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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怪物情書》第五十二章 小說本2
  第五十二章 小說本2
  腳步聲響起, 來人停頓下腳步。

  這應該是一名人類,起碼他外表上沒有任何其他種族的痕跡,男人攤開手道:“我只是一名路過的術士。”

  這個地方怎麽會有人“路過”?
  少年眯起眼睛, 漆黑的瞳孔盯著過來的人。

  “你是……混血?”

  聽到那兩個字以後, 少年的瞳孔微微收縮,看向男人的眼神裡帶上了幾分陰鷙。

  術士舉起手掌友善地道:“我可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 只是個疑問句。”

  少年死死地盯著他, 半晌, 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是、又如何。”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過話,再加上血液流盡了的緣故, 他的聲音格外地沙啞和低沉, 就像是從破舊的風箱中擠出的詭異曲調。

  術士第一眼看到了十字架上的少年, 第二眼就注意到了腳底下的彩虹糖。

  術士從沒見過這東西, 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放進自己的百寶袋。

  他一邊動作一邊說:“我會救下你,你跟我離開這裡。”

  假的肢體可以仿造人體創造出來,然後佩戴上去。而為了能支撐起少年正常的活動,固定的東西並不溫和,那東西是用獸骨來在製作的,很容易刺傷皮膚。

  “魔族讓你受盡苦頭,你難道就不想向這些邪惡的種族復仇嗎?”

  術士:“我是王國協會六分隊的隊長,維德,歡迎你也加入六隊。”

  當然他這個回答術士是聽不見的, 少年也聽不見。

  這個詞讓少年嘴角微微上揚,但是他並沒有著急地回嗆,而是問:“為什麽。”

  目光逡巡到少年空蕩蕩的右腿上,維德遺憾地說:“你的腿我可以用假的肢體代替嵌上去,但那只是假的,如果不加以訓練的話很難活動,也不會有觸感。”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就是那種‘遇上彩虹吃定彩虹’的那種彩虹糖。”

  專門對抗進犯的其他種族、守護大陸人族安全。

  當然,在場的人都聽不見他的解釋。

  “你……”術士眼睛微微一亮,沒有把後半句說完。

  少年癱倒下來,隨後扶著身後的十字架緩緩站了起來,神情沒有絲毫痛苦,也無法從他深沉的瞳孔中看出什麽情緒。

  如果這人早點過來,還能看見天上掉這東西的場景。

  白桑沒有想到少年就這樣簡單地跟著術士走了,甚至沒有一點遲疑。他本以為以少年多疑的性格,會先試探一番,再考慮是否要跟著他走。

  維德盯著少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彎下腰,從腳邊撿起一顆黃色的彩虹糖, 目露訝異:“這是何物?”

  魔族在十字架上都留下了封印,不是普通的人可以解開的,但是對術士來說似乎不算什麽。

  在他身後,少年低下頭,撿了一顆地上的糖果放入口袋。

  趁著沒有魔族注意到這邊的行動,術士帶著少年離開了魔族的領地。

  講起這些的時候,術士的臉上帶著一絲驕傲,但是少年只是沉默地聽著。

  術士抱起手臂,目光灼熱,“人類有個美德叫做人道主義,我們不像是魔族那樣自私邪惡,解救同伴是我們的義務。”

  “好。”

  看著這個好像很厲害的術士捏著彩虹糖仔細研究,好像是考古學家發現了什麽驚天線索一樣,白桑不由得以拳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 “是糖。”

  術士見他能夠活動,便轉頭專注地畫陣法。他本就是偷偷潛入的,不料獲得了意外收獲。

  不愧是人和魔的混血,在這種重傷的情況下還能站得起來。

  救。

  可以說這樣在他的猜測之中。

  術士把彩虹糖放在鼻尖嗅了嗅,“竟有一股甜味,莫非是什麽丹藥不成?怎麽只有這一片有, 竟然像是雨滴一樣散落四周……”

  術士是有點本事的,把少年從十字架上解救了下來。

  一切都進展得比他想象中還要順利。

  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自然不容易受控制,而且鑽心的疼痛也很適應,更別說是忍受了,盡管這樣少年也堅持繼續使用。

