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宋遲秋而立之年到了。
宋遂英說要大辦,需請所有親朋好友。
一則讓宋遲秋開心一下。二則,宋遲秋病情有所好轉,前幾年她狂躁易怒,這幾年已平靜溫和,且能知曉些事物,若能尋個人照顧她,等她療養好以後,就能結婚生子。
不容易,所以他要大辦,讓未來的孫女婿看到宋家的實力。
宋遲穗解釋著,忽然來了一句:“我姐姐漂亮吧。”
鄧離點頭:“漂亮啊。”
“是呀,有很多人因為她的漂亮接近她,又因她的病,遠離她,逃走時頭也不回,生怕負擔起什麽責任似的。”
這是實話,有誰願意去照顧一個殘缺的人呢,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
鄧離安慰她:“或許是因為法律不允許,他們不敢罷了。”
宋遲穗低頭:“是嗎?”
臨走前輕輕帶上了門:“小姐,我先關燈了。”
“好像不太合適。”她松開手,很自然往後退了一步。
她沉默了會兒,遙控著輪椅,朝宋遲秋走去。
鄧離聽見妹妹兩個詞,咬詞清晰,頓時覺得坐實了自己的猜忌,正要往下聽時,耳朵裡很快湧入一陣衝水聲,緊接著什麽都沒有了。
宋遲秋喜歡狗,門口布置一個狗狗主題的大海報。
三人簡單用過晚飯,聊了一下關於生日宴會上的流程以及布置。
宋遲秋坐在桌前,眼神泛著柔和淡然的光。
宋遲秋在床上玩著手指,宋遲穗則點頭:“沒事,你關吧。”
畢竟宋遲秋從高中開始談戀愛,雖說談到22歲就裝瘋賣傻,但是也足夠多了,對女人的了解了如指掌。
順著她纖細腰肢往上摸,宋遲穗絲綢的睡衣輕薄如蟬翼,她能感受到對方皮膚灼灼溫度。
宋遲秋把竊聽器衝進馬桶後,氣呼呼地插著腰。
“姐姐,你先上來吧。”
“對,你這樣說,那她應該毫無底線。可她並沒有,並且還裝了竊聽器,說明是對我們起疑了。”
一切安排好,該休息了。
宋遲秋搖搖頭:“我還不困。”
宋遲秋正對著她:“你不是說,她喜歡溫柔大氣,漂亮的女人,可我今天碰她,她絲毫沒有反應,或者說,有拒人千裡之外的反應。”
妹妹心思沉重,宋遲秋也是知道的,她裝瘋賣傻慣了,偶爾還能借著瘋癲發泄,而她的妹妹,只能一人憂鬱地面對著一切。
床上的女人趁黑起身,摸摸索索到了門口,將門反鎖後,又折回來。纖長的手在桌上找著東西,繼而嚓一聲,劃燃火柴,將一旁的白色蠟燭添亮。
月色如洗,撒在床頭。
正要說話,宋遲穗朝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鄧離中食指夾著枚白色吸附器,輕輕揉在她荷葉邊邊衣領之下。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宋遲秋雙手拖著腮,忽然笑著看向她:“看來,鄧離這個人還是不可信。”
人走後很久,房間安靜下來。
宋遲穗半眯著眼:“你覺得合適嗎?”
宋遲穗沉思:“她是應該喜歡你這樣外形的,因為她前任就是.。”
沒一會兒,耳邊傳來動靜,她坐起身,右手輕輕捂著耳朵,確保聲音更加清晰。
她掀開被子,示意宋遲秋過去。
“好呀,竟敢偷聽我們。”
晚上留北明山過夜,一入夜,山中十分安靜,盡管安保做的很好,但她總覺得別墅太過安靜了,安靜得都聽得見外面的野鴨子叫。
她說不上來什麽:“正是如此,姐姐,你說她不好色,不同你親近,或許是因為人多,沒有機會,私底下就.。”
宋遲穗晚上不和鄧離睡一間,要和宋遲秋睡一起。
鄧離表示難過,她站在角落裡,一雙眼睛懇求地望著她,依依不舍拉著她衣擺:“小穗,我就不能去你的房間打地鋪?”
燭火葳蕤,在宋遲穗的眼中跳躍著。
“怎麽,她私底下對你如何了?”宋遲秋抿唇微笑,似在看笑話:“除了竊聽器,我看她非常照顧你,因為對你喜歡,偶爾磨磨蹭蹭沒什麽不對的,你也是她的妻子,不是嗎?”
到時候她換好禮服,牽著小金出場便是。
“妹妹。”
回到房間,鄧離將白色貼片耳機掛上右耳,舒舒服服躺床上,感歎了一下有錢人的世界真好,連床都那麽舒服。
春梅照顧宋遲穗和宋遲秋上床後,就安心地退了出去。
她知道是宋遲秋玩笑,也沒再同她逗趣,臉色依舊沉冷:“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爺爺,我誰也不信,鄧離是一個外人,今天的事,不知道她安的什麽心,我們還是小心為重。”
兩姐妹在湖邊放風箏,嬉笑連連,與風景融為一體,正是,湖光瀲灩晴方好。
宋遲穗點頭,她本懷疑鄧離,鄧離本是一個好色貪財的人,為什麽會救她,為什麽又變得不一樣了,這問題,她只能找宋遲秋。
“生日我再試她一次,如果她是狐狸,早晚都會露出尾巴。”
宋遲穗靜靜地呼吸著,雙眼倥傯,相對於相信一個人,她寧願不相信一個人,這樣也就不會失望。
“春梅阿姨對你好吧。”
“盡職。”
“那你也不信任她?”
