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隔離線外和隔離線內， 兩者的氣氛是不相同的，仿若隔上一條鮮明的分離線。莫遙怔了下，把視線移到江一皙的後背上， 昏暗的暮色斜落在他英挺的後背，莫遙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很凶，才將性格爽直的劉飛都惹得要哭了。

  “江隊，我啥也沒說……”劉飛底氣不足地看看旁邊站立著的艾維爾， 又看看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江一皙。

  整個就很懵，還有點懊悔， 剩下的就是覺得自己好慘啊， 就說了一句壞話，還被江隊給聽到。

  江一皙挑眉，余光微側， 察覺到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收起身上的冰冷氣壓， 沒廢話地道：“忙吧。”

  說完不再看他，轉過身， 朝著莫遙的方向走過去。

  莫遙眨眨眼，看著瞬間就來到面前的江一皙，瞥了下不敢和他對視上的劉飛， 狐疑地問：“你是教訓劉飛了嗎？”

  “……”江一皙腳步微頓。

  “沒有。”他自然地淡淡道。

  莫遙不太信：“那劉飛怎麽看起來要哭了？”說著， 他看向江一皙的眼睛， 黑色的冰眸不言語時，瞧著就很凶， 似乎有道無法靠近的鴻溝。他是不怕， 但莫遙知道其他人都很怕江一皙。

  他想了下， 扯動江一皙的手指， 軟軟道，“你不要凶好不好？”

  江一皙喉結滾了滾，半響，道：“好。”

  幾千斤飼料，不到幾分鍾全部搬完，劉飛和艾維爾都不過來，莫遙就隻好拉上江一皙一起過去。

  艾維爾：“……”

  劉飛：“！！！！”

  江一皙表情淡淡的，任憑劉飛驚恐地睜大眼，呆滯在原地不敢挪動半步，他的目光全心全意地落在旁邊主動抓起他手的少年身上。

  夕暉最後一縷霞光，映照在黑色的頭髮上，看著如同染上緋麗的色彩，少年精巧的皙白臉龐能看到細細小小的絨毛，粉雕玉琢得就是個瓷娃娃。

  少年粉唇翕動，朝著對面的同齡人說著話：“劉飛，你這次要一起回去嗎？”

  劉飛怔了怔，下意識地去看江一皙。

  江一皙瞥了他一眼，移開。

  嗚嗚嗚，這是要趕他走的意思嗎？劉飛心裡哇地就哭了出來，他又一點都不舍得離開。但不知不覺地，壓在他身上的冰冷氣壓，好似稍稍減弱了？是他出現錯覺了嗎？？劉飛張張嘴，想搖頭又不敢搖頭。

  接著，他就看到莫遙側了下`身，擋在了江一皙的面前。

  他比江一皙矮了半個頭，即使擋在他面前，江一皙黑漆的雙眸還是能看到前面，他垂眸，視野落在少年細軟的發旋上，上面有根頑固的呆毛，怎麽都捋不平，這會隨著風，在他鼻尖下拂動了下，癢癢的。

  他很想伸手攬住，俯身去親……

  江一皙眸色凜凜，沒有細想下去，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不想少年在外人面前，露出那種只有他能看得到的一面。

  莫遙動作偏移過去後，後背不可避免地就抵在江一皙的胸膛上，他咬了下唇，對劉飛說道：“我問你問題，你看江隊做什麽？他又不能替你決定。”

  說完，他抬起頭瞪了江一皙一眼。

  江一皙覺得自己挺無辜地，他都放過對方了，是劉飛自己膽小，他聳了下肩表示不關他的事。

  他的小動作太明顯了，劉飛和艾維爾都看得一清二楚，劉飛頓時松開口氣，說自己不想離開。反問莫遙是不是想要讓他帶東西回去。

  “嗯。”

  莫遙點點頭，說自己想要讓他幫忙帶種子給林路沅，“需要你們等我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沒回頭地快速朝著宿舍板房的方向走去，後面跟上來一串腳步，不用想也知道會是誰。

