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穿書者搶我機緣
時間一天天流逝, 司祁和他的小夥伴一點點將他們的班底搭建起來。眼看又到期末結束,同學們各自領取任務離開學院。深怕要自己一個人在荒野執行任務的楊午不信邪的再次找上司祁,希望和司祁組隊,去尋找下一次機緣。
依舊是裝可憐賣慘打感情牌陳述自己內心懊悔的戲碼, 如楊午篤定的那般, 爛好人司祁又一次答應了他的請求。
眾人匯聚在任務大廳, 金發少女看著牆面上的諸多任務對司祁道:“要接什麽任務?”
不光少女第一時間詢問司祁意見, 包括其他幾名隊員都是這個態度,似乎只要司祁作出決定,他們就會無條件接受。
小透明楊午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努力掩飾住內心的嫉妒, 視線在任務欄上逡巡, 找到了原著中主角將會選擇的那個任務。
他很想出聲說服司祁接受這個任務, 但被排擠了一整個學期的他清楚自己這時候不管說什麽都會被周圍人反對,乾脆將希望寄托在劇情設定上, 指望著司祁會在主角光環作用下, 選擇他想要選擇的那個任務。
果然, 司祁選擇了一個在毒霧沼澤附近,尋找特定材料的任務。
楊午心中一松,暗自低笑兩聲。
是啊,這裡畢竟只是漫畫, 人物的行動方式怎麽可能超脫劇情的安排?不過是群成了傀儡卻不自知的可憐家夥罷了。
他似乎沒想到司祁竟然會躲開,讓他這個哥哥就這樣暴露在敵人身前。
以前這群人不是這樣的,楊午回憶著漫畫中的劇情,想要找到他們作風改變的原因。然後發現漫畫中作者並不會在這種生活細節上也著筆刻畫,最後只能將這歸咎於大少爺大小姐生活奢靡,吃不得苦。
仿佛這些人手裡四階五階的卡牌都不值錢一樣,想用就用,根本不在乎浪不浪費。
——司祁身上有防護卡,這些毒液應該沒關系吧?
如果每個人都能用得起更加厲害的卡牌,戰士們的安全就能得到更大的保障,哪裡需要擔驚受怕,唯恐自己下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再也回不來了。
“誒,偶爾也是要出來一趟,不然成天待在安全的城市裡,連外面的世界真正是什麽樣的都忘了。”金發少女抹去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的泥土,感慨道:“我家的那些戰士,原來每天都是在這樣的地方討生活啊。”
楊午聽著這群人天真的話語,忍不住輕嘲的撇了撇嘴角。
看著那群點頭表示沒問題的漫畫角色, 楊午越發感受到雙方層次上的不同。
綠發少年完全搞不清楚楊午這麽做意義是什麽,就在他疑惑的下一秒,蘆葦之中突然竄出來了一條巨大的蟒蛇,口中噴射出的毒液筆直朝著司祁的方向而去!
