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二天清晨的餐桌上。
三人主動買了蟹黃包回來,但是還沒有吃,而是齊刷刷地盯著寧隨,詭異幽晦的目光在他的臉上來回逡巡……
確切的說是盯著寧隨被咬破的唇瓣,痕跡觸目驚心的脖頸,其他的地方被衣服遮住了看不到也就算了,但是今天沒有戴耳釘,手腕處似乎也有點殘留的紅痕。
沈星燎在給寧隨塞靠枕,寧隨很想說點什麽,但是半天也只是感慨地歎了口氣,喝著熱水緩解了下自己疼得像是灼燒的嗓子。
他就知道自己跟沈星燎這體型差距、這體力差距,自己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昨晚都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結果還是哭了。
哭地時候沈星燎是真的心疼他,然後一面心疼他……一面更凶了。後來寧隨應該是聽到了他跟自己道歉,聲音很低很溫柔。
沒什麽用,自己以前隻被咬的時候,他也經常道歉,寧隨只是睫羽很輕的抖了抖,就毫無原則地原諒了他。
身上的這些痕跡就是後果。
三人的視線都快要把他給洞穿了。
“那我們今晚就都別睡了。”卓清衡看了眼時間,“明天早上直接坐飛機進組,還可以在路程上補覺。”
藍綃流跟程古靈盯著半晌,極其不情願地承認,他確實說得對。
聖誕節才過沒有多久,超市裡面還剩下些雪花片,寧隨全買了。沈星燎看到點賣紅紙的,便道:“隨隨,你要剪紙嗎?”
難得遇到點沈星燎不會,但是寧隨會的,寧隨便笑起來,“好啊,回頭我剪字給你們玩。”
電影的拍攝周期始終沒有電視劇那麽長,前期磨演員的時間反倒是會更多,但是他們三人壓根不需要怎麽磨,直接可以開工。
所有人齊齊流露出震撼的表情,主打的就是個無聲勝有聲。寧隨感受到他們的目光探究反覆變化,好像要把自己臉上每個微表情、每個細節都研究透徹……
這是家裡面老生常談的問題了,他們最起碼因為這種事情打過三次以上的架,寧隨早就已經熟悉他們這種目光,想了想道:“這次其實還好,你們開拍的時間都是錯開的,而且時間很短。”
隨後這視線又猝然落到了沈星燎的身上,他們在島上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否則也不會動不動就去扒陽台門,而且還特地撬壞了鎖。
最後出來的菜式倒是都還不錯,很多硬菜,寧隨跟沈星燎在廚房裡面都要忙瘋了,三人就站在外面看,愛莫能助。
“太細的東西不要問。”寧隨半點都不介意這些痕跡被他們看到,他跟沈星燎做這些事情很正常,沒有什麽遮遮掩掩地。
“沈哥沒法在路程上補覺。”寧隨耐心地道:“不過也沒有關系,等你們進組以後我們回酒店睡也可以。”
吃完飯大家都坐在旁邊,耐心地等著他,寧隨這才想起來他們的大長假要結束了,三位藝人很快就要進組進行拍攝。
藍綃流跟程古靈都沒有意見,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家裡面的彩帶和氣球倒是都還剩下些,但是感覺跟氣氛不是很搭,寧隨便說出去買點別的裝飾品。
從前的寧隨真的沒有這麽黏人,任何事情都能夠自己做,就像是他養活自己和讀大學的時候,甚至還能夠獨自來回奔波千裡,連續好幾天整晚都在路上守著自己的包,因為生怕被偷走了不敢睡覺。
“怎麽感覺每次都是卓清衡更賺啊。”藍綃流聽完委屈地抱怨起來,“要麽就是先陪他,要麽就是陪他的時間最久,但是明明他拍戲也是最多的啊。”
吃的東西由其他三人挑選,但是因為明天就要走了,就算是看上再多,最後也只能選那麽兩樣,都還挺遺憾的。
而且這次程古靈會承擔感情部分的轉變,要是沒有表現好的地方,還可以讓卓清衡現場指導下,藍綃流也能夠跟著學。
三人頓時混戰成了一團,寧隨歎了口氣,本來還以為這次的時間安排比較巧妙,能夠很輕易地讓他們都接受呢,誰知道還是打架了。
沈星燎站起來,輕輕地幫寧隨揉了揉腰,也跟著他回房間了。
不過拍攝電影的時間都有些微妙,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看樣子多半到時候年夜的時候都在劇組過。
和那麽多演員和工作人員過年,畢竟跟獨自在家裡面過年不同,而且他們這群人壓根就沒在一起跨年過,寧隨便提議要不要先提前過一次。
沈星燎坐在旁邊一直在關注著他的動靜,看他喝完又把碗遞給他,裡面已經盛好了涼了會兒的蟹黃包,寧隨的嘴唇還疼著,只能慢吞吞地吃。
但是真要問到昨天晚上幾點結束,是什麽姿勢什麽感受,寧隨非常坦誠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沒法描述,我的意識很模糊。”
但是打架也無法避免乾活,寧隨昨晚都沒有怎麽睡,疲倦地想要去補覺,“你們最後誰洗碗自己決定吧,還有別的事情下午再說。”
覺得說不定都不需要自己說,他們待會兒自己就能猜出來了。
只能幫忙洗點草莓來吃這樣。
“我覺得卓清衡肯定是會做飯的。”藍綃流犀利地吐槽,“他的各項扮演都這麽完美,技能肯定也點得很多,不會做飯不會穿幫嗎?”
