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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原以為赫爾辛基遭遇的那場暴雪已是極限。

  但在羅瓦涅米一站, 道路兩旁的積雪幾乎到了齊腰深的程度,氣溫更是直下十二三度,一腳踩下去都落不到實處。

  下午三點不到, 暮色在深藍的雲霧後掛起, 四野蒼茫,光線也一下變得昏暗。

  酒店有工作人員專門對接行李。

  他們住的地方是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木屋。

  冰天雪地, 放眼望去, 圓融融、白皚皚的雪頂下,小簇火光透過窗玻璃搖曳閃爍,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場景,寧靜又溫馨。

  ——如果忽略時舒、方安虞、聞京下車開始就打得沒完沒了的雪仗的話。

  “.黑得也太早了,五點吃飯感覺像夜宵,我們要不要晚點——啊!”

  仰頭打量了會天色, 原曦一個人話沒說完, 後腦杓猛地被雪球襲了個正著。

  “像不像?”

  “是誰——”原曦氣得扭頭。

  原曦進屋後,梁徑站門邊插兜看了會。

  原曦:“.”

  幾步外, 還冒著熱氣的車子旁,時舒一邊躲躲閃閃掩護自己,一邊動作迅速地把身後足有半人高的雪堆往懷裡扒。

  ——很無聊。很幼稚。

  如果硬要說不同,那大概隻體現在聞京身上。

  弄得文科三出身的聞京都不禁被理科一濃厚的學習氛圍感染,上前也想“指點”一番。

  只是他面對的是時舒,不是方安虞。

  從附小開始,梁徑基本就摁不住。況且,這裡的雪比起江州,簡直不是一個概念。雖然對時舒來說,發揮的空間大差不差,但梁徑還是摁不住。

  聞京樂得不行, 下秒就掏出手機拍。

  就像高中那會打掃小花壇引發的掃帚大戰。

  兩個人站一排雪坑前“品頭論足”,十分像回事。

  江州入冬的第一場雪都會在學校操場引起不小的轟動。

  這裡的雪又厚又乾淨,直挺挺撲下去就跟摔棉花堆裡似的。

  瞧著瞧著,梁徑忽然歎氣:“老王確實不容易。”

  時舒也顧不得,抱著沒扒拉玩的松散雪塊就往原曦右側方奔,大聲招呼後方勤勤懇懇捏雪球的方安虞:“給我直接扔!全部!”

  下車就跟瘋了似的,拉著方安虞挨個往半人高的雪牆裡撲。

  路燈下氣勢洶洶的三人,每個人腦殼頂都在冒熱氣。

  他半身杵雪堆裡,火速拍完繼續就地取雪,一邊頭也不抬對原曦得意道:“原曦,報仇了啊。”

  他抬頭朝原曦心虛地笑, 張嘴霧蒙蒙的:“對不起啊,沒注——噗——聞京!”

  突然出現高中班主任名字,原曦聽得一愣,幾秒反應過來,笑得差點蹲地上。

  天色暗得很快,體感氣溫又降了不少。

  其實和十八歲時打的雪仗並沒有什麽不同。

  原曦扭頭拍了拍滿是雪的帽子,無語:“下車就沒見他們眼裡有別的.”

  偷襲時間有限, 迎面而來的大雪球沒攥緊實, 半途散了不少, 但殺傷力還是有的——時舒被砸得眉毛都白了。

  她剛上台階, 伸手就要推門,如果不是戴著帽子, 這會, 冰冰涼的雪就溜進她脖子了。

  梁徑笑,看著右側近距離混戰的兩人,揚起的雪都揮出殘影了。不遠處,方安虞有條不紊地長距離輔助作戰——只是目前看來,一個都沒瞄準。

  “你覺得哪個像?”

  原曦:“.”

  爬起來還得意洋洋地指著一個個雪坑小人叫他:“梁徑!你看!這個,還有這個!你看——”

  這種碾壓式的、單純和聞京的對決,方安虞受不了會跑,時舒只會:“來啊!要死一起死!不死也得死!”