  兩人無言地走了一段路，江一皙上前一步，拉上他的手。

  莫遙沒回頭，說：“你是不是威脅他了？”

  他還是有點生氣。

  劉飛千裡迢迢過來密林找尋他，又因為他留在了駐扎地，江一皙怎麽能因為吃醋，就對他朋友散發冷氣。

  “別以為我不知道。”莫遙咬著下嘴唇，腳步沒停，繼續朝著前走，“我雖然感覺不到異能，周圍空氣流動還是能感應到一點點的，劉飛那麽怕你，肯定是你用異能威壓了。”

  江一皙：“……”

  他稍稍一頓，抓住少年手掌的手緊了緊。

  停在宿舍門口，莫遙微抿著嘴，回過頭去看沉默的江一皙，江一皙身上氣壓有點低，嘴角朝下，黑色的眸眼幽幽地看著他……莫遙愕然住。

  “江隊，我不是埋怨你，我就是覺得，他們都是我朋友，你能不能不要對他們放冷氣？”

  江一皙微闔眸，少年期待的眼神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睛如同貓眼石耀眼，他真的沒法不答應。然而，面對那些親近少年的人，他會忍不住地生氣，不想他們離少年那麽近，甚至於，在看到少年對著他們笑時，他都牙癢癢地，想要掰過來少年的臉，隻想讓少年對著他笑。

  半響。

  莫遙輕歎了下，“算了，我不能勉強你。”他沒有那個資格。

  他轉過身就要去開門，下一秒，整個後背抵在門上，下巴被男人輕松抬起，水粼粼的眸子裡全都是放大版的江一皙，呼吸在短暫間急促了起來。

  這個距離太近了！
  莫遙心哐哐地亂撞，他緊張地舔了舔嘴角，“江隊？”

  “我不是故意的。”江一皙嗓音低沉，說完這句話，把臉埋入到少年細瘦地脖頸上，貪婪地吸著少年身上薄荷的清香味，還有自身攜帶的淡淡的香氣，那香氣無法用言語形容，聞起來和少年的性格一樣，是軟的。

  莫遙怔住。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這感覺很奇妙，指尖會不自覺地顫栗，想擁抱住這個埋到他懷裡的高大男人。

  “江隊……”他輕聲地喚了下。

  江一皙閉了閉眼，環住少年的腰肢的手臂一緊，聲線微沉：“我會分心。”

  語音未落，莫遙臉色微微變白，是因為他太弱小了嗎，才會讓江一皙這麽緊張他，以至於有人靠近他時，就會克制不住？
  是我太累贅了嗎？莫遙咬緊牙關地想。

  面前恍惚地出現一個場景，那是父親離世的第二個星期，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親戚們，以高高在上地姿態俯瞰著他，滿眼的不屑，聲音是那麽的刺耳。

  “你來我們家，曉麗會分心的，你又天天只會哭，曉麗還要考試，要是因為你耽擱到學習進度怎麽辦？”

  “別看我呀，我也沒空照看孩子，上班時間還要分出心來擔心家裡多出來一個人，哪有那麽多精力嘛。”

  “……”

  “不如小莫我送你去孤兒院，聽說那裡福利可好了，還有很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比你待在家裡強多了。”

  他的眼眶微微紅了紅。

  整個上半身都被江一皙給摁住，環抱入對方的懷裡，他清晰地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自己的手腳卻無力地垂下來。

  江一皙感覺到他的異常，抬起頭就看到莫遙眼裡的迷茫和無措，他心臟驟然一緊，捧起少年的臉，輕輕抵上他的鼻尖。

  “莫遙？”

  幾秒後，莫遙嗯了聲，這個角度，能看到江一皙修長挺翹的睫毛，跟著他的呼吸在起伏顫唞，他不明白江一皙在擔心什麽。

  “是我的問題嗎？”莫遙喃喃地自問。

  江一皙捧著的手微頓，瞬間明白過來少年在害怕著什麽，是他這句有歧義的話讓莫遙在害怕，江一皙心臟微微疼起來。

  江一皙緊緊地將莫遙抱在懷裡：“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在嫉妒他們。”