  術士只能幫他恢復表面上的傷口,重傷留下的痕跡以及流出的血液短時間內是無法恢復的。

  [少年回過頭,面無表情地望著染了血的十字架和身後的一切,瞳孔慢慢染上了漆黑的墨色。]
  術士是王國協會一名成員,而王國協會是依托大陸王國的軍隊力量,同時也招募平民能人義士建立的一個防禦隊伍。

  少年剛佩戴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舒服的刺痛感,但他還是咬著牙堅持行走。

  少年道:“不知道。”

  聽到他的話,少年嘴角的微笑逐漸擴大,盡管他的心底沒有任何一絲波瀾。

  白桑看著老者一顆顆把彩虹糖撿進百寶袋, 慚愧地道:“不是什麽特效丹藥, 只是糖。”

  “而且會很痛,畢竟是假的東西,和原來的肢體連接擬合得不好,可能一開始會有強烈的排斥反應。”

  少年本就是這種性格。

  牽扯到那些仇恨時,少年才像是活著一樣擁有了一點生機,他的眼眸依然是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但是此時終於有了片刻的動搖。

  這個少年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適應了這副肢體,即便非常疼痛難耐他也依舊堅持了下去,反覆的練習讓他已經能慢騰騰地走路不露出破綻了。

  他臉色煞白,眸中卻還沒有任何波瀾。

  是個心狠的人。

  維德看得驚歎連連。

  白桑也看在眼裡,他默默在文本後面寫上五個字:少年又長出腿。

  【修改不符合規則,修改失敗!】

  想通過墨汁修改讓他重新長出腿看來是完全行不通的。

  白桑很憐愛這個少年,無他,主要是太慘了。

  “為什麽這副本不給個救濟禮包之類的。”白桑一邊歎氣一邊重複閱讀文本尋找可以修改的地方。

  有句話叫做言出法隨。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色袍子的身影。

  巨大的身影,有種讓人逃亡的危險性,但是不是像是前幾個副本遇到的超人生物。它身上沒有那種古老的禁忌的感覺,只是單純的強大、危險。

  這個身影就像撕裂了空間而出現的,周圍就像是巨大的深邃的漩渦,把他包裹在裡面。

  他?她?祂?它向著白桑這邊伸出手,可以看到他的手上似乎系著一根紅色的絲線,不過那根絲線淺淺的,好像隨時要斷掉了一般。

  [拿去。]
  那邊發出了一陣低沉的聲音。

  白桑接過這東西,是一根樹枝。

  ?

  這是禮包?

  奇怪的是,這個巨大的身影好像只有他看得見,而少年和維德則一無所知,還在繼續談話。

  他們的空間就像是被獨立出來了一樣,只有他和這個身影。

  按理來說他也應該看不見白桑的,畢竟白桑現在只是一個概念,是“上帝”,是旁觀的第三視角,但是在這個身影面前,他好像完全具象化了,身影很明顯也很明確地是在看著他、和他說話。

  白桑看不清他的外貌,因為這個身影戴著一個巨大的兜帽,把整張臉都完全遮擋住了。

  “你是?”

  那個身影停頓了片刻:[你猜呢]
  它似乎又笑了笑,[未來的你。]
  這聲音聽不出到底是誰,僅憑人耳是無法辨別出來的。

  未來的他自己??
  白桑聽到這話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任誰聽到這種話都會沉默的吧,白桑也不例外i。

  他接過樹枝仔細端詳,那只是一根普通的樹枝,上面沒有花也沒有葉子,只是孤零零的一根樹枝,他沒看出什麽跟普通樹枝不同的地方。

  白桑又問:“那為什麽把這個給我?”

  [這是靈樹的樹枝,你會有用的。]
  聲音落下以後,漩渦逐漸恢復成原本的場景,撕裂的裂口逐漸開始聚合,就像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重新又合上,眼前的場景又是少年和維德。

  頃刻間的風雲變色好像只是一場短暫的夢。

  它的到來好像就是為了把這根樹枝給他,並沒有要多說什麽的樣子,或許對於“未來的他”來說,要維持現狀本身就已經很困難了。

  副本裡什麽都有可能實現,因為白桑也沒有急於否定巨大身影的話。

  白桑與手上的樹枝大眼瞪小眼。

  未來的自己出現了,還給了他一個道具。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難道是未來的自己任務失敗了,用某種方法穿回來給了他關鍵的道具……?
  他雖然沒有任務失敗過,但是很難保證這次不會。