  ——於是,雪仗就這麽打起來了。

  最後還是梁徑看不下去——

  根本不知道說什麽。

  身後的門拉開,梁徑協調好行李,從屋裡出來。

  率先佔據的雪堆搶盡地利,時舒即使挨到近前,也始終處於偏下的位置,被砸一腦袋不說,聞京力氣又大,揪住他、往他脖子裡灌雪也成功好幾次。

  方安虞明顯原地準備好了,拍著手胸有成竹站起來:“等著!”

  關鍵方安虞還真的和他比較起哪個雪坑小人更像自己。

  梁徑:“.”

  聞京不愧是打了兩年正規比賽的人,腦子裡的戰術意識比起單純打雪仗的時舒和方安虞,高級了不知道多少。

  如果梁徑不介入,那受傷的只會是掃帚。聞京和時舒之間不存在“誰受傷、誰無恙”,隻存在“你死我活”。

  最後幾下,時舒也不管了,反正聞京身後全是厚厚的雪——他招呼方安虞一起撲聞京。只是方安虞實在帶不動,雪太厚,跑過來的幾步,自己先摔進去了。

  聞京樂得不行,趕緊掏手機——他這個人就是容易關鍵時候掉鏈子。

  時舒抱起身旁的雪塊就朝他扔。

  這個雪塊比之前的都結實,大概積了好久——也可能從古至今來這裡玩的遊客,只有他們仨是真的要打雪仗,其他人都意思意思,抓幾把、扔幾下,不會像他們這樣動手就是一整塊雪。

  一整塊抱起來,時舒腦袋都看不見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無窮無盡的力氣。

  朝聞京砸過去的時候,梁徑覺得這家夥今天晚上鐵定又是昏睡。

  聞京不愧是職業的,轉身迅速避開,可下秒,腳下一滑,整個人直直後仰摔了下去。

  不過這裡的雪實在厚。

  即使聞京這樣的大高個、又十分壯實的身材倒下去,坑也隻比時舒和方安虞的深一點。往下,還是摸不到底的厚厚的雪。十分乾淨。

  時舒得意了。

  他轉身艱難抬腿,準備去拉方安虞。

  聞京瞅準機會,迅速抓了一大把雪要朝他後腦杓扔。

  隔了幾步,摔雪堆裡哭笑不得的方安虞大叫:“哎——時舒!他又要扔你——”

  時舒扭頭,同時,梁徑上前一把將人抱出雪坑。

  時舒:“.”

  腳下驟然踩著踏踏實實的地,還有點不習慣。

  “還以為你不管了。”

  聞京抬手揮了雪,徹底躺平下去,知道這場算完,氣喘籲籲地笑。

  趁他說話的功夫,盡管被梁徑看著,時舒還是眼疾手快彎腰在一旁雪堆裡扒拉了一大塊雪,抬手就朝聞京懟去!

  這下,聞京被砸個了整頭整臉。

  方安虞坐在一邊,哈哈大笑。

  聞京抹了把臉,無語:“每次都這樣!”

  高中搶不到他的球,後來也是趁著梁徑調停,他再從旁偷襲。

  聞京拍拍屁股站起來,“不玩了。沒意思。”

  “有本事下次別叫梁徑。”

  他這個激將法也是從小用到大。

  果然,時舒“嘿”了一聲,“行啊!誰沒本事——”

  話沒說完,一旁梁徑拉起他的帽子唰地扣上他腦袋,扣得他腦袋往下狠狠一點。

  聞京樂了,轉過身進屋。

  時舒不是很在意,拿下帽子朝梁徑笑。

  梁徑知道他玩得盡興,往下握住他冰涼的手,“走吧。”

  時舒被他掌心溫度燙到,另一隻手立馬也伸過去。梁徑就這麽兩手給他裹著。

  往回走了幾步,時舒扭頭,見方安虞還坐在雪坑裡,便說:“走啊!”

