星燎輕輕地道:“我很愛你啊。”

  “你愛我嗎?隨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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