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宋遲穗趴在她身上,感覺像抱著塊暖爐,漸漸地,漸漸地,快要被對方融化了一般。
然而鄧離沒放手,雙眸垂著看她。
這個距離,能看清她鼻梁的完美無瑕,高翹,鼻尖帶肉球,往上微微凸起。
她呼吸比剛剛急促,熱氣也灌過來,呼,呼,那股熱很快傳染到耳旁,扯動著耳鼓膜劇烈跳著。
“再動,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鄧離難道想乾。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唇,就要吻上來似的。
她眨了眨眼,呼吸屏住。
鄧離扶著她的腰,打量著她的小臉,此時隨便親個地方,也能漲正面值吧。
絮絮叨叨幾句話,像是睡前故事,又像唇槍舌劍,總之宋遲穗沒一句誇她的。
那帶著寒咧的聲音在頭頂飄過。
鄧離壓著眉毛,腦子離的小人和它打架:“閉嘴。”
說來說去,她還得掉層馬甲才行。
*
翌日是周末,宋遲穗沒課,鄧離則早早出門拍戲。
此時,系統正在給她估算正面值,腦海裡閃爍出一個藍色方框,紅色文字。
躺下後,鄧離側著看她:“小穗。”
聽了這話,宋遲秋哪裡忍得住,她雙手捶著桌子,發出一聲悶響,連拳頭都痛了起來。
說了不知道多久,兩人合被而臥,一夜安眠。
宋遲穗松開摩挲的戒指,雙手撐著床,從她身上翻下來。
宋遲秋托著腮,手裡拿著一朵玫瑰,不停地一瓣瓣摘下來:“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
“姐姐,甜甜姐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她就不會敢對一個精神患者產生喜歡,就算有,她也會壓著,你要知道,國內是不允許精神病患者結婚的,她不敢喜歡你。”
好吧,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裡結束。
而她姐姐則需要人陪,要不說為什麽一定要下山來,她的確憋不住了。
宋遲穗:“嗯?”
眼睛、鼻子、臉頰、嘴巴,哪裡都是寶。
看樣子倒真像是魔怔了。
好好的花朵被她摘得就剩下中間的花蕊,宋遲秋放下花梗,長歎一口氣:“她到底喜不喜歡我。”
宋遲穗眸光閃爍著:“我忽然覺得你蠻聰明的。”
“這事急不得,答案哪有那麽容易得,你先放放,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出來了。”
鄧離:“什麽意思,我一直都很聰明。”
只是臨到頭了,她忽然不想去做任務了。
系統叉著腰:“你不是一早就想做完任務趕緊走,這會拿到這些正面值,再從嘴裡取一點,就完成了啊。”
“為何如此?”
嘖,明明從前愚蠢而不自知。
她說話一套套的,宋遲秋都聽楞了。
“你要做什麽?”
她躺在旁側,大口大口吸氣。
宋遲穗:“當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說明她不喜歡你。”
她屏退眾人後,和宋遲穗坐在窗台邊喝茶。
鄧離:“腿要好的事,最好誰都不說。”
她姐姐原本就對愛情充滿著幻想,這點與她不一樣,宋遲穗覺得人生最終不過是自己一個人,有人陪,沒有陪,與她而言無區別。
而且,撇出這個原因,背後的人還沒揪出來,她的心總是不安穩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樣有失尊重,她是很想做任務,但宋遲穗正氣鼓鼓盯她,雙眼冷冷的。
鄧離朝她看一眼,手指微微拽床單。
好比那些秀恩愛的,天天在微博、小紅書、抖音、b站,恨不得360度秀個遍的人,後果很容易翻車。
它就像是算帳的小秘書:“額頭200、臉頰200、眼睛300、鼻子300、嘴巴1000,加起來2000,鄧離,加油啊!這麽好的機會,失去了什麽時候才來?”