  莫遙愣了下。

  懷疑自己聽錯了。

  江一皙擦掉他掛在眼角的水花，暗眸沉沉地看著少年怔怔微垂著的失神的眼睛，去俯身親了親眼瞼，感受著少年眼瞼在輕輕顫唞。

  江一皙歎了聲，開口道：“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才會覺得我會因為分心而生氣。不過我確實在生氣，氣不能24小時都陪著你。”

  莫遙抬起眸。

  江一皙勾起唇，修長的手指揉了揉他的臉頰，“怎麽那麽傻，不要亂想。”

  “可是……”莫遙張了張嘴。

  腦海裡的思緒亂糟糟的，他原本是要幹什麽來著？是想求著江一皙對他的朋友們態度好一點的吧？那到底是怎麽發展到這種程度的。江一皙這是在對他表白嗎？
  這樣深情的江一皙。

  比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江一皙，要使人稀罕多了。

  莫遙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腰，江一皙的腰是硬邦邦的，腹肌上有流暢的線條，摸起來炙熱而滾燙。

  他臉微微發燙。

  良久，莫遙細弱地輕聲應了聲，“嗯。”

  又過去許久，江一皙才松開他。

  松開的另一隻手扣住莫遙細瘦的手腕，接著反手一攥緊，指腹輕搓著少年細嫩的肌膚。

  莫遙微垂眸眼看著攥著手心處的寬大手掌，沒有抽出來。

  門被推開。

  兩人手牽手地進去，站在床前，江一皙還是沒松開手。

  莫遙有點不自在地晃了晃，江一皙挑眉去看他，莫遙道：“我要拿東西。”

  “什麽？”江一皙突然道，“是要拿密封箱？”

  “嗯。”莫遙點點頭。

  江一皙這才松開手，去替莫遙把放在櫃子裡的密封箱拿下來。莫遙看著他把箱子遞到面前來，聽到他問：“需要我離開嗎？”

  莫遙搖頭：“不用。”

  他沒再說話，把系統界面調出來，手中輕微觸動虛空。

  江一皙微眯起眼地看著莫遙面前的空氣，那裡什麽都沒有，卻在莫遙手指微微卷起來時，有一道奇異的微弱磁場波動。這縷波動是有規律的，一蕩一蕩地在空中蔓延，並無任何危險，感知力懶散散地將這縷波動圍繞起來。

  幾秒後，這股波動隱隱有了變化。
    緊接著江一皙余光瞥向某處，下一秒，那裡憑空出現一袋小小的褐色種子。

  又過去幾秒，在同個位置上，再次出現新的種子出來，這次出現的種子看著比上一袋要大一點，但還是很小粒，比芝麻大不了多少。

  莫遙一口氣兌換了好幾種，都是目前無法一對一複刻的種子，他關掉系統界面，回過頭就看到江一皙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莫遙微頓了下，抓著種子的手指頭一緊，面露忐忑地看著他。

  “怎麽是這表情。”江一皙無奈地笑了下，伸手揉揉他的頭髮，“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莫遙抓緊的手松開，低聲道：“什麽都沒想。”

  說完，他開始把裝在袋子裡的種子，倒入到玻璃樣本管裡，密封好後塞入到箱子裡的卡槽中。

  走出宿舍，在去往空地的半路上。

  莫遙猛地想到了什麽，他抬頭去看江一皙，道：“江隊，我們是不是漏掉了個人？”

  江一皙：“鴞奇？”

  “嗯。”莫遙扯了扯嘴角，“我們把鴞奇隊長落在田裡了。”

  “那要不然，我自己先去田裡找鴞奇隊長？江隊你把種子送過去。”莫遙面色猶豫，征詢江一皙的同意。

  江一皙沉默半響，還是沒同意。

  “我讓劉飛過來拿種子。”江一皙口吻不容拒絕地看著他，“我和你一同回田裡。”