  畢竟這種副本藝術對於人類來說還為時尚早。

  如果說的是真的而不是惡作劇,就代表這根樹枝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道具。

  維德把少年帶到了王國協會的大廳。

  維德:“我們六隊是特殊的隊伍,你看過之後就會考慮加入我們了。”

  白桑心裡希望維德能夠說服他,讓少年起碼有個藏身之所。

  他現在看少年跟看兜兜沒有區別,都是可憐的崽崽。

  “……”少年抬起頭,眼眸深不見底。

  在大廳等著他們的是幾個人類,有一位特別惹眼。

  那是一個精靈。

  由於靈力的褪去,精靈族已經瀕臨滅絕,僅剩的精靈也都逐漸開始隱居,鮮少與人類發生交集。

  少年掃了一眼。

  芙蕾雅道:“這就是那個人和魔的混血?”

  維德點點頭,對他們說:“他即將成為我們第六分隊新的隊員,是人類和魔族的混血。”

  見少年沒有說話,芙蕾雅笑著說:“我們這裡可是很歡迎混血的,尤其是厲害的混血,因為我就是混血哦~”

  少年看向他,芙蕾雅絲毫不掩飾自己人類於精靈混合的外貌,她的耳朵尖尖的,一眼就知道不是人類應有的樣子。

  漂亮的精靈混血知道自己擁有的傲人外表,一點也不厭惡被打量,而是挺了挺胸脯微笑。

  芙蕾雅繼續嘰嘰喳喳:“我是精靈和人類的混血,加入了王國協會後就一直很安全,靠著完成任務完全能夠養活自己,人類對待我也很好。”

  少年被她的聒噪吵得厭煩,但是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芙蕾雅倒是表現得對少年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知是看到同類的興奮還是其他。

  維德見情況不錯,補充道:“我們王國協會能夠幫你向魔族報仇,只要願意成為人類,選擇人類,這裡沒有人會歧視你的身份,相信以你的資質也一定會成為人類的助力。”

  少年這才抬眼看他,微笑地道:“好啊。”

  維德抱著手臂,對於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白桑也松了口氣。

  那感覺像是看到家裡慘兮兮的崽終於找到落腳點了一樣放松。

  【第二章 結束,恭喜進入新的章節~】

  【前期導入章節已經全部完成啦!評論系統正在載入中……】

  【滴——評論系統載入完畢!】

  白桑現在不僅能夠看到文本,還能看到追更怪物們的評論!

  他驚奇地發現,他修改的文本作為連載的小說繼續發表了下去。

  白桑仔細看了看他修改過後的文本,作為一本小說連載在怪物論壇上,他改過後的劇情做了新的章節繼續發表。

  第一章 本來就寫到少年被釘死在魔族的十字架上,但是後面下起了彩虹糖雨,然後少年被潛入魔族領地的術士救了。

  都是他改動後的劇情。

  一直在等待打臉更新的小怪物們開始激烈討論起來:
  ——“太太,你又開始連載了嗎!!”

  ——“噢噢噢噢出現轉折了,終於不會發刀了是吧!嗚嗚嗚你個沒有心的怪我恨你!”

  ——“我滴天你個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

  ——“問問什麽是彩虹糖,前排蹲個解答。”

  ——“膚白貌美的精靈族大美女嗎嗷嗷嗷,終於要走上正軌了!”

  ——“按照爽文的套路,我悲慘的主角他終於要開啟后宮之路了嗎我哭了!他值得!”

  ——“什麽美女,現在最重要的是復仇好嗎,我真的要被氣死了!”

  ——“支持復仇啊啊啊!”

  ——“點讚我狡猾自私的人類和魔族第二天出門都都被車創死。”

  ——“點讚我我現在就去創死那些鬼玩意!![發怒.jpg]”

  【讀者回饋好的話,就能獲得更多道具和墨汁!請不斷滿足讀者的癖好,繼續優秀創作吧~】

  白桑捏著筆杆子,有了一種他真的在寫文的感覺。

  他繼續翻了幾頁評論,大致知道了小怪物讀者們對於下文的期望:

  一是復仇,二是變強打臉,三是漂亮妹妹。

  可以按照這個思路來改文,繼續推動故事發展。

  【讀者反饋:獲得道具橡皮擦。】

  橡皮擦:可以擦去一句句子。

  白桑還在看道具介紹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少年房間的門。

  少年並不想開門,外面響起了第二次敲門聲和清脆而嬌俏的女聲。

  “你在嗎,我給你送傷藥。”