她起身,伸手宋遲穗上空跨過,拉著被子將兩人蓋住。
鄧離松了手,噎口唾沫潤嗓:“沒,我就想抱抱你。”
俗話說,好事需藏,如果一個事老是宣告天下,就容易遭來反噬。
“哎,我就是想現在確認。”
作為姐姐,不得不承認,她的妹妹在很多時候比她成熟多了。
宋遲穗手肘撐石桌,手背托下巴,另一隻手在石桌上來回敲打,像在冥思。
“姐姐,我想和那個偵探見一面。”
“哪個偵探?”
“調查鄧離的。”
宋遲秋楞了一會兒:“哪裡出了狀況嗎?”
她背靠著青色竹編涼椅,雙肩微微聳起,長歎一聲:“總覺得鄧離變化太大了。”
變得不像是偵探剛開始說的那般。
宋遲秋也覺得應該見一面,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再說。
宋遲秋打開微信,點開海洋頭像圖標,開始輸入對話框。
“小姐”偵探的代號。
“這麽久了,我們想見你一面。”
偵探k正在輸入。
等了好久,對話框才彈出幾個字:“在哪?”
宋遲秋挑眉:“她答應了。”
調查的事情已到尾聲,是該見一面。
宋遲穗心中重重的,總覺得有些事情放不下。
三日後,三人約在了咖啡廳。
宋遲穗和宋遲秋到得早些,兩人坐在安靜的包房,靜靜等待k的到來。
宋遲穗吸口氣:“她應該早就知道雇主是我。”
宋遲秋點頭:“對啊,不然誰會調查鄧離。”
不過,她並不知道是宋遲秋在和她聯系。
“姐姐,你要不要避一避,畢竟你還。”
“不用,在她面前還裝什麽病,都是圈子的人,該有的職業素養都是要有的。”
也罷,早晚都是要恢復的。
咖啡廳傳來敲門聲,是服務生進來幫她們點單。
這裡的服務員都穿著白色t恤,下`身牛仔褲,身前圍著超有設計感的棕灰圍裙。
兩人各自點好了咖啡,服務員正要合上本子,宋遲穗抬手一攔:“問問k老師喝什麽?”
她看著宋遲秋的方向。
“好。”
宋遲秋拿起手機,覺得發微信沒有時效,索性就打起了電話。
電話篤篤響了無聲,對面才接通。
“喂?”
是一個非常柔和甜美的聲音。
“k小姐,到哪裡了。”
“已經在樓下了,你們在幾號包間。”
“幾號?”
宋遲秋不知道幾號,並且這裡暗壓壓的,她打開門簾出來,站在包房外看門上的編號。
編號倒是沒有,上面豎起幾個大字:“芙蓉閣。”
名字高端雅致,和咖啡店的風格不像,倒像是喝茶的地方。
此時,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人從暗壓壓的走廊上過來,牆頂燈照在她高馬尾上,臉上,顯得她神秘十足。她右手舉著電話,目光搜索著人。
“芙蓉閣?”
k重複電話裡的話,高跟鞋踩到木地板最後一階梯,她順著聲音看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門口,身穿白色紡紗連衣裙,頭髮燙著大波浪,懶洋洋地散落在背後,在胸`前,像是茂密的海藻。
頭頂探照燈落下,在那人的臉上,照得她端方大氣,眸色清亮。
她緩緩放下手機,和那人對視上後,差點沒有呼吸上來。
宋遲秋驚詫地張開嘴,好久都不能呼吸。
從前她還一直想,這個偵探為何會如此細節化地描述鄧離,仿若時刻刻跟在她身邊一般,連她穿什麽牌子的內褲都知道。
現在她明白了,原來k小姐不是別人,正是段甜甜,段甜甜和鄧離處成了什麽關系,早就穿一條褲子的關系了。
怎麽早沒猜到。
此刻,她對著段甜甜的目光,笑也不是,不小也不是,隻自嘲地歎了口氣。
段甜甜眨著眼睛,掐緊手機,緩緩往前走,一直到宋遲秋身邊停下。
她知道雇主是宋家,但不知道宋遲秋是裝病。
也就是說,從前種種,宋遲秋都是裝的!
