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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老攻都以為自己是替身》第四十章 周一
  第四十章 周一
  凌予殊的唇虛張了兩下, 最後什麽都沒說的出。

  他要說什麽呢?篤定地告訴盛危,自己不可能的,自己不可能故意做出傷害他的事, 哪怕是為了盛修止?
  他拿什麽來讓盛危相信?
  他有點想去抱住盛危,不為了表示、證明什麽, 也不為了討好他,就是很想抱抱。可是盛危沒穿衣服,盛危又不喜歡他碰。

  盛危不喜歡他碰,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盛危排斥他?

  這一切, 都到底……

  他什麽都說不出。

  最後,盛危歎息著, 靠上去,將凌予殊攬在懷裡,輕輕地順著他的背。

  他說:“予殊, 親愛的, 過去的事,錯首先在我。不管如何,我都不該對你使用催眠暗示,那是我的錯。我們的開始就建立在錯誤的基礎上, 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騙來的, 咎由自取, 我沒有什麽好說。

  “我這種人, 傷心也不會有多傷心, 其實也沒什麽感覺。末世就像是個遊樂場, 很好玩的,你不在了也沒什麽。我不像其他人啊, 那三年我根本沒找過你,我過得很開心,過得很好。所以你也不用太介意這些事。”

  他的語速逐漸放緩,聲音也慢慢低了下來。

  盛危:“親愛的,你想怎樣,我們就怎樣,我都無所謂。別想太多了,睡吧。睡吧,閉上眼,沉下去,你會做個很好的夢,不要想了,寶貝,睡吧……”

  他的聲音中有一種奇異的調子,左右了人的大腦,凌予殊隻覺得頭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他不想睡的,他想把這些事全都想想清楚,他還想和盛危說話,他不想睡的,但是那睡意難以抵擋地襲來。

  就在完全睡去之前,凌予殊掙扎著問出了最後一句話:“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盛危輕輕地說:“怎麽會,我愛你。”

  凌予殊閉上眼,沉沉睡去了。

  一夜無夢。

  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精神非常好,是得到了充分休息之後的那種精神完全飽滿的感覺。

  凌予殊甚至懷疑,昨天自己睡得那麽快、那麽好,會不會是盛危又一次用了催眠。

  時間已經是上午了,他躺在床上緩了半天的神。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大概率在最後一個世界時,記憶就開始有了問題,然後到了現在,他已經徹底把過去全都忘光光。

  但這話,他怎麽和盛危說?感覺就像是在狡辯。

  最後,他爬起來靠在床邊上,開始用手機搜索。孫叔叔和盛危的話指出了方向,他隨即嘗試了各種關鍵詞,比如快穿,快穿任務者,快穿系統等等……

  凌予殊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結論很明顯:
  大概率是四年前的八月,盛哥出了什麽事,導致自己去往七個小世界,收集盛哥的靈魂碎片。在一個世界裡,任務成功之後,自己就去往了下一個小世界。自己認為原世界中的任何人都不會記得自己,但是,盛哥的切片,他們記得。

  不只記得,他們還找上門來了。

  孫叔叔證明,快穿任務者不只自己一人,這似乎有一個組織,還有“主神”存在。這個“組織”到底怎麽回事?自己為什麽會進入快穿世界的?還是要從孫叔叔身上找原因。

  大概有了些方向,他就深吸一口氣,換衣服下樓。

  盛危正在樓下餐廳裡弄早餐,剛剛完成。這位神經病院在逃患者,居然還做的有模有樣的:炒蛋,黃油麵包,咖啡,意式香腸。

  “親愛的,你醒得剛剛好哦。”他笑眯眯地說。

  凌予殊原本還覺得有點別扭。說不清楚是什麽心理,他其實寧願盛危和他表現得惡劣一點,但也……並沒有。

  盛危表現得太自然了。

  他們一起吃早餐,味道還不錯,咖啡尤其煮得很好,完全就是凌予殊的口味。

  凌予殊還是想要說下之前的事,但猶豫半天,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這時盛危道:“親愛的,我剛剛去了一趟醫院。”

  凌予殊睜大眼,差點跳起來:“哈?你你你,你去給自己開藥了嗎?你終於又打算再次治療了嗎?這裡的醫院可以治得好你嗎?放心的我們有錢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盛危一時失笑:“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麽形象——當然不是開藥啊,我去看了一下陳周,從他腦子裡撬出了一些東西。”

  凌予殊驚訝道:“你也知道陳周?等等,你是闖進醫院去的嗎?會不會被攝像頭拍到啊?你不會是對陳周嚴刑逼供了吧?”

  盛危:“放心,我找了一些精神病人幫忙,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凌予殊:“什麽叫‘找了一些精神病人幫忙’啊???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精神病人的王嗎?這種王是怎麽當上的啊?”

  盛危:“他們很好驅使,很好溝通啊,還願意聽我的話,報酬都不要——不是,寶貝,你還要不要聽正經事了?”