  “不用。”

  但是門外的精靈還是沒有放棄,繼續敲響了門,她發現門竟然不是鎖的,便自己打開了門
  芙蕾雅進來後把傷藥放在了桌面上,轉頭看向他:“你自己能上藥嗎,還是我來幫你吧。”

  芙蕾雅沒有想到,少年摘下了假肢,而此刻的他,是沒有腿的。

  露出了上面猙獰而醜陋的傷口,永遠不會再次愈合的傷口。

  “啊——”芙蕾雅尖叫了一聲。

  她想不到這個人是經歷了什麽才會有這麽恐怖的傷口,一時間難以掩藏眼底的驚恐。

  在她眼裡,只有魔族才會有這麽恐怖而醜陋的皮囊。

  不說腿,就連手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新有舊,新的口子是鮮紅色的,舊的痕跡是青紫色的,猶如一根根虯結的爬蟲,因此看起來格外醜陋,這樣的皮膚根本不能稱之為皮膚。

  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芙蕾雅捂著嘴巴,“我、我就先走了。”

  少年從喉間擠出一聲氣音,並不在意她的去留。

  但是眼底深沉的墨色掩也掩不住。

  白桑心道:你們是會往傷口上捅刀子的。

  少年塗上傷藥以後,把袖子翻了下去。

  在掛上衣服時,他從口袋裡的掏出了那顆從魔族領地上帶回來的彩虹糖。

  是於他而言的奇跡。

  這時小說的頁面自動按照故事發展生成了新的文本:
  [少年對於加入了王國協會這個事並沒有什麽實感,對他而言,無論是都是一種手段罷了。

  仇恨仇恨仇恨,他永遠不會忘記。

  也就只有這些偽善的人類會自以為能夠共情他了。

  只有一件事是他想不明白的。少年這樣想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紅色的糖果。

  他把糖果撚在手裡,放近點還能聞到香甜的味道。

  在那個千鈞一發之際,他本來應該當場死去的,但是奇跡發生了。

  他不敢奢望的奇跡。]
  少年拿出來的正是白桑改動後劇情裡的彩虹糖。

  白桑揚起眉,精致的眉尾隨之微微挑起,“你是什麽時候撿的,我怎麽沒看見?”

  但是少年聽不見他的話,自然也沒辦法回答他了。

  但是不妨礙少年把那顆糖果放在了一個盒子裡。

  就像是對待什麽奇珍異寶一樣。

  白桑:“……”

  彩虹糖或成今天的最大贏家。

  少年準備入睡了,白桑轉而研究起了新道具。

  橡皮他已經知道用處了,但是……

  白桑把玩著那根光禿禿的樹枝,在道具欄可以看到它的介紹。

  ——靈樹的樹枝,一樹一菩提,生長與消散的道理都蘊含在其中了。

  雖然聽起來很牛,但是白桑到處亂點也沒發現它的作用是什麽。

  用處可能有,但是不大(確信)
  半個月以來,少年已經逐漸習慣了王國協會的生活。

  他行動不便,維德並沒有給他安排需要戰鬥的任務,只是讓他先熟悉假肢,再做一些後勤補給的工作。

  而在他們沒看見的地方,少年開始研究起了靈力與魔族,跟著教導書從零開始學習。

  他是悟性極高的人,短短的時間內就理解了很多陣法的運用。

  他在學習的時候白桑很無聊,但是沒法離開他很遠,只能被迫著跟他一起看書。

  兩個人都是擅長閱讀學習的人,不然早該瘋了。
    這時候維德推門進入,看到少年在看這類的書籍,說道:“你想學陣法?”

  少年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這副態度維德已經習慣了,不耽誤他繼續說:“那必須把你的脈絡打開,沒有天賦的人是學不了的。”

  “脈絡?”

  “對。”維德說,“你可以理解為是魔力的源泉,人類雖然沒有力量,但是也有脈絡,打開以後才能夠更好地支配自己的身體。”

  他在少年的背上尋找到了某個位置,“你開始冥想,思考力量全都凝聚到一出,再像是泄了口的洪水一樣一下子傾倒下來的感覺。”

  出乎維德的想象,少年幾乎是一下子就掌握了要領。

  對於常人來說或許十年五十年都無法參透其一的事,對於少年就像是信手拈來。

  這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少年隻想變得強大,變到誰也無法欺辱的強大。

  “停下、停下!”維德突然一聲厲呵。

  少年被強行打斷,咳出了一口血,他猛地睜開眼睛,聲音裡帶著隱隱的怒意,“為什麽?”

