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世界之外
  ◎長生界◎

  對於尋找神之化身一事， 伏詩君主也詳細說明了猜測，首先就是獲取有嚴格限制，這處古寨有明顯的等級劃分， 而這等級必然與維護紅梨樹有關， 所以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取得神之化身。這東西要麽極為堅固， 要麽具有極強的防禦能力，比如實力比較強大的靈獸，或者某種生長在險境中的靈植。當然， 神之化身並不一定只能是活物，也有可能是某種礦石， 或者某一處未知的泉眼等等。

  其次， 這東西產量應該不少，畢竟要滿足紅梨樹的生長，至少維持個幾萬年不成問題。如果情況正常，他們應該是可以在古寨中發現製備此物的痕跡，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探查都一無所獲，想來是一並被紅梨樹毀掉了。

  還有這東西應該不是以直白的血液形式存在， 古寨族人在維護過程中沒有察覺任何問題，甚至是紅梨樹在未覺醒真正的靈智之前也沒有察覺， 最後這東西的存在范圍應該只在古寨周圍，至少不應該超過紅山區。

  遵循這些原則，修士們再次行動起來。

  探索的過程是漫長的， 而且還伴隨著一次次的失望， 不過這一次沒有人放棄， 他們逐一排查周圍的生靈， 若是尋找到堅固之物就會帶回古寨， 讓實力強大的修士進行攻擊， 若是能擊破，那便不是目標。

  就這樣，緊迫的尋找持續了十幾日，最終，人們的目標都集中到了周圍山區的礦石上面，只是紅山區的另外一大特點就是礦產豐富，礦石的開采和排查都不容易，修士們從古寨中分散了出去，甚至為了開采礦石住在了周圍山脈當中。除了修士，紅山區這些日子還經常能看到阿骨帶領的骷髏小隊，還有後圖帶領的石頭人小隊，以及跑出去四處打聽新故事並且講故事的石慟們。

  雖然紅山區並沒有出現地獄烈火，也沒有時空裂縫，但從阮瓏瓏乾坤盆中出去的朋友們讓這裡變得極為熱鬧。

  修士們看到亡靈骷髏的時候震驚了片刻，無論是骷髏還是它們背著的刀匣都不是凡物，難怪那阮瓏瓏能成為內門弟子，就說肯定有底牌，當後圖帶領石頭人們出現的時候，修士們沉默了，亡靈骷髏雖然稀少，但他們還能理解，這組合在一起的石頭人怎麽能動呢？不但能動，還有摘花準備送給阮瓏瓏的，這東西明顯有自己的神識啊！
  當後圖和石頭人們展現自己強悍的攻擊能力之後，修士們默默加快了手上的開采動作，自己辛辛苦苦開鑿靈礦，石頭人一拳下去的效果比他們開采一兩個時辰的效果都要好，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想必下場不會太好。

  對於阮瓏瓏，修士們徹底折服，相比較阮瓏瓏這個內門弟子，秋靈雪這個長生門的內門弟子就越發顯得無用了很多，開采礦石不太行，外出狩獵強大的靈獸也不行，探查古寨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所以秋靈雪究竟是怎麽成為內門弟子的？
  秋靈雪自然也知道自己越發不受人待見，但她現在抱著破罐破摔的想法完全不在意，她如今日日呆在紅梨樹下與紅梨樹溝通談話，希望自己能得到紅梨樹的認可，成為特別的那個，成為矚目的那個，不過看起來紅梨樹對她一視同仁，甚至在她靠得太近時狠狠抽了幾次。

  如此暴躁的紅梨樹讓興奮的修士們終於冷靜下來，紅梨樹是神樹，縱然現在只是一棵小樹苗也不是他們能應付的，他們這些人加起來對於紅梨樹來講可能也只是一群無關緊要的螞蟻，強行澆灌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紅梨樹自己不願意生長，那神樹即使長到世界之外，他們這些人也無法攀登。

  明明只是極為細小的一抹粉末，卻將一杯清水染成了極為濃鬱的暗紅色，伏詩君主換了個更大的容器繼續稀釋，結果足足用了十多桶清水才將那一杯暗紅稀釋成了鮮豔的血紅色，也是最為接近血液的顏色。