很難想象以前的人類沒有卡牌時,是怎麽應對這些家夥的。沼澤地帶幾乎每一種生物都很麻煩,不是帶毒就是躲藏在泥土之下,突然鑽出來叫人防不勝防。
這段路並不好走,沼澤地路況泥濘,軟乎乎濕漉漉的,仿佛下一腳就有可能陷進去,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楚渢等其他戰士護送著柔弱的製卡師們離開,防止被後方的毒蛙追上。綠發少年一直緊緊盯著楊午的動作,看到他們剛剛跑出不過十幾米,楊午視線捕捉到了前方某處蘆葦群,腳步猛地停下,朝著司祁的後方就這麽躲了過去。
這讓少年很難不聯想起楊午拉著司祁去尋找“甘菊香氣”的魔植,最後引得大家墜入地穴的一系列事情。他拉著守護騎士跟在司祁身邊,並眼神示意大家跟上。
越是接觸家族中的事物,知曉族中戰士們的處境,少女就越是明白,自己此時與小夥伴們正在做的事情,究竟有多重要。
父母一直叮囑她,要和司祁搞好關系,將家族與司祁緊緊捆綁在一起,只要能和司祁結為盟友,他們以後便能得到更多的高階卡牌、讓家族變得更加興旺。
出來後所有人衣服都是濕漉漉的,到處都能看見鋒利葉子割出破口的痕跡。
眾人接取任務後做好準備,帶上行李離開學院, 一路朝著目的地前行。
綠發少年聞言,深有同感的說:“所以我們才要更加努力,讓大家都能用到更好的卡。”
戰士們站了出來,擋在眾人面前,和這隻體型足有他們數倍大的鱷魚纏鬥在了一起。
這就好像家裡明明只有一個人在,可卻非要讓整棟別墅都開滿燈和空調一樣。可以是可以,但就是有些許的奢侈。
綠發少年轉頭看到了楊午臉上的嘲諷,輕輕一哂,連與楊午解釋的想法都沒有。
和少女家的情況類似,經過近一年的摸索,他們家已經掌握了大規模種植魔植的技巧,個別經常用到的低階魔植,已經不需要再費勁去荒野裡搜尋了。
綠發少年福至心靈般,視線朝楊午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看到這人面露緊張的同時,眼中竟爆發出了仿佛期待已久的興奮光芒!
這時候大家只能掉頭往回跑,可就是那個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跟隨他們腳步偷偷潛匿而來的家夥竟然堵在了他們前方的去路上,一隻巨型鱷魚掀起巨大的泥浪,猛地朝前方幾人撲去。
小孩子就是這樣,滿腦子想著長大了要成為科學家或者警察,為社會發展做貢獻。可真正從學校走出去以後,誰會想著人類發展如何,更多的還是操心如何能讓手裡的工資變得更高一些。
等到未來,他們能夠馴服的魔植種類增加,材料的提供速度也會隨之水漲船高,卡牌的數量將不再受到材料的限制。戰士們可以因此使用更多的卡牌,進入荒野後能夠找到的魔植也會變得比以往更多,如此形成良性循環,荒野總有一天會被人類逐步征服。
可暴露了也沒關系吧?畢竟楊午也是有防禦卡的。
他一路觀察了很多天,直到今日大家抵達目的地沼澤,楊午左顧右盼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然後眼神一亮,攛掇著司祁去某處。
腦海裡這麽想著的時候,司祁突然身影一閃,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啟動防護卡牌,而是使用了潛行卡,速度極快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少女能理解父母的心態,只是拋去那些複雜的利益糾紛,單純為了讓戰士們能有更多的安全保障,少女也絕對會竭盡全力做成這件事。
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這種事情實在是過於可笑,自認為知曉這群人未來結局、且思想成熟看透世事的楊午,覺得自己與這群不切實際愛幻想的少年少女格格不入。
少年不清楚司祁為什麽要讓楊午跟來,這段時間司祁與他們相處時展露出來的能力,讓他明白只要是司祁做的事情肯定有其道理。
半空中肉眼可見的成群黑色蚊蠅嗡嗡作響,看見之後最好及時避開,或者提前用卡牌消滅,否則一旦被這些家夥籠罩,渾身上下即便穿了再多的衣服也會被鑽進去盯的滿身腫包,然後活活痛死或者感染而死。
綠發少年站在司祁的側後方,清楚看到楊午在那刹那展現出來的驚愕與猝不及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時半刻的失敗不算什麽,手裡掌握著諸多未來情報的他多得是逆風翻盤的機會,總有一天他會讓這群人明白什麽叫後悔。
就這樣過了十幾天的時間,眾人終於穿過靠近毒沼澤的雨林地區,來到了地勢平坦的沼澤地附近。
這未來,光想想都覺得美好。
他很好奇這個道理是什麽,因此出來後,一直在默默觀察楊午的情況,想要看看楊午身上有什麽地方,是值得司祁把人留下來的。
