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靜謐深夜， 加工區的大門緩緩打開。

  從外面駛進來兩輛裝載滿車的大卡車，卡車行駛的速度不快，張安軼張望過去時， 和裡面的司機大叔對上了眼。

  要是莫遙在的話，定能認出來這司機大叔是誰。

  引擎熄滅，大叔拉下來車窗，看向等候在管轄口的張安軼：“帶路？”

  “去糖果加工區。”張安軼看他眼，目光移開地邁入到後面停放著的越野車裡。

  司機大叔不甚在意， 他重新啟動引擎，跟在越野車的後面， 緩慢啟動。

  這時候， 負責糖果加工區的管理員早就在等候著，他身後站著幾名叫過來加班加點的員工。

  員工朝著門口外面張望，都很好奇這麽晚加工的東西是什麽。

  “管理， 是莫種植員種的農作物？”他的助理好奇地問。

  張安軼“嗯”了一聲，臉色淡定地看著他：“這次辛苦你們了，莫種植員很急。”

  等第一批糖果和蘋果汁製作出來時，天色大亮。

  管理員快步走過去， 來到張安軼停穩的越野車前，張安軼走出來， 和管理員寒暄了兩句後， 進入到主題。

  穿過清洗池之後，還有消毒通道，等最基礎的清潔步驟完成，洗淨後的蘋果會進入到切割機裡。

  他們不約而同地松開口氣。

  現在加工區裡已經傳開了， 每個加工區域都有加工過莫種植員種植的農作物，就他們糖果區， 至今沒沾染過一二。

  看到裡面是什麽時，眼中滿是驚歎神色，他們加工了這麽多水果，第一次見到如此新鮮，香味俱全的蘋果。

  這蘋果數量不少，有工人跑回到廠棚裡開著叉車出來，把一筐筐地蘋果叉著駛入到裡面。

  “真香！”有人嘟囔著。

  一排排輸送口裡灌出同劑量的蘋果汁裝入到袋子裡，裝滿的袋子進行密封處理後，還要經過恆溫消毒處理。

  這些榨好的蘋果汁，另外一部分則分轉到其他路口，來到另外一個烹煮的鋼製大桶裡。

  工人問：“需要加糖嗎？”

  半個小時後，絞碎的蘋果泥過濾出殘渣，橙黃色的透亮蘋果汁散發著香甜氣息。

  “開工！！”

  這個時候，湯汁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橙紅，冒著細密的小泡，蘋果的香味被揮發出來，整個加工車間裡，都是蘋果的甜香味。

  工作麻溜地把煮好的蘋果醬倒入到銀色鐵盤裡，再用專用鏟子，以不同地方向進行反覆反鏟。

  酸甜可口的蘋果汁，一口順滑入喉，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起來。他眼睛猛地發亮，朝著那名員工喊道：“不用加糖了，直接裝袋。”

  張助理忽然發來通訊，他在通訊裡問， 但張助理並沒有回復他。

  管理員沒立即做出決定，他聽聞莫種植員種出來的蘋果甜度極高，就想著先試試口感如何。他叫員工取出來蘋果汁樣本，倒了一口喝進嘴裡。

  員工聽了，都睜大了眼睛，恨不得現在就嘗嘗口感。

  而還有一部分，加入了可食用明膠，製作成了Q彈酸甜的蘋果軟糖。

  兩個小時的大火熬煮，清澈的蘋果汁變得越發濃稠黏膩，用大杓一撈，就會粘在上面流淌不下來。

  管理員心存私心地問：“這是莫種植員的？”

  沒過多久，張安軼表示，這些糖果和蘋果汁，要運到後勤部裡。

  全體加班的員工個個都精神抖擻，心情激動地等待著成品出來。在看到一箱箱成品裝卸好後。

  直至變得更加韌性，在還沒有徹底冷卻時，壓平，再用機器切割成手指頭大小。這一塊塊四方形的小糖果，重新倒回到滾軸裡後，傳輸到輸送口，進行包裝處理。

  “完成了。”管理員心情舒暢，立馬聯系了張安軼。

  張安軼交代了一些事宜後，沒有在糖果區多待的就離開了。

  很快， 他們就看到兩輛大卡車出現在視野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

  張安軼：“今晚需要先加工出一批來， 明早的時候出貨， 可行？”

