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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殘疾黑月光的渣妻後》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進入魚塘後,大家很快安靜下來,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準備釣魚工作。

  夏日的天亮得快,東方的魚肚白漸漸泛紅,藏在雲霧的紅日像是迫不及待要破出來。

  霞光照在黑影身上,她渾身黑色裝束,寬松的黑色工裝褲,小皮靴,裡面一件黑色工字背心,外套套著黑色長袖襯衫,帶著黑口罩,鴨舌帽,扎著低低的馬尾,長發已到手肘,溫柔地散在背上,整個人像是裝在套子裡的人,高挑的身材顯出高冷氣場,遺世獨立。

  黎安將魚餌掛上鉤,將它遠遠甩出去,池塘發出細小的水動聲,啵兒地一聲,淺淺的漣漪呈一小圈一小圈散開,最終被綠色的水葫蘆擋回去。

  白色的魚線很快隱匿在水中,只剩下幾粒浮標隱隱動著。

  她舒展著雙腿坐下,雙手握拳,抵在下巴上,雙眼如老鷹的瞳孔,死死守著獵物的動靜。

  四周的釣友們也都紛紛進入戰鬥狀態,在這寧靜的破曉時刻,大家都有勝負心,表面上各自呆在自己位置,其實內心暗流湧動,生怕別人搶了第一杆。

  這種戰鬥是無聲的,充滿觀察的,嫉妒的。

  沒有進入釣友圈是不明白那種心情的。

  並且次次得冠軍,這種六邊形戰士已經讓魚圈恨得牙癢癢,個個嫉妒得面目全非。

  其余的小魚則裝在桶裡,她一手提著桶,一手握著自行車扶手,長腿輕輕一點自行車,整條腿架在腳踏板上,車鈴一響,她便如一陣自由的風往前遨遊。

  今天釣到的最大的魚要數那個快三斤的鱸魚,黎安將它魚嘴穿起來,把它掛在自行車龍頭上。整條漂亮的魚懸在前頭,人人都能看見。

  重新掛餌,將它拋到更遠的地方,這次魚餌大,將水面砸出一個坑窪,咕咚一聲,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她輕笑了一下,並不理會那些人的明嘲暗諷。

  還有旅遊魚塘、上山抓跑山雞,烤鴨子,村民通過網絡直播把十字牙村越做越火,光是百萬級的網紅都已經有十來個了。

  鄧離如今也習慣了黎安這個名字,在長達兩年的時間裡,在村民時刻的呼喚裡,它也印入她骨血裡了。

  面前那個黑色蒙面的女人喜怒不行於色,將魚放進桶裡後,又繼續如常開始釣魚的姿態。

  就是此刻。

  走到分叉路口,黎安毫不猶豫地選了去鎮上的那條路,拐彎時,她按響鈴鐺,提醒來來往往的車和人。

  從魚塘回村需要半個小時路程,而半個小時後,估計陳小轉的店面就要忙不過來了。

  啪。

  一股清涼的風吹來,扯得她衣袂飄飄,陡然間,見那浮標在水裡動了動,黎安目光如炬,沉冷了一會。

  暗想水下的小魚正碰到魚餌,它像一隻探查食物的小兵,圍著魚餌轉阿轉,確定了它沒有危險,才鼓著魚眼睛,張開魚嘴巴,一口叼住。

  黎安在這個圈子雖然年紀輕,但是眾人都對她佩服不已,她的眼光獨到,判斷力好,耐力強,一坐那一兩個小時不出杆,也能守得住。

  “喲,白條阿。”