  方安虞居然在發呆。

  聽到時舒叫他,他回過神,學著聞京徹底躺下的動作,也往後躺進了雪坑。

  方安虞看著天空笑著說:“你們先回去吧。”

  頭頂已是深藍浩瀚,與之相比,天際的一小片暮色,此刻顯得格外亮堂。

  “今晚會有極光嗎?”時舒仰頭看了會。

  方安虞:“不知道這裡還不算北希望會有吧。”

  這一站,是他們距離極光最近的一站,希望運氣能好點。

  時舒梁徑走後,方安虞躺著,好久沒動。

  他們這一路穿得都厚,時舒更是被梁徑勒令穿上了整套的防寒服,一場雪仗打下來,熱得腦門直冒汗。

  也許是兩旁低低凹陷的雪牆阻擋了一小片風,方安虞躺了會,竟然感到幾分愜意。

  不知哪裡散落的、細細的雪粒悄悄砸在他額前,很快又被體溫融化。

  但那一點涼絲絲的感受卻停留了好久。

  體內好像依舊在經歷一場高熱,所以對來自外界的任何溫度都十分敏[gǎn]。

  方安虞閉上眼。

  腦子裡很快又浮現那個人的身影。

  這幾日,從赫爾辛基出發開始,只要他閉上眼,腦子裡出現的都是陳若。

  各種樣子的陳若。

  小時候的記不大清了,但應該總是凶巴巴的,又很嚴肅。

  嚴肅地批評他的下法,嚴肅地告訴他這條路不適合他,然後繼續嚴肅地跟他下下一盤棋。

  他總板著臉,一心一意、規規矩矩,在方安虞焦頭爛額、崩潰哭泣、甚至忍不住掀翻棋桌的時候,他的幼年、童年,乃至之後的成年,似乎一直就是那副樣子:嚴肅、沉穩、不疾不徐、成竹在胸。

  圍棋塑造了他,將他拱上無人抵達的巔峰,但好像也吞噬了他,沒收了他所有的情緒和感知——無論心情好還是不好,無論境遇有多順或者有多差,他表達宣泄的唯一方法,除了下棋,還是下棋。

  幼年的時候,他會從方安虞的失敗裡汲取自己的成就感。

  他也漸漸明白那些人口中對他讚歎到底意味著什麽——尤其在方安虞一手亂棋的對比下。

  無形之中,方安虞成了圍棋之外,他清楚感知自己情緒和外界反饋的一個最直白不過的通道。

  只是後來,瀕臨崩潰的方安虞終於決定不下棋了。

  但也沒什麽——在方安虞走上默默無聞的眾人之路的時候,他的平步青雲之路早就已經開始。

  其實對方安虞來說,這一段已經算是終點。
    他私心裡是不想再和陳若有任何交集的。因為沒人想一遍遍面對童年陰影。

  氣溫越來越低。

  方安虞慢慢坐起來,拉上帽子。

  緊接著,他發現下雪了。

  這邊太乾燥,落下來的雪好像幼嫩的雪葉子,帶著撲撲簌簌的細小動靜,砸在他的帽子上,聽著十分可愛。

  除了小時候對陳若的一些依稀印象,之後方安虞腦子裡冒出來的,就是這兩年零零碎碎見到的陳若的樣子。

  他至今記得十八歲在顯雲寺的那場偶遇。

  一邊擔心暑假作業完成不了,一邊又很想和時舒玩,於是就帶著作業去。

  素齋館裡三心二意寫作業,腦子裡想的卻是時舒玩到哪了,想著想著,又想吃東西——他雖然三心二意,但內容不是學習就是玩和吃。

  那個時候,腦子裡對陳若的出現,比不上一碗香噴噴的小餛飩來得深刻。

  陳若說他一會有比賽,問他會去看嗎?
  很奇怪,他見到他帶著作業來玩,一點都不意外,也不笑他。好像在他的印象裡,這些年的空白、沒有交集,並不妨礙他對方安虞的了解。

