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次空間

  眼瞅著答辯快開始了， 宿舍裡的人漸漸多了去了，在外實習的學生都請假回了學校，等著答辯結束，拿著畢業證好正式入職。

  林媗的宿舍也不例外， 四個女孩時隔四個月第一次聚齊。除了許阮是在本地找的實習公司， 另外兩個女孩全都回了自己的家鄉， 在老家找的工作。

  “小媗，讓我看看你的頭。”寧雅丹是林媗隔壁床的室友， 說著就要去扒拉林媗的頭髮， 林媗拗不過只能任她扒拉。

  “我真的沒事，就頭上磕了一個包。”林媗無奈道。

  “好像真的沒事，連個疤都沒留下。”寧雅丹說著喊另一個室友過來一起看。

  楚菲菲手裡還拿著從老家帶回來的特產， 順勢就放在了林媗的桌上，探頭過去瞅了一眼， 評價道：“確實，頭髮也長出來了，看著起碼不禿了。”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頭髮長了有幾厘米， 林媗也不像之前那樣抗拒被人說禿了。

  “對了， 你工作找著了嗎？”楚菲菲問。

  “找著了， 而且比我們所有人都好。”許阮吃著室友帶回來的特產， 忙裡偷閑的接了一句。

  “哦， 什麽工作，怎麽都沒聽你說過。”寧雅丹立刻問道。

  “就是最近的事情， 本來準備說的， 但是想著你們馬上不就回來了嗎， 就準備等你們回來再說， 順便請你們吃飯。”當初她們三個找到實習工作的時候都互相請了飯，林媗吃了三頓，怎麽也得回請。

  “都大方到主動請我們吃飯了，看來這工作確實不錯啊。”作為室友，沒有人比她們更了解林媗的摳門。

  “也沒什麽，就是……國企而已。”林媗低調又凡爾賽的道。

  寧雅丹和楚菲菲對視一眼，眼中都是驚喜：“行啊你，感情你之前不是找不到工作，是之前的工作你都看不上吧。”

  “就是，還害的我們白白替你擔心，你個心機girl。”

  “這頓飯必須吃頓好的，不然無法平息我們的妒火。”許阮也跟著起哄。

  “行行行，學校周邊飯館，隨便你們挑。”林媗大方的一揮手。

  說走就走，四個女孩放下東西，找了個地方去吃飯了。一頓飯吃的很是盡興，但聊天的話題卻和從前大不一樣。以前她們幾個聚在一起，聊的不是八卦，就是帥哥，或者哪裡的東西好吃，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逛街。可現在，一整頓飯下來，她們的話題都圍繞著工作。

  公司的同事好不好相處啊，職位有沒有發展空間啊，領導對他們的態度啊，等等……

  “我這次回來，公司隻給了五天的假，答辯完我就得走。”寧雅丹一臉的鬱悶，她還想多玩幾天呢。

  “我有一個禮拜的假期，答辯完還可以留下來待兩天。”楚菲菲道。

  “我比你們都慘，我進的是事務所，我們組長剛接了一個案子，正忙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假給我。昨天我去請假的時候，她差點吃了我。”許阮苦笑道，“如果不是不答辯就拿不到畢業證，我提都不敢提。”

  “那你請了幾天假？”林媗問。

  “三天。”許阮豎起三根手指頭，“只有這三天，公司不會找我。你呢，國企假應該很多吧。”

  “我啊，也就一個禮拜。”林媗有些心虛，因為她壓根沒想起來和公司請假。不過這事也剛好提醒了林媗，雖然特殊辦事處沒事不用去上班，但萬一要有事呢？自己還是報備一下好了。

  吃過飯，四人又約好一起去逛街，趁著買奶茶的功夫，林媗編輯了一條消息發給譚助理，把自己這個禮拜要準備答辯的事情說了一遍，順便請個假。

  春風路106號，譚助理剛收到一條加密信息，隻瞅了一眼，表情就立刻嚴肅起來，他拿出手機，打開六組專屬的聊天群，發出消息。

  譚助：[次空間即將開啟。]
  初：[收到。]
  海望：[收到。]
  汙王：[收到。]
  譚助理看著群裡一連串的回復，確定信息已經通知到位，剛準備放下手機，林媗的信息正好進來了。

  林媗：[譚助理，我這周畢業答辯，和您請個假。]
  譚助理看到林媗的信息才想起來，六組還有個人呢。

  林媗雖然入職了，但他還沒有把林媗加進六組的專屬群。而剛才的那條消息，他也下意識的遺忘了林媗。

  算了，林媗的異能等級太低，應該進不了次空間，本來也不用告訴她。

  譚助理回消息：[知道了。]
  剛準備發送，譚助理忽的想到蕭聞那個“將死之相”的評價，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這兩天小心一些。]
  放下手機，譚助理忽的又遲疑起來，想著要不要把關於次空間的信息發給林媗。林媗覺醒時間尚短，等級又低，肯定是沒有接觸過次空間的。思忖了片刻，譚助理還是沒發，因為次空間雖然會隨機吞噬異能者，但低於D級的異能者次空間是看不上的。