  結果可想而知，那人根本沒靠近紅梨樹就被抽飛了，而且相比較最初爬樹時的力道，這一次的紅梨樹明顯是真的被激怒了，被抽出去的那人隻感覺五髒劇烈，摔在地上後連掙扎都沒有就斷了氣息，其他修士甚至都沒來得及施救。

  當伏詩君主嘗試提著水桶靠近紅梨樹，這一次還沒來到紅梨樹下，紅梨樹就有了劇烈的反應，那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紅梨樹揮舞著枝乾，對伏詩君主的靠近表現出明顯的抗拒，這還是第一次，人們在紅梨樹的身上感受到了如此明顯的情緒。

  這樣細致的排查終於在兩個月後取得了成果，經過層層篩選，大量礦石被運送到了幾位君主和阿烏的面前，這些日子不止幾位君主成了試金石，阿烏也十分忙碌，毛絨團子會灼燒修士們帶回的靈礦，只是靈礦都會在金烏之火的灼燒下融化，阿烏這些日子都習慣了這種狀態。

  所以那些開開落落的桃樹苗，其實就是創世神，只不過在漫長歲月的打磨下，創世神血液孕育出的桃樹苗甚至連一天的壽命都沒有，只能在夜晚短暫綻放後又快速隕落。

  阮瓏瓏掏出匕首，用靈力控制匕首刺向靈礦，這一次匕首終於在礦石上留下了一道劃痕，同時還有細碎的粉末落了下來。伏詩用瓷杯接住那些粉末，粉末閃著淡淡的光澤，在白色瓷杯的映襯下如同一抹黑色塵土，伏詩掐了個引水訣，當水滴接觸到那黑色粉末，水滴便被迅速染成了鮮紅色。

  這麽長時間以來，這還是第一顆經受重重考驗還毫發無傷的靈礦，這礦石是純黑色的，表面有微微緞光，觸之無粉，嗅之無味，看上去並不起眼。

  修士們慢慢向著紅梨樹聚集而來，時隔多日，人們齊聚紅梨樹下，一籌莫展地看著地上擺放的水桶，曾經的古寨族人坐擁風水寶地，還有創世神的眷顧，實力定然遠高於現在的他們，如果古寨族人都無法成功，他們這些人又如何能強迫紅梨樹呢？
  但擺脫末日的機會就在眼前，修士們還是很難忍住上前的腳步，終於有人不顧伏詩君主的勸告，提著水桶飛速靠近紅梨樹。

  阮瓏瓏其實這些日子也曾嘗試與紅梨樹進行交流，畢竟在眾人的認知當中，她是有個奇怪的頗受上古神獸喜愛體質的人，不過很可惜，紅梨樹對所有人一視同仁，沒有給予任何人回應，而這也在側面說明了它的死志。

  阮瓏瓏瞬間回想起此前看到過的關於創世神的紅梨樹的過往，傳世神原本是神界的一個小桃仙，因為迷路到了紅梨樹上，隨後就被紅梨樹養大，後來神界大亂，小桃仙帶著紅梨樹僅存的枝乾來到了這片宇宙，開天辟地，打造紅梨大陸，栽種紅梨樹……

  修士們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每當有一棵桃樹苗枯萎，半空都會傳來一聲悲鳴，那是紅梨樹的悲鳴。

  不過今天，金烏之火過後，阿烏的面前居然有一顆礦石還維持著原貌，金烏之火沒有對它造成一絲影響，阿烏眨了眨眼睛，然後開心的唧唧唧叫了起來。

  修士們震驚了，來到古寨這麽久，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古寨有什麽變化，細細觀察之下，修士們很快發現，那些生長小型桃樹苗的地方正是白天灑落紅色液體的地方，當時那水桶與修士一道被抽飛，水桶裡的液體自然也全都灑在了地上，那液體瞬間融入土地，而因為腳下的土壤也是紅色的，看上去好不突兀，甚至當時還有修士猜測，紅梨樹周圍的土壤之所以更紅，大概就是因為當初古寨族人也被如此抽飛，撒了很多澆灌用水。

  不過很可惜，那些發著光芒的桃花開的快落的也快，小小的桃樹苗還沒有長到一人高就仿佛到了生命的極限，枝頭桃花光芒逐漸暗淡，然後漸漸凋謝墜落，緊接著枝乾也迅速枯萎，化作一捧塵土重回地面。