  他了解方安虞,就像了解一局最基礎的入門棋,毫無懸念。

  聞言,方安虞無比震驚,好像他說了什麽十分奇怪的話,他回陳若,我才不看,這輩子都不看。

  陳若就笑,笑著低下頭,自言自語道,怨氣這麽大。

  說著話的時候,他手上閑閑散散打著譜。落在棋盤上的眼神似乎都是雕琢過的,精深持重。

  他們相差一歲不到,陳若身上卻不見一絲一毫的少年氣。

  他兩指拈著棋子,好似僧人廬前聽雪,滿眼的千山鳥飛絕,有種超脫世外的氣定神閑。

  那個時候,外界對他的評價,就是少年天才、已臻化境。這一生,都是屬於圍棋的。

  方安虞聽到了,不滿,我又不是你,你又不是我。

  頓了頓,他又小聲說,反正你是不會懂的。

  他依舊孩子氣十足。

  一句話裡,有討厭,有煩悶、有不想理,還有一點好奇、一點觀察、一點無聊。

  陳若卻沒再說什麽。

  兩個人相對而坐。

  其間方安虞寫完了兩道題,吃完了一碗小餛飩。

  其間,陳若抬頭看他三回,第三回 終於忍不住似的,笑著說:“還寫作業嗎?不寫陪我下這局——不難的。”

  方安虞大驚失色,拿起作業本就要跑,陳若立即伸手捉他手腕,笑得不像個國手,“好了,逗你玩的。”

  方安虞十分憤恨,拍著作業本坐下:“一點都不好玩。”

  說完,他又補了句:“你不懂。反正你不懂。”

  陳若也正色:“那我道歉。”

  ——可“你不懂”三個字,幾乎貫穿他們之後的兩年。

  他們之間似乎總有個屏障。

  因為不懂彼此。

  陳若確實不懂方安虞。

  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是少年天才和普通高中生的區別,而是人生際遇、心境鍛造的區別。

  而當這些遇上最直白的情感,即使是陳若,也變得無所適從。

  方安虞,一下從入門的棋局,變成他人生最難解的一局棋。

  他不知道他的心意,或者說,他不知方安虞到底何時才會開竅。

  而當他真的開竅的時候,他又無比希望這一切能換個方式重新來過。

  方安虞也看不懂陳若。

  最開始,高考之後,他們之間斷斷續續的交集讓有點懂事的他逐漸覺得,做個朋友其實也不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小時候的恩恩怨怨真的可以不必再提。

  更重要的是,有個功成名就的朋友,簡直不要太爽——當然,這是從聞京那得到的啟發。

  可是後來,方安虞發現,陳若要的,與他想當然的,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他往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除了幼年面對圍棋時陷入了那種完全的不知所措,剩下的,只在那時面對陳若的時候。

  陳若喝多了,嘴唇都是滾燙的。

  他靠在他肩上說著語無倫次的話,說他太膽小,這種事還不敢和媽媽商量。語氣裡有一絲方安虞察覺不到的寵溺。

  那個時候的他們,很像發小間的相處,在方安虞看來,也是可以一起說些有的沒的話的好朋友。

  甚至他都能和陳若說起幼年學棋的一些沮喪時刻——當然都和他有關。陳若則表現得有些奇怪,好像在高興,又好像真的在替他難過。總之,方安虞看不太懂。不過他也不常提就是了。

  方安虞單純地以為他喝多了、腦子也豎不直,他一邊想要扶正陳若腦袋,一邊不好意思地解釋,也不是不敢,只是在他媽那裡,事情總是會變複雜,還不如找你。再說了,之前你師兄復出,還是我寫的新聞稿呢。怎麽樣?反響不錯吧?投桃報李,幫我一個小忙也不算什麽。

  他思路清晰,說得頭頭是道、洋洋得意,陳若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行不行啊?”方安虞催促:“之前還說沒問題的。”

  陳若不說話,視線從他小時候和他打架磕出來的、只有一隻的梨渦慢慢往下,他湊近方安虞脖頸,鼻尖挨著,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

  方安虞沒聽見,等他低頭想去看看陳若表情、再問一句的時候,嘴唇就被肩上抬起頭的人吻住。

  那一刻,方安虞找到了小時候下棋的感覺。

  頭暈眼花、手腳冰涼、冷汗直下。

  ——冷汗。

  他用力推開了他。

  力氣和小時候掀翻棋桌差不多。

  陳若清醒了。

  他看著他,第一次顯露出驚慌和無措。棋桌上的雲淡風輕、從容不迫通通消失不見。他伸手想去拉他,但在看清方安虞煞白的臉色的時候,手又停在了半空。臉也跟著變白。

  後來的一些事,方安虞其實記不大清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一個漩渦——只要想起陳若、想起那個嘴唇上滾燙的觸感,恐懼和冷汗就包裹住了他。