  算了，次空間這種東西一時也講不清楚，等林媗答辯完，讓她自己過來補充知識吧。

  譚助理做了決定，便徹底放下林媗的事情，轉頭忙自己的去了。

  小心？小心什麽？
  收到消息的林媗一臉的納悶，譚助是不是發錯消息或者打錯字了？正猶豫要不要問清楚的時候，許阮一個人拎著四杯奶茶走了過來：“林媗你發什麽愣呢，走啦。”

  林媗回神，從許阮手裡接過奶茶，和另外兩位室友匯合，四個女生一人一杯奶茶開心的逛街去了，這一逛就是一下午。一下午戰利品不少，天黑後四個女生大包小包的拎著往學校走，晚飯也不打算吃了，逛街的時候各種小吃已經吃了個八分飽。

  快到宿舍的時候林媗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快遞沒拿：“許阮，你幫我把東西帶上去，我去北門取個快遞。”

  林媗把購物袋遞給許阮，轉身往北門去。從宿舍去北門的路上，學生很多，但佔卜系統一次都沒有響過。說起來，她今天在外面逛了一天，好像一個倒霉的人都沒遇見。

  所以說，功德值這種東西平時還是得屯著點，萬一哪天跟今天似的，遇不見倒霉的人呢。

  “啪嗒”，一枚竹簽從簽筒掉落。

  林媗腳步一頓，嘴角抽了抽，這根簽總不會是因為她剛才的感歎才出現的吧。她發誓，她真的只是隨意的感歎了一下，不是真的想別人倒霉的。雖然她很需要功德值，但也沒有黑心到這種程度。

  簽文展開：【山口百合子，女，25歲，天啊，她會被一劍穿胸。】

  林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自己是看錯了嗎？

  一劍穿胸？林媗又確定了一遍，這個劍確實是刀劍的劍，且不說劍這種管制武器外面根本就買不到，就算買到了也都是沒開刃的，就算是開刃了，誰那麽牛掰能把人一劍穿胸，確定不會卡在肋骨上嗎
  還有，這個名字也有問題，山口百合子，一聽就是R國人，她們學校根本就沒有R國的留學生啊。

  “系統，你出BUG了？”林媗問。

  “請不要以有限的智商來質疑系統的卓越。”系統。

  “……”罵誰智商有限呢？

  算了，不和你計較，救人要緊，一劍穿胸，弄不好是會死人的。

  林媗開始分析起來，山口百合子，25歲，剛才從我身邊走過去的人誰看起來像個25歲的R國人？林媗左顧右盼，來回打量著剛才從她身邊走過去的人，可她的特異功能是佔卜，爬電視，用戒尺教做人，不是看見人就知道人家叫什麽。

  不管了。

  “誰是山口百合子？”林媗氣沉丹田，站在馬路上平地一聲吼。

  學院路靜默了片刻，路過的同學紛紛投過來詫異的目光，林媗也期待的望著他們，希望山口百合子就在人群中。片刻後，什麽都沒發生，同學們見林媗沒什麽其他的奇怪操作，收回詫異的目光繼續該幹嘛幹嘛去了。

  林媗急了，又喊了一聲：“山口百合子在嗎？”

  人群再次靜默，同學們再次看過來，林媗再次期待的回望，然後還是沒有出現山口百合子。

  等人群再次動起來的時候，剛才路過林媗身邊三米范圍內的人群早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想要找人幾乎不可能。

  “系統，如果我再遇見她，可以二次佔卜嗎？”雖然再找到人幾乎不可能，但林媗還是打算碰碰運氣，反正她要去校門口，如果路上還能碰見，她就再努努力，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二次佔卜，需要消耗一點功德值。”系統。

  “我完成一次佔卜任務才賺一點功德值，你二次佔卜還得消耗一點，我這不是白忙活嗎？”知道你系統黑，但也不能黑成這樣吧。

  “請問，是否開啟二次佔卜？”系統沒理會林媗的抱怨，隻問她是否開啟。一副老子就是要收錢，你愛買不買，反正又不是我著急用的架勢。

  “開。”林媗幾乎沒有猶豫，功德點不賺就不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已開啟二次佔卜，再次遇見山口百合子，系統會進行二次佔卜。”　系統。

  林媗繼續往北門走去，北門外是條小吃街，如果那個山口百合子運氣好，應該能再次遇見。

  “啪嗒。”

  竹簽再次掉落。

  【山口百合子，女，25歲，天啊，她會被一劍穿胸。】

  林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周圍，她剛才好像，似乎，大概隻邁了一步？
  這表示什麽，這表示從剛才開始山口百合子就一直待在她身邊三米范圍內。