  聽著紅梨樹的悲鳴，阮瓏瓏瞬間抓到了重點，如果他們能拯救哪怕一顆桃樹苗，紅梨樹是不是就不會想死了？阮瓏瓏立刻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伏詩和輕蘭，當即得到二人認可，師徒幾人快速來到那片不斷盛開又枯萎的小小桃花林。當他們來到桃花林面前的時候，身後的紅梨樹又開始張牙舞爪，似乎是某種警告。

  古寨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與紅梨樹遙遙相對的伏詩君主，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古寨中立刻響起了一陣歡呼聲。不過很快，他們就意識到紅梨樹在拒絕伏詩君主的靠近，他們果然遇到了古寨族人曾經遇到的問題，那就是該如何澆灌紅梨樹。

  沉默持續到了夜晚，當人們在絕望的浸泡中慢慢入睡，昏暗的世界突然開始亮起柔和的光芒，不少修士警覺醒來，循著光源看去，驚訝發現不遠處開著一支支淡粉色的桃花！那桃花散發著溫和的暖粉色光芒，將周圍照亮，而且隨著越來越的桃樹苗從地面抽芽生長，並且開出花朵，周圍也被越照越亮。

  不遠處在樹蔭裡打瞌睡的阮瓏瓏睡得正香，突然就被阿烏叼著衣領子拎到了那顆礦石前，阿烏唧唧唧興奮地說個不停，阮瓏瓏也立刻來了興趣，世間能經受住金烏神火的礦石少之又少，阮瓏瓏立刻拿著礦石找到伏詩，伏詩聽聞之後掏出靈劍，對那靈礦施以全力一擊，一聲刺耳的錚鳴過後礦石毫發無傷。

  希望在眼前破滅的感覺並不好受，人們望著遮天蔽日正在狂舞枝乾的神樹陷入了絕望，現在的他們守著希望，卻又被希望所困，只能茫然無助的站在原地，一如他們最初被神創作出的那天，懵懂無措，不知未來與過去，不知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

  紅梨樹揮舞的樹枝在空中揮舞出嗚嗚的風聲，好似紅梨樹的控訴，又好似隱忍的怒吼。伏詩君主停下了腳步，顯然在估算之後，他明白自己是無法靠近紅梨樹的，而這也說明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尋找，他們終於找到了神之化身。

  不過紅梨樹大概擁有讀懂人心的能力，所以它只是表達了警告，卻並沒有阻止四人進入，四人追逐者開落的桃花，尋找桃花無法生長的原因，而幾番探查下來，幾人很輕松的找到了原因，就是靈力不足，創世神生長的神界與紅梨大陸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這裡的靈力根本不足以支撐神明誕生，否則創世神也不會以自己的血液為供養了。

  這個原因很簡單也很無解，他們身為這個世界的生靈，本就沒有改變世界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創造出一個媲美神界的地方。

  伏詩幾人返回營地，將發現告知了其他人，修士們聽後再次陷入失望，不過還是踴躍提出自己的看法。

  “雖然靈力可能不足，但信仰呢？”

  “是啊，如今正值末日，沒有比現在更適合建立信仰了！”
    “創世神無法復活，但若是轉生呢？”

  “總要試一試的，都走到這一步了！”

  “……”

  修士們顯然知道從靈力入手是絕對無望的，於是決定另辟蹊徑，嘗試自己造神，神明的力量來自於信仰，若傳說是真，曾經的創世神只是神界的一隻小桃仙，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信仰支撐的，而在這裡就不同，她是這個宇宙的神明，只要她的造物存在，只要有人依舊在信仰著她，她就能獲得力量。

  雖然這些討論都只是猜測，畢竟他們沒有接觸過什麽神明，但現在這種情況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熱烈討論過後，修士們重燃希望，決定第二天就動身離開此地，前往紅梨大陸各個地方宣揚創世神的故事，在場修士在鴻璃大陸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的宣傳自然與曾經籍籍無名的古寨族人不同。

  第二日，幾乎所有修士都離開了紅山區，他們如約要前往大陸各地，雖然如今的紅梨大陸已經烈火燎原，哀鴻遍野，但當初堡壘的打造還是讓生命的火種得以延續。至於阮瓏瓏則選擇留下，大概是修士們積極的態度影響到了紅梨樹，阮瓏瓏覺得紅梨樹的排斥感降低了，所以打算多多與這棵樹聊一聊天。