  維德的表情非常嚴肅,“你的血脈裡有魔族肮髒的一部分,力量也是奕然,這種力量不可控,就會危害到其他人!”

  他沒有細說他接觸到的那股強大的力量,簡直比他遇到的尋常魔族還要強大一百倍。

  維德這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個少年,開始懷疑他的血脈。

  尋常魔族的力量如果是一股球,那這個少年的力量就是一片海,況且這還只是他的原生力量,沒有經過認真的鍛煉,如果認真訓練,假以時日一定會非常非常強大。

  走火入魔的可不少,這個少年要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一定會對人類產生非常大的威脅。

  有了這樣的想法以後,維德不僅沒有打開少年的脈絡,還用自己的陣法對他的力量加強了封印。

  但他並沒有告訴這個少年。

  不歡而散。

  沒有打開脈絡,少年現在就和普通人無疑,雖然體力更好,但是沒有了一條腿。

  王國協會裡有的人類是因為雙親被魔族殺害才志願成為保護軍的,看到人類和魔族混血的少年,自然就不待見他。

  為此少年受了許多冷眼,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他這態度引來了一些人的不滿。

  這日,他被按著堵在了附近的街道裡。

  幾個人把他按在了牆上,開始評頭論足:
  “這就是那個小雜種?”

  “看到這張魔族的臉就讓人生厭,真想狠狠地打一段。”

  “不是說是個瘸腿的嗎?”

  “誰知道是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

  少年想要掙脫,但是這些人死死地按著他,他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與他們抗衡。

  拳頭像是雨點一樣落在他的身上,這些人很明顯沒有把他當成所謂的同伴,在他們眼裡看,人類就是人類,混血就是混血,混血還是更加低賤的存在,就算不是為了血液,他們一樣看不起混血。

  少年死死地盯著這些人,從喉間溢出一聲:“滾。”

  這幾人被他的眼神震懾了一下,等回過神來以後覺得很抹不開面子,反而被惹怒了。

  “小雜種!”少年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這些人都系統地學習過運用力量的知識,也打開了脈絡,少年對他們而言只是比普通小孩力氣大了一點而已,所以他的反抗在這些人眼裡看起來不過只是過家家而已,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魔族就是魔族,維德是怎麽想的,竟然把這種低賤的東西招入軍內,還真以為他會和我們一條心不成。”

  “擁有魔族血脈的垃圾罷了,怎麽可能幫助人類。”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少年的腿。

  他們把褲子撕開,傷口暴露在空氣中,醜陋而又扭曲,縫合口象征著他是殘缺的。

  那條腿遠遠看不出破綻,這樣仔細看就能看出了不合適的、別扭的痕跡,到底不是原有的東西。

  幾人之間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他們在笑著這東西的醜陋。

  少年的眼底第一次有了殺意,但是他的力量比以前還有更加小,更加難以去運用。

  他很快想到了那天的維德,懷疑是他動了手腳。

  “滾!”盡管被羞辱至此,他也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只能死死地盯著他們。

  這些人當然不會聽他的,而是在肆無忌憚地嘲笑。

  白桑沒料到這些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中就做這種事,氣得到場就想直接去幫忙,但他只能依靠筆杆子。

  他一目十行地看著這些文字,腦子飛速轉動。

  [他的假肢被扯了下來,被這些人硬生生地扯了下來。與其說是痛,不如說是恨,他的自尊心也隨著殘疾的腿一起被撕裂了,就像是遮羞布被扯了下來一樣。少年瞪大眼睛,止不住地發抖,那是暴怒的跡象。]
  [少年很恨,恨這些人,恨所有的人。讓一切毀滅的想法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強烈。

  他不抱希望地想,如果他的奇跡能再出現一次的話就好了。]
  白桑眼疾手快地用橡皮把“他的假肢被扯了下來,被這些人硬生生地扯了下來”這句話擦掉了。

  然後試著在最後一句話後面加上幾個字:願望實現了。

  奇跡,又一次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少年明明記得,自己的假肢被這些人拆卸下來了,但是下一秒,假肢一切又恢復了。

  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些人依舊在哈哈大笑著,什麽異樣也沒有察覺到。

  少年不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即使周圍的事物都沒有痕跡,他也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

  剛剛,時間倒轉了嗎?

