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霍揚青是私生子的言論甚囂塵上， 程藝的粉絲還創建了#霍揚青私生子##hyq私生子##霍小刀私生子##hxd私生子#等詞條，因為上次的教訓，他們還特意帶上了霍揚青做主播的名字， 詞條裡面全是對程藝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控訴與對霍揚青的詛咒。

  程藝的大粉甚至還帶頭轉發抽獎詛咒私生子霍揚青去死。

  一時之間，霍揚青是私生子的消息傳的A城人盡皆知， 或是關心問候或是冷嘲熱諷的消息時時都有。霍揚青的手機震了再震，他嫌煩， 乾脆直接靜音，順便屏蔽了幾個討論的最歡的群——他剛回國那會兒也是這幾個群最能嗶嗶。

  “少爺， 您中午想吃什麽？我讓吳媽準備。”

  王叔站在門口，霍揚青已經起床，甚至還疊了個被子， 看不出心情受到影響。

  他伸了個懶腰：“不用了， 我中午約了孟波，待會出去吃。”

  “好的。”

  “對了王叔，我哥什麽時候回來？”

  霍揚青的打算是在霍肆勉回來之前把事情解決了，要是被他那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大哥看見現在這樣，估計得炸。

  “行。”

  是白薇發過來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點進了微博。

  霍揚青不明所以，他故意沒去看手機， 也沒看微博，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私信和評論區已經罵聲一片了。

  【某家粉絲怎麽不跳了啊，輿論鬧這麽大，把人家正主的哥哥都驚動的出來辟謠了。還汙蔑人家是私生子，我看你們家主子的身份才不清不白吧。】

  【嘖嘖，之前信誓旦旦認哥，現在慘遭打臉了哦~】

  【樓上做夢呢，霍小刀要是能見人，用的著不露臉直播？八成醜比一個才不敢露臉！】

  他一路掃過去，看到有一樓的層主正在一板一眼扒霍揚青的學歷，並且字裡行間有意無意暗示霍揚青是學歷造假。

  果然，熱搜前十有四條都和霍氏集團官方微博發出來的霍肆勉的澄清視頻有關。

  一個禮拜， 霍揚青靠坐在椅子上算時間，基地沒有信號， 也就是說霍肆勉至少得一個禮拜後才會知道這邊的消息了。

  孟波默默在心裡為他點讚。

  一般人被這麽持續且強度的網暴，恐怕早就受不了了，而此時此刻的霍揚青一邊喝著咖啡刷那些罵他的評論，一邊還能揚著唇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孟波好奇，是什麽能讓霍揚青神色大變。

  【嘁！cy拿獎無數，未來無限，人品好長得帥，才不和某些沒素質的主播和主播粉一般計較，抱走哥哥。】

  “一個禮拜後。”

  【你不是說你哥去北極考察去了沒信號啊，那他怎麽發的視頻給你辟謠的啊？你什麽時候能把你哥介紹給我！我不介意做你嫂子！】

  霍揚青一臉得意：“那麽看我幹嘛？拜托，我哥為我都放棄幾個億的大項目回國辟謠了，做弟弟的心理素質不強一點也未免太給我們霍家丟臉了。而且鍵盤俠的話有什麽好入耳的，我靠——”

  【霍小刀的粉絲渾水摸魚是吧，cy怎麽你了！他清清白白一個藝術家被人封殺取消畫展，你還在這裡受害者有罪！】

  第一條就是霍肆勉的視頻。

  霍揚青：
  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霍揚青把手機流量打開，就接收到了好幾個app推送的新聞。

  【啊啊啊啊啊誰懂啊家人們，聽說霍總還在蠻荒之地考察，為了給自家弟弟正名，居然上網了！之前哪家粉說他們兄弟感情不好的！】

  #霍氏集團總裁辟謠視頻，戳進來即看#
  霍揚青：？他哥不是還在信號都沒有的地方考察嗎？怎麽發的視頻？
  他隨手點進一條新聞，映入眼簾的就是霍肆勉那張許久沒見嚴肅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上網！你哥好帥啊！】