  他發現自己確實膽小。

  膽小如鼠。

  陳若想要的,他根本給不起、也給不了。

  他身邊有太多不能辜負的期望,也有太多不能出格的準則。

  他辜負不起、也不願辜負——就只是為了一個陳若。

  他們之間有過兩次長談。

  一次不歡而散,一次就在幾天前的赫爾辛基,兩人徹底決裂。

  陳若提議,我們可以試試。

  說著話的時候,盡管在方安虞看來,他有點氣衝衝的、也是完全的面無表情,但只有陳若自己知道,他手心全是汗。

  這比任何一次世界矚目的職業圍棋大賽還要讓他心跳加速。

  而方安虞低頭思考、沒說話的十幾秒裡,他的呼吸幾近暫停。

  方安虞心底知道,這不是試試的問題,但他覺得,如果要想陳若死心,必須得“試試”。

  於是,“試”完之後,他面無表情地告訴陳若,他隻覺得惡心。

  ——他知道這個詞對人的打擊有多大。

  因為類似的事也發生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那段時間,時舒的魂不守舍,他至今記憶猶新。

  那天,聞京說暴雪可能會提前到達赫爾辛基。

  方安虞確實感覺到了。

  外面狂風呼嘯,他蜷縮在被窩裡,高燒讓他渾身發熱,但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看到陳若死寂的面容的時候,他覺得暴雪來到了他的心底。

  他閉上了眼睛。

  暴雪席卷,某個瞬間,他覺得世界就此蒼白下去也是可以的。

  陳若不知道何時離開的。

  等他醒過來,空蕩蕩的房間裡,好像從始至終就只有他一個人。

  在時舒帶著食物來敲門之前,他仔細想了一個問題。

  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陳若。

  因為他洗澡的時候在鏡子裡看到了鎖骨上的吻痕。吻痕很深,他摸了摸,發現還有點疼。但是他親他的時候他是不疼的。方安虞能感覺到陳若是第一次——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因為他們都是第一次。陳若明顯不知道怎麽親人,不過他從後面弄他的時候,倒是蠻熟能生巧的。

  走神似的想著想著,方安虞突然發現這個問題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一切已經戛然而止。

  而對陳若來說,當他乘坐飛機離開這個漫天大雪的城市,他發現,那局此生難解的棋局也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他已經敗北。

  情愛的滋味在方安虞剛開始開竅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好像留下了痕跡,又好像沒有,就像那個吻痕,終將消失在肌膚上。

  一個人在外面坐了太久,站起來的時候,方安虞感覺腿都麻了。他踢了踢路邊的雪堆,踢了幾下,覺得好玩,又前前後後踢了一排。

  樓上,見他終於有點生氣,而不是像這一路那樣死氣沉沉,時舒才算放下心。

  他趴窗台上,長出口氣。

  身後,剛洗完澡出來的梁徑見他還趴著往下看,估摸著算了下自己洗澡的時間,開口陰陽怪氣:“你和方安虞到底什麽關系?”

  “——老婆?”他強調。

  時舒懶得理他,湊近玻璃仔細看了看方安虞臉上的表情,見他踢雪都踢出笑容了,自己瞧著也樂了。

  梁徑:“.”

  二樓客廳落地窗。

  原曦也正看著窗外,對身後不遠處正在研究咖啡機的聞京說:“方安虞總算站起來了。”

  聞京拿著手機翻譯軟件一邊翻譯,一邊朝樓上喊:“這詞什麽意思.擰嗎梁徑!下來!幫我看看!”

  “——啊?誰站起來了?”

  原曦:“.方安虞。”

  聞京看了眼腕表:“都半小時了。再不站起來,也該凍死了。”

  原曦:“.”

  她轉身朝房間走,“我進去睡會。吃飯叫我。”

  聞京不明所以,摸不準她突如其來的白眼是不是對自己的,只能先應下:“哦哦。好。睡吧睡吧.也該睡了,這一路還蠻久的.”

  原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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