作為有職業操守的人,段甜甜輕輕凝視她一眼,很快調整好心情:“宋大小姐,剛剛是你跟我打的電話,對吧。”
宋遲秋看著她,呼吸時胸口此起彼伏,兩人就這麽猝不及防地撞破彼此身份,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原來k小姐就是段小姐。”
此時,宋遲穗聽見外面有人談話,她歪著頭看過去,透過門簾,見宋遲秋背對著她,從她頭半邊的部分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臉,那人就是段甜甜。
三人都像經驗老到的人,表面如無波古井,內心則各有各的思忖。
段甜甜進入雅間,選了兩人對面的椅子坐下,一坐下後便如坐針氈。
好半天,服務員進來送好咖啡,才讓安靜的芙蓉閣有了一絲聲音。
這短暫的聲音正好調節了一下氛圍。
段甜甜原本靠在座椅上,見人來了,起身說了聲謝謝,端起咖啡飲了一口。
宋遲穗則捧著咖啡杯,時不時看向宋遲秋。
宋遲秋垂著眸看杯子上那朵拉花,也是默不作聲。
看樣子,兩人剛剛各自掉了馬,還不知道如何相處。
宋遲穗端起咖啡杯,試圖調節這個氛圍。
“段小姐。”
段甜甜抬了一眼,望著宋遲穗:“宋小姐還是像往日那般,叫我甜甜就好了。”
宋遲穗微笑:“甜甜姐,原來你就是那個偵探,倒是做的很認真,都和鄧離處成了朋友,還是說,你們這個職業,就是如此。”
段甜甜好友本就眾多,要不人脈是從哪裡來的呢。
她知道宋遲穗這話不是譏諷嘲弄,便認真回答:“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打算發展成這樣,只是鄧離和從前變了不少。”
“變了?哪裡變了?”
“性格,舉止,習慣,甚至她還會打架,剛接觸她的時候,她也打架,不過都是胡亂打一通。”
宋遲穗歎氣:“什麽情況會讓她短時間改變。”
段甜甜:“我想不通,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在隱藏,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
宋遲穗:“一個人隱藏自己的實力,往往都是有目的的。”
這不假,鄧離前二十多年裝傻裝low,就是為了接近她和她一起,邏輯也說不通的。
她暫時還想不到是什麽原因讓她變化如此之快。
只是,段甜甜提醒了一句:“或許,她.我感覺她真的對你很認真。”
沒有說喜歡,沒有說愛,只是說了很認真,畢竟鄧離和宋遲穗相處的瞬間、感覺,只有兩個人自己知道,別人再怎麽看,再怎麽分析,也都不是對的。
宋遲穗也不知道,鄧離對她好是真的,但她也有目的,這種目的感經常提醒她,鄧離對她不那麽純粹。
思索了好一陣,她覺得悶,想出去散散步,也算把位置留給主要的兩個人。
雅間一下安靜,兩人對坐著,面前冒著徐徐上升的白煙,煙霧像是把兩人隔開來。
宋遲秋手肘撐在另一手的手背上,端起咖啡細細品著,皙白的胳膊好似一截溫潤的玉。
咖啡口感細膩,只是入口苦澀,苦澀到令人想起她和段甜甜的關系。
自從那日親吻過對方後,她就感覺到了對方的疏離。
好幾日也不來家裡玩,就是來了,也不同往日那般和她親近。
此時心情沉重,像塊石頭壓著。
段甜甜看她細眉輕蹙,一臉不想理她的模樣,便想起自己的過錯。
她主動前傾著身體,捧著手裡的咖啡杯往前一挪,瓷器擦著木桌嚓地一聲,她輕笑:“原來,宋小姐一直都是,正常的嗎?”