但是怎麽都沒想到,居然就發生在昨天晚上,卓清衡實在沒忍住強烈的好奇,張口想要問細節,卻被寧隨死亡凝視製止。
事實上他們也沒法分開,前面說的所有前提,都是沈星燎陪在他身邊,否則寧隨會覺得非常難受,任何事情都沒有辦法去做。
所以寧隨完全可以帶著卓清衡,按照這樣的順序去陪他們,最後等到卓清衡的新電影《人生漫長》開機,他再送卓清衡進組。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挨揍,嘭地掀翻椅子站起來。
到時候如果拍攝進度好,能夠有過年的假期,他們還能夠回家安安穩穩的再過一次,要是沒有的話,他們也算是沒有錯過。
既然無法提出更好的異議,這方案便定下來了。晚上大家都收拾好了各自的東西,準備第二天前往程古靈的劇組。
隨後的順序就是藍綃流的《夜泊秦淮》,他要在裡面扮演個天真執拗而且身輕如燕、美得雌雄莫辯的少年刺客,最重要的是還要學劍舞,在島上度假的時候,程古靈已經教過他了。
程古靈的《野蠻生長》是最先籌備好的,幾乎明天就能夠進組,其他兩人既然還沒開拍,就跟著一起去。
但是只要這些事情跟沈星燎掛鉤,寧隨就像是換了個腦子似地。小時候也像個他的跟屁蟲,現在更是想要將他隨時隨地綁在自己身邊。
“這樣可以嗎?”寧隨說完以後詢問他們的意見。倒是沒有提沈星燎,因為沈星燎現在逐漸把工作都交出去以後,基本都是跟他一起的,就沒有分開過。
卓清衡動了動眉頭,像是被誇獎了似地,很愉悅地雙腿交疊,“我沒有什麽意見,你們也別想著換方案了,換方案也是對我有利的。”
現在寧隨也不是很想說話,任由他們去猜,嗓音都還帶著點嘶啞,說完以後慢慢喝完了手裡面這杯水,才感覺到好些。
程古靈被提醒後也懵了,按道理來說,不是應該拍戲最少的人跟寧隨相處最多嗎,她就是拍戲最少的,但是怎麽還是不如卓清衡?
“這是因為衡哥有腦子啊。”寧隨忍不住歎了口氣,注意到兩人陡然掠過暴怒的眼眸,提醒道:“別跟他玩,我們誰都玩不過他。”
“你們是在等我分配時間是吧?看我到底先陪誰嗎?”