  黎安並不知道別人的心境,她舒適地展開四肢,雙手隨意搭在椅背上,感受平靜池塘下的暗流湧動。

  隨著紅日破開雲層,整個池塘被照耀得泛紅,水面勾起的魚也像泛著金色光芒,它肥重的身軀在空中扭動,尾巴甩出一痕水澤來。

  黎安將魚竿收短,放進黑色的大背包裡,一並將其余的行李打包好,放進自行車籃筐裡。

  周圍的人笑嘻嘻看著她,仿佛在壓她的士氣。

  黎安將小魚擺取下來,扔進一旁彩虹色的水桶裡,雙指大巴掌長小魚很快沉了下去,甩著尾巴在裡面搖晃出水聲。

  村鎮經過兩年的改善,已經從荒蕪的田野開墾成功,一路上,成熟的稻子已經低下頭,遠遠看去,就像金色麥浪,蔬果園的田園樂裡面也來了不少遊客,都是體驗采摘樂趣。

  她看過那般恣意灑脫的人,默默發誓自己也要成為那樣的人。

  靈活的手指轉動的齒輪,能很明顯感覺到齒輪走動的聲音變大,她也使上了勁兒,拖著魚竿往後走。

  戰場總算拉開帷幕,隔著湖泊的對面,也有一人開杆了。

  不得不說,陳小轉有點東西,帶領年輕人乾事業,利用互聯網,早已經做成了玉昆山下最火的一個小村莊。

  “黎安,喲,吃早飯了嗎?”

  也不怎麽樣嘛。

  不管風吹雨打,時不時就能看見她的身影出現在各大魚塘。

  魚餌才拋去沒多久,很快,魚就咬鉤了,她抱著手臂站在一旁,還未來得及坐下,就趕緊拔杆撈魚。

  只是這個季節和最近要忙著事物,她釣了不到兩個小時,便匆匆收拾漁具準備回去了。

  她丈量一下,兩個手掌長,四指寬,看樣子快小兩斤。

  此時,周圍還未開杆的兄弟已經羨慕地朝她看來。

  她其實不是多喜歡釣魚,實則是喜歡發呆,選個僻靜的地方,看看湖,發發呆。

  畢竟風浪越大,魚越貴。

  鄧離忙起身,抓住魚竿,右手迅速轉動滑輪,發出強烈的齒輪滾動聲,透明的魚線往回收,一抹魚肚白破出水面,身上的鱗片在晨曦間泛著暖色光芒。

  黎安把它拖到岸邊水草處,再用漁網將它網了起來。

  她其實不是特別喜歡這種圍釣,魚雖然大,但是喪失了野釣的樂趣。

  釣魚也是很考驗人的,一個人的判斷力、耐力、身體肌力、心態,表面是一個魚竿一個桶,一個位置往那一坐,實則不管刮風打雷下雨,她們都穩如老狗。

  她想起了自己在那個世界認識的長輩,一個女性,騎自行車從來都是單手,有時候不用手,兩條腿放在扶手上,十分洋氣地從她面前經過。

  “好大的鱸魚!”

  “這條魚,我早上剛釣的。”

  “小黎安,又去幫轉轉看店啊。”

  “不重不重,這條魚兩斤多。”

  “哎喲,你騎自行車怎麽單手,危險啊。”

  她指著面前懸掛的快35厘米長的大魚:“這是塘子裡最大的一條了。”

  總而言之,各說各的,誰也沒耽擱。

  今日趕集日,市場人多嘈雜。

  陳小轉站在一殺魚的檔口,已經開啟了直播,一邊殺魚,一邊和網友聊天。

  “不好意思啊家人們,我太忙了,技術也沒有安安好,你們將就看吧。”

  “謝謝大哥送的小星星,謝謝姐姐送的鮮花,愛你們喲。”

  “我們是十字牙村,這裡的跑山雞,鴨子,魚,都是我們村民自己養的,你們逛完雪山下來,可以就住我們這裡的民宿,品嘗我們當地的美食,都是原生態的,沒有科技與狠活。”

  “安安呢?安安?”

  陳小轉暈頭轉向:“安安就快來了,家人們,她馬上就來了。”

  她看了一眼人數,粉絲怎麽才3000,不像黎安在的時候,縱然只露著一雙手,那觀看的人也是30000起跳,刷禮物的也多。

  陳小轉倒不是圖這個禮物錢,就是覺得黎安在,那排面那氣場瞬間不一樣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遠處,一道黑色的身影颯颯而來,清風吹起她的頭髮,掀開她的擺,她手裡提著一條魚,那條魚把她那高貴的身份一下拉到了和她一般的平民小巷中,讓她融入進來。

  怎麽在農村呆了這麽多年,皮膚還是那麽白。

  “村長,我來了。”

