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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夫君是當朝首輔》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那顆沁涼的荔枝果肉最終是怎麽變熱,又是怎麽被容衍的指尖一點點送進去吃掉的,寧長風已不願再回想。

  他從未覺得如此身不由己過。

  感官被人牽引、操縱,猶如自懸崖上一躍而下,失重感令他頭暈目眩,卻在下一瞬直直拍進海裡,冰涼的海水裹著他下沉,寧長風慌不擇路地想抓緊什麽東西,掌心過多的汗液卻令他一次又一次地滑開。

  容衍抓住他滑落的手,十指相扣,一下一下親吻他汗濕的手背。

  寧長風汗津津地睜眼,伸手去推他:“阿……衍……”

  “嗯。別怕,交給我。”

  尾音破碎在樹影婆娑的小樓裡,落十三默默從大白楊上落下,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當然要自覺一點——提桶去燒熱水。

  日漸西斜,毒辣的陽光總算隱沒於地平線下,天邊泛起成片燦金晚霞,映襯得書鋪後院流光溢彩,是西北才能見到的恢弘盛景。

  沐浴完的寧長風神清氣爽,一掃前段時日的焦躁難忍,他衣束整齊,尚未乾透的長發隨意綁起,腳步輕盈地來到屏風前,屈指敲了敲木沿。

  “再忍一忍,等卸貨了讓你好好舒坦一番。”寧長風突然湊近他耳邊低而快速地說完,親了親他白玉似的耳垂,脖頸間紅了一片。

  “謝天謝地,總算能吃下飯了。”望著如風卷殘雲掃蕩了好幾個菜碟的孕夫,張生華不由熱淚盈眶,這還是寧長風自搬到書院來後第一次吃這麽多飯。

  “你去門外等我。”

  直到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容衍才重重將胸中濁氣吐出,埋頭扎進滿浴桶的冷水中。

  容衍頓了頓,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接著就感覺自己整隻手都被握住了,寧長風薄唇抿了抿,終是繃不住往上揚起,那一刻冷峻的側臉線條似都化作了春風。

  “少吃些,到時撐著了難受。夜裡若是餓再叫小廚房給你做。”容衍坐在他對面,碗裡的飯菜幾乎沒動,他長途疾馳,風餐露宿,食欲本就不佳,見著寧長風更是滿心歡喜,恨不能一眼不錯地盯著他看,哪裡還記得吃飯。

  寧長風的腳步越來越慢,直到與容衍並肩而行。

  凍出來的。

  寧長風不由面露赧然,他在原地站了一會,見容衍壓根沒有從浴桶中站起來的趨勢,便道:“還是……我幫你吧。”

  寧長風停住腳步,金燦燦的夕陽透過窗欞將他的身形打在屏風上,容衍望著那道影子深深吸氣,嗓音較之前又啞了幾分。

  說著就要轉過屏風。

  “一刻鍾……一刻鍾就好。”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庭院,暑熱褪去,回廊下涼風習習,幾隻鯢魚從洞裡爬出來,半浮在水面悠哉悠哉地吐泡泡。

  容衍眼睫狂抖,不敢再看他一眼,被拉著手大步往前走去。

  屏風後傳來容衍略有些無奈的聲音:“再等一等。”

  容衍輕輕“嗯”一聲,跟在他半步後。

  寧長風目光瞥過他屋裡桌上已經空了的冰盆,神情閃過一絲尷尬和愧疚,他握拳抵住嘴唇咳了一聲,道:“走吧,該吃晚飯了。”

  夕陽帶著余暉一點一點被夜色吸收,院內亮起燈火時,臥房門才“吱呀”一聲打開,容衍穿了一身雪青的長衫,文雅風流,就是臉色有些發白,像上好的通透白玉。

  裡面頓時傳來一陣嘩啦水響:“別——”

  他望著池塘的方向,狀若無意地伸出尾指,勾住了容衍垂落在身側的指尖。

  那道身影在原地停頓片刻,終是聽話地離開了屏風。

  寧長風感受了一下並無飽脹感的肚子,望了望眼前覺得前所未有可口的飯菜,還是放下了碗筷。

  確實吃得有點多。

  吃完飯張生華給他把了把脈,松口氣道:“體熱已退,只是身體還需調理。回頭我開副方子讓小藥房煎了,一日兩服,切不可像前幾日那般不喝了。”

  寧長風有些尷尬地抽回手:“並非我賴著不喝,先前那藥我喝著還是熱——”

  張生華瞥他一眼,朝容衍努了努嘴:“他來了不就起效了?”

  寧長風:“……”

  直到張生華離開,寧長風臉上的薄熱都沒下去。

  夜半,寧長風在床上小心地翻了個身,卻還是把枕邊人驚醒了。

  容衍摸上他額頭,眯著眼睛含糊道:“又熱了?”