  凌予殊:“要聽的。”

  盛危:“我直接入侵了陳周的大腦,通過他那時的連續記憶,找到了咖啡店的地址,我們可以去看看。再有呢,陳周離開後,他記憶裡有玻璃門的反光,反光裡看到了盛修止在接電話,他那時情緒非常激動,在掉眼淚呢。嘖,想不到他還有這個樣子。”

  凌予殊:“是我,那是我在給盛哥打電話!我就說,盛哥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好像在哭啊。”

  他這時想到了什麽,亮晶晶地抬起了眼睛:“盛醫生,還可以直接入侵大腦嗎?這麽說的話,你也可以直接看看我大腦裡面的記憶了?這不就知道之前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啦,也能知道我們的世界裡,我是不是在騙你。”

  盛危:“……風險很大的,萬一你變成白癡了怎麽辦。”

  凌予殊:“沒事的啦我相信你,快快,要怎麽入侵啊?要去你的病房裡嗎?你先看當初你自己的世界好了,就看我那時在想什麽,是不是故意騙你。”

  盛危:“這件事對你很重要?”

  凌予殊:“當然重要,我要是真的騙了你,就要追夫火葬場,努力哄你,求你原諒了。”

  盛危彎起眼睛:“怎麽哄啊,又是怎麽求呢?說來聽聽,看看吸引力大不大。”

  凌予殊:“……現在說什麽,反正我有我的辦法就是。取悅人嘛,有什麽不會的,到時候讓你見識見識。”

  他停了停,又道:“盛醫生,我說句話,你別當我是在狡辯,我真的覺得,當初我真不知道你是盛哥切片。我跑去看你的門診、當你的病人,可能純粹是因為我覺得你長得帥,看著養眼,有利於我的心情舒暢。不過你可以看過我的記憶再說。”

  內心裡悄悄補充了一句:當初第一次看到盛哥就衝上去搭訕,也是因為覺得他長得帥啊。

  盛危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伸手揉了揉凌予殊的頭髮,笑著問:“你說這種好聽的話,我是第一
  個嗎?”

  啊這。

  凌予殊訕訕道:“……不是,吧。”

  盛危:“好誠實啊。寶貝,直接入侵大腦真的很危險,我不可能對你做這種事的,你當我膽子小好了。”

  凌予殊:“真的危險嗎?那陳周現在怎麽樣?”

  盛危:“開顱搶救呢吧。不知道會不會變成白癡。”

  凌予殊縮了縮脖子:……

  OK,那還是算了。

  盛危:“怎麽說,現在我們去咖啡館看看嗎?”

  凌予殊:“走吧!”

  盛危開車帶凌予殊出去,在雙湖路上轉著,後來觀察了一會兒,停在了一家麵包店門口。“應該是這裡。”他說,“只是後來改成了麵包店。”

  “難怪啊,我就說這條街上沒有咖啡館。”凌予殊道。他給劉特助打了個電話,讓他查查看這裡的老板是誰。

  劉特助聽他說完地址之後,非常驚訝,道:“凌先生,我記得這裡,這家麵包店是盛總的。”

  凌予殊:!!!

  凌予殊:“等等,劉特助,怎麽這家店你記得這麽清楚?盛哥手底下產業應該很多啊?”
    劉特助直言道:“這家店有點特殊。四年之前,店面是一家咖啡廳,盛總改成了麵包店。那個時候我剛剛到盛氏工作,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幫盛總盯店面裝修,所以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凌予殊:“你去盯裝修?盛哥對這家店這麽重視嗎?”

  劉特助:“是的,地下室還是盛總自己設計的,他盯得特別緊,非常看重。老實說,比公司裡幾個億的項目要看重多了。”

  地下室……

  地下室裡有什麽?
  掛了電話之後,凌予殊和盛危一起走進了那家麵包店。店內的經理明顯認識盛修止,客客氣氣地上前問好。凌予殊和盛危就從員工休息室旁邊下樓,到了地下室跟前。

  那裡有扇大鐵門,上面帶個密碼鎖,八位密碼。

  凌予殊先輸入了自己生日,結果顯示密碼錯誤。

  又試了結婚紀念日,還是不對。

  第三次,他試了他和盛修止認識的那天。

  這次,密碼開了。

  凌予殊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那扇鐵門。

  他心中極為緊張。他覺得自己推開的,是盛修止心中的門,裡面藏著的,就是盛修止一直隱藏的秘密,他有這種預感。

  門開了,那後面……

  居然是另一扇門。

  那門是一種特殊的材質做成的,銀灰色,看起來還帶著一點奇異的光暈,門身上完全就沒有密碼鎖或者類似的東西。

  “這怎麽回事啊?”凌予殊道。

  盛危:“我試試。”

  他伸出手去,手掌抵在了門上,催動異能。

  異能沒起作用,幾秒鍾後,那扇門依然原封不動,只是門上正對著視線的地方,浮現出了一行紅色的小字:

  【密鑰7:盛危的病症,到底是什麽?】

  凌予殊愣了愣。

  這是……

  盛哥設置的問題?
  很明顯,這問題針對的隻可能是自己。

  盛哥之前已經想到過,自己會找到這裡嗎?