也難怪,她很多時候都感覺到宋遲秋有著和常人一樣的神態,姿態。
宋遲秋聽她這句話,抿了抿唇上的咖啡漬,輕輕放下杯子:“怎麽了。”
她低著頭,想起宋遲秋對自己的種種,不由面紅耳赤,氣血上湧:“所以,上次你親。”
還沒說完,只見宋遲秋站了起來,轉身拎起一旁的藍色鉑金包就要走。
她手腕隨意地勾著包包,輕輕支撐在腰間。
段甜甜連忙起身,牽住了那隻手腕:“秋秋。”
宋遲秋轉頭看她,長發在她手背上輕掃:“你這是幹什麽,放手。”
拉拉扯扯的,不知道還以為她們之間有什麽呢。
段甜甜握著那截微涼,立即知道自己唐突,很快松開手,手掌往下滑,握著那隻包包的手柄,從她手上順了下來。
然後退回到座位上,將包包放在靠內側的腿邊。
“你。”
宋遲秋剁了一下腳:“包包還我。”
她望著她,眼神充斥著歉意:“秋秋,你能坐下嗎,我們好好聊聊。”
宋遲秋抱著手臂,轉過身去,臀部低著桌子的一角,壓出豐盈的痕跡來。
“沒什麽好聊的。”
“怎麽沒好聊的,那天你親了我,還說喜歡我。”
她低頭,抿著唇笑,說這話時,也帶些羞澀。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宋遲秋想著就氣,她狠狠呼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彎腰就要去搶她的包:“還給我,我要走了。”
座位狹窄,她扶著椅子扶手,伸手去勾那隻包,長發像是海藻一般垂下去,落在段甜甜身上。
“還我。”
“不。”
段甜甜抓著她的手腕,把她輕輕往身前一帶。
宋遲秋一下失去支撐力,單膝軟在她的身上,夏日清涼,兩人都穿著露小腿的衣裙,膝蓋相貼,傳來溫熱綿柔的皮膚質感,慢慢地,慢慢地將人融化。
段甜甜的臉近在咫尺,一雙長睫毛撲閃撲閃像扇子,臉頰瞬間緋紅,有些不知所措:“別,走。”
說話的時候她呼出熱氣,含含糊糊地。
宋遲秋嘴角勾起,饒有興致:“你不是問我為什麽親你嗎?”
這個距離,她聲音壓的低,很像小情侶在說悄悄話。
聲音在耳邊,讓人心癢癢,意亂亂。
“那你,為什麽?”
她噎口唾沫,感覺宋遲秋還會再次親上來。
對方輕笑:“你讓我再親一下,我告訴你。”
說的輕巧,上嘴唇搭下嘴唇,紅舌卷著口齒,發出聲音極為曖昧。
段甜甜身體繃緊,緩緩閉上了眼。
她感覺眼前壓過一片黑,聞到了一股清雅的茉莉味道,像茶,很淡很淡。
那人靠過來,壓過來,好的身材輕輕和她相觸。
此時,她氣血滾燙,抿著唇準備接受親吻。
下一刻,腦袋忽然被狠狠抽了一下,身上的小軟人一下站起。
她睜開眼,捂著頭直喊疼,見宋遲秋已經拿好了包包,雙手叉腰看她:“想得美,哼。”
大小姐扭轉著身體,腰肢似一片柔嫩蒲葦,漂亮輕盈,走起路來翩然起舞一般,婀娜多姿。
她目送著她離開,一直到她拐了電梯口,才緩緩搖頭,笑了一下,這一笑,扯動著頭髮疼起來。
“漂亮是漂亮,下手挺狠的!”
*
夏日炎炎,整個空氣都充斥著煩悶氣息。
室內吹著空調門,室外站在陽光下悶,僅有別墅那背陰的小院還算陰涼通氣。
宋遲穗坐在淺黃竹編長椅上,身穿絲絨吊帶長裙,膝上蓋著小貓,她白皙的手指在它頭上撫來摸去,從頭頂到尾巴,或許是感受到了指腹傳來的寒意,小貓的背微微一躬,白毛炸起,細絨長毛在陽光下透著光。
日子過得太過順心,宋遲穗反倒覺得有些不安。
那背後的人或是沒機會對她下手,她也擔心自己長久以往的松懈,忽視了那個壞人的存在。
是誰呢,是誰會用狗來咬她。
不能坐以待斃,要製造機會,製造機會讓人傷害她。
她才有機會找到壞人。
宋遲穗手掌停在白毛頭頂,五指抱住它的頭,輕輕一頓。
小貓喵嗚喵嗚嚎叫著。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新蘭迎門的聲音:“夫人回來了。”
她看向反光玻璃,上面倒映著一個身穿白色海軍服的女人,她頭戴帽子,邊走邊脫下海軍外套,隻留下裡面白色的t恤。
新蘭把衣服接過。
“小姐呢?”
