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也想到了這一層,臉黑成煤炭。
這要是將來的他站在他面前,他絕對要把對方狠狠罵一頓。天底下長得好看的美人那麽多,你就非得挑有夫之婦嗎!
現在好了,他明明沒做過那種事,都還來不及學習曹丞相的精髓,卻被迫為將來的自己承受異樣目光!好處沒吃到嘴,壞處倒是先壓上來了!
不過,讓李世民稍微有點欣慰的是,弟媳不一定是李元吉的正妻。畢竟選擇裡的兒媳……他兒子現在也才八歲,根本還沒到娶正妻的時候,所以,他搶的弟媳,也許會是再往下幾個年歲小的弟弟的妻子?
至少,他能坦然去齊王府……算了,還是不去了。
李世民眉頭狠狠跳了跳,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掃視一圈下屬,試圖用討論公事的語氣說:“現在我們來分析——尉遲敬德!不許笑!程義貞!再偷笑就罰你祿米!”
“不笑,殿下老程我沒……噗……沒笑……”
這笑聲一泄,便接二連三不停有人間斷出短促的笑聲,隨後,李世民這群心腹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感染著酒樓的每一磚每一瓦。便連素來穩重的房玄齡都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李世民無奈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旁的將士幕僚都知道為主分憂,你們只會笑!”
玩歸玩,鬧歸鬧,分憂還是要分的。
杜如晦:“首先,我們可以將蕭皇后的選擇從‘真實做出來’的行列中劃去。年齡上相差太大,野史會有豔文,但殿下必然不可能與她有苟且。”
李世民猛點頭,“寡人也覺得。”
杜如晦:“余下三個……”
尉遲敬德大大咧咧問:“殿下,你覺得這三個,你能做出來哪些?”
李世民沒好氣地瞪他,“寡人覺得,寡人一個也做不出來。”
房玄齡咳嗽一聲,“最後一個,我覺得可以歸類到‘真實’中。”
杜如晦點了點頭,“妾通買賣,也許只是廬江王得到美妾後,將其贈予殿下,而後世將它牽強附會成豔史,改編做強奪人妾?”
長孫無忌:“還剩下弟媳和兒……呃,兒媳。”作為那個“兒”的舅舅,長孫無忌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李世民凝神思量了片刻,斟酌道:“我認為我做不出來搶兒媳的事,若是弟媳和兒媳必須選一個,我會選擇弟媳。”
青霓在心裡給太宗陛下鼓掌。
分析的很對,你確實沒乾出過搶兒媳的事!畢竟兒子和弟弟的重量,怎麽能一樣!尤其是那個弟弟還是想要了你命的人。
可惜……你不搶兒媳,兒子卻對小媽感興趣!
長孫無忌想了想,讚同:“殿下不是這種人。”
房玄齡亦撫須點頭,“輔機說得在理。”
李世民瞧向其他人,確定他們沒什麽反對意見後,這才對山鬼說:“民間豔史方面,我們選壹和叁。真實書傳歷史,我們選貳和肆。”
山鬼:“想好了?”
李世民自信滿滿:“想好了!”
杜如晦忽然感覺有哪裡怪異,卻又一時之間抓不住頭緒。他正要說話,山鬼已然笑盈盈道:“錯啦。”
“錯了?”尉遲敬德震驚,“怎麽會錯了?”
到底是哪裡錯了?他們的推斷不夠合理嗎!
李世民面色凝重,“還請足下解惑,不知是哪一個選擇錯了?”
山鬼似乎很是好心地解答了:“兒媳。”
李世民如遭雷擊,“我、我居然……”我居然真的這麽禽獸,兒子的夫人都搶?!
長孫無忌斷然道:“不可能!殿下他絕不會做出如此行為!”
山鬼坐了下來,小腿交疊,上身微傾,手掌輕托著下頜,似笑非笑地瞟了長孫無忌一眼,“吾從不說謊。”
長孫無忌:“……”
李世民眉頭一擰,震撼了一瞬後,迅速冷靜下來,“人總會犯錯,我現在不會,或許晚年——甚至或許我……沒多久便志得意滿,真的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也確實說不準。”
隱去的是“登基”一詞。哪怕他現在是太子了,該有的謹慎也不曾丟。
李世民低眉思慮了一會兒,一手拉著杜如晦,一手拉著房玄齡,殷殷叮囑:“回去我便寫一道私令,若我日後不知輕重,亂了倫理綱常,務必勸阻,此令恕爾等無罪。二位猶如我之左右手,為我助陣,亦為我禁止,若無二位,恐我行止有失!”
一番話說得房杜二人感動連連,就差脫口而出自己寧可死諫也絕不讓主公走錯路了。
山鬼揚眉,佯裝詫異:“誰說兒媳就一定是強佔來的了?”
主臣相得的氛圍立刻被這句話打破。李世民到了嗓子眼的心仆然落了下去,那俶爾失重的感覺令李世民都有些眩暈,“不是強佔?”
山鬼:“我可從未說過強佔一詞。”
杜如晦腦中靈光閃過,他懊惱道:“是了。我方才都被兒媳和弟媳擾亂了思路,先想去了亂|倫一方,又有豔聞吸引目光,竟一門心思以為是行了強佔之事,便覺得主公做不出來。可萬一是兒子向父親獻上美人呢?”
這有杜如晦一時之間被誤導的原因,可更多的是……
李世民望向山鬼。
——更多的是山鬼言語間的故意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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