  她跳下車,將釣的魚倒進池子裡,手裡的魚也一並放進去。

  陳小轉興奮和她打招呼,一面對直播網友們說到:“安安姐來了。”

  從前,她叫她黎姐姐,黎安似乎不願意,她便叫安安姐了。

  直播間,安安利索地圍上了圍裙,雙手帶好白色塑膠緊手套,一雙手被襯托得又細又長。

  她一到位,直播間人數肉眼可見地多了。

  “啊啊,安安,姐姐終於來了。”

  “等姐姐好久了,就喜歡看姐姐殺魚。”

  “姐姐那雙骨節分明的玉手沾上鮮血的模樣,啊啊,我死了。”

  “姐姐殺的哪裡是魚,分明是殺我。”

  一瞬間,直播間人數從3000飆到8000,再從8000飆到20000,肉眼可見的,讓陳小轉發出了驚歎。

  “安安姐,這個家不能沒有你。”

  “謝謝榜一大哥送的直升飛機。”

  “謝謝小k送的嘉年華。”

  “謝謝,謝謝。”

  嘖嘖嘖,陳小轉歎口氣:“我這張臉明明長得很漂亮,卻連一雙手都贏不了?”

  這事,顯眼包網友說到:“不是因為漂亮、身高、家世、學歷。”

  “那為啥。”

  “因為你不是姐姐,”姬圈人均戀姐。

  陳小轉輸的心服口服,此刻,她隻把鏡頭對著黎安的胸口以下,默默欣賞她殺魚的樣子。

  她做事的時候十分安靜、認真、一條完整的魚從她殺開始要不了五分鍾,很快魚骨分離,衝洗乾淨。

  網友們也會八卦:“安安是你女朋友嗎?”

  陳小轉拖著腮,笑眯眯地:“你們猜啊。”

  “安安,我要看安安的臉。”

  “她不願意。”陳小轉搖頭:“她不喜歡。”

  “啊啊啊,看一眼吧,看一眼吧。”

  “看一眼我死而無憾了。”

  “不讓人看,是不是長相不好看,才不露臉哦。”

  “對呀,說不定一露臉,這個直播間瞬間沒人了。”

  直播間的風向變得很奇怪。

  陳小轉緊張了:“別亂說,安安姐是我見過最好看女人了,就跟仙女下凡一樣。”

  她側頭看去,見黎安蒙著口罩,帶著帽子,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不信,我給你們看一個身影,一看你們就知道了。”

  說罷,她咳了咳,悄悄將鏡頭上移,慢慢移,只是移了一會兒,她停了下來:“姐姐會生氣的。”

  網友急了,像是熱過上的螞蟻。

  陳小轉抿著唇:“就給你們看一眼。”

  她終於揚起手機,就那麽一秒,晃了一下黎安。

  “哈哈哈,截到圖了。”

  “喔喔喔,眼睛好好看啊,睫毛好長。”

  這屆網友都是用放大鏡在看別人直播,陳小轉嚇一跳,還好黎安帶了帽子,和黑口罩,不然真的就要被扒出來了。

  *
  panner酒吧正在籌備階段,一切準備待續,酒水、美食,都一一檢驗過了,就差新聘請來的外國樂隊和dj還需要驗收。

  盡管宋遲穗不擅長這些夜店的門門道道,但是作為宋氏集團接班人之一,她不得不得親臨現場。

  酒吧的舞台上,幾個金發碧眼的男男女女唱了一首又一首,有的抒情,有的熱鬧,能在短時間把人的情緒調整到巔峰狀態,又能在短時間勾起人痛苦的記憶。

  暗紅色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白衣女人,身上的蜀繡旗袍將她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她留一頭似錦緞的長發,長發及腰,厚重的齊劉海下,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了幾分。

  雪白的手肘支撐著臉龐,臉色和手臂似乎與身上的白衣融為了一體。

  縱然酒吧沒開一盞燈,她就像是一道光坐臥在那,把整個酒吧都襯托得十分貴氣。

  “行了。”女人的手稍稍一放,示意這次驗收合格,相信有這樣的團隊入住panner,勢必會讓生意更上一層樓。
    那幾名白人男女紛紛感謝離場,留下女人獨一坐在那。