“我是會做飯,但是我做飯你會吃嗎?”卓清衡很鎮定地接受拷問,“你是願意吃我做的,還是吃囡囡他們做的。”
藍綃流的告狀就這樣輕易地偃旗息鼓,漂亮的眉眼裡面閃過一絲惱怒,有點想要反駁但是卻不知道從何反駁。
他就只能拽了把程古靈,示意程古靈趕緊幫著自己對付卓清衡,程古靈登時神色一凜,“……我要吃囡囡做的。”
“……”藍綃流徹底沒了話說,想挑事都沒辦法。
因為他也更喜歡吃寧隨做的。
吃了卓清衡的會吐吧,肯定還會給自己投毒。
這頓飯最終也還是三人圍觀,但是吃的時候還挺開心的。寧隨才不講究到底過年要吃什麽,大家喜歡吃什麽他就弄什麽。
就像剛剛藍綃流突發奇想要吃披薩和牛排,披薩寧隨會,但是牛排真的只能讓沈星燎來,卓清衡想吃糖醋排骨,而程古靈又要吃龍蝦。
最後寧隨象征性的給自己整了點湯圓,而且還每人的碗裡面分了顆,藍綃流原本都想吐舌頭,但是吃到居然是沒餡兒的,眉頭才算是舒展開來,吃完咽下去。
寧隨對於過年的印象真的非常非常稀薄,隱約記得很小的時候,他的親生父母還在,最喜歡煮的就是湯圓。
倒不是因為什麽團圓的寓意,純粹是因為他們不會做飯。
再然後就是跟沈星燎一起過的,那時候整個療養院都在放煙花,就連平日裡面極其躁鬱的病人都能夠去院子裡面看,只有他們倆看不了,所以寧隨就偷偷地跑去開沈星燎的門,這才有了後面兩人買的完全相同的打火機。
大約是沈星燎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寧隨忽然察覺到他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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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隨回頭撞上他的目光,忍不住衝著他笑起來。頭頂的燈光很溫暖,灑在他的臉上,將輪廓也染得暖洋洋的。
沈星燎忍不住輕輕地捏了捏他的後頸,但是這樣的小動作被其他三人盡收眼底,明明都好像在很認真吃飯似地,連余光都沒有給,卻依舊能夠鎮定自如地提醒道,“你們倆今晚可別幹什麽,必須得陪著我們。”
“知道。”寧隨身上還疼著呢,現在坐著都覺得腰酸,忍不住動了動才道:“待會兒你們去拿紙吧,我們剪點字來玩兒。”
寧隨剪紙的水平還算可以,沒想到的是卓清衡技藝高超,哢哢幾剪刀就能剪出全家福來,讓卓清衡跟藍綃流在旁邊大為震撼。
買來的雪花貼和全家福全都貼在了窗上,貼的時候外面的溫度有點低,窗戶有點濕氣看不太清,寧隨還愣了會兒,才回頭喊道,“哥。”
“下雪了。”
眾人聞言紛紛圍過來,欣賞今年的第一場雪。
這場雪來得實在是太慢了,但是絲毫不影響你它的溫度和美麗,他們合力把窗戶貼完,便走到後院去看,是很細很細,紛紛揚揚的雪。
最近全都是陰天,驟然下雪大家都很高興,走到庭院裡面去。寧隨跟沈星燎卻沒有動,而是下意識地看向彼此,目光無聲地交匯著。
“哥。”寧隨跟他貼得很近,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注視著他道:“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我們那年沒有跑出去的事情?”
“嗯。”沈星燎的睫羽輕輕動了動,低頭吻了吻他,道:“其實現在想想,當時不應該答應你的,後面你都受傷了。”
那時候好像並非初雪,而是下了很久很久,同樣是過年左右,療養院裡面驟然變得冷清很多,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工都減少了。
沈星燎的心情很差,那時候寧隨雖然年齡也很小,但已經隱約聽他透露過幾分他母親去世的事情,也是在這樣的雪夜。
即便還不知道他母親去世的事故,對於他來說不單單是失去親人的打擊,還有家族的劇變和鋪天蓋地的湧來的惡意,寧隨卻依舊能夠察覺到沈星燎無聲彌漫出來的暴戾、失控。
在情緒差到幾天都沒有動彈、沒有吃飯的情況下,寧隨實在是受不了,他很想哭,很著急但是毫無辦法,突然生出衝動跳到沈星燎的身上,跟他說哥哥我們走吧。
他覺得沈星燎如果自己想要離開的話,是肯定有辦法離開的,但是他沒有動,或許連求生的意識都沒有。
寧隨害怕急了,便編造謊言說養父打了他,希望沈星燎能夠帶他走,沈星燎果然暴怒,在那種狀態下什麽都想不明白,便真的帶著寧隨要走。
走之前他甚至還要去揍寧隨的養父,可惜那天晚上養父正好離開院裡,沈星燎便帶著寧隨衝到他附近的家裡面,砸碎了玻璃,掀翻了裡面所有值錢的東西,這才帶著寧隨走。
只是可惜他們壓根走不掉,監視著沈星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沈星燎在家族裡面的身份特殊,現在他們還不能讓他死掉,卻能夠阻止他離開療養院。
兩人來到平時老是偷跑去玩的市區都沒有事,可租車的時候必須要使用他的銀行卡,終於被發現了端倪。
無數的黑衣人撲過來將他們惡狠狠地摜倒在地,那是寧隨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沈星燎的處境會這麽糟糕。
後來兩人又被送回去了,兩人都受了輕傷,但是寧隨的骨頭脆弱些,手臂脫臼而且留下很多因為用力桎梏導致的紅痕。
沈星燎一言不發地給寧隨擦藥,臉色看起來極其可怕,寧隨低著頭啪嗒啪嗒地掉眼淚,沉默了很久顫唞著聲音跟他道歉。