  牛逼。

  【話說回來，你們有人扒出了霍揚青的照片沒？哥哥這麽帥，弟弟應該也差不到哪去吧。】

  霍揚青挑眉。

  看到帖子的內容，又想到這短時間網上的輿論，孟波真的不禁佩服霍揚青的強心臟。

  【他們這種豪門最看重面子了，你們懂什麽啊！】

  霍揚青瞥他一眼，兩人做了這麽多年狐朋狗友，哪怕孟波一個眼神他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這也是孟波覺得霍揚青相當可怕的地方，看上去大大咧咧粗線條的家夥，實際上心思和觀察力比誰都要敏銳。

  孟波來找霍揚青的時候，正看見他坐在餐桌前刷手機。他探過腦袋，看見霍揚青正在看自己的爆料貼。

  【程藝粉絲是不是發瘋啊，認哥不成在這裡腦補什麽為了家族企業不得不認私生子做弟弟，而把親弟弟拒之門外的情節啊？】

  宋婧寧突然叫他上網，是不是就是為了讓他挨罵！
  沒錯！一定是這樣！
  霍揚青磨牙， 他才不上宋婧寧的當！
  緊接著，又一條短信發進來。

  底下熱一已經十萬讚。

  裡面有所謂的知情人士爆料霍揚青學生過去的種種黑歷史，從早戀到逃課打架，到霸凌同學，到毆打老師和家長，再到缺席高考等等，簡直罄竹難書！
  霍揚青看這些一本正經扒他的爆料貼覺得好笑，一邊端起身邊的咖啡抿一口，一邊看著帖子裡的人成群結隊張牙舞爪地“討伐”“控訴”他，彰顯自己正確的道德三觀。

  【嗚嗚嗚我懂，沒想到霍總這麽帥！太帥了！又帥又護弟！簡直男友力爆棚！我愛了！】

  點進#霍氏集團官方微博視頻# 這個詞條。

  猛然，霍揚青臉色一遍變！原本那種與我無關看好戲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三分難以理解四分氣憤。

  【霍肆勉那句：我霍肆勉有且只有霍揚青一個弟弟，好霸總的發言啊啊啊啊啊啊】

  孟波心裡咯噔一下。

  突然，霍揚青接到宋婧寧的電話，特別言簡意賅：“上網。”

  【受害者有罪論？前提得是受害者吧，誰知道程藝是幹了啥才被取消了畫展。他自己都沒說，你們就一口咬定霍揚青，怎麽，你趴他家床底了啊。】

  因為前段時間出過某位明星論文造假而在整個圈子都引起振動的事件，學歷造假是如今特別敏[gǎn]的一個話題。而霍揚青卻沒有參加高考，但是卻是A大畢業，在一些人的刻意引導下，大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學歷造假上。

  他看了霍揚青一眼，正想說些什麽，就見霍揚青一拍大腿，暴躁發言：“媽的！這群傻叉是瞎了眼嘛！程藝那個醜比也配合我比臉？”

  孟波：？
  他又向下掃了一眼，這才發現霍揚青看的根本不是什麽學歷造假樓，而是這麽幾條。

  【不得不說，cy好帥啊，舔顏】

  【hyq肯定是個醜比！別說臉了，連我們家小藝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所以霍揚青的關注點在於——cy比他帥？
  孟波突然心情複雜。

  ·
  和霍揚青肖樂聚完餐回家，想到這段時間網上的輿論，怎麽看都是有人故意在後面攪混水。

  雖然霍肆勉的這場新聞發布會很及時地製止了霍揚青私生子的輿論，但是隨著虛虛實實針對霍揚青的爆料越來越多，情況也並沒有好轉多少。

  霍肆勉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在新聞發布會的當天下午，霍氏集團萬年隻用來宣傳公司產品的官號突然又發了一條聲明：

  【本公司言正聲明，針對近來網絡對霍揚青先生的不實言論，我司已經委托專業律師團隊處理。霍揚青是霍家名正言順的唯一的二少爺，人品俱佳，德藝雙馨，不容許任何人及其粉絲碰瓷抹黑，否則將追究造謠者相當法律責任。】