  可人呢？
  林媗再次環顧四周，從剛才開始，學院路上的人一直在走動，她身邊三米范圍內根本就沒有人停留過。

  等等，沒有人？

  系統這次佔卜的該不會不是人吧。林媗忽然開始脊背發寒，如果真的是那什麽，那這個事她就應該可以不管了吧。

  林媗摸了摸手背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轉身繼續往校門口走去，走了沒兩步，路邊的路燈忽然閃了一下，學院路昏暗了大概一秒鍾，眾人疑惑的抬頭，見路燈又重新亮了便沒說什麽，繼續往前走著。絲毫沒有人察覺到，剛剛的一秒黑暗中，有人在路上消失了。

  除了，消失者本人——林媗。

  這是哪裡？自己不是在學院路上嗎，怎麽忽然進房間了？

  此時的林媗正站在一間大概十來平的房間裡，房間昏暗，點著一盞燭火，房間裡除了一桌一床沒有多余的任何家具。而且，樣式十分的古樸。

  “系統，這是哪裡？”林媗趕緊問系統。

  “我只是一個佔卜系統。”系統。

  當系統不想幫忙的時候，就會反覆強調自己只是個佔卜系統。林媗知道系統是指望不上了，可如此的場景，不得不讓她開始胡思亂想。

  前一刻，她還在學院路上走著路，懷疑山口百合子可能是阿飄，下一刻，她就忽然出現在這種詭異的房間裡，那山口百合子只能是阿飄了。

  莫非，自己是被山口百合子拖進來的？

  是的，一定是這樣。

  林媗無比的篤定，急忙打開系統物品欄，取出貞子的長發戴在頭上。山口百合子是阿飄，貞子也是，兩人還是一國的，應該比較好溝通吧。

  大家都是阿飄，就不要互相傷害了。

  林媗戴上假發，熟練的開始找電視出口，結果轉了一圈，那熟悉的通道愣是沒找著？

  嗯？？

  “難道貞子的怨氣敵不過山口百合子？”林媗下意識的道。

  【媗醬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雖然彈幕沒有聲音，但林媗還是從字裡行間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怒意。

  “不……不是，我絕對沒有懷疑貞子大佬您的意思，我只是奇怪，為啥通道不見了。”林媗急忙解釋。

  【這裡有一層能量壁壘，阻擋了我對電視的感應，打破壁壘，或者同化壁壘，我才能建立通道。】

  “那我要怎麽做才能打破或者同化壁壘。”林媗問。

  【不知道，不要再和我說話了，快沒功德值了。】

  別走啊，再和我說兩句話吧，我出功德值還不行嗎？林媗很想這麽說，但可惜的是，她也沒什麽功德值了。

  貞子的長發用不了了，林媗隻好又拿出了夫子的戒尺，雖然不知道戒尺對阿飄有沒有用，但拿著多少有點安全感。林媗再次冷靜分析。

  剛剛系統佔卜過，這證明山口百合子就在自己身邊三米范圍內，以房間的大小來算，山口百合子很可能就在門外，或者隔壁。甚至，她正在看著我。

  林媗深吸口氣，下定決心，用戒尺指著房門發方向，出聲道：“山口百合子，你出來，我們談談。”

  “砰！”

  隨著林媗話落，右邊的牆壁被人猛的一腳踹開，一個穿著和服的男子扯著一個女人的頭髮，站在洞口處，目光幽幽的望著林媗。而被他扯著的女人，渾身癱軟，仿佛沒了聲息。

  “華國人？”

  林媗刷的轉過身，戒尺指向男人。

  這時，被男人扯著頭髮仿佛沒了聲息的女人卻猛的從地上彈起，五指彎曲，變成利爪的模樣，狠狠的朝著男人的面門抓去。男人卻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右手武士刀向後一刺，一劍兩洞，直接洞穿了女人的胸口。

  女人抽搐了兩下，身體再一次癱軟下來，變成利爪的五指也變回了手指的模樣。

  山口百合子？
  林媗無比篤定，這個女人一定就是山口百合子。

  “叮，佔卜任務失敗，請繼續努力。”系統提示適時響起，佐證了林媗的猜測。

  而此時，外界，感受到能量波動的六組同事們開始在群裡詢問。

  海王：[誰進去了？]
  初：[不是我。]
  汙王：[也不是我。]
  群裡一共十來個人，誰都沒進去。

  眾人疑惑了。

  海王：[那誰進去了？]
  他們明明感覺到次空間的門開過，這表示最少有一個人進去了。

  汙王：[大概是某個民間異能者吧，反正不是咱們群裡的人，雖然錯過了尋寶的機會可惜，但死活也跟咱們沒什麽關系，睡了睡了。]
  青空：[我記得我們好像剛入職了一個新員工。]
  初：[她才F級。]
  海王：[是的，她不可能進去。]
  汙王：[睡了睡了。]
  譚助理看見有人在群裡提到林媗，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蕭聞那句“將死之相”，正擔心呢，陳初一句“她才F級”又讓他放下了心。

  應該不是她進去了，F級異能，次空間是看不上的，而且……現在門已經關了，就算林媗真的被吸進去了，他能做的也只是幫忙申請撫恤金而已。

  等等，林媗好像剛和他請過假。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