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和盛予珩搭戲這件事,放在以前明昭月是想都不可能會想的。
協議結婚被迫演戲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現在讓他和盛予珩一塊演戲?演的還是要讓他主動勾/引盛予珩的劇情。
“:……”
不如給他一刀算了。
但敗在鄧導這回是鐵了心思想讓盛予珩上陣,而且不管明昭月對著盛予珩怎麽眉來眼去,那人還是點頭就答應下來了導演的請求。
“行啊,那就試試吧。”
試你個頭啊。
要不要試試待會我的拳頭挨到你身上的時候會有多疼?
而鄧導很明顯是沒注意到明昭月身遭的情緒變化,還在一旁樂呵呵地對著盛予珩道:“從你大學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的外貌條件很出眾,本來是想喊你一塊和明昭月過來試鏡的。”
“可惜了這張臉啊…”鄧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盛總家大業大的,還沒畢業就繼承家產去了。”
盛予珩只是笑笑,“光看臉沒有演技也不行,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乾,昭月比我更適合這份工作。”
“有沒有演技你拍一次試試不就知道了?”鄧導挑眉,招呼著造型師就把盛予珩給領了過去。
而明昭月則一言不發地默默跟了過去。
造型室內,盛予珩換上了戲服。
因為這場戲是在夜間的軍營內拍的,敵方主帥脫下了厚重的盔甲。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皮革材質的藏藍色寬襟長袖上衣,暗紅色的綢布拚接在了袖口、領間、衣襟等處。另外,上衣開襟的線條處還被縫製上了各式精致的寶石。
頭戴紅纓帽,腳踩真皮短靴。整體甚是威武,再配上盛予珩原本就利落俊朗的五官,以及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和寬肩,更顯得雄健之氣。
明昭月靠在桌子一旁,對著他的形象簡單點評道:“還行。”
而後就是化妝師開始在盛予珩臉上施展功夫,雖然他原生的相貌底子就已經很出色了,但為了適應角色需要還是得調整一二。
化妝間隙,盛予珩衣服上縫製的寶石大概是因為重量的緣故,稍微脫線掉下來了一個,在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正好落到了明昭月的腳邊。
“啊…月哥,那個先放到桌子上邊來吧。等我化完妝再幫他縫一下。”
明昭月抿唇,看了眼時間就道:“不用,還有五分鍾就開拍了,我來幫他縫吧。”
說著,他就讓助理拿來了針線包,從裡面取出工具之後就搬了個椅子。然後坐到了盛予珩衣服上寶石掉落地一側,準備幫他縫上。
“我先說好。”
明昭月一邊半眯著眼睛穿針,一邊小聲地對著盛予珩警告道:“我願意跟你搭戲以及現在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工作需要,絕對沒有多余的想法。”
“所以…”明昭月把盛予珩的衣服拽了過來,縫紉針威脅似地就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有台詞,也不需要有多余的情緒和想法,只需要學會做木頭配合我就好,聽懂了嗎?”
盛予珩不自然地移開了自己的眼神,下意識往後移了下拉開自己和明昭月之間的距離。
“不用你說,我也能做到。”
明昭月嗯哼一聲,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然後便專心致志地去應對自己手下的針線活了。
但由於盛予珩確實是第一次進劇組,所以對周圍的一切都有些打量好奇的意味在。等到明昭月把那枚寶石縫到一半的時候,他開口就問道。
“為什麽這主帥的衣服還需要縫寶石上去,打仗不是為了輕便上陣為主最重要嗎?”