  集團官方聲明一出，立刻被A城最有名的律所轉發認領。

  這一波操作，又迅速上了熱搜。

  其實程藝不是沒想過霍肆勉會知道這件事，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霍肆勉為了區區一個霍揚青，對他這個曾經的弟弟毫不留情面。

  聽見霍肆勉在視頻裡說“我霍肆勉有且只有霍揚青一個弟弟，我們霍家也有且只有一個小兒子就是霍揚青”的時候，程藝面如死灰，要不是身邊的助理及時將他扶住，他差點站都沒站住。

  為了應對輿論，程藝的經紀人馬上聯系團隊給他買了個#無緣絲綢之路心疼程藝#的新熱搜。

  “絲綢之路”是華國和其余四國聯合舉辦的一個國際美術展，程藝資歷其實是不夠格上這個展覽的，但是他的團隊借著這個噱頭已經炒作預熱了很久。同時，工作上也在接觸相關人員，之前通過白家的關系已經有些眉目，但是名單出來，還是沒有程藝的名字。

  原本工作室的目的是想借著這個熱搜和上次程藝畫展取消聯動陰謀論一下，虐一波粉，再搏一把路人的同情。

  可是沒想到下午霍氏集團的聲明就上了熱搜，和#心疼程藝#的詞條剛好挨在一起，看上去滑稽效果十足。

  【哈哈哈哈哈哈，卻是要心疼程藝，程藝粉絲這一波空穴來風的騷操作都被霍家給點了！再碰就要吃官司了！】

  【什麽世紀爽文還霸總發言啊，有且只有霍揚青一個弟弟。】

  【還“人品俱佳、德藝雙馨”，家人們我人傻了，這真的是集團官博發的嗎？確定不是霍揚青自己拿手機發的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有點惡心cy和cy粉了，之前造謠人家是私生子，後面cy還“手滑”點讚了一條霍揚青的黑料爆料貼，這不是故意的鬼信哦。】

  【樓上的你這輩子沒手滑的時候嗎？就允許網友吃瓜不允許明星吃瓜是吧！】

  【樓上是霍小刀粉吧，沒想到這種素質的主播還真有活粉，真是活久見。但凡看過爆料貼的都不會替他說一句話，又是校園霸凌，又是欺上犯下，甚至還學歷造假，“人品俱佳、德藝雙馨”惡心誰呢。這世界不是只有資本捂嘴，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什麽學歷造假啊？是上次z姓藝人的瓜嗎？】

  【那都是陳年老瓜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不知道#霍揚青學歷造假#吧。】

  孟波打完遊戲出來的時候，看見好多人給他發消息，他看了一眼，臉色一變，急哄哄給霍揚青打去電話。

  霍揚青那邊睡意惺忪，明顯剛午睡醒，孟波之前覺得霍揚青心大點也沒什麽不好，但是這會兒他又有點被噎住了，心能大成霍揚青這樣的也是離譜！
  “程藝那個狗逼現在到處造謠你學歷造假！現在全國上下都盯著這一塊看呢！這個傻逼心思太他媽歹毒了！要不我找個人把他做了一了百了，大不了被查到了我進去為兄弟蹲幾年！”孟波越說越氣，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程藝這個傻逼錘到土裡去。

  本來因為剛睡醒而一直沒沉默的霍揚青：“你說的對。”