她示意一下:“小姐在後院。”
宋遲穗收回目光,懶洋洋地閉上眼,腳踩著搖椅的腳踏,輕輕用力,整個椅子動起來,搖動著她的身體。
鄧離打開後院的水晶串珠掛簾,悠悠走到她身旁。
少女正閉著眼,身體卻跟隨著搖椅晃動,如綢的黑發自然垂在胸口,腰間,黑發白膚,嘴唇像含著朵芍藥那般紅。
清風習習,吹得她發千絲萬縷,劉海也跟著飄起來,眉目像是畫了幾條細線一般。
怎麽這麽好看呢,360度無死角。
鄧離欣賞了一會兒,那對小扇子緩緩撐開,一雙眼眸明媚動人。
“醒啦。”
宋遲穗點頭,坐直身體,松開小貓,小貓像團白雪從她身上滑下來,搖著尾巴竄去了大廳。
鄧離坐在她對面,一手扯著胸口的t恤,散熱似的,t恤印了一圈汗漬,時不時能看清裡面黑色的內衣。
頸脖發紅,還有一股一股汗水往下流。
她端著面前的茶杯,篤篤喝了一杯又一杯:“熱死了,讓我演船長,我在船上呆了一天。”
宋遲穗輕道:“既然辛苦,以後就不必去了。”
鄧離擺手,眉頭蹙著:“不行,我的事業還沒完成。”
“你的事業,你有什麽目標嗎?”
說起來,她很少問鄧離這些,如今卻忽然來了興致。
鄧離沉思了一會兒:“有一天,我想演那種,飛簷走壁,耍著刀槍,特別厲害的角色,現在都沒什麽挑戰性。”
宋遲穗笑她:“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記疼,上次從威亞掉下來摔斷一隻手,這會要摔斷腿才好?”
也是,腿若不好,她就不會天天跑出去,一出去就是整天整天,到了晚上才回來,也不陪她解悶。
鄧離自不知她每天都在氣鼓鼓什麽,覺得她挺可愛。
“我腿斷了,以後誰抱你?”
宋遲穗深呼吸一口氣,覺得她這是在調弄她。
她看著自己的腿,腳掌輕輕動了一下:“這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的照顧,我的腿雖然沒什麽力氣,但也好的差不多了,以後不需要你抱。”
鄧離磕著瓜子:“你真沒良心,把我用完就丟。”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宋遲穗的神情卻變得十分認真,她仰著眸,一雙眼濕漉漉的,忽然溫柔了起來:“阿離姐,你有什麽願望嗎?”
此時背陰,一股涼爽的風直衝脊梁骨,她怎麽感覺對方在問她遺願是什麽。
“願望?我的願望,願望是。”她說完,看向宋遲穗,看著她唇,看著她的眼,臉,鼻尖。天上的雲,旁邊的芍藥,周遭的清風,都沒能入眼。
她只看著她。
只是再繼續看,她知道得到的答案是,做夢,休想。
她便很快垂下頭:“最近拍戲挺累的,需要你給我按摩按摩。”
宋遲穗壓著眉:“什麽?”
“按摩,我都給你按摩那麽多次,你給我按摩一下,就當回禮了。”
她原本不抱希望的,宋遲穗忽然說:“行。”
變天了?
宋遲穗手在桌上輕輕點著:“對了,你的生日快到了,打算怎麽過?”
鄧離眸光閃爍,天變得還挺快,小惡魔要給她辦生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