旁邊幾人聽到二人談話,腦海裡想起他們各自手頭進展順利的相關事宜,紛紛會心一笑,加入了展望未來的探討。
雙方之間無論是實力還是心境都相差太多,何必在意楊午的想法。
戰士們緊緊盯著地面,哪裡看到泥土中有不正常的凹陷,寧可繞路也絕不靠近,生怕那裡藏著什麽東西。可惜有時候也有即使躲開也會被糾纏著的時候,成片成片的毒蛙長著橘紅相間的滑膩皮膚,一蹦至少半米高,齊齊朝著眾人的方向撲來,氣勢洶洶成群結隊,光看著都叫人頭皮發麻。
途中,楊午注意到司祁等人使用卡牌的感覺很“寬松”,似乎即使是他們身邊的戰士,也能隨手拿出幾張價值不菲的高階生活卡牌來,而作用僅僅只是讓幾人在荒野中日子過得更舒服一些而已。
綠發少年緊緊盯著楊午,不知道楊午為什麽會表現的那麽絕望。
只有楊午心裡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麽。
漫畫中主角被毒蛙追趕,被巨鱷改變了逃亡路線,遇到蟒蛇時,他身後沒有需要他保護的人,因此下意識選擇了躲避毒液。
等毒液濺到防護罩的邊緣,主角這才發現防護卡牌根本抵擋不了具有腐蝕性的毒液,心有余悸的想幸好沒有選擇硬抗。
楊午記得這一點,他想報復司祁,並且順勢找到救命草藥施恩給司祁,因此方才故意躲在司祁身後,篤定司祁會保護他,會張開防護卡抵擋攻擊,因為之前司祁就這麽保護過其他隊友。
等司祁被毒液腐蝕的遍體鱗傷,他就能讓司祁吃到教訓,讓他因為傷痛沉寂一段時間——誰知司祁竟然根本沒打算保護他,這讓他怎麽辦!!
毒液噴射的速度隻比子彈要慢上一些,楊午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來不及把防禦卡切換成潛行卡,隻來得及閉上眼睛身體作出一個躲避的動作,人就已經已經被毒液打中。
那感覺,就仿佛烈焰在身體上焚燒,又仿佛整個人掉進了硫酸池裡。楊午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的衣服臉上的皮膚刹那間被腐蝕的暴露出下方血肉,成片成片的肌膚與血水往下掉,楊午跪在地上,整個人痛得不斷打滾。
楚渢一個風刃斬斷蛇頭,轉身瞥向地上的楊午,神色淡淡。
金發少女下意識脫口而出:“他怎麽不開防禦卡,就這麽被打中了!”
綠發少年也不明白楊午為什麽寧可看著毒液噴過來,轉身自己跑,也不開防禦卡牌。
他們正要上前察看楊午的情況,誰知楊午竟然因為劇痛大吼出聲,哭痛的怒罵司祁,“你為什麽要躲開!!!”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
眾人腳步一頓,楊午請來的戰士上前把楊午從泥地裡拉起來,就看到一張面目全非完全被毒液腐蝕得紅黃相間的臉,看一眼都叫人頭皮發麻。戰士對楊午說:“我用清水給你清洗一下臉。”
楊午已經疼得聽不見外面的動靜了,只知道拚了命的哀嚎,大喊,怒罵,發泄噴薄而出的怨恨與怒火。
話語中,不受控制的提到了司祁的名字。
眾人聽著楊午的汙言穢語,從楊午的罵聲中拚湊出了楊午想要表達的想法,知道楊午是在怨怪司祁沒有替他擋下攻擊,說自己替司祁承受了這般痛苦。
眾人隻覺得一陣無語。
“自己不想著張開防護罩,還怪別人沒保護好他。”金發少女不是那種喜歡落井下石的人,聽到楊午的慘叫她自然會心生同情,可這時候還是忍不住低聲反駁:“他還比司祁要大幾歲呢,出門竟然讓司祁反過來照顧他,要不要臉。”
“要怪就怪那蟒蛇,怪他運氣不好,憑什麽怪司祁啊!”紅發少年也一臉煩躁。
綠發少年想起楊午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注意到那蘆葦,又提前躲避在司祁身後的動作,心想那楊午是不是提前發現蘆葦裡潛藏著蟒蛇,卻不告訴大家,想要讓司祁被蟒蛇攻擊,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而遭了秧。
戰士將清水打在楊午身上,將殘留著的毒液洗去,露出下方坑坑窪窪的紅色血肉,取出隨身攜帶的藥膏給楊午塗抹。
這其實也不過是亡羊補牢般的舉措,傷到這種程度,哪怕不會被活活痛死,後面也會因為各種並發症發燒高熱、器官衰竭死去,四周沼澤地的惡劣環境,更是容易讓他二次感染。
大家心裡都清楚,楊午十有**是活不下去的。
這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每年學院假期,學生們出去做任務,都會有那麽幾個人死在荒野裡,再也回不來。
可那又能怎麽辦呢?人類在這個世界想要存活下去,本就艱難無比。楊午看不起他們想要幫助人類,讓大家不再畏懼荒野的夢想,卻不想想自己也是會被荒野傷害的一員。
楊午倒在戰士懷裡不停抽搐,痛得都要暈過去了,腦子裡卻還記得提前準備好,想要留著施恩給司祁的解毒藥草,手指在周圍亂抓亂撓,大聲呼喊:“去找藥草,去找藥草!”