  最初的一段時間，紅梨樹依舊是不搭理任何人的，包括在樹下飛來飛去的阮瓏瓏，不過某一天夜裡，白日灑下的神之血液中生長的桃樹這一次存在了很久才慢慢凋謝，那盈盈綻放的桃粉色花朵的光芒持續了很久很久，空中的紅梨樹的悲鳴也持續了很久。

  當天夜裡，阮瓏瓏做了個夢，她夢到了創世神和紅梨樹，出人意料的，創世神並不是巨人，而是如同阮瓏瓏一樣的團子，背上長著小翅膀，臉上肉肉的，身上帶著桃子的香味，創世神這樣的小桃仙在仙界極為微不足道，某一日小桃仙在勤勤懇懇給一朵桃花澆水的時候被兩個打架的上神波及，狂風席卷之後，小桃仙發現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而如今神界正是動亂時候，她這樣的小桃仙失去桃樹庇護幾乎沒有活命的可能，哪怕是神界，也是這樣一個殘酷的地方。

  慌慌張張中，小桃仙誤打誤撞來到了一片梨樹林，這裡開著純白色的梨花，看上去與桃樹有很大區別，小桃仙一棵一棵樹找過去卻看不到熟悉的桃紅色，她害怕的一邊掉眼淚一邊扇著翅膀慌亂的飛，終於她精疲力竭，從空中墜落，不過她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棵梨樹接住了。

  於是小桃仙有了新家，雖然在這個新佳麗她的桃粉色翅膀顯得格格不入，不過小梨仙們還是很友好的接納了她，並且將樹上最大的那片葉子讓給了她，小桃仙再次過上了一段快樂的時光。不過好景不長，神界的戰火最終還是席卷到了這裡，那些強大的上神們根本不在意燒毀一片梨樹林。

  那一天的神界，對於小桃仙以及其他的小花仙來講宛如世界末日，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哭喊，小花仙們致死都在提著小小的水桶，妄圖澆滅樹上的烈火，然而最終，它們也只能選擇與自己的家園一同葬身在烈火之中。

  小桃仙沒有選擇死亡，因為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要帶著那支墜落在地的梨樹枝離開神界，她自願自降身份，自願放棄飛升時的種種努力，去一個沒有戰亂的新世界，她要開辟一個新家園栽種紅梨樹，她要回到下界去。

  於是小桃仙帶著紅梨樹枝跳進了時空裂縫，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撕碎，不知道自己會來到一個怎樣的世界，但她希望那裡，以後能有大片大片的梨子園。

  之後的故事就如同記載中那般，小桃仙來到一片虛無的宇宙，在神界之中，她小如團子，但在這片宇宙，她卻是一個巨人，她開辟新的天地，如願將紅梨樹重新種下，她悉心呵護，日夜不離，最後更是以血液供養紅梨樹生長，直到她死去。

  後來紅梨樹歷劫，在覺醒靈智的那一刻，他便知曉了一切，當他看到自己滿身懸掛的紅豔豔的梨子時，他幾乎當場，那些曾經象征豐收的果實，如今卻如同一顆顆毒瘤，他感覺自己很惡心，因為那些毒瘤中蘊含著的，都是她的血液。於是，他開始拒絕生長，他想要死亡，但是當他傷害自己的時候，看著體內流出的紅色液體，他又瞬間無比心痛，因為他流的，是她的血。

  紅梨樹就在這種自厭自棄中活到了現在，他將活著當做了一種對自己的懲罰，每天都在痛苦中度日，每天都在期待死亡，每天卻又不敢死亡，他怕自己死了，她就真的死了。

  直到他看到那些桃樹苗的生命被漸漸延長，他才重新燃起了一點點希望，也許他還可以奢望一下，所以今天，他終於選擇與這些人中的團子進行交流，畢竟曾經的她也是那麽小小一隻，卻異常聰慧，每天活力滿滿。

  阮瓏瓏是被輕蘭叫醒的，當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淚痕，睜開眼就看到師父和師兄擔憂的目光，團子揉了揉眼睛，然後放聲大哭，痛快哭了一場，哭完之後才將自己與紅梨樹取得聯系的消息告訴了三人。