  管理員搓搓雙掌，興致盎然地大喊一聲：“開工！”

  管理員盯著那訊息看了兩秒，當即決定，這次他要親自跑一趟後勤部。他吩咐員工把箱子搬上車，看著穿了兩天的製服，趁著等待的時間裡跑回宿舍，換上身乾淨的出門。

  可他們不敢，隻好埋頭操作起機械，讓橙黃色的蘋果汁流入到輸送口。

  工人們歡呼著，動作麻利流暢，一整整筐蘋果倒入到傳輸帶裡，圓滾光亮的紅豔蘋果順著滾軸，一路滾落入清洗池。

  切割機把蘋果切成兩半，去除裡面不可食用的蘋果籽，接著進入到滾筒，進行攪拌成蘋果泥。

  今天忽然被叫過來，大家的心裡都在隱隱期待著。

  “沒事沒事。”管理員回答得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都被卡車上搬下來的蘋果給吸引住了。

  “開工！！！”

  這一筐筐的東西剛搬下來，周圍便開始繚繞起濃鬱果香，果香很快就吸引住其他工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一致過來瞧瞧。

  管理員心裡惴惴著：“還不確定。”

  他們駕駛的貨車來到加工區大門，就看到了在大門處等候著的張安軼。

  管理員笑著問：“張助理，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去？”

  張安軼撇眼看他，溫和道：“是的。”

  與此同時，莫遙和江一皙，正往後勤部的方向過來。

  他們比張安軼他們提前抵達。

  莫遙跳下車，拉著江一皙的手就朝著田地的方向過去，他沒回過頭去看江一皙，隻語速飛快地說道：“我們先去趟田裡把羊肚菌和平菇的幼菇收集起來。”

  昨天他就注意到了，緊簇生長著的羊肚菌和平菇，它們長得太過緊密，等再長大一些，就會影響到發育空間，到時候就會打起來的。打著打著，蘑菇們就會長得變醜。

  江一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垂眼看著被抓住的手，眉梢微抬，寬厚的手掌反過來攥住，反客為主，把莫遙的小手緊握在手掌裡。

  莫遙眼下急著要去田裡，沒注意到江一皙的動作。

  他們速度很快，不到幾分鍾，就穿過大片種植區，來到這寂靜的田埂裡。

  江一皙目光落向遠處空禿禿的蘋果樹，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他還沒來記得去細想，忽然，莫遙欣喜地歡呼起來。

  “它們又長大了！”

  莫遙不由地加快腳步，走到蘑菇棒面前蹲下來。昨晚來得匆忙，沒時間把多余緊湊長著的幼菇給摘了，現在它們看起來大小正合適。

  莫遙和江一皙分為兩路。

  他們各自摘平菇和羊肚菌，幾分鍾的時間，就梳理好過於緊湊的幼菇。幼菇用放置軟墊的籃子裝著。

  莫遙看了兩眼，把籃子放進到隱藏空間裡。

  還沒走出田道幾米遠，林路沅朝著他們方向過來了，他走到跟前，說道：“加工區的人到了。”

  說完，他看到江一皙眉梢輕挑，似乎不知道這件事。

  江一皙薄唇翕動，琢磨著“加工區”這三個字，眼皮子微撩起，直直地看向莫遙。

  莫遙吸了口氣，道：“我讓他們幫忙加工了點東西出來。”

  江一皙問他：“是什麽？”

  “我們過去就知道了。”

  莫遙看著他沒有立即回，他想著等江一皙自己看到糖果和蘋果汁。旁邊林路沅看著莫遙賣關子，他識趣地沒有參合到兩人的對話裡。

  “好，我跟你一起去。”