說自己沒有真正的挨打,他就是怕沈星燎在這種狀態下死掉了。
那時候的寧隨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他怕沈星燎覺得他是個撒謊精,而且自己也犯了很嚴重的錯誤,自己提出來任性的要求,還害得沈星燎再次暴露在這樣糟糕的處境下面。
但是沈星燎只是沉默地給他擦完藥,盯著他看了很久,看得寧隨心顫都想要撲過去抱著他求他別走的時候……
沈星燎率先抱住了他,深深地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
那時候寧隨是真的不知道沈星燎在想什麽,但是他好像能夠感受到什麽東西無聲的坍塌,又有什麽別的在無聲地流湧撫慰。
有濕熱的觸感在自己的頸間,讓寧隨僵硬且無法動彈,到最後只能夠試探著抱著沈星燎,然後慢慢地收緊,心說要是有力氣能夠留住他就好了。
這件事他真的錯了,要是沈星燎還能陪著他就好了。
然後他聽到沈星燎喊他“隨隨”,聲音很低很沙啞。
寧隨懵逼又難受地等待著,卻最終沒有等到他說什麽。
但是那晚以後,沈星燎的情緒反倒是逐漸好轉起來,寧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想明白,那天的事情到底對他意味著什麽。
可此時看著初雪,沈星燎忽的開口,“但其實帶你出去走一遭也很好,雖然最後還是被帶回去了,但我好像也能夠活下來了。”
寧隨猝然瞳孔收縮,想要說點什麽,沈星燎卻安撫般地吻他,捧著他的臉認真地道:“不要擔心,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想法了,而且也只有那麽一次,現在完全不同。”
“我們說過的隨隨,不論任何事情都會在一起,生死也是同樣。而且現在我也絕對不會有那些念頭,因為我們此生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去體驗和感受。”
這些話總算是讓寧隨沒有那麽應激了,但是剛剛受到的巨大驚嚇還是讓他心臟狂跳,呼吸急促,忍不住將臉往沈星燎的懷裡面塞,顫聲道:“哥,你再多說幾遍。”
“對不起。”沈星燎深深地抱著他,又低頭去吻他的唇瓣,重複剛剛的那些話,好不容易才將寧隨的情緒安撫下來。
寧隨是真的被他嚇壞了,雖然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對沈星燎當時的狀態確實有這樣的懷疑,可親耳聽到他承認,依舊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哥。”寧隨好不容易才平緩下自己情緒,盯著他的眼睛道:“剛剛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提起這件事,後面這些話你也不能再去說了,這種事情你連想都不要想。”
“我知道。”沈星燎頓了很久,深邃的眼眸中全然倒映著他的影子,“但是我想告訴,隨隨,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其實那天你對我撒謊,我帶你去砸完你養父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是我還是帶你走,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我覺得這並非毫無意義的事情,我跟你走到一起的時候,才會真的有活著的那種感覺。那天晚上是雪夜,但是你一直在給我搓暖手寶,你還記得嗎?後來還貼到我的手臂。”
這也是為什麽,其實母親在雪夜出車禍的事情,給他造成的衝擊那麽深卻又那麽容易地就化解掉。
明明雪夜是個讓人極其絕望窒息的場景,可後來沈星燎印象最深刻的,居然就只剩下手臂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滾燙的溫度。
寧隨拚命握著他的手也是燙的,所以他心臟所有的設防全都坍塌,毫無保留地讓寧隨住進來。
而寧隨甚至在得到了他的許可後,還在不斷地為他填補著窟窿。他的身板很清瘦很小,但是他很拚命很努力,也從來沒有放棄。
此時此刻,雪紛紛揚揚的,下的很小卻很密。
沒有那天晚上那麽冷,三人鎮定的對話聲還從旁邊傳來,時不時地還要提醒他們兩人,動情可以,但是動得不要太厲害。
因為今晚他們倆是不能做的,答應好了的。
這些聲音卻全都被兩人自動過濾掉,寧隨注視著沈星燎的瞳仁無聲顫動,心臟血液沸騰奔湧,覺得這就是他們會彼此相愛的緣由吧。
沈星燎永遠都會記得他的一些無意識、卻發自內心的舉動,而自己也會因為幫到他而感覺到很快樂。這種行為甚至時常在他們倆間調換,曾經自己為對方做的,對方也會深深地回饋給自己。
“我愛你,哥哥。”寧隨輕聲地道。
“我也愛你。”沈星燎低頭吻他,“隨隨。”
即便旁邊三人冷靜的催促依舊傳來,初雪被風夾雜裹挾著吹到他們身上,可此時他們的心臟滾燙熾熱,還是深深地擁吻在一起。
炙熱的呼吸糾纏,氣息交融,就像是他們厚重而沉澱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的緊密糾纏,散發出像是烈酒般的醇厚香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