  伏詩三人自然非常開心，不過聽完創世神和紅梨樹的故事又紛紛沉默，神界原來也是這樣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對於他們而言，創世神已經是可以開創宇宙的巨人了，但創世神在那裡竟然也那般弱小，那麽現在的他們如果到了神界，恐怕連一隻螞蟻都不如。

  逃離紅梨大陸，他們就真的擺脫這恐怖的末日了嗎？還是說迎接他們的，將是更為殘酷的未來？
  雖然未來如此不確定又充滿危險，但當伏詩君主將這個猜測告之其他人後，所有人只是短暫猶豫，最終還是選擇繼續向前，就如同之前說的，無論是什麽樣的未來，他們總要去試一試的。

  創世神的故事在大陸所有修士的努力下傳遍了每個角落，信奉創世神的人也越來越多，在這末日之中，信仰總是建立的迅速且格外純粹，越來越的生靈為創世神日夜祈福，那些創世神曾經親手創造出的生靈們如今將信念凝聚在了一起，這力量如一根燈絲，雖然微弱，卻真的點亮了那已經凝固的血液。

  終於有一天，古寨之中，紅梨樹下，一棵小小的桃樹撐過了漫長的夜晚，在經歷數不清的黑夜後沐浴在了陽光之下，樹下一陣歡呼，紅梨樹也在搖擺枝乾，他終於有了活下去的目標，因為那個小小的團子就在他的旁邊，他將撐開一片天地，為她去開創更廣闊的世界。

  阮瓏瓏之後便開始用匕首消磨礦石的舉動，而在紅梨樹有了強烈的生長欲望之後，也不再排斥眾人的澆灌，雖然他依舊不喜歡樹上的紅梨，但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去碰觸那些紅梨。

  紅梨樹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開始了生長，就如同此前伏詩君主說的那般，當初的他只是一棵小樹苗，當他真正成長起來，將生長到世界之外，而世界之外環伺的鬼魅們，則攝於神樹的威力不敢上前，這是一條通往世界之外的安全通道。

  阮瓏瓏等一眾修士自然成了第一批攀登者，只要不去摘紅梨，紅梨樹以及不再拒絕人們的攀登，甚至繼修士之後，已經開始有凡人來到此地，準備攀登紅梨樹。

  不過站在樹下，無人能看到樹頂，在一波一波的凡人嘗試之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終其一生，他們也無法攀登到樹頂，自然也無法離開紅梨大陸，所以最終，他們還是留在這裡，只是不知道這棵神樹的出現，能否改變紅梨大陸末日的命運。

  而阮瓏瓏一眾人，在經過了近十年的攀登之後，終於來到了神樹之巔，神樹樹冠的上方有一道穩定的時空裂縫，那裂縫對面，應該就是他們心心念念的神界，不過與阮瓏瓏的夢境不同，那裂縫的旁邊，還有一扇虛空佇立的巨大石門，那石門與裂縫並排存在，不知是何物。

  不過乾坤盆中的後圖卻開口提醒，那是曾經上古煉器師曾經煉製石頭傀儡用的材料，只是沒想到竟然能煉製出如此巨大的一扇門。

  所以現在，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現在的他們面對兩個選擇，一個是前往神界，一個是前往門的世界。

  當阮瓏瓏看到石門上熟悉的鳳凰圖紋，便沒了絲毫猶豫，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哪怕早知神界危險，他們還是想前往傳說中的神界一探究竟，那畢竟是修行者追尋的終極目標。

  選擇好後，修士們便一一進入了自己選擇的世界，石門開啟，露出裡面的時空漩渦，阮瓏瓏沒有猶豫一頭扎了進去，當雀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而她正在被一群龍和一群鳳凰圍觀。阮瓏瓏嚇壞了，難道門後也是神界？不然怎麽有這麽多的龍和鳳凰？
  不過很快，阮瓏瓏在一眾鳳凰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團子眨了眨眼，瞬間淚眼朦朧，然後大喊著阮凰的名字撲了上去，阮凰溫柔地將她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兩隻毛茸茸互相蹭個不停，顯然重逢讓他們彼此都格外喜悅。

  那一瞬間，阮瓏瓏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是不是她已經被地獄烈火吞噬了，死前做得一場夢，不過當阿烏唧唧唧的聲音響起，並且把自己擠扁也要湊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阮瓏瓏終於意識到，他們成功了！他們成功離開了紅梨大陸，擺脫了那個末日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