  她吸了口氣,掌心輕輕搭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敲著。

  “兩年了。”她喃喃,距離鄧離離開已經兩年了,周圍的人都勸過她,她是真的走了,怎麽會有穿越這樣的事,別傻了。

  宋遲穗也覺得自己越發好笑,竟會相信網上那些若有若無的傳說,相信她的鄧離是以另種形式離開了,她還沒死,死的只是那具軀殼。

  可怎麽想都無法自洽。

  難道這些年,都是自欺欺人嗎?
  不若的話,她找來的那些探子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故意給她希望,又半天交不出來人,實則只是為騙她錢財罷了。

  是不是騙她錢財,她都認了,縱然是傾盡所有,哪怕是從某個地方找個一模一樣的人來,也算安慰。

  可惜,沒有。

  門緩緩推開,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從門裡走過來,跟她說起最新的近況。

  出去尋人的都說了,無論是互聯網,還是線下各大營業場所、商場、酒吧、街道、都沒有找到人。

  周喜民說完後暗自歎氣:“小姐,說不定夫人真的.。”

  宋遲穗眼裡地聲音穿透過來:“夫人真的怎麽?是你們能說的嗎?”

  自從鄧離離開後,她的脾氣也越發古怪了,稍有不注意,她就會厲聲呵斥別人,臉上更是不見一點笑容,她的生活除了工作、睡覺、就是找人,其他的時間,就是在找人的路上。

  網絡上千千萬萬張臉她都看了,沒一張她愛看的。

  “沒用就是沒用,盡給自己找借口。”宋遲穗盤玩著手腕上那價值兩千多萬的翡翠,眼裡也像是冒出了綠油油的光:“村裡找了嗎?先找遍全市的村,再去其他地方找,我就不信,她能飛了。”

  “是。”

  宋遲穗腦袋裡這根線沒想到能崩兩年,周喜民歎口氣。

  還記得前兩日就有前來求親的媒人,說宋家大小姐有了好歸宿,如今二小姐是不是也該張羅張羅,換新婚妻子了。

  那個時候,宋遲穗、段甜甜,宋遲秋、宋遂英,皆在吃午飯。

  宋遲穗握著手裡的鋼刀狠狠扔在地面,大理石和鋼叉發出刺耳的聲音,在整個樓層裡盤旋回響。

  前來說媒的人嚇得眼珠子都要差點落地上。

  “哎呀,宋小姐,你這是刀叉沒拿穩,我給你撿起來。”

  說罷,低頭哈腰把叉子撿起來,用手撣灰,遞到宋遲穗的面前。

  宋遲穗嘴角微微一扯,頭像是機器人一轉僵硬地轉過去,一雙眼睛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給我說媒,打聽過我的事了嗎,我克夫。”

  夫人的夫。

  媒人嚇得顫唞。

  宋遲穗嗤笑一聲:“她要是想早點死的話,盡管來。”

  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提說媒的事。

  宋遲穗堅持鄧離沒有離世這一事,人人都笑她,可只有她知道,她就是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鄧離的存在,她一定還在,一定沒有走遠。

  夜場,酒吧的工作人員紛紛來了。

  人不知道宋總在沙發上坐著,員工們都很自然坐在沙發上休息。

  嬉嬉鬧鬧,還在不斷刷短視頻。

  吵鬧的聲音刺著宋遲穗耳朵,周喜民見了正要呵斥,她擺擺手:“無妨,她們也夠辛苦的。”

  宋遲穗的火爆來的快去得也快,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體恤員工的,只是一沾染鄧離,她就會變得不可控。

  她平靜的外表下,實則住著一個怪物,那個怪物每天都在折磨她,讓她情緒失控。

  坐了一會兒,女店長和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哎,快來看,那個安安露面了耶。”

  “真的嗎?我看看。”

  店長刷著直播,只見那帶著鴨舌帽的女人一掃而過。

  幾個女生轟轟笑起來:“阿,好好看。”

  “臉都沒看到,哪裡好看,等我暫停一下,放大看看。”