  江一皙牽上莫遙的手，三個人來到林路沅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已經有人在了，除了張安軼，還有個莫遙從沒見過的大叔。

  大叔神色振奮地看著他們，目光掠過其他人直接放到他的身上。

  莫遙眨眨眼，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這大叔是為他來的。

  莫遙沒有猜錯，管理員見到莫遙時，心中震撼，臉色卻不怎麽顯現，他眼睛余光瞥向旁邊的江隊長，就看到江隊長的目光停在張助理身上？
  張安軼：“江隊，小莫，昨晚加工出來的都在車上，是現在搬下來？”

  莫遙堅定道：“現在就搬下來。”

  說著話，他眼神還在管理員身上，張安軼就向莫遙介紹了他身邊站著的大叔。

  原來昨晚就是這大叔和其他職員們加班一晚上趕出來他想要的東西。

  莫遙心存感激，真誠對他說道：“謝謝你管理員，這次多虧了你們。”

  管理員：“是我們的榮幸，昨晚收到後大家情緒都很高，畢竟都沒見過這麽好的蘋果，就是不知道下一批會在什麽時候遇到。”

  莫遙：“不會太久的。我這裡還有一批青瓜需要你們加工，數量不多，可以今天趕出來嗎？”

  這個想法是臨時決定的，昨晚莫遙清點了一下空間裡的東西，發現了回來後最先摘下來的那批黃色青瓜。

  它們味甜，可以當做飯後水果，可體積不小，不方便攜帶。莫遙又想把這批清甜味甘的青瓜讓江一皙帶著出勤，就得想辦法壓縮成更加便捷的方式。

  莫遙一下子就想到了加工成青瓜汁，清爽型的青瓜汁和蘋果汁是不同的兩種口感。莫遙可沒忘記江一皙說他不喜歡吃甜的，那這不就正好合適嘛。

  “加工青瓜？這不是蔬菜加工區負責的嗎？”管理員疑惑道。

  莫遙搖搖頭：“不是，我想製作成青瓜汁，可以直接喝那種。”

  他以青瓜放在車裡為由，去到停車區裡把青瓜從隱藏空間裡拿出來。等他回來，莫遙手中搬著一大筐金黃色的青瓜。

  “這是青瓜？”

  “對呀。”

  “怎麽是黃色的？”

  “……其實熟透的青瓜本身就是黃色的。”

  對於這個知識點，管理員和張安軼表示他們學到了。

  江一皙微眯著眼看著莫遙和他們愉快地周旋著，仿佛把他這個人已經忘卻在了腦後。但他身上氣場卓絕，就算不出聲，其他人都不敢忽略他的存在。

  林路沅眼睛轉動，是第一個開口的人。

  “江隊，這批糖果和蘋果汁，都是莫遙給你準備的。”

  江一皙看向莫遙，口吻淡淡：“是嗎？”

  莫遙聞言，臉紅撲撲的，眾目睽睽之下，輕輕地點了下頭，他靠攏過來，把江一皙拉到一旁，用氣音低聲道：“真的是給你準備的。”

  江一皙揉揉他的腦袋，說道：“所以你這幾天都是在忙這個？”

  “也不全是。”莫遙微頓了一下，他一般不會拒絕別人，加上這個人還是江一皙，這幾日裡瞞著就夠辛苦了。

  現在，沒有什麽可以繼續瞞著了。

  莫遙：“除了糖果和果汁外，我都跑了好幾趟養殖場了，還有還記得我們拿走的圓白菜嗎？它們看樣子要成熟了，我和張助理都聯系好了，一起帶過去。”

  江一皙深深看著他，半響，說道：“其實不用準備這麽多。”

  莫遙不讚同他說的話：“你們這次出勤路途遙遠險峻，不能帶特麽重的物資過去，還沒有後勤隊員隨從，我打算這次食物方面的物資，由我全部負責。”