她睫毛微顫,沉沉歎氣:“不願意相信。”
宋遲秋歎了口氣:“你有警惕是好的,畢竟我是假瘋,你是真的,若是出了什麽事,後果不堪設想。”她看向她的腿,半響說不出話來。
宋遲穗:“爺爺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
鄧離睡得很死,或許是因為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睡到大床,導致她一度綿軟無力,整個身體就像是吸水的海綿,不斷往下沉。
咯吱、咯吱、咯吱。
是輪椅滾過來的聲音,鄧離沒有立即坐起,艱難地掀起眼皮,迎著聲音看去。
門被打開,纖白少女坐在輪椅上,滿臉帶著笑朝她靠來。
“你醒了。”
鄧離眨了眨,眼前像是蒙了一層霧,像是夢一般,宋遲穗她,竟對著她笑了?
“小穗。”
正要起身,宋遲穗竟輕輕捧著她的臉,如春筍的嫩手帶著微涼,小心翼翼地同她皮膚接觸。
鄧離心一下動起來,這是什麽夢,她夢境希望宋遲穗這樣對她?
哦,對,正面值。
腦海的正面值也在增倍上升,還好還好,原來是為了錢。
那就多多益善。
她躺下去,狠配合地繼續這個夢。
“小穗,你多摸摸我。”
宋遲穗手微微一頓,克制著心中怒火,笑著朝她靠來。
“姐姐。”
小臉朝她靠近,帶著山茶花的冷傲香氣,鄧離呼吸一屏,睫毛快速眨了眨。
“小穗。”她伸手,搭上宋遲穗的細腕,就像觸摸到了溫潤的玉一般。
嫩滑細膩。
宋遲穗嘴角勾起,臉湊得更近些,她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讓人欲罷不能。
她呼吸急了些:“你要做什麽。”
臉頰上的手指順著外側撫摸,沒一會兒,宋遲穗勾開她的耳發,薄紅小嘴湊近:“姐姐,晚上睡得好嗎?”
左耳朵沒有,宋遲穗眸光斂了斂。
此時,鄧離耳朵瞬間滾燙,已經被那口仙氣吸走了魂似的,目光呆滯,夢裡的宋遲穗,好好,好誘人啊!
“睡得很好,若是小穗陪著我,我抱著睡,會睡得更好。”
“是嗎?”
宋遲穗眼睛閃爍著,一面輕輕掀開她的被子。
冷氣灌入,鄧離穿著吊帶睡裙,她卻感覺不到冷,隻感覺到宋遲穗趴在身上的灼熱。
繼而,她靠在她身上。
鄧離深呼吸著,差點沒背過氣去。
宋遲穗趴在她身上,嬌小的掌捧著她有臉,指頭在她右耳不停地尋找:“姐姐。”
太美了這個夢。
鄧離雙眼已經呆滯,不由地摟著懷裡的小人。
她一低頭,正好聞著她的,聞到裡面的山茶花氣息:“小穗。”
原來,和教小女孩子這般抱著,竟也能如此舒服。
耳邊傳來一陣癢,是宋遲歲的手探入,摸到了她耳朵裡的東西!!!!
心跳暫停,耳鳴回響,正面值加了200+!這離888還遠嗎?
這是什麽夢,竟這般美好。
她抱緊宋遲穗,似乎要把她骨頭揉斷。
“小穗。”
醉生夢死間,她忽然聞到了一絲冰冷的氣息,她一轉頭,見宋遲穗嘴裡咬著耳塞,正居高臨下望著她。
鄧離瞳孔一怔,猶如大夢初醒。
這不是夢啊!
宋遲穗達到目的,很快起身,將嘴裡的耳塞吐地上,抱著雙臂看她:“鄧離。”
她被這聲音驚得坐起:“小穗。”
“別在我面前耍花樣,否則,你的結果,將會和你的竊聽器一個下場,被我衝進下水道。”
她尷尬地笑笑:“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宋遲穗勾起唇角:“這次我不和你計較,趕緊起床,上學要遲到了。”人走後,她還驚魂甫定,冒了一身冷汗。
搞半天,原來宋遲穗接近她,是為了找竊聽器,還用。…..是個狠人!
*
學校,鄧離習慣了學生的目光。隻推著宋遲穗往前走,一心摸著自己還在發燙的耳朵。
沒走多久,便遇見了青水。
她穿著藍白校服裙,青春洋溢,小跑著過來,同鄧離打了招呼,繼而和宋遲穗並步前行。
“穗穗,昨天的事,你知道嗎?簡直太可怕了。”
宋遲穗點頭:“知道。”
“不過,那個鄧成夏壞事做多了,是她應有的報應。”青水揉著手腕:“我手到現在還疼呢。”
宋遲穗:“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青水讚同點頭:“如今女同學們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穗穗,你昨天沒來,害我擔心好半天。”
宋遲穗輕抿著唇:“我沒事,簡老師呢?”
青水:“簡老師最近忙壞了,她畢竟是班主任,出了這麽大的事,所有壓力都給到她。”
說曹操,曹操便到。
拐角處,迎面撞上了白襯衫牛仔褲,帶著無框眼鏡的斯文老師,她五官大氣舒雅,氣質溫和,絲毫不像是被事情纏身的樣子,精神煥發十足。
“遲穗到了。”
簡秋雨抱著書,三兩步朝她走來,笑意溫文爾雅。
宋遲穗仰起頭,正好與簡秋雨對視。她拿出暗花紋鎏金的請柬,上面燙著簡秋雨三個金色大字,她雙手捧起遞上:“簡老師,這周末我姐姐生日宴,特意邀請了你。”
咳咳,鄧離半握拳,輕輕捂著嘴咳了咳,這兩人表面親疏有別,內心實則電光火石,天雷勾地火著呢。
作者有話說:
宋遲穗:你又在yy什麽,小心把你耳朵咬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