  精致的水晶蝴蝶結指甲落在鋼化玻璃膜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店長的拇指和食指對著那張圖片嘩啦著,發出清脆聲響。

  眾人擠在一團嘻嘻嘻嘻看著。

  “僅露出一雙眼睛,但我肯定她就是個大美人。”

  “不一定吧,萬一是個尖嘴猴腮,塌鼻梁大齙牙怎麽辦。”

  “不可能,這氣質絕對不可能。”

  那邊熙熙攘攘,宋遲穗輕歎口氣,現在的小年輕,不知道又在迷戀哪個網紅,別被人設騙了,有的網紅表面上有四五十萬粉絲,私底下實則一貧如洗。

  連兩個鋼鏰都蹦不出來。

  她下巴支著玉色手指,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朝人堆瞥一眼。

  屏幕上,鴨舌帽的女人蒙著黑黑的口罩,一雙清澈的鳳眸微微下垂,沾滿鮮血的雙手正在處理著動物屍體。

  宋遲穗目光一聚,瞳孔在暗夜裡不住放大,她的整顆心被揪起來。

  她猛地站起身,腿部撞到桌子的一角,台面上的香檳杯順勢倒下,在桌面上滾落了幾圈,最終落在地方,砰地一聲。

  響聲震天,幾個女孩朝著聲音方向看去。

  宋遲穗擋在她們面前,眸色冷冷,右手伸過去,將手機從店長手裡奪了過來:“她是誰?”

  台面上的香檳酒水順著桌角落下,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宋遲穗,氣氛壓抑到了冰點。

  良久,一個女生小聲說到:“宋總,她叫安安,一個殺魚的網紅。”

  宋遲穗點開畫面,反覆地看著上面的人,試圖從細枝末節中找到她和鄧離相似之處。

  高挑的身形,濃密的黑發,漂亮纖長的手指,還有那雙眉眼,那份氣質。

  她曾和她朝夕相處那麽久,那份利落乾淨的氣質,又怎能分辨不清。

  心口湧出難以言喻的喜悅,像一股鮮血打通了她身體擁堵已久的血脈。她的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卻早已洶湧澎湃,熱血難安。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是自己玩手機被宋總抓包,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宋遲穗差些沒站穩,她扶著尖銳的桌角,指甲緊緊扣著大理石桌面,聲音顫唞:“她在哪兒?”

  *
  自打隱居山村後,黎安的日子別提過得有多順心,沒有煩心的任務要做,沒有必須要保護的人,每天睡醒就去釣魚,釣完魚回來,站在山腳下將雞飼料裝上喂雞,添水,她還雇了一個鄰居幫忙收拾雞場的乾淨衛生。

  喂完雞,又去喂鴨子,她不種糧食,在小院面前種了些香菜蒜苗小米辣,還在花園裡種了容易養活的月季花,春夏季一到,月季開滿院子,十分好看。

  如今她有錢有閑,又對城市的生活沒什麽追求,覺得那些街不過是那些街,那些吃的也就那樣,那些人也就那些人,當她經歷過頂級的生活之後,發現並沒有想象中快樂,才毅然決定要回農村。