  雖牛羊肉的品質是跟不上了，可他提供了那麽多香料，有香料助力，再難吃的肉製品，加工出來後，味道都要好上三分。

  蔬菜沙拉，肉製品罐頭，還有堪比恢復劑的糖果和蘋果汁都有了，莫遙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來。

  他跑過去打開其中一箱，拿出軟糖跑回來，塞入到江一皙的手掌裡，嘀咕地說道：“這東西，就放在腰帶裡，隨時都可以拿出來吃上一塊。”

  江一皙低低“嗯”了聲，眸色深晦地看著他。
    少年講話時眼尾微微彎著，嘴角上揚，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時候多引人矚目。

  沒多久。

  張安軼他們商討回來，說這筐青瓜要加工的話時間會很快，兩個小時就能造出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要送過來後勤部還是到江隊家裡。

  莫遙沒多想：“就送到江隊家裡。”

  說完，他呆了一下，才想起來有件事忘記交代：“張助理，這青瓜裡的種子特殊，清理裡出來時，需要交還回來給我的。”

  張安軼：“？”

  莫遙解釋道：“這是成熟的青瓜種子，它是可移動種子源。”

  聽到這話，林路沅吃驚了一下，看著莫遙，問他是怎麽發現的？
  現在後勤部裡種植了那麽多的青瓜，他們一到成熟停止發育，就立即摘下來，運往投放區進行售賣，從沒想到過，這青瓜會變成金黃色，而金黃色的青瓜，它裡面的種子，還可以成為種子源。

  莫遙回道：“我也是偶然發現，不過現在基地裡青瓜種植充沛，不需要特意預留出來一部分過度成熟，從而獲得新種子。”

  林路沅沉吟片刻：“確實。不過這條好消息還是要告知研究所那邊。”

  莫遙點點頭，讓林路沅處理就好。

  有了莫遙同意，林路沅幾乎是打開通訊機，把這條消息告訴了研究所的楊躍。

  現在對農作物的研究，已經迫在眉睫，想要在全面進入到進化期來臨時，掌控住糧食生產極為重要。

  在收到消息後，研究所就對實驗培裡的青瓜進行了異能催熟，他們很快就取出來了成熟飽滿的青瓜種子。

  這種子剛出現，就送到了江博士的實驗室裡……

  辦公室裡。

  蹲在地上檢查糖果和果汁的莫遙，抬起頭看向屋裡其他人，他沒打算把這批新出來的成品全都帶回家。

  “林哥，張助理。”莫遙喊道。

  這兩人聽到莫遙的聲音，立即過來，他們站著，覺得不妥，不約而同地就蹲下`身來，與蹲著的莫遙視線平齊。

  莫遙：“……”

  莫遙：“林哥，這兩箱，你發給最近辛苦加班的職員們。”說完，他看向張安軼，繼續道，“張助理，這兩箱，就辛苦你讓管理員和其他職員們一起分了。”

  張安軼神色微動：“這……不合適吧。”

  莫遙笑了一下：“沒什麽不合適的，加工區沒義務為我服務，我竟然有求於你們，就需要付出報酬，要不然下次我就不敢再麻煩你們了。”

  遲疑了一下，張安軼說：“好，我就替員工們謝謝小莫了。”

  莫遙嗯了聲。

  剩下的，就都是他和江一皙的啦。

  哦不對，還有跟著江一皙一起出勤的隊友們。莫遙還不知道會是誰跟江一皙出勤，他對著並沒有太大的想法。

  莫遙隨口道：“要是你能晚點離開，你還可以吃到其他的，不止是蘋果汁，還會有橙汁。可惜香橙還要差不多一周時間才能成熟。”

  江一皙寬肩微頓，看著莫遙的雙眼，眼底多出其他神色。

  兩人在辦公室裡待著的時間不長，把箱子搬上車後，莫遙決定去試驗田看看。

  莫遙問江一皙：“還記得上次的黃豆嗎？”