  那幾個人似乎很不滿意少年的表情,把他的頭強行抬起來。

  “你在發什麽呆啊!”

  “雜種狗就是雜種狗,被打習慣了嗎,在這種時候都會分神?”

  白桑在後面加的字是想要回應少年的祈願,看到【修改成功】的時候,他意識到好像成功了。

  白桑伸出手,看到自己的手似乎擁有了更醒目的實體。

  不,這樣說也不準確,還是虛的,但是有了形狀。

  同時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裡好像有了更加蓬勃的力量。

  “別打了。”白桑伸出手把少年護在身後。

  明明應該是沒有重量的擁抱,少年卻覺得好像能夠感受到溫和的力量。

  從來沒有人敢抱住的汙穢肮髒的身體,此刻就像是鍍上了一層溫和的內殼。

  少年的瞳孔微縮,抬起頭看,但是什麽也看不到。

  白桑來不及多想,也不確定自己的阻止是否有用,但他還是堅定地衝過去擋住了找茬的人類的拳頭。

  那些拳頭就像是落在了棉花上一樣,被白桑盡數接住了,沒有落到少年的身上。

  幾個人當然察覺到了這種奇怪的觸感,收回手以後嚇了一大跳。

  “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和雜種之間仿佛隔著某種空氣屏障,肉眼看不見的,但是他們確信真的存在。

  幾人面面相覷,皆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遲疑。

  他們還在交流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突然捂住額頭:“啊!”

  另一個人剛想問他怎麽了,就感覺到自己肚子被砸了一拳。

  被打不算什麽,恐怖的是他們看不到是什麽觸碰到了他們。

  他們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這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但是傳遞來的觸感不是假的。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人魔混血的雜種了。

  幾人心裡在衡量,心知如果再對這小雜種做什麽,下一次就未必是這麽輕的警告了。

  這時候王國協會的其他人也出來了,他們就像是找到了台階下一樣,“要不是有人來了,我們橫豎地給你點顏色看看。”

  “就是,今天算你好運!”

  這些人離開了,生怕多呆一秒就會撞到鬼。

  白桑松了口氣,轉而看向少年。

  他好不容易有了點力量能抱到他,於是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抱抱。

  白桑的手這一次沒有穿透過少年的身體,而是輕柔地搭在他的背上,盡管也沒有什麽力道,盡管無法被看到。

  這一個擁抱過後,他又變回了完全概念的狀態。

  白桑飄到少年的旁邊,托著下頜問:“你能感受到嗎?”

  少年如果聽得到他的問句,一定會回答他可以。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擁抱。

  不摻雜任何惡意情緒的,一個單純的擁抱。

  白桑並不知道自己的擁抱能不能傳達得到,但是他依舊想抱抱這個可憐的孩子。

  這樣一個平常的擁抱,對少年而言卻像是昂貴的寶物。

  他輕輕晃動手指,試圖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

  身上仿佛還殘留著溫度,他越想要保留住那份溫度,溫度就消散得越快。

  剛剛的一切他沒有忽視,也永遠不會忘記,那觸感就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想要撫平他的疤痕。

  少年站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狂熱的光。

  回到王國協會的大廳,少年把事情告訴了維德。

  事實上不用他主動訴說,因為那些人做事並沒有要隱瞞誰的意思,從少年被拖出去開始,就有人在議論這時了。

  不過沒有人為他出頭罷了。

  “請為我解開脈絡。”少年幽綠的眼睛盯著人的時候,宛若盯著獵物。

  維德蹙起眉,顯然是不想的。

  少年目光執拗:“盡管我可能因此而死?”