綠發少年以為楊午是痛得連自己已經塗抹了膏藥都不知道,好心解釋藥草已經給他用上了,楊午暴躁大吼:“這些東西沒用!!去找‘聖蘭草’!去找聖蘭草!!!”
聖蘭草,瑩白如月光,外型似蘭花,是傳說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解毒聖藥,一朵花瓣都足以價值千金,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眾人只在課本中看到過這樣東西,誰都沒想過自己這輩子能夠有幸遇見,因此雖然知道聖蘭草可以解決楊午此刻的狀況,也沒想過真能在這一時半刻的找到。
楊午朝大家怒吼:“去啊!快去啊!往前走,穿過蘆葦群,那裡就有!!!”
眾人怔楞,不解看著因為疼痛眼淚直冒的楊午,不明白楊午這是真的知道,還是劇痛之下腦子糊塗了。
司祁說道:“既然如此,就過去找找吧。”
大家一臉茫然看著司祁,習慣性的想要順從司祁指揮做事。綠發少年電光火石間,隱約感覺自己好像明白司祁為什麽會讓楊午過來——楊午似乎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比如說地穴中的傳承,比如說前方或許有或許沒有的聖藥。
過去就知道了。
綠發少年有些急切的走在隊伍前排,想要更早得到答案。新來的戰士背著不斷哀嚎大罵的楊午跟在隊伍中間,神情晦暗,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意外卻也不意外的,眾人聽著楊午斷斷續續的指路,竟然真的在蘆葦群的後方,大約數百米的位置,見到了那生長在淤泥之中,瑩白皎潔的嬌嫩花朵。
大家一臉麻木,明明發現了能讓人激動到一蹦三尺高的救命寶貝,卻忍不住齊齊回頭,朝著那大喊大叫狼狽不堪的家夥看去,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麽知道這裡有這樣稀世珍寶。
隊伍一時間很是寂靜,還是金發少女先開口,說:“去把聖蘭草摘下來吧。”
綠發少年興奮到不停搓手,主動請命:“我來!”
“注意安全。”司祁說。
幾名戰士上前跟隨在綠發少年身旁,警惕周圍可能出現的麻煩。摘取的流程十分順利,漫畫中本會被主角隊伍找到的寶物,這時候到底還是來到了他們手上。
楊午疼得身體不斷抽搐,吃力的喊:“給我!快給我!!!”
