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郎官久尋不到,試探著向始皇帝提出建議:“可否請國師指出刺客所在?”
帝王不悅:“不如請國師直接將六國有反心的人皆抓出來可好?”
郎官連忙跪下請罪。
“笞二十鞭,以儆效尤。”
聽到始皇帝的懲罰, 郎官心裡一松。這比他想象中怒他妄言犯上, 削黜禁錮輕多了。
這麽一出,大家也知道了始皇帝的想法, 他是把國師當國之重器相待, 而不是當便利之物,動輒使用。遂沒人再去提讓國師找刺客的事, 青霓也樂得清閑, 等著張良把自己送上門來。
張良這樣的人才, 哪怕不能為秦所用, 也絕不能讓這麽一個仇恨秦始皇的人流落在外, 暗中圖謀。
青霓目光在商品中巡視, 目光落到忠誠符上。
如果張良一直堅持反秦,立場不同,那她也只能讓始皇帝把他在大秦官方的身份打入奴籍,然後采取非常手段,讓他終身“自願”囚於鹹陽了。
系統發現青霓在看忠誠符,想到那個賭約,突然一驚:“你該不會是想用它來讓張良對你獻殷勤,舍不得離開你吧?我提前跟你說,符咒帶來的忠誠,可不算是他被你勾引了!”
青霓關了商城,笑道:“我還不會這麽耍無賴。”她起身,抱起雪貂,“走,出去逛兩圈,釣釣魚。”
每天呆在屋子裡不動,張良就是想自己送上門,也沒那麽大的本事啊。
博浪沙位於陽武縣城附近,這是一個萬人以上的大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青霓每天都慢悠悠出去晃一圈,自始自終不見張良蹤影,系統忍不住懷疑:“你說的神魂顛倒,眼巴巴湊過來送殷勤呢?這都第十天了,秦始皇已經沒那麽生氣,準備重新出發了。”
“急什麽。”青霓不緊不慢站在兩位在下棋的老伯旁邊,饒有興趣地看他們弈棋。同時,腦海裡和系統對話:“張良在某個想法上被降智了,但其他時候智商還是正常的,沒有合適的時機,怎麽會貿然靠近始皇帝重視的國師——他肯定猜到我身邊有暗衛。”
兩位老伯下棋下了半個時辰,青霓就站在那裡半個時辰,她在看棋,也有人在看她。
那人透過狹小的巷子,僅是瞧了一小會兒便走了,就像是一個被神女容顏所吸引的普通路人。暗衛掃了他兩眼,見他徑直離開,也沒多想。
那人行遠後,拐到另外一條路,走去縣衙,找到了滿臉苦相的縣令,好似關切地問他:“縣令,刺客還沒抓到嗎?”
縣令抬眼發現是他,揉揉了額角,“是你啊,子房。”
張良語氣關心:“可是抓不到刺客,陛下要拿你問罪?”
縣令搖搖頭,“陛下不曾遷怒我。”他苦笑著歎氣:“只是,我治下出了這種事情,只怕官途不順。”
張良道:“不如求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縣令不抱希望:“誰敢在這當頭,幫我美言?誰敢卷進這事?”
“有一個人能幫你,陛下也非常願意聽她的話。”
“是誰!”
張良唇畔流著一抹笑,吐出兩個字,“國師。”
縣令眼中的希翼漸漸消失。“我也知道國師地位不一般。”由於這幾日的煩躁,語氣甚至帶了些許不耐煩,“那可是神女,我一個小縣令,怎麽攀上去求她?哪怕我僥幸能見到人,用什麽去求?神女不缺金銀珠寶,也不缺我的感激。”
張良並沒有因為縣令的態度而生氣,他語調依舊平和緩慢,“凡具情|欲,必有所好,縣令只需投其所好便是。”
縣令聽出來了言外之意,“你知道國師的喜好?”看張良的眼神帶上了審視。
這人是幾個月前來的他治下縣城,是一位遊士,一來就在縣中住了幾個月。他見此人安分守己,又有符證明戶籍身份,就沒有多管,後來野外一次隱瞞身份相識,讓他知道這是一位對世事頗有見識的人,便慢慢與之相交,再暴露縣令身份,從相遇開始到如今,一舉一動皆是他自己的想法……
縣令回憶了一下這幾個月,似乎並沒有什麽他被張良引導的痕跡,便有些好笑,是他疑神疑鬼了。
張良不緊不慢道:“我聽聞縣令這幾日焦頭爛額,又湊巧發現國師近來在街上遊覽,我觀察了幾日,猜出了國師的一個喜好,不知真假,做不做,端看縣令了。”
這話一出,縣令對他的信任又多了三分。
如果別有所圖,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勸他接受吧?
縣令思考了一會兒,痛下決心:“不知是何種喜好?”
張良沒說話,僅是笑著捏起案幾上櫄木棋罐裡的黑棋子,啪嗒一聲,落在棋盤中間。
縣令明悟了。
——國師或許喜歡弈棋。
“可是我一個縣令有什麽資格去問國師,要不要對弈呢?”尤其還是一個男縣令。
張良態度依舊溫和,“為何不送好女過去呢?”
縣令眼睛一亮,“子房言之有理。會圍棋,貌昳麗,還得是處子!雖難找,可偌大陽武縣,還找不出來一個合適的妙齡女子嗎?”
張良此時卻似是指尖一點一點摸過棋子潤滑的表面,好像有些遊移不定與羞愧。縣令都沒想過這是對方裝出來的,隻以為是自己看出來了,遂問:“子房有何為難之處?”
張良仿佛一驚,“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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