  江一皙目光看著他，點了下頭，他心頭湧動著滾燙的熱流，複雜而甜蜜的情緒使得他目光柔和地散開，他很慶幸，遇到了莫遙。

  他習慣了強大。

  很少有人，會如此地替他操心。這種感覺既陌生又悸動，在他的胸腔裡挖出個洞，深深地埋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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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來到試驗田，途徑上次種植“原始的圓白菜”的種植區，那裡有新的嫩芽長出，生出兩對小小的綠葉，還沒有出現圓白菜的雛形。

  想著不僅拿了人家的東西，還不給人家看這件事，莫遙心虛地移開眼睛，拉著江一皙的手快步地離開。

  “巨人國的金色黃豆”種下去才幾天。

  就長出了十二公分的高度，寬卵形的葉瓣幾乎近圓形，上頭尖披針形，有半張小孩子的手掌大小。

  它們長出了幾對葉子，植株還沒生出分枝，直立著，上面有密細白色柔毛。

  這白色柔毛，會跟著生長發育，逐漸變成褐色長硬毛，到時候手一碰就能扎得生疼。

  莫遙蹲著端詳了好幾分鍾，站起來去問江一皙有什麽想法。

  江一皙思索幾秒，臉上多出其他神態，帶上了歉意：“小莫，這方面上我……”

  “打住！”

  莫遙喊停他，見江一皙還要繼續說，他連忙靠過去捂住他的嘴。

  翕動的雙唇弄得他掌心癢癢的。莫遙眼睛眨了眨，耳根透著紅地低聲說：“沒關系，不了解也是對的，我自己就有很多事情不清楚，要不是年紀不允許，我都想去學識區讀書了。”

  “噗。”

  江一皙短促一笑，那微妙的氣氛陡然散開。

  莫遙收回手，神色糾結地看著江一皙，低聲地問：“江隊，你說不想讓我擔心，可這心裡總放心不下，是為什麽？”

  “為什麽？”江一皙喉結活動，眼神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

  莫遙神色擰巴起來，嘟囔著：“我該信任你的，你那麽厲害肯定沒問題。但這心就是怪怪的。”

  江一皙聞言，什麽都沒說地把他攬入到懷裡，抬起莫遙的下巴親了下額頭。

  “放心，我會顧好自己。”

  莫遙堅定點頭：“那我在基地裡，你也要放心，不要因為我分心？”

  江一皙：“我答應你。”

  兩人視線交匯，莫遙眼睛是亮著的，他眉梢彎彎，伸出手去撫平江一皙皺起的眉山。

  “明天，我要去送你。”

  莫遙從他的懷裡出來，看著低矮的黃豆苗，拿出智能澆水機，提著它的把手，再給它們澆水。

  接著，他們路過一片種植著紫茄子試驗田時，莫遙停下來腳步。這茄子到成熟期了，但沒人摘，它的面前還掛著張牌子，寫著——“不可觸碰”。

  莫遙：“？？？”

  難道，這紫茄子還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莫遙心頭好奇起來，他彎下腰想要去觸碰，忽然後面傳來腳步聲。

  莫遙伸出去的手臂頓在半空。

  楊躍喊道：“莫種植員！”

  他邊喊邊跑，跑近了才注意到莫遙旁邊的江一皙，他腳步停頓下來，拘謹地喊了聲“江隊”，接著目光灼灼地看向莫遙。

  莫遙站直起身：“楊助理，你怎麽在這裡？”

  楊躍毫無隱瞞：“我接到博士的安排，過來挖取青瓜藤回研究所。”

  江一皙沒打擾他們。

  楊躍繼續道：“剛博士催熟了一次青瓜藤，但外表是金色了，可裡面的種子依舊無法催生。可研究所沒有太多生株樣本，這才讓我過來後勤部。”

  莫遙捕捉到重要信息。

  他連忙再次確定：“不能嗎？”

  楊躍點了點頭，沒發現莫遙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說道：“是啊，可莫種植員你說可以成為種子源的，難道是還有其他契機嗎？”