  見他還是醒了,寧長風索性平躺下來,皺著眉道:“不是,肚子脹。”

  一聲輕笑傳來,接著一隻手鑽進他裡衣,貼著隆起的肚皮上方輕輕按揉:“說了要少食多餐,明日可不許吃這麽多了。”

  在他的揉撫下,飽脹的肚腹總算舒服了一些,寧長風闔起眼,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身下的竹席,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嗯”。

  接著耳垂就被咬了一口。

  容衍嗔笑:“沒良心的,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寧長風便睜開眼,抓著他的手落在隆起的肚皮一側,定定地看著他。

  容衍:“做什麽——”
    話音剛起,就感覺手心下緊繃的肚皮鼓起一個小小的圓包,容衍的表情瞬間由調笑轉變為愕然,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是,是——他在動!”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起身掀開薄被,趴在他肚皮上聽動靜。

  寧長風壓下心底泛起的異樣感,替容衍理了理鋪在他胸口的墨黑發絲,輕聲道:“他命大,怎麽折騰都沒掉,便宜你了。”

  也許就像李老說的,他和這個孩子有緣。

  寧長風正自走神,就見容衍再抬頭時眼中蓄滿了淚水,啪嗒一下砸在絲被上,洇出一團水跡。

  他說:“多疼啊。”

  寧長風愣了愣,萬沒想到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因為被看肚子而升起的那點異樣感頓時煙消雲散。

  他正要解釋其實還好時,就見容衍又伏下`身去,屈指在他高聳緊繃的肚皮上輕輕叩了叩,低聲唱起了搖籃曲。

  “崽崽,我是你阿父。你在裡面乖乖的,不要折騰你阿爹,他都瘦了。”

  “動作小一點,別總是踢他。”

  “不聽話出來竹條子抽你屁股。”

  寧長風聽他絮叨個沒完,不由好笑地將他拉起,替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跡:“他又不懂,說這些作甚。”

  又道:“可別哭了,小崽子還沒生出來,他阿父倒先哭上了,丟不丟人?”

  話音未落就落進了容衍的懷抱中,清淡松香味縈繞著他,容衍的聲音哽咽而沙啞,他在說:“抱歉。”

  抱歉讓他的長風受孕育之苦、分娩之痛;抱歉讓他懷著孩子還要東征西戰,露宿風餐;抱歉自己不能代他受這份苦、遭這份罪……

  他為自己掩藏的私心感到後悔與羞愧。

  寧長風任憑男人抱著,手掌一下一下撫著他顫唞的脊骨,等他不那麽難過了才開口道:“一切都是我自願,以後別說這種話了。”

  他的嗓音永遠低沉堅定,莫名能給人安心的力量。

  容衍心裡難受,卻不想把長風也帶進去,便眨去眼中多余的淚珠,短短幾息間便恢復了原樣,隻眼底有些泛紅。

  他親了親自家夫郎的唇角,語氣故作松快道:“是我多愁善感了,快睡罷。”

  寧長風卻沒順勢躺下,而是緩緩低頭,感受著腹中的轟鳴聲道:“我又餓了。”

  容衍忍俊不禁,立時起身著衣:“好,我去讓小廚房做消夜。”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容衍單騎快馬最先抵達,後頭綴著的大部隊也陸陸續續進了青川城,衣物用品裝了好幾大車,連宮中的禦醫都遣了好幾位過來。

  都是為寧長風分娩準備的東西。

  景泰藍的信也在這時送到寧長風的手裡,啟封便是一番哭訴,罵容衍又不帶他雲雲,待問及寧長風時又乖巧得很,囑咐他多吃飯穿衣,照顧好自己和小弟弟,他在盛京乖乖等他們回來……

  “嘖。孩子大了,都有兩幅面孔了。”容衍屈指在充斥著控訴之言的信紙上彈了彈,語氣酸溜溜的。

  寧長風正在寫回信。

  容衍俯身去看,語氣更酸了:“這麽關心他?為夫在盛京時某人可是言簡意賅,一月也見不著一封信呢。”

  寧長風執筆的手一頓,面色赧然。

  那時還在打仗,他既要帶兵又要部署招降之事,忙得車軲轆似的轉,能想起給他寫封信就不錯了。

  況且容衍一人長了八百個心眼子,他怕寫多了被察覺出什麽,這人又要不管不顧地奔到西北來。

  好在如今朝堂漸穩,景泰藍在江太傅的輔佐下也能處理些事務,否則他還真不敢讓容衍在這裡陪他待產。

  時至九月,天氣轉涼。

  寧長風眼看就要生了。

  一大院子的人都忙得團團轉,張生華一天要問三遍診,院裡各式各樣的東西都備全了,沒有的便派護衛快馬四面八方去買,容衍更是夜不能寐,枕邊人呼吸錯了半分都能驚醒他,此後更睡不著,就著月光能望著寧長風的臉到天亮。

  他自覺尚可,反倒寧長風深感如此下去不行,一腳將他踹到了隔壁房睡。

  容衍不敢擾他心緒,便將床鋪搬到靠牆的位置,挨著靠寧長風的牆,夜裡好能聽到動靜。

  寧長風知曉後一時哭笑不得,也就隨他了。就這麽過去一天又一天,九月的尾巴消失了,迎來了金秋十月,寧長風肚子裡的崽子毫無動靜。

  張生華一日比一日心焦,醫書古籍快要被他翻爛:“都整整十個月了,怎會還未臨盆?”

  彼時寧長風身體倍棒,吃嘛嘛香,除了行動不太方便外一切如常,聞言感受了一下肚子裡的動靜,面色有些古怪。

  “也許他想選個好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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