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身邊那人猛地睜大眼睛,臉色爆紅。
辛棄疾本人一個激靈,好幾十歲的人了,被這句話從心頭點起了火,燒旺五髒六腑,直接在大街上仰天大笑,手舞足蹈:“官家,你聽到了嗎!北京!北京大梁!北方還是我們漢人的天下!”
這時,又走來一個人,手執銀槍,身材魁梧,神色困惑:“這位郎君,為什麽說北方還是漢人天下?難道北方被異族奪走過?”
辛棄疾一見到他,本能就感覺此人是和自己一樣,都從其他朝代來,遂問:“你是……”
執銀槍的人爽朗一笑:“在下,常山趙子龍。”
辛棄疾緊緊閉唇,從嘴唇到雙手都是顫抖的。
趙子龍!這人是趙雲趙子龍!
那個忠義無雙,長阪坡上,亂軍之中,護幼主與主母無恙的趙子龍!
今日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辛棄疾道:“在下辛棄疾,應當是在趙兄千年之後誕生,趙兄若不棄,不如共去此地酒樓,打聽打聽此朝狀況?”
趙雲想了想,丞相讓自己來打聽一下消息,總是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也不行,倒不如像他說的那樣,找個酒樓坐下來,慢慢打聽。
於是道:“好,辛兄請。”
“趙兄請。”
至於那趙官家,兩人不約而同忽視了。辛棄疾是實在不知道怎麽和這個官家交流,趙雲則是根本不認識他。
二人隨便挑了一家人流量大的酒樓,走進去本來想要個包廂,誰知一問才曉得,包廂已經全沒了,只有大堂角落裡還有張桌子。
辛棄疾、趙官家、趙雲,還有辛棄疾帶來的第三人一起擠在那張桌子上,隨便點了些菜,在店員上菜時,辛棄疾把人叫住,從兜裡掏出些許散碎銀子——畢竟不管什麽朝代,金銀都是硬通貨,辛棄疾以防萬一,兜裡帶了不少碎金碎銀。
“這位郎君,某想問些事情……”
那店員瞅了他們一眼,語氣輕快地說:“你們是從其他朝代來的吧?”
“嗯?郎君怎知道的?”
“你們知道神女嗎?我們大明有幸得到神女青睞,神女偉力無窮,能做到什麽我們都不會驚訝。這場盛宴早在昨日我們上位就昭告天下啦!”
店員笑容自豪又幸福,一看就知道很為自己所在朝代自豪。
趙官家眉心輕攏:“漢子,你可知大宋歷史?”
店員搖搖頭:“我哪知道這些事啊,這些你應該去問……”
正說著,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恭恭敬敬的:“先生請。”
這個位置上的人不自主地看過去,發現是一個文士正領著一個文人走進來,那文人穿著打扮都和這個朝代相似,而另外那文士從衣服質量到身上飾物都比那文人貴重,卻對那文人非常友待。
店員笑著說:“那文人是大明的文人,今日我們大明的文人可搶手了,被不少人請回去詢問事情。”
辛棄疾等人不由得點頭讚同。
確實,要詢問事情還是得問讀過書的人,他們了解的東西多。
“至於那文士……”店員輕聲問:“你們認識荀文若嗎?”
辛棄疾愣了愣,兩眼瞪大:“荀文若?!他是荀令君?!”
店員指了指樓上一個包廂,用一種特別驚歎的語氣:“那裡面是曹操!”
盡管身邊就坐著趙雲,辛棄疾還是有種夢幻感。
曹操啊,荀令君啊,就坐在樓上!千年前的古人,共聚一堂!
店員:“誒,說起來,郎君你怎麽稱呼?”
“某是辛棄疾,倒不是什麽名人……”
“辛棄疾?!”
店員的聲音劃破長空,整個酒樓都安靜了,只聽得到他那聲:“你是辛棄疾!!!”
辛棄疾楞柯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對方怎麽會這麽激動。
“蹭——”
“蹭蹭——”
酒樓裡頃刻間站起不少人。
“稼軒先生!可是稼軒先生當面?!”
“稼軒先生,我是在先生之後的宋人,恨不得能與稼軒先生把酒言歡。”
“稼軒先生,我是明人,與先生神交已久,先生受我一拜!”
“稼軒先生,嗚嗚嗚嗚嗚,先生!我們大宋亡了啊!”
“先生,俺敬你一杯!”
一群人圍了上來,一個個表情都是敬仰,辛棄疾懵逼地坐著,抬頭看去,總覺得自己被人山人海淹沒。
趙官家被擠到一邊,瞳孔映出這些人對他的不屑一顧,臉又氣紅了。
這些人……這些人是怎麽回事!他才是皇帝,他才是趙家天子啊!怎麽一個兩個只能看到辛棄疾!
二樓,某一間包廂裡。被圍在中間保護起來的一個男人從窗裡往下看,眼神中帶著好奇與探尋。
“棄疾?”男人輕笑一聲:“去病,這名字和你很像啊。而且他看上去很受歡迎,應當是在歷史中打出了不小功績,不知你和他誰更厲害。”
房裡一個明顯武將打扮的人沉靜地坐著,聽到此話也沒有什麽爭勝心思,只是沉穩地對著自己陛下點頭:“陛下若想,去病可去挑戰他。”
劉徹笑笑,吃了一杯酒:“倒也不用。”他傲慢地微抬下巴:“朕的冠軍侯恆古無雙,此人必然比不過。”
*
樓下,辛棄疾正掉入粉絲見偶像的大潮中,突聽得有人嗤笑一聲:“什麽辛棄疾,什麽大宋,打過多少場仗就敢在那裡吹噓是青兕?有過知名戰役嗎?廢物就是廢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群廢物吹噓著另外一個廢物,就能讓你們宋人顯得不那麽廢物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