如果換個隊伍,在這時候可能會因為對楊午長時間的厭惡,考慮到楊午背後沒有靠山,乾脆放棄楊午,舍不得將這麽珍貴的東西用在他身上。
可主角組就是主角組,在場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將東西留下,而是直接動手製作起了治療藥劑,按照課本上所說的方法炮製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寶貝。
背著楊午的戰士表情古怪,看向面前這群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麽無法理解的生物。
眾人用了大半的聖蘭草,配合著在最短時間內製作好了治療藥劑,給楊午服下。
楊午叫了一路的聲音漸漸停歇,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放松下去,看起來好受許多。
金發少女看著被放在冰玉匣子裡,僅剩的兩片聖蘭草花瓣,半是可惜半是高興的說:“誒……只剩兩片了。”
如果他們在學院,想要調配個解毒藥劑舒緩藥劑什麽的,根本用不到那麽多聖蘭草,可以和其他藥草搭配在一起,節省著來。
可誰讓這裡是荒野呢,手頭沒有相應的材料,想要救人就只能這麽奢侈著來了。
綠發少年捧著匣子,整個人容光煥發,笑得見牙不見眼:“有一片都已經很幸運了。”
一片花瓣足以製作成一份萬能的解毒藥,應對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中毒症狀。
世界上不知道多少達官顯貴,會拚了命的捧著財寶與他們進行交易,有了它,就等於是在性命垂危的時候多了一條命。
好比當初被離岸集團下了精神力毒藥的製卡大師,他如果知道誰手裡有這麽一個東西,肯定會願意傾家蕩產前來購買,甚至是獻上一輩子的忠誠,來交換這個可以救命的東西。
“也是。”少女笑了笑,看了一眼藥效發揮作用後,倒在戰士背上昏睡過去的楊午,低聲自語:“也不知道這家夥上哪兒知道的這件事……”
“消息來源不清楚,但他肯定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只是自從我們來到這裡以後,他一直沒有和我們說,自己快死了才著急講出來……”隊伍中的五階製卡師冷笑一聲:“這小子心眼可多著呢。”
大家聽出了五階製卡師的言下之意,心領神會。
所以他們這是因為楊午傷重,才“因禍得福”得到了這麽一個寶貝?
眾人表情有點古怪。
沒有人把這句話說出來,楊午要是知道大家這麽想,肯定也會氣得跳起來打人。
大家身懷“重寶”,有點不敢在外頭瞎晃悠。匆匆將任務所需的材料找到之後,也不留在這裡尋找其他材料,徑直朝著學院而去。
楊午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轉醒,毒液噴射進肌膚蔓延至體內的毒性雖然被解決,但體表上腐蝕留下的痕跡卻是沒辦法消除,很快又因為疼痛引起的高熱昏睡過去。
原世界線中,楊午在這個地方讓原主吃盡苦頭,一路幫助著“只會拖後腿走哪兒哪兒倒霉”的原主,帶著他活著離開沼澤地,好好的十幾歲少年硬是被楊午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如今司祁崛起,實力變得更加厲害,楊午對司祁下手的手段變得比原世界線更狠,結果導致楊午受的傷也比預想的更重,差點人就沒了。
回到學院後,半昏半醒的楊午躺在宿舍裡,綠發少年等人為他請來了校醫診治。不少老師聞訊而來,聽說了楊午當時的傷重程度,還有大家竟然為楊午使用了足足三片聖蘭草花瓣後,都嘖嘖感歎楊午的好命。
楊午躺在床上,渾身疼得仿佛時刻有刀片在割他的肉,再聽這群人竟然說他命好,說小夥伴們心地善良,楊午簡直恨不得撲上去撕了這群家夥。
——如果不是司祁故意躲開,他怎麽可能受傷?受傷的本該是司祁!
那聖蘭草是他找到的,這夥人私吞了那兩片花瓣提都不提分給他,竟然還說他們心地善良?真要是善良的話,就應該把花瓣拿去賣了,尋找更好的醫生為他解決身上的傷口,而不是找一個校醫過來敷衍了事!!
楊午一張臉被繃帶包裹,露出來的雙眼滿是血絲,裡頭盛滿了噴薄而出的怒火與仇恨。
老師們知道楊午從骨子裡就是個爛人,大抵也能猜出楊午這時候十有**是在反過來怨怪救了他、從未想過拋棄他的隊友,冷笑幾聲,也不想再看這一身反骨的白眼狼。
楊午的後半個假期,幾乎就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請過來的戰士隻負責守護他安全,完全沒有像上個守護騎士一樣,會心甘情願為他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計,態度很是冷淡。
楊午每天躺在病床上忍受著苦痛,性格越來越偏激,每天都在破口大罵。戰士不耐煩伺候這樣的家夥,基本上能躲著就躲著,楊午想要上個廁所都千難萬難,越是疼痛越是怨恨主角一行。
等到後面開學,楊午拄著拐杖勉強來到教室,同學們好奇打量著木乃伊版本的楊午。
楊午張口就是:“我差點被司祁他們害死了!”