  維德沒有動搖自己想法,“人類都是很善良的,不會無緣無故為難你,那幾個人只是因為父母死於邪惡的魔族手下就把憤怒遷怒到了你的身上,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只要找協會就好,我們會幫你教育他們的。”

  少年沒有被他的說辭勸導,“人類不全是好人。”

  聽到他說的這話,維德深深地擰起了眉,中間凹陷成了眉窩,“你為什麽不考慮自己的原因呢?你是人魔混血的,他們當然會遷怒你。”

  維德的心底開始產生了一個念頭:人和魔的混血,到底是混血,心是不會完全向著人類的。

  少年略一挑眉,眼底已經染上了不耐。他並非不知道維德在想什麽,但是這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他不需要改變任何人的想法,他隻想用更加快捷高效的手段達成目的。

  這一次當然誰也沒有讓步。

  少年離開了以後,維德在屋內踱步,他為看不懂一個少年的想法而感到疑惑和不安。

  是的,不安。

  少年當然管不著他的想法,他躺在床上仔細回想有破綻的每一次“祂”的到來。

  想著想著,疲憊的少年進入了夢鄉。

  白桑托著下巴漂浮在空中,趁著這時候繼續研究新道具,那個從未來的自己手裡拿到的樹枝。

  他白皙的手百無聊賴地晃動著樹枝。

  就在這時,樹枝的某個角度正好對準了躺在床上的少年。

  對準了他殘缺的腿的位置。

  令人驚奇的是,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樹枝和他殘缺的腿正好嚴絲合縫地組合在了一起。

  白桑心頭一跳,喃喃道不會吧。

  他飄到少年的旁邊,試著把樹枝放上去。

  這怎麽能是腿?
  白桑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很異想天開。

  但是,彈出了一條消息:
  【使用樹枝。】

  【是】【否】

  “……”

  白桑選擇了“是”。

  隨後,那根樹枝就像是擁有生命一樣,長出了細小的枝芽,樹的脈絡猶如神經的脈絡一般與傷口的地方相連,在少年空蕩蕩的腿的位置慢慢轉變成了大腿的形態。

  眨眼的瞬間,那根樹枝就消失了,而恍若原生的腿生長了出來。

  原來這就是樹枝的正確用法?

  挺抽象的。

  連接脈絡、肢體重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樹枝突然開始升溫、灼燒起來,白桑看少年擰起眉,便有預感他會醒過來。

  他下意思地想要躲起來,然後很快回想起來他根本看不到他,又放下心。

  少年被炙熱的痛感拽醒,睜開眼後兩人直直地對視了。

  那一瞬間,白桑覺得他好像能看到自己。

  隨著少年皺眉摸向自己的腿,白桑又確信了是錯覺。

  樹枝已經完全變成了腿的形狀,那是一雙嶄新的、真正的腿。

  少年被炙熱的痛感麻痹了五官,他按著太陽穴,隻覺得大腦一片混亂。

  最終他在痛苦和灼熱中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種痛苦持續了大半夜,樹枝完全擬合好了以後就沒有任何其他不良反應了。

  白桑觀察了一個晚上,這才放下心。

  少年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的腿本應該空洞的手是灼熱的,滾燙的,那種溫度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了。

  就像是那隻腿還存在一樣。

  他好像隱隱還看見了一個人影,那個人的容貌他看不清楚,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是他一直在他的旁邊。

  氣息很舒服,像是那個溫柔的擁抱。

  那一定是個人,並且是一位溫和的善人。

  [但是,少年看到了自己本不應該存在的腿。

  這雙腿在告訴他:不是夢。

  空蕩蕩的位置被填滿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了。

  奇跡,又發生了。

  少年愣住了。

  這是第幾次奇跡降臨?
  在他貧瘠的前半段人生裡從來不敢奢望的好運竟然在短時間裡出現了四次。

  他的運氣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差。

  逃亡、背叛是家常便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順利過。

  簡直就像是有什麽在乾預著他一樣。

  少年捂住額頭的,想要回想出昨晚的細節,但是他越想有要追尋,那些東西就像是流沙一樣越溜走越快。]
  白桑看著文本上出現的文字,還以為少年一直都能看到他,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終於放下心來。

  少年垂下頭,嘴角翹起。

  他唯獨不會忘記的是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曾經擁抱著他,這次又撫摸著他殘缺的部分。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確定了……

  少年的嘴角露出一抹晦澀微笑。

  是真的存在。

  他的奇跡,存在著。

  從一開始的糖果雨,到現在的這一次,每一次都是他的奇跡的所作所為吧。

  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是存在著的。

  世界上唯一一個真心為他而存在著的奇跡。

  就像是有人的意識一樣,一路都在為他披荊斬棘。

  少年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翹起的嘴角,遮掩住眼底幾乎瘋狂的灼熱。

  那祂現在應該看著他吧。

  要克制住。

  不要讓祂察覺到。

  也不要把祂嚇跑了。

  ——這些當然沒有作為文字出現在文本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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