  “他是該死！那群傻逼居然說我沒他帥！是可忍帥哥不可忍！”他嘿嘿奸笑了兩聲，笑的孟波心裡都打了兩下抖。

  雖然兩人講的好像是一件事又好像不是一件事，但都是針對程藝的總沒錯。霍揚青這人一路來就餿點子多，他想出來的八成都是些兵出奇招的鬼東西。孟波表示拭目以待。

  那天傍晚到深夜，孟波酒吧也沒去，遊戲也沒打，就光盯著微博刷刷刷。

  等著看程藝的一百種死法。

  可是，沒等到程藝暴斃的新聞。

  而是大約在晚上十一點左右，#霍揚青p站##霍揚青露臉##嘶哈嘶哈#兩個新詞條突然衝上熱搜。

  孟波一點進去，發現首頁全是對比霍揚青和程藝長相的帖子。

  著名的剪刀手網站p站，突然湧現出一大批霍小刀也就是霍揚青的照片視頻混剪，而且發的全是圈內小有名氣的大up。

  孟波發誓，他和霍揚青做了這麽多年的狐朋狗友，都沒見過霍揚青這麽多照片和視頻。

  這一看就是霍揚青本人提供的素材！！！
  不過不得不說，霍揚青長的是真帥啊，不是陸決那種漂亮精致到無可挑剔的長相，他很白但是又不會顯得過分小白臉，臉部線條流暢，輪廓非常好看，恰到好處的鼻梁高度，薄唇，桃花眼，男女通吃的類型。

  不過因為他那討人厭又販劍的性格，很多時候孟波忽略了他的長相。

  孟波一刷新，他隨手點進去的視頻原本只有1000多條評論，突然就暴增到了3000多條。

  原本前排還能看見幾條抨擊霍揚青人品的，可是這會兒已經全部被顏狗佔領，各種舔顏。

  熱一一萬讚的【哥哥草窩】簡直沒眼看。

  孟波回到微博，霍揚青和程藝的對比貼評論也是清一色地一邊倒。

  【人品不提，霍小刀這臉是真好看啊，嘶哈嘶哈，我能舔一輩子。】

  【臉好看又怎樣！人品不好的垃圾！】

  【樓上的cy粉別跳了，之前還說霍小刀是嫉妒cy長的好看，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人家要顏有顏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人家嫉妒你家正主什麽？嫉妒他手滑？還是嫉妒他被打臉？】

  【媽呀我有罪！雖然霍揚青人品不怎地，但是這臉我可太可了嘶哈嘶哈！】

  【看了這樓才知道內娛為什麽這麽多fw，學歷造假也能洗你們腦殘粉真牛逼！】

  【哈哈笑死，剛剛霍揚青轉這條微博了！】

  孟波順著那人的消息點進霍揚青霍小刀的微博帳號，緊接著又被霍揚青的一系列騷操作震驚到了。

  “霍小刀”十分鍾前上線，開始瘋狂轉發他和程藝的長相對比視頻，那些誇他的他一條又一條的轉發，誇他踩程藝的他不僅轉發還要點個讚。

  因為這一舉動，#霍揚青轉發#一並衝上熱搜，招來無數程藝粉絲和路好的瘋狂辱罵。

  和前幾天的冷處理不同，今天的霍揚青在買通p站一千個up主剪自己的盛世美顏後，顯然心情十分舒暢。於是打開評論區正面迎敵。

  【唯藝永遠：一個霸凌者怎麽有臉在這裡跳腳了！】

  【霍小刀：霸凌？我霸凌誰了？你的小腦嗎？你小腦不發達不是你媽生的嗎？粉隨蒸煮少來碰瓷。】

  【藝心一藝：你怎麽那麽不要臉，我要是你我早就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霍小刀：我接下來的這些話可能會上道你的自尊心，但是沒關系，畢竟你追星腦子追壞了你野爹都不管，你的自尊心關我屁事，傻逼。】

  【吃瓜一號機：一個學歷造假的人怎麽敢這麽跳腳的，上一個屍體還沒涼呢！】

  這一層霍揚青一開始沒有回復，底下有人貼了帖子，貼主自稱霍揚青高四的同學，澄清霍揚青雖然高三那年沒有參加高考，但是複讀過一年考上了A大。

  吃瓜一號機依然陰陽怪氣，質疑霍揚青這種差生，複讀一年怎麽可能就能考上A大。

  底下幾百條附和。

  【笨小狗：是的，那些為hyq說話的人根本沒心！我是十八線縣城的一名考生，也複讀了一年，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含辛茹苦瘋狂刷題，沒時間休息沒時間交友更沒時間刷綜藝，刻苦複讀了一年才考上個二本，當時我們學校有個學長複讀了整整七年都沒能考上A大，最後去了H大。我想，只有複讀生才能明白裡面的艱辛。憑什麽有些人輕輕松松就能進A大！憑什麽！】