聽到盛予珩的問題,明昭月手抖了一下。
按照劇本上邊的設定,敵方民族有一個不成文的習俗,那就是:在自己心愛的男人上戰場的時候,女方會自發把自己最喜歡最名貴的首飾上邊的寶石,親手縫在他衣服的心口處。
以求他能平平安安,大捷而歸。
心愛的男子…
明昭月的手裡的針差點都要沒拿穩。他的眉心微皺,飛速地縫完了接下來的線頭,而後把針線放好,毫不客氣地就對著盛予珩解釋道。
“那當然是為了裝逼炫耀,讓別人看看他們有多富。”
盛予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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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的日程依舊照常進行,面對和往常一樣數量的鏡頭,明昭月卻難得地緊張了些。不知道是因為跟自己對戲的人的身份有些特殊,還是因為今天的戲份是他從未駕馭過的。
不管是劇情…還是服裝,都是。
因為要假扮舞女,明昭月換上了一條帶著異域風情的長裙。而頭髮則直接在他原本頭髮的基礎上稍微做了些編發,加上了些首飾顯得更加精致。
雖然全身上下從眼上到腳踝之外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但服裝內外部都做了一些專門的特殊處理,在他原本腰身的基礎上加大了些腰臀比,有點像是沙漏般的身材。
朝著盛予珩走過去的時候,明昭月翻飛的裙褶下偶爾泄出了一抹白皙膚色。
羅裙繡雙蝶,雙踝佩翠玨。
配合著特意模仿的搖曳身姿,如瀑如墨的長絲也就順著他的身體曲線微微搖晃。
一步生蓮,一步撫柳。
這是盛予珩這輩子第一次從第一人稱視角來看明昭月的表演。
他知道明昭月的演技是很不錯的,但這僅僅是一段無聲的戲份,都仿佛把他帶進了劇本中。
一千多年前雄渾壯闊的沙場,帳外風聲鼓聲不斷,既危險又神秘。
帳中美人坐懷,昏燈與烈酒互相作用,奢靡與雍華相輔相成。在這一刻,男人的荷爾蒙很輕易地就迸發到了極致。
某一瞬間,盛予珩突然就能理解,為什麽劇本裡邊的敵方主帥被一個舞女輕而易舉地蠱惑到丟失生命了。
好像他都不需要特意控制,就已經能很好地表現出明昭月他想要的“木頭感”了。
盛予珩只是保持著一個隨性灑脫的姿勢懶洋洋地靠在床頭,剩下的一切,都又明昭月一個人來掌控。
情緒、神態、眼神,仿佛整個劇組的氛圍都為他一個人而變。
所有人都屏息凝視,看著明昭月的演出。
只見明昭月踩著歡愉的舞步就落到了盛予珩的面前,欠身行禮。細軟的腰肢盈盈一握,惹得人心癢,恨不得直接抓進懷中細細把玩著。
而後,他帶著媚意含情的微微一笑,勾走了圍觀大半工作人員的神志。
盛予珩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隻覺得自己今天來探班的時期實在是太趕巧了。如果他今天沒來,那坐在這裡看明昭月人的會是誰?
是從隔壁劇組抓過來的替補演員,還是拖幾天之後的原本演員?
思考之余,竟讓他生出了一絲慶幸。
但劇情拍攝的進度並不會給他那麽多思緒空白的時間,只見明昭月下一秒,已然對著他開始翩翩起舞了。
剛剛只是站著走過來的時候,裙子就已經把明昭月的身姿給勾勒的差不多了。而現在舞起來,動作幅度再配上原本就有些緊身的服裝,曼妙的身體曲線就顯得更加清晰。
盛予珩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的心神會如此混亂又集中這件事,盡數都發生在一個人身上。
現在在他眼裡,世界就如同一張白紙,只有明昭月為墨。他以動作為筆,繪出來了一副婀娜輕靈的畫卷。如同山間之明月,雲中之星辰。
黑白相交、熠熠生輝,只有他的存在異常分明。
但再上等的名墨,主人一旦操作不當就容易翻車。
譬如現在,明昭月原本腰間用作固定的細帶由於他的大幅度動作松散了開來,無頭無尾地散落了下來,凌亂作滿處。
明昭月投入演出,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半松散的腰際。下一個舞蹈動作,赤著足就踩上了細帶的布料。而後,他就失去重心地朝著前面摔了過去。
潑墨一般的溫軟之意瞬間就浸潤了盛予珩的全身。
兩個人的身體幾乎是同時間僵住的。
整個劇組一片嘩然,副導演正準備喊停,突然就被鄧導給放過了。
“攝影師繼續拍,別停。”
明昭月還沉浸在自己剛剛的戲份當中有些恍惚。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他的後腰已經被盛予珩死死按住了,動彈不得。
“別亂動。”盛予珩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不太敢跟他對視。
盛予珩很清楚,剛剛腰帶松散之後再加上現在這種大幅度的摔倒動作,明昭月要是貿然起身,估計其走光程度能在演藝圈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所以他微微偏頭,抬手勾上了明昭月有些凌亂的發絲。從腦後虛虛地勾到了發尾,圍著青絲輕輕地打了個轉,落在手裡調弄著暗示道。
“你的頭髮亂了。”
明昭月先是發懵了一瞬,而後了然了他的意思。
“是嗎?”
明昭月的腰輕輕下榻,用自己的小指輕輕地撩撥著盛予珩胸口前面的衣襟,隨意地把玩著上面的寶石。
“既然我的頭髮為大人而亂。”
下一秒,他輕笑一聲,溫熱的氣息裹著自身帶著的微香就朝著盛予絎壓去。
“那大人的心,現在能為我而亂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