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在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可惜,偏偏作出這件事的……
“這群土匪就不是正常人!”李綱暴怒!
趙嬛嬛給他倒一杯茶。
李綱老淚縱橫,恂恂接過:“帝姬折煞老臣了。”
他輕輕抿一口,再把茶盞放下,憤怒開口:“嘴上說著不識地理,問哪個最重要,實際上,燕山府鬧完,又去河間府,河間鬧完又去條縣,還……還……”
李綱張張嘴,本來想說玩家們發覺“拖把沾糞”便利之處,每次都用這招神擋神死佛擋佛死,但是實在沒辦法讓這些汙言從自己口中冒出,氣得拿手直捏眉心:“簡直有辱斯……”
趙嬛嬛遞過去一塊白雪糕。
李綱淚流滿面:“帝姬切莫如此,老臣愧對太上皇,愧對諸皇帝姬,怎能得此殊榮。”他幾近謙恭地小口小口吃完帝姬賜食,帕子擦嘴。
轉頭猛地把氣一提,再積氣勢:“這群匪類!還說要盜皇陵!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
趙嬛嬛小步跑到旁邊桌上,把金桃拿起,又跑回來遞給李綱。
李綱一口氣又被打斷,但他仍是感激涕零:“多謝帝姬厚愛。但能否讓老臣將話說完?”
趙嬛嬛細聲細氣:“先生,這是金桃,妾最愛吃。”
李綱大為感動:“帝姬……”
趙嬛嬛瞅瞅他,低頭,又瞅瞅他,又低頭,如此幾次後,才鼓起勇氣:“先生吃下金桃,能不能別說恩公他們壞話了?”
李綱感動的表情立刻僵在臉上。
“還有……”趙嬛嬛在李綱震驚目光下,抿抿唇,不好意思地說:“盜皇陵是妾所提議,與恩公無關。”
“……”
半晌,李綱捶足頓胸。
好好一個帝姬,怎麽就誤入了匪窩!
*
“哈哈哈哈——”宗澤難得那麽開心,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最後決定去找陸宰分享喜悅。
陸宰聽見宗澤大笑聲接近,驚訝回身:“汝霖,你難道是知道……”
宗澤微微睜大眼睛:“難道你也……”
陸宰拿起桌上算盤撥拉,高興地說:“滑州和黎陽大豐收,一人十畝地稅,你猜猜我們這次秋收收獲多少糧食?”
原來不是他以為的那個……
宗澤遺憾之余,又笑著說:“多少?難道有三十萬石?”
“是八十一萬兩千五百二十石!”
陸宰爆出一個驚天數據,宗澤突然安靜下來,好像沒什麽反應,陸宰用力拍一下他肩膀:“汝霖?”
宗澤一陣滯呆:“怎麽會那麽多!”
陸宰給他解釋:“汝霖,你應當清楚國中詭名戶有多可怕,元豐年間,神宗根括戶口,淮南東、西路共有戶口百三十萬,其中詭名戶竟達到了四十七萬戶,約佔三分之一。而如今滑州與黎陽經由金賊劫掠,重新登記戶口,也是清查詭名戶,去除老人、孩童、疾病殘疾卸,那些壯年勞動力,竟足足有四萬余人,耕地八十萬畝,稅收二分之一,便是八十一萬兩千五百二十石!”
宗澤激動出一身雞皮疙瘩:“誰不知詭名戶害處,然而難以製止,如今根括詭名戶,竟有如此功效。”
糧食收獲比他猜測的,足足翻兩倍有余,足見詭名戶之余朝廷,就是糧倉碩鼠,百害而無一利!
“不止是詭名戶被根括出來,主公以募役代替差役,使農人不誤農時,可以更好地打理田地。”
“水利方面,主公親自動手挖掘水渠。”
“耕牛方面,我們沒有太多牛,是主公用自己氣力幫一些難以耕種的人家犁地。”
陸宰說著說著,慢慢停下來,竟有些楞頭呆腦。
後知後覺——
原來那些少男少女已經做了那麽多事情?
宗澤激動得一掌重重拍向桌面,桌子沒事,倒是差點把自己拍脫臼。
“好,好,好!”他說不出來別的話,只能連聲說好。
陸宰:“我此前剛去看過一戶人家,這家人在黎陽也僅是勉強不餓死而已,然而今年居然能端著陶碗,大口大口吃飯,每個人飯底下,還埋了一塊肥肉,你是沒看到,那肉肥得都在抖油。是他們手中有余糧,賣出一小部分換來的。”
陸宰當然不會天真覺得他們已經富裕到每頓飯都有肥肉,但……能多一頓飯有肉,他都高興。
宗澤如同柱子那般挺立,嘴角帶著微笑。
他喜歡聽這些變化,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當初選擇投入那些壯士麾下,十分有意義。
或許,他應該改口了。
“符鈞,我方才大笑並非是因著糧食豐收,而是我發現了一些義士,勇武不輸主公,個個有呂布之勇,或許能為主公招攬之。”
安靜二三息之後,陸宰反應過來:“你……”
宗澤打斷他:“別婆婆媽媽,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們身上有一些特殊地方,很能夠打動心還未涼的人,你對此不是深有體會?”
“……是啊。”陸宰回憶起過往,臉上隻余下微笑。
宗澤:“我所說那些義士,此前做了一件大事——他們居然闖去金地,挑釁金賊,闖入金賊重地燕山府大鬧一通,又大搖大擺離開,聽聞金人那粘罕元帥衣衫不整從府中出來,氣急敗壞調兵阻攔,卻沒能留下任何一人,丟了好大一通臉。”
陸宰非常新鮮:“除卻我們主公,竟然還有人能如此悍勇?殺入燕山府,又毫發無損殺出,確實有呂布之能,若是可以想法子招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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