  這條評論引得很多人的共鳴，紛紛在底下訴說自己複讀一年的心酸苦楚，對霍揚青複讀一年考上A大提出質疑。還跑去A大的官博下面冷嘲熱諷。

  【在？我家十個億，給我個名額唄？】

  【聽說你們可以走後門？】

  笨小狗的評論很快就頂到了評論區最上面，還被無數營銷號截圖轉發。一時之間，#霍揚青 A大##高考公平#被推上風口浪尖。

  【不是懟的很厲害嗎？怎麽不出來回應了？】

  【回應？你要他回應什麽？回應自己就是個小混混，肚子裡沒八兩墨水但是仗著有個好爹就能進A大嗎？】

  【唉，以前覺得努力就行了，沒想到有些看似最公平的考試其實並不公平。】

  約莫幾分鍾後，霍小刀再次重回戰場。

  【霍小刀：@笨小狗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因為你蠢，我聰明。】

  此言一出，評論區徹底炸了。

  看到這裡，孟波對他只有佩服。

  其實二本以上普通人努力或許可以做到，但是類似於A大這種一流學府，就不是努力可以達到的，的確非常需要天賦。

  霍揚青說的話雖然實誠，但是招罵。

  果不其然，對霍揚青的辱罵聲以之前成倍的數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孟波也沒閑著。

  他有個用來發日常的微博號，粉絲不多，也就那麽七八萬，但是和圈子裡很多人都互關著。這年頭有些人就是特別愛看富二代炫富，孟波的互關列表裡不缺粉絲量大的博主。

  他從家裡書房翻出初高中時候的成績表，那時候的成績表有班級表和年級總表。孟波從小到大都是學習委員，家裡抓他學習抓得特別緊，對這些成績單保存的也很完好。

  孟波挑出霍揚青的排名，一一拍照上傳，再提前聯系好幾個關系還不錯的朋友幫忙轉發。

  【那些錘霍揚青成績不好的人都來看看，看看到底是誰成績不好黃豆齜牙.jpg】

  經過四五個百萬粉大v下場轉發，孟波的這條微博也很快被推送出去。

  而同時，b乎開了個帖子，貼主是有百萬粉的b乎大v，稱自己是上次在評論區匿名爆料霍揚青複讀的同學。

  【霍揚青因故沒參加高考是事實，複讀一年考上A大也是事實。他真的很聰明，腦筋轉的快，天生就是讀書的料子。哪怕是他最混的高三，每次聯考也沒掉出過前一百。至於網絡上什麽吊車尾的校霸都是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謠言，我是霍揚青的同班同學，我可以作證。我相信，很多當時的同學也都可以出來作證。】

  那張帖子下面很快也陸續出現了自稱是霍揚青同學的人前來作證。

  因為是極具影響力的b乎知識歷史領域大v，擁有名校認證，且大v以前的帖子也被人扒出來被證實他也是一中畢業，且畢業時間也差不多吻合。再聯動微博孟波發的一連串的霍揚青的成績單，霍揚青複讀一年走後門進A大的新聞一百八十度大反轉。原本跳的歡，恨不得霍揚青馬上進去坐牢的粉絲或路人突然噤聲。

  A市的一中原本就是著名的重點高中，能考進去的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夠穩定在年級前一百的至少也是一本預備役。

  【我靠，原來真的有人逃課睡覺還能考上A大的，老天啊！有錢有顏還聰明，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樓上太會腦補了吧，貼主都說了霍揚青複讀的那一年特別努力，從來沒有遲到早退後，和我們所有苦逼高三生一樣都是在挑燈夜讀的。】

  【哪裡來的什麽百分百的天才，有的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才加百分之一的汗水罷了。不說了，我去為那百分之一努力了。】