  果真,回村這幾年什麽都很好,吃的好睡得好,最重要的是有錢,不用乾她不想乾的農活,村民忙著自家的事,更是沒有人來找茬。

  一切順心,就是她覺得,又那麽一絲絲的無聊。

  不同她從前和宋遲穗在一起的時候,好歹刺激。

  難道她就是受苦的命?賤不賤呐。

  不不不,黎安真的累了,追求刺激,還不如追求無聊。

  況且每天殺殺魚她就很開心了。

  十字牙通往最近的鎮是小魚鎮,周邊還有金龍鎮,福音鎮,為了保證每天有直播,陳小轉會將賣場搬運到不同的鎮上。

  每個鎮都是隔三天趕集,這樣一來,她每天都奔波於不同的鎮上,雖然累點,但是為十字牙宣傳,她拚了。

  並且,只要她殺魚,黎安就會過來幫忙,這樣的生活已持續快半年,直播間的粉絲也已經到達257萬了。

  希望這日子就能這麽靜悄悄地過著。

  小魚鎮,今天黎安沒釣魚,早早就在集市幫忙,她將菜板菜刀擺好,陳小轉則在旁架起支架,準備開播。

  她調試畫面,鏡頭正好對著黎安。

  她今天穿著駝色的襯衫和寬長的工裝褲,,頭上帶著竹編草帽,和平常一樣,帶了口罩。她不喜歡有村子以外的人認識她,更不喜歡去認識其他人。

  市場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也有客人前來賣魚,黎安準備好,熱情地開始第一單。

  蜿蜒曲折的鎮上道路顛簸,縱然是最高級的轎車開在路上也顯得十分不平。

  少女端端正坐在後車座,眸光看向小魚鎮的每一張人臉。

  黑色玻璃下,每一張臉都會轉過頭來盯著她,準確說,是盯著這輛車,他們並不知道車內坐的是誰,隻驚歎這兩豪華轎車竟會出現在如此鳥不拉屎破敗不堪的小魚鎮。

  周喜民開的慢,也不鳴笛,前方的人自然聽見車輪滾動聲音,轉頭一看,紛紛讓開路,一邊看向玻璃,縱然他們把眼睛看穿,也看不清裡邊坐的是什麽人。

  車輛開到路口停下,周喜民轉頭看她:“小姐,前方是步行街,需要下車。”

  宋遲穗慵懶地嗯一聲,心中卻浮浮躁躁的。

  會是她嗎?

  如不是呢,怎麽辦?
  前方另一個管家從副駕駛下來,他支著一把黑傘,帶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拉開門,而後擋在車頂上,用傘遮住從車上下來的小人。

  宋遲穗一下車,就聞到一股屬於鄉鎮的煙塵味和濃烈的肉腥味。

  她忙用雪白蠶絲的手絹捂著摳鼻,用手順了順心口,蒼白的臉才緩過來。

  坐那麽長時間的車,加上聞到這些氣息,她身體著實受不住了。

  “小姐。”周喜民手裡握著個橙黃的橘子遞給她:“聞聞這個。”

  蒼白的小手接過橘子,拿在鼻尖嗅了嗅,緩緩往前走。

  眾人看從車上下來的人,無一不側目而視,那個柔柔弱弱,美成仙子的人,是怎麽會降落在這塊淤泥地了呢。

  “真白啊,比我家麵粉還白呢。”

  “看上去還很脆弱。”

  “好喜歡,看上去好可憐。”

  “那叫我見猶憐。”

  說著說著,幾人步履匆匆朝小魚鎮賣魚的方向去了。

  “砰。”

  鄧離手起刀落,刀背將大頭魚砸暈,緊著換刀鋒,利索地刮起魚鱗來,很快,一條魚就被她片成片。

  閑暇時她會抬頭,看小鎮上的青年如何生活。

  小鎮青年也很時尚,互聯網時代,消息相通,她們都染著漂亮得頭髮,穿著好看的衣服,在人群中走來走去,和自己喜歡的人。

  人群中,忽然有一把黑色的傘顯得極為亮眼,那把傘的周圍也像是自帶氣場,隔絕了周邊的人,顯得傘下的主人冷傲嬌貴。

  黎安目光頓了一下,只看到傘下女主人的身形。

  她穿著修身的改良式綠色旗袍長裙,裙面是輕紗,不是傳統的絲綢,嫩綠顏色襯托得她皮膚雪白,二指多寬的手腕上垂著一圈水潤的翡翠手鐲。

  憑借她多年的耳濡目染,那手鐲價值不菲。

  視線輕輕上抬,正好,少女面前的人微微錯開出一道縫隙,一股清風吹起,那散在背後的墨發紛紛揚起,她耳朵上綴著對山茶珠花,花瓣也在風中隱隱震動,天鵝頸脖勾勒出她柔和的下頜線,齊劉海下面,是一雙帶著冷霜的眼眸。

  黎安頓時呼吸一緊,毛骨悚然。

  她頓時蹲下,摸著快要跳出去的心口處。

  “擦,她怎麽在這!”

  作者有話說:

  黎安:日子過得有些富有且無聊
  穗穗:無聊?無聊我來找你玩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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