班上同學一片沉默,沒有人吱聲,全都用嫌棄的目光看著楊午。
楊午知道這群人對自己有偏見,開始滔滔不絕陳述起自己的悲慘,將憋了一整個假期的怨恨都說給了大家聽,想要揭穿主角組這群人的偽善面孔。
可他說的這些事情,早在開學前,同學們完成任務陸續回到學院裡的時候,就從旁人口中聽說這件事的真相了。
“行了吧,那毒液不是你自己忘了開防護罩,傻乎乎被打中了嗎?這還能怪司祁頭上,說他沒保護好你,你要點臉吧。”
“司祁是你守護騎士還是你爹啊?他為什麽要保護你?”
“受傷不幸死在荒野上的人還少嗎?就你這樣的人還浪費了三片聖蘭草。也就司祁他們心地好,連你這樣的人渣都願意救。換成我,我管你是死是活!”
“要不是司祁他們,你現在早就被扔在荒野上自生自滅了,還有臉說司祁他們對你不好。但凡司祁他們真像你說的那樣,你這時候還能站在這裡搬弄是非?早就死了!”
楊午得了便宜還賣乖,被人救了還要在背後埋怨救命恩人害他受傷,這種家夥不朝他吐口水都算是大家涵養好。
“司祁對你還不夠好嗎?有什麽好事都記著你,知道你被人嫌棄還願意讓你加入他的隊伍。你竟然在這裡說司祁的壞話,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一名同學受夠了楊午這樣的攪屎棍,上前推了一把楊午,將人弄了個趔趄:“再讓我聽得你胡說八道,我把你嘴撕了!”
班上響起一片附和聲,楊午看著這群只會捧高踩低的混蛋,惡狠狠瞪了這群人一眼,轉身離開這裡。
一瘸一拐艱難走回宿舍,楊午身上起了一身的汗。
他怨懟的看向跟在身後事不關己的戰士,怨恨這家夥沒有一點同理心,竟然都不知道要背著他。
戰士看見了也當做沒看到,反而距離楊午更遠了——楊午躺了幾天就幾天沒洗澡,身上味道挺大的。
楊午被人這樣直白的嫌棄,恨得直咬牙。
傍晚,司祁過來給楊午送晚飯,小夥伴們很煩楊午那怨天尤人的樣子,不想來看他。宿舍內只有司祁還有楊午,以及他們身邊的戰士(守護騎士)。
楊午躺在床上,渾身又疼又難受,紅著眼對司祁咆哮:“你現在滿意了?”
“把我害成這幅樣子,你現在高興了?!”
他死死盯著司祁的臉,少年人的模樣稚嫩又單純,被人稍稍刺痛兩句,很容易露出落寞的樣子,眼中泛起淚光,哽咽著訴說道歉。
他知道主角是個什麽德行,很願意在自己不痛快的時候,用道德綁架主角,叫主角被愧疚感壓得滿心痛苦、跟在他身邊當牛做馬伺候他。
可在他的注視下,司祁清澈的眼眸非但沒有醞釀出水光,反而緩緩漾起一抹笑意,原本哀傷憂愁的心疼模樣,竟舒展出大大的,開懷的笑容,對他說:“對,我很高興。”
楊午表情猛地滯住,不敢置信看著對面司祁肆意朗笑的模樣。原本充滿了報復快意的心刹那間墜入谷底,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悄悄在他的心底蔓延,叫他身體不自覺的發冷,甚至是顫唞。
司祁笑呵呵走過去,拍了拍楊午的臉,發出“啪啪”的聲響,對他說:“看到你這倒霉樣子,我可真高興。”
“你說你怎麽這麽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