  【就算他沒有學歷造假，高三因為打同學家長而錯過高考這事兒沒得洗吧。】

  ·
  剛放下和鍵盤俠對噴的手機，外頭，王叔敲了敲門：“少爺，陸先生家的司機來接你了。”

  霍揚青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對哦，陸決好像的確和他約了晚餐。當時他忙著噴人，沒怎麽顧得上。

  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很好，依舊是個靚仔！
  今天在網上罵了不少噴子，待會又要見到陸決，霍揚青心情還怪不錯的。

  不錯到，他甚至童心未泯的在鏡子前轉了兩圈。

  轉到第二圈的時候他猛地停下動作，突然想到。

  等等，自己不過是要去見姓陸的，這麽興奮幹嘛？

  控制，控制一下表情。

  他對著鏡子裡照了一會兒，看到自己一直忍不住上揚的唇角慢慢平複下來才好。

  可是坐上車，想到陸決今天會請他吃什麽的時候，他的唇角又不受控地翹起來。

  霍揚青：統，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系統客觀分析。

  【這是經過罵戰之後多巴胺分泌過剩的表現。】

  霍揚青無語，這輩子沒見過比自己更無趣的人。

  霍揚青：你對浪漫過敏是嗎？

  陸決訂的一家新開業不久的西餐廳，霍揚青喜歡嘗試一切新奇的東西。

  霍揚青到餐廳的時候，服務生將他引到提前訂好的位置上，但是陸決還沒來。這會兒正是晚高峰，陸氏到這裡的距離不算近。

  從來都是別人等他，鮮少他等別人的霍揚青難得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他正低頭研究菜單的時候，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霍家唯一的二少爺嘛，惹了一身騷，你怎麽還有臉出來的啊？”他特意把“唯一的少爺”幾個字咬了重音。

  霍揚奇抬頭，看上馮任那張討人厭又小人得志的臉——孟波提到過，馮任他爸前段時間剛搭上陸氏的車，這會兒小有風頭。

  霍揚青合上彩蛋，撐著下巴，目光戲謔地上下打量他——非常不尊重人且輕蔑的姿態：“我怎麽就沒臉了？這年頭醜八怪都乾出來招搖過市，本少爺我長的這麽帥怎麽就沒臉了呢？”他特意也把“本少爺”幾個字咬重音，可把馮任氣的夠嗆。

  這是當眾內涵他長的醜！

  要是放在從前也就罷了，如今他霍揚青算什麽東西？一個在網絡上都要被扒掉底褲，黑歷史滿身，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玩意兒！
  馮任笑了，正要反唇相譏的時候。

  隨著一陣拉椅子的聲音，一個熟悉磁性的男聲傳來：“抱歉，堵車，我來晚了。”

  馮任抬頭一看發現是陸決，瞬間變了臉色。

  他左看看陸決，右看看霍揚青。難不成？之前的傳言是真的？這兩人真的破鏡重圓了？
  不可能啊，先不提陸決和霍揚青怎樣，以霍揚青如今黑料纏身的現狀，陸家這種重視臉面的家族怎麽可能讓他
  然而，哪怕馮任心裡再不相信，再不願意，他也只能低頭，對陸決諂媚一笑：“陸總，幸會，我是展輝石料的馮昌明的兒子馮任，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伸出去的手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陸決已經拿起菜單，顯然不準備搭理他。

  尷尬，太尷尬了。

  今天的馮任是帶了女伴過來的，原本想著在女伴面前和陸決打個招呼提高一下地位。可是這一下——

  馮任因為陸決對他的無視心裡恨得要命。也窘迫的要命，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女伴的臉色。

  就在這時，霍揚青低頭，對著陸決低聲說了聲：“唉，待會幫個忙。”

  也沒說具體什麽忙，但是對上霍揚青眼神的一刻，陸決秒懂。

  馮任調整了一下心態，雖然不甘心，但是誰讓陸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點頭哈腰，恭敬道：“陸總我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哈。”