  旁邊,盛危戲謔地說道:“喲,盛修止絕對知道你會找到這裡。親愛的,這問題是留給你的。照我說呢……這上面大概有七個問題。除了我之外,其他六人也都有,你要答對了所有的問題,才能進去呢。”

  他又笑意盈盈地望向了凌予殊:“寶貝,對於我的問題,我隨時可以告訴你,只是,你要做些什麽事,來撬開我的嘴啊?”

  又來。

  凌予殊:“什麽都不做行不行。你不想說,就不說。無所謂啊,大不了我不開這扇門了。”

  盛危挑了挑眉:“真的?裡面是你盛哥留給你的東西,你舍得?”

  凌予殊直接望向了盛危,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聽我這麽說啊?那我告訴你,之前是怎麽回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很清楚,在我心裡,你和盛哥一樣重要。”

  “你不會真覺得之前在病房裡,誰那麽對我我都要受著吧。”

  他瞬間又靠近了些,眼睛和盛危的眼睛隻離了幾公分遠,他說:“盛醫生,你不是心理醫生嗎,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在說謊?”

  四目相對,誰都沒眨眼。十幾秒鍾後,凌予殊突然就噗嗤笑了。他說:“怎麽像是小時候在玩兒‘乾瞪眼’啊。走了走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

  盛危在原地站了幾秒鍾,就也跟上。

  等回到了車上,盛危說:“去吃午飯?”

  凌予殊想了想,道:“你等等我啊。”

  推開副駕門又跑了下去。

  過了五六分鍾,他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塊暖烘烘的,剛出爐的麵包。

  “盛醫生,別的不知道,但是和我分著吃香橙麵包的人,你是第一個。”凌予殊笑著說,打開了麵包的紙袋子,淡淡的橙子味飄了出來。

  “快吃,剛出爐的哦,我看著她們從後廚端出來的,肯定很好吃。”他說著,就嗷嗚咬了一口,然後遞到了盛危嘴邊上:“快吃啊盛醫生。”

  盛危俯身,就著凌予殊的手,咬了一口。

  他想,是剛出爐的麵包哦,真的很好吃,暖烘烘的,有橙子的味道,很香甜,軟硬剛剛好,香味撲面而來,每一口很好吃,整個胸口,都像是被那香香甜甜的味道,充滿了。

  “是不是很好吃。”凌予殊笑著說,眼睛都彎彎的。

  “嗯。”盛危道。

  兩個人就坐在車上,你一口我一口,把那塊麵包分完了。

  陽光特別好,暖暖的,麵包也很好吃。那一瞬間,盛危甚至有點恍惚。

  他在想:這是我的幻覺嗎?
  凌予殊把麵包的袋子放在手裡疊來疊去的。

  他有點不好意思,最後還是說:“盛醫生,盛哥說的話是不對的,你不要相信他。我因為他才去你們的世界沒錯,但什麽叫‘我對你們的感情也來自於他’啊。才不是。照這麽說,所有長得跟他差不多的人我都要去撩一下了?怎麽可能啊。你們是一個人沒錯,但是沒有他,你也是你。”

  他看向盛危,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非常乖,非常純粹,就像一張怎麽也沒辦法染黑的白紙。

  他笑了笑,露出了兩個酒窩,他說:“還有啊,尊重他人醒脾,也不是非要脫衣服,你不讓我碰你我就不碰了嘛。你怎樣都可以啊。”

  盛危一動不動,眼都不眨地看著他,然後突然就按著他的後腦,親了上去。

  異常激烈,異常糾纏。

  他曾經在那張皮床上吻過凌予殊的,但那個吻不是這樣的親密且貼近,凌予殊現在才有種感覺,好像自己觸及到的不只是盛危的一具皮囊,而是那裡面,火山般炙熱的靈魂。

  凌予殊徹底呼吸不能、腦子都被攪得一團亂的時候,盛危終於退開了一點。

  “親愛的,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不用取悅我,不用做任何事,你的存在,已經讓我很快樂。”盛危說。

  他聲音很輕很飄,讓凌予殊想起了風中輕輕跳動的燭火。

  他說:“我的病症是sexual addiction,性.癮,隻對你。我無時無刻只會想著把他按到什麽地方去,能忍住在你面前當一個正常人,對我來說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不脫衣服,也不讓你碰我嗎。因為那樣,我會停不下來,我會失控,我會一直繼續下去。”

  “別對我太好,別對我予取予求,別對我說怎樣都可以。”

  “你會死在床上的。”

  他極溫柔極溫柔地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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