  等莫遙和江一皙趕到田裡時，鴞奇已經把田裡的土豆都挖完了，一百多株土豆，整整裝了幾大籮筐。鴞奇彎著腰在端詳著土豆，每一顆都要摸一摸才舍得放下來。

  看到莫遙這麽晚才回來，他也不在意，喊道：“這土豆都是給我的嗎？”

  說著搓著手，有些迫不及待。

  “不是。”莫遙指著其中一筐，對著他說，“這一筐能裝200斤，鴞奇隊長你要的500斤，只有兩筐半的量。”

  也就是說，在場的七八筐土豆，只有三分之一是他的。

  鴞奇訝然。

  盯著那筐裡的土豆看了看，不敢相信地張了張嘴，怎麽500斤看著那麽少。要不是莫小朋友看著純良無害，眼神真摯，他都懷疑是不是在訛騙他 。

  “這是重量測探器。”莫遙把口袋裡的測探器遞過去給他，“鴞奇隊長，辛苦你了。”

  他說的是幫他一起將其他土豆都挖出來這件事。

  鴞奇喪著臉搖搖頭，表示不用這麽客氣，就是以為這些土豆都是他的美夢做了不到十分鍾就清醒過來這件事，不知道找誰訴說。

  有酒就好了，晚上找樓少平去，他那裡肯定藏了酒。

  “早知道要一千斤。”鴞奇嘀咕一聲，不用莫遙動手，開始分裝出來自己的那份。

  邊裝他邊去看莫遙和江一皙那邊，發現江一皙在幫莫遙把捆好的紅薯葉疊放在筐子裡。他微眯起眼，接著就看到江一皙的腦袋往莫遙那邊湊了過去，輕挨著，傳來的聲音溫柔似水，“放在食堂裡就行？”

  “嗯。”莫遙根本就沒發現對方那快要吃人的眼神，還在無知無覺地繼續彎著腰抱起紅薯葉。

  嘖。這不值錢的樣，必須拍下來。

  想著，他舉起手臂打開通訊機，朝著他們的方向按下按鍵。

  “哢嚓”一聲。

  江一皙回過頭，看到的就是鴞奇驚愕的臉，他怎麽就給忘記關了聲音。接著，他就感受到了來自江一皙的冰冷威壓。

  “……”鴞奇莊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通訊機關上。

  “鴞奇隊長。”

  莫遙把紅薯葉整理出來三份，看他還沒走，喊道。

  本打算遠離江一皙的鴞奇聽到莫遙的話，一點架子都沒有地屁顛顛跑過來了。

  莫遙開始推銷他的農作物：“鴞奇隊長，你想要紅薯葉嗎？價格要比土豆便宜半個貢獻值，一百斤只要150個貢獻值。”

  “都要。”鴞奇想都不想地喊。

  莫遙眉梢微微彎了彎，不到幾秒就收到來自鴞奇隊長的轉過來的貢獻值。

  “那邊種的是什麽？”鴞奇過來這麽久了，忍了一會兒，現在才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來，他手指指向新開墾出來的田地。

  莫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胡蘿卜，長得有十幾公分那麽高，蔥蔥鬱鬱的，昏暗的光線下看著，很像是碧青的綠菜葉子，難怪鴞奇隊長會看錯。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後方隱約響起其他人的腳步聲。

  下一秒，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莫種植員。”

  莫遙看過去，是安狄和桑雅，兩人肩並肩地走過來，朝著他微微笑著，似乎有備而來。莫遙又去看江一皙，雙眼無辜地眨了眨，就聽到桑雅和安狄朝著江一皙喊了聲：“江隊。”

  現在，他們都沉默了。

  沒走幾步，他們就來到面前，安狄目光灼灼地看著地上放著的筐子，筐子上裝得滿滿的都是土豆，還有筐子旁邊，還有其他的蔬菜，模樣瞧著似乎是番薯葉。

  桑雅挑眉，笑盈盈道：“鴞奇你不夠意思呀，這麽多土豆你們隊裡吃得下麽。”