  他舉步走開，就要經過陸決身邊時，陸決飛快伸了一下腳。

  猝不及防，馮任當眾摔了個狗吃屎。

  在霍揚青這裡沒討到半點厲害，又在陸決這裡被無視，這會兒又被當眾絆倒，馮任二十多年的面子都被摔沒了。

  他暴怒：“誰啊！”

  抬頭對上身側陸決居高臨下掃射下來的視線，那視線冰冷又壓迫感十足，看他像是在看什麽死物。看的馮任打了個哆嗦，他看看在旁邊捂著嘴已經快要憋不住笑的霍揚青，再傻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馮任心裡恨得要命，扣進地毯的指甲都要扣爛了，爬起身，一臉諂媚地問陸決：“陸總，都怪我沒長眼，您腳不疼吧。”

  陸決還特別正經地“嗯”了一聲。

  霍揚青都要笑死了，學著馮任的語氣：“陸總，您腳不疼吧哈哈哈哈哈。”

  笑得太大聲，餐廳四下都投來目光。

  陸決看著他笑的前仰後合止都止不住的樣，沒有製止，又好笑又有點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一整天都是勝利的好消息，霍揚青一高興就喝了點酒，他的酒量一般，不大也不小，喝的多了自然就醉了。

  霍揚青醉醺醺地走出餐廳，好幾次車門都對不準，撞了好幾下。

  他捂著腦袋，這次找準了，爬進了車內。

  霍揚青坐到車上還抱著個酒瓶，陸決見了，這次是真頭疼，屈身要從他手裡把酒瓶拿過來。

  陸決不給他喝酒，霍揚青就去搶。

  他伸手去抓酒瓶的時候，抓住了陸決的手，後者像是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霍揚青敏銳的察覺到了他這個躲閃的動作，酒也不拿了，嘴巴一撇，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委屈：“咦？你嫌棄我？”

  陸決否認：“沒有。”

  “你有。”霍揚青斬釘截鐵，“那我為什麽碰你，你要躲。”

  而且，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好幾次，在二人接觸的時候，陸決都有過躲避他的動作。

  霍揚青越想越委屈，撲閃的桃花眼裡攜帶了些許困惑的水霧：“不對啊，人家談戀愛都是親親摟摟抱抱，你不會是性冷淡吧。”

  他越想越覺得靠譜。

  他們這個圈子誘惑太多，就連家裡管的嚴的孟波，都偷偷談了十幾個女朋友。更何況是怎麽看怎麽完美的陸決呢？這麽多年，他可從來都沒聽說過陸決有過什麽緋聞，如果不是下面有點毛病，怎麽可能一個對象都沒有？

  好吧，雖然他也沒談過戀愛。但是他是誰！平平無奇小天才！姓陸的這種凡人又怎麽能和他相提並論！
  他看著陸決的沉默，心裡一陣悲慟——這不就是默認嘛！

  殊不知，純情陸總正因為他那句“人家談戀愛”而悸動不已。

  ——談戀愛。

  ——談戀愛。

  ——談戀愛！

  所以，他和霍揚青，其實是在談戀愛嗎？

  霍揚青看著陷入某種禪定狀態的陸決，以為自己觸碰到了他不能提的傷痛。又是內疚又是心疼，好吧，主要是遺憾地表情都擰成了一團——這麽帥的一張臉，這麽完美的身材，怎麽就不行呢！

  眼見著霍揚青的想法越來越離譜，陸決終於回過神來。

  後座沒有亮燈，從窗外飛馳而過的霓虹燈，明明滅滅，照出陸決燒紅的耳後根：“你是說，我們在談戀愛嗎？”

  但是醉酒的霍揚青顯然沒有發現，更沒有聽清陸決的那句話。

  醉酒後的感官是人欲望的放大，霍揚青盯著陸決那張長在他審美點上，帥的天怒人怨的臉，心裡什麽想法都沒了。

  就這麽盯著、看著。

  突然，他猛地向前湊去，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到無限近。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陸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眼前的霍揚青一臉正色地左右打量他，像是在他臉上找茬。

  忽而，他癡癡笑起來，笑的眼睛彎成月牙：“好奇怪，怎麽我一看你就想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