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是說了五年之內必得影帝嗎。

  林淵的話讓現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片靜謐之後，台下爆發出一陣陣的喧鬧。

  陸楚祺貢獻了參加節目以來最明顯的表情——他瞪眼了。

  “你說什麽？”賀九川的聲音傳來，從那有點不穩的尾音來看，他是真的很震驚。

  林淵對著台下的觀眾鞠了一躬，又嚴肅地說：“我要退賽。”

  賀九川的臉沉了下來，說：“我想知道理由。”

  林淵沒有回答，目光也沒看台下那幾個副總，他感覺他們的面目漸漸扭曲、模糊，就像那個始終不能奈何他的狗劇情一樣，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眼裡。他對著台下的觀眾和自己的隊友各鞠了一躬，簡短地說：“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喜歡和幫助，再見。”

  說完，林淵就將話筒還給了一臉懵逼的主持人，毫不留戀，瀟灑轉身。

  現場一片嘩然，賀九川和陸楚祺露出了幾乎一樣的複雜神情，定定的看著遠去的林淵。

  台下一些本來就不喜歡林淵的觀眾開始竊竊私語，說著些難聽的話。那幾個副總也湊一塊說著林淵的是不是又想炒作什麽。

  他好像理解了林淵為什麽要那麽努力的練習，在得到晉級機會的時候，又那麽果斷的放棄。

  “當演員啊。”林淵理所當然地說，“不是說了五年之內必得影帝嗎？”

  “……”康安，“要不你還是回你的海裡去當人魚王子吧，我覺得我們公司的魚缸太小了容不下你。”

  這些討論賀九川聽得不真切，但他能感覺到彌漫的惡意。

  林淵重新撥過去，將電話放遠了些，康安的尖叫很快傳來：“我的小祖宗！你在想什麽！平台方的人說可以讓你出道的啊啊啊！”

  林淵淡定地聽他嚎叫完，說：“要是榴蓮娛樂那邊真的想讓我出道，早就和你簽合同了，空頭支票沒有可信度。”

  ＊

  沒人從林淵的嘴裡套出一句話，他回了宿舍關上門，把喧囂隔絕在外，一看手機，全是經紀人康安的未接。

  現在這個情況太敏[gǎn]了，林淵不能再信任節目組，自己多說一句話都可能被剪輯被斷章取義，成為新的黑點。不解釋，不回頭，才是最佳的選擇。

  康安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一直以來林淵的表現實在是太垃圾了，平台方聯系他至少是給了他們一個希望，他是很想要抓住的。所以康安很崩潰，說：“到底是個機會啊，你直接就跑路了，不僅失去了機會，還得罪人，咱微商面膜還能不能漲價了？你以後準備怎麽辦？”

  另一邊，林淵走到了後台，兩個攝像師還盡職盡責地對著他拍，有工作人員上前詢問他退賽的原因，林淵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邊摘下自己身上的耳麥，說：“請和我經紀人談。”

  林淵輕笑說：“那不然呢？節目組能看中我黑紅的流量能炒熱度，肯定也有劇組會抱有同樣的想法，送到咱們手上的劇本不就多了？戲肯定是有的演的。”

  康安震驚：“你現在的夢都做到那麽遠去了，原以為你只是想去演員圈騙錢，結果你竟然是真的想在演員圈扎根。”

  林淵開始分析：“你好好想想，關注選秀的人其實是小眾，始終只是粉圈的人在熱鬧。得去拍戲，才能走向大眾，讓事業發展更進一步。”

  賀九川感覺自己似乎是終於將裹在林淵身上的層層迷霧撕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好像看到了一點點林淵真實的模樣。

  康安有點憂心：“可真的會有好劇本找到咱們嗎？”

  林淵更加理直氣壯：“當然不會，能主動找我的製作團隊那必定是懷著歪心思，否則怎麽從選角開始就挑一個滿身黑點的來炒作。”

  康安：……
    林淵一個大喘氣，又說：“不過沒關系的，我努力做到戲爛人不爛，把自己的角色演好一樣能出彩。”

  林淵太有自信了，好像他真的能演好一樣。

  只怕到時候是換一個圈子挨罵。

  可林淵把路走死了，他們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康安無奈道：“算了算了，你先收拾行李，我馬上來訓練營接你回公司，之後我會和節目組談合約的事。”

  林淵：“等等啊，出發之前先給我買一波熱搜和評論，我退賽的熱度肯定壓過整個節目了，這個時候抓緊機會踩著缺德節目組的腦袋營銷，把我比賽的英姿死死掛在熱搜上。”

  “啊，你小子真是在這個節目組學壞了，我喜歡。”康安恍然大悟，“這錢找公司報銷！”

  二人計劃了一陣，康安的焦慮緩解多了，林淵也精神了起來，叉腰說：“想想我剛才那麽灑脫地說退賽，還是覺得很英俊。”

  “裝逼倒是英俊的。”康安嚴肅繼續說，“那你存款幾何，夠付節目組的違約金嗎？”

  林淵心裡一緊，立馬蹦起來看自己的手機裡的存款，看完以後，林淵沉默了。

  康安道：“夠吧，你也工作這麽些年了。”

  有什麽存款啊，原劇情的林淵畢竟是個傻子，有點錢都花完，買了一屋子的衣服首飾，沒存下錢就算了，還淨是些精神小夥款。林淵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好半天弱弱地開口：“這錢公司也找公司報銷啊……”

  康安冷笑一聲，說：“你沒和公司商量就直接宣布退賽，公司不找你再賠公司的違約金都算日行一善。還有我的獎金應該也被你這一出攪和沒了，你要是沒喪良心的話就把我獎金也賠我。”

  “……”林淵，“直播結束了嗎？我現在上台說我後悔了，來得及嗎？”

  康安：……

  ＊

  林淵離開以後，節目暫停了一會兒又繼續直播後續收尾，不用重新打分，陸楚祺就是本場c位，終於得到了匹配他實力的位置。

  但他並沒有想象之中高興，反而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他腳步匆匆地一直往前走，誰也不理，等他停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林淵的宿舍。

  這會兒林淵已經收拾完東西了，他隊友們來找他告別，幾人就開著宿舍門熱熱鬧鬧地說話。

  對於自己的隊友，林淵有一點抱歉，但他們卻完全不埋怨林淵，還有些不舍。

  畢竟他們心裡也清楚，他們幾個菜雞能晉級，完全是林淵的功勞。幾人說說笑笑挺開心，還約好比賽結束後一塊去吃飯。

  陸楚祺面無表情地站在們門口看著，感覺自己有點傻。

  可他又挪不動腳步，就那麽冷著臉，仿佛這一屋子的人欠了他錢。

  隊友們被盯得有點發毛，嘀咕了幾句，總覺得陸楚祺和林淵之間有點奇怪。具體是哪裡他們也說不上來，於是決定不摻和這件事，和林淵打了個招呼便很快離開。

  其他人都走了，陸楚祺還在門口站著沒動。過了一會兒，林淵提著行李箱出來，正好對上站在門口一臉冰霜的陸楚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