  “不如分我們一些。”安狄目光沒移開地插了一句。

  鴞奇輕哼了聲：“你們臉怎麽那麽大，這是我跟小莫朋友購買的，你們想要也是找小莫朋友，別打我土豆的主意。”

  他的話一落，安狄和桑雅的目光移到莫遙的身上。

  莫遙被他們熱辣辣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

  “莫種植員。我們都很有誠意的。”桑雅笑了笑，指著鴞奇道，“比他還有誠意，你就分一點給我們吧。”

  額——

  莫遙愣了愣，有點招架不住。

  他往江一皙的方向靠，小聲說：“剩下的不多。”

  “你賣給鴞奇多少斤？”安狄微皺眉地思考問。

  “500。”莫遙沒隱瞞。

  安狄滾動了下喉結，立馬道：“那我只要他一半的量，這不為難莫種植員吧。”

  桑雅笑著附和：“我也是。”

  莫遙：“……”

  “現在基地裡都流行強買強賣了？”鴞奇冷哼了聲，出聲打斷這僵局。

  他以護犢子的姿態站在了莫遙的面前，氣勢洶洶的，看起來十分不好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莫遙是不是有一腿。

  安狄嘴角猛地抽了抽，吐槽道，“你都500斤了，我只要個250斤怎麽就過分了，是你過分好不好，莫種植員又不是專門為你種的農作物，怎麽滴，我還不能和莫種植員談了？”

  況且，不是還剩下那麽多嘛。

  安狄也很委屈，這幾天天天有隊員跑過來，說想吃莫遙種的蔬菜，有的甚至劍走偏鋒，假裝在前線上被怪物抓破手臂，撞傷腰腹等，以此達到能吃到莫遙贈送的傷員免費餐。

  作為他們的隊長，安狄覺得他必須做出決定，在知道今天鴞奇背著其他人去物資帳篷裡取走竹筐後，他就察覺到不對勁。在過來的路上，他又碰到了“碰巧”朝這個方向過來的桑雅。

  一問才知道，桑雅也知道了鴞奇的舉動，想立馬過來查看查看。

  “你和小莫朋友又不熟。”鴞奇翻著白眼，懟他。

  安狄：“……”

  靠，好想打一架。

  安狄忍下來了，不再和這個不講理的家夥爭辯，他看向莫遙，問道：“莫種植員，希望你能把土豆出售給我們。”

  怕莫遙不同意，他又加了句：“如果250斤對你來說太多了，你可以講個數，多少我都同意。”

  “是啊。”桑雅喟歎一聲，細眉微微擰起，“自從他們吃了你送的傷員免費餐，其他隊員就讒瘋了，要是再讓他們吃不到，恐怕對我這個隊長失望極了吧。作為隊長，連隊員這點要求都做不到，實在是太失敗了。”

  安狄和鴞奇同時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平時知道桑雅的霸道專權，他們就差點信了。

  莫遙微微愣住，他抬眼去看江一皙，這時江一皙也抬起眼，表情冷凌。

  莫遙：“江隊？”

  江一皙道：“上次想跟說的麻煩就是這，你同意了一個就會有第二第三第四。不止他們倆，我想其他幾名隊長，現在應該要趕過來了。”

  像是為了驗證他說的話一般，在江一皙話音落下時，後面又傳過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莫遙心裡咯噔一下，豐懷棠等其他隊長都一並過來了。

  他們在看到彼此時，都面色了然，想來都明白彼此這趟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豐懷棠朝著江一皙等隊長打了聲招呼後，看向莫遙溫和地說道：“希望莫種植員能和我們合作，無論什麽價格，我們都能接受。”

  其他隊長紛紛點頭。

  這是他們一路過來商榷好的，彼此都不要破壞了規矩，只要能從莫遙手裡買到蔬菜就成。

  他表情溫和而鄭重，等著莫遙回答。

  莫遙看著剩下的幾筐土豆，又去看田裡還沒成熟的大片土豆，再想到儲物櫃裡還剩下的幾百斤土豆，當即點頭同意了。

  “可以。”

  聽到這話，其他人臉色大喜，看著莫遙的表情略顯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