  契機？

  當時是成熟太久，卻沒及時摘取下來，臨時觸發到的新屬性，這系統屬性一旦被觸發，就是永久存在。不可能存在只有一次性的問題，如果說江博士催熟後失敗了。

  真要講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性，那便是自然成熟和異能催熟這兩種。

  莫遙把這個猜想告訴給楊躍，讓他將這話帶回給江博士，不僅如此，他之前給加工區的金色青瓜，江隊家裡還有，他打算順水推舟地提供一份。

  晚上。

  加工區把剩余的蘋果糖和蘋果汁都製作好送了過來，其中還包括了今日上午在後勤部裡拿走的金色青瓜。

  以及一小袋“不再殘缺的青瓜”種子。

  莫遙把種子塞入到兜裡，打算明早送江一皙出基地後再拿去到後勤部。

  既然是要給出任務的S級異能者提供物資，那就要在明早前把這一切處理好。莫遙進屋找江一皙。

  莫遙問他道：“能幫我通知下跟你同參加任務的隊長們在獵者樓集合嗎？”

  江一皙挑眉：“嗯？”

  莫遙簡單道：“物資都到齊了。”

  江一皙：“不用你親自去，我來處理。”

  他打開通訊聯系樓少平，讓樓少平過來把物資都搬走。

  “這樣就可以了？”莫遙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江一皙的安排表示很震撼。

  他原本想著，把物資帶到獵者樓，然後再分配下去的，現在一看，好像是他想得更複雜了。

  “樓少平這次不會和我同行，但他這幾天一直在和我交接工作，關於物資上的事情都是他在安排。”江一皙跟莫遙解釋道，“這點上他比我更清楚。”

  他說完這話，示意莫遙坐到他旁邊來：“明早我就出發了，今晚陪我吧。”

  江一皙口吻淡淡的，但莫遙知道，這刻上江一皙是舍不得的，他也好舍不得。莫遙坐了下來，把頭挨在江一皙的肩膀上。

  他聲音柔柔地說：“江一皙，我會努力的。”

  “嗯。”江一皙回應他。

  他抬眼去看江一皙的側臉：“那你也要好好地回來。”

  雖說是要互相陪伴著，但今晚注定是個忙碌的晚上。

  江一皙和莫遙挨著坐了沒多久，外面就響起引擎聲，他們同時睨過去，管家出現，跑著去開了門。

  莫遙不太想從沙發上起來，樓少平進屋，邊說道：“不是說早就準備好物資了嗎，怎麽還有物質，難道是……”

  “咦？這什麽東西？”樓少平話說道一半停下來，目光瞥向堆放在客廳裡的箱子。

  他順手打開一看，就看到裡面塞得滿滿的袋裝飲料。

  “這什麽玩意？”

  江一皙道：“是蘋果汁。”

  樓少平詫異地看向挨著江一皙的莫遙，問他：“小莫你讓加工區準備的？”

  莫遙嗯了聲。

  樓少平嘖嘖兩聲，表情有點酸：“小莫你對江隊也太好了吧，連這蘋果汁都有準備，除了蘋果汁還有什麽我看看，呦，還有糖果。這東西好，便於攜帶。”

  “唉，早知道我就參加了。”樓少平有點懊惱，這蘋果汁和蘋果糖可是好東西，不僅能緩解異能使用疲勞，還能安撫住感知力精神力方面的異能，味道不用嘗試都知道不錯。

  他的酸言酸語剛落，莫遙和江一皙對視了一眼。

  莫遙提醒道：“不僅江隊，你們也有份。”

  樓少平神色一喜，語氣頓時轉變：“我就說小莫人美心善，怎麽可能會忘記我們。”

  江一皙冷眼看向他。

  “人美心善不是這麽用的。”

  莫遙托著下巴，興致缺缺地看著樓少平：“副隊，這糖果和蘋果汁，就交給你來安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