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重生者的反面教材
楚渢對這倆活寶無可奈何, 開口叮囑了司祁考後檢查的重要性,司祁點頭一口答應。
隨後,班上同學過來找楚渢對答案, 詢問下一門科目不明白的問題,座位旁圍了一群人。
張飛揚坐不住,拉著司祁去外面空地打球活動筋骨,司祁離開時注意到鄭亥面色鐵青,正瞪著熊貓眼抱著書拚命記憶。
呵呵……
就這樣, 接連幾門的考試時間門飛快過去, 老師們留下來加班批改試卷, 爭取在國慶放假前將卷子改好講好。
兩天后, 卷子被老師們改好後統計完分數,發下去給全班同學。
司祁拿到卷子, 就聽講台上的班主任說:“每一次的月考都非常重要, 可以看出這一個月,你們學習有沒有用心,假期的時候有沒有提前預習!”
班主任的視線從楚渢、司祁,還有鄭亥臉上劃過,尤其在鄭亥臉上停留了好幾秒,讓心中隱隱有所預感的鄭亥一顆心沉入谷底。
“考試分數已經出來了,楚渢依舊是年級第一,非常不錯, 下次繼續。”
班上不少同學向楚渢投來羨慕的目光,楚渢注意到視線,向大家回以一個溫和的笑,看起來謙虛極了,像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
司祁:“我確實從小到大都是學渣……”
司祁的反應……
他考試考得差,和考試狀態沒關系,純粹是平時不好好學導致的。
有點太超乎想象了。
鄭亥氣得七竅生煙:“司祁作沒作弊,他自己心裡清楚!”
鄭亥還要再說,張飛揚才不給他機會,一腳踹開腳下的凳子:“還說你和司祁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一個班級的,開學這麽長時間門,我怎麽沒見你和司祁說過話?就你還想證明自己對司祁有多了解,放你的狗屁!”
“嘩——”
結果就因為區區一場考試,他在所有人面前丟了這麽大一個臉,給他們留下了無不正業的壞形象,這他怎麽能忍!
“那你這回考試是怎麽一回事!”張飛揚大喊。
鄭亥的同桌更是一臉茫然,隨後聯想到許多鄭亥在學校不好好讀書的細節,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司祁沒什麽反應。
“這次有的同學考試失利,但有的同學,進步非常的大!”班主任笑意盈盈的,任誰都能看出他心情有多好:“這裡重點表演我們的司祁同學!他的中考分數、入校測試排名,都是咱們班級的末尾!但這次卻考出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
“我沒作弊。”司祁的態度一如往常。即使面對這種情況,當著全班同學那麽多雙眼睛的面,語氣還是這麽的平穩,讓不少學生忍不住覺得他很厲害。
這話說得太篤定,班上有些同學看向司祁的視線從震驚慢慢變成懷疑,想起司祁入學時的排名,還有現在的成績,似乎真的……
鄭亥最難忍受的就是這樣的目光,他喜歡高高在上,喜歡那種比別人強的優越感,更想要借助自己的好名聲好形象,在這個學校裡拉攏未來的人脈。
班主任話鋒一轉:“但是有的同學!原本入學考試排名第三, 這次竟然跌倒了年級倒數二十!簡直完全沒把心思放學習上!!”
司祁說:“我不知道啊,我就好好把書看了,學了,然後把卷子寫滿了……”
這是班級倒數第二要超越倒數第一了嗎?
說完,他視線看向班級上的大家,用激烈的、煽動一般的語氣說:“我和司祁是同一個小學同一個初中同一個班級畢業的!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班級倒數,我比誰都更清楚他的真實水平!他這分數絕對有問題!”
刹那間門,整個班級的人沸騰起來。原本還想著司祁一口氣進步一兩百名確實挺厲害的人,這回直接坐不住了,忍不住身體朝著司祁那邊轉,想要看看司祁的反應。
他和那些學生不一樣,清楚鄭亥在課堂上聽講的態度,知道鄭亥作業寫得怎麽樣。
張飛揚看起來比司祁激動多了,整個人直接跳起來,大喊大叫:“不是吧?不是吧!說好的一起做學渣呢!!”
張飛揚轉過身子,衝司祁驚訝的說:“厲害啊!”
他死死盯著司祁的臉,想要從上面看出心虛的痕跡。
但他也沒戳穿鄭亥的謊言,警告道:“既然知道,下次考試就好好做足準備!”
班主任深深看了鄭亥一眼。
他挑了挑眉,一幅淡定的樣子,沒有驚喜,沒有歡笑,非常的酷。
班主任在上邊笑眯眯的,非常高興看到司祁如他所期望的那樣,好好學習,沒有浪費自己出眾的天分。
“不可能!”原本被駕到風口浪尖上,又被拿來和司祁作對比的鄭亥憤怒道:“你怎麽可能考的這麽好!你……”
班上的學霸們聞言,比較願意接受鄭亥的這個說法。畢竟他們自己就是學霸,清楚自己就算再怎麽不好好聽講,基礎擺在那裡,怎麽樣也不至於考成這樣。
鄭亥忍耐班主任那不客氣的態度,壓著嗓音說:“我知道了。”
班上眾人下意識異口同聲:“你哪裡是!”
張飛揚下意識看向司祁,見司祁皺著眉看向鄭亥,完全沒有緊張之類的情緒,胸口一陣火起,拍著桌子起身大罵:“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你親眼看到司祁作弊了?講台上的監考老師難道是擺設嗎?司祁要怎麽抄考卷,才能每門科目都抄的一清二楚!數學那些答題內容,你擺在我面前讓我抄我都抄不對,司祁如果是學渣,他能抄的成績這麽好?他有這本事還會從小到大是學渣?隨便做一次弊都能考出好成績好嗎!”
他根本不想承認!
他想起了什麽,面色激動的說:“是了,你是抄來的!畢竟你隔壁桌就是楚渢,你抄他這個年級第一的答案,你肯定能考得很好!”
班主任也不去管他,很快露出笑臉,視線轉向司祁。
親眼見證了司祁那麽多年沒學歷沒文憑處處受到限制的人生,習慣了在司祁面前高高在上佔據優越感,迫不及待期望看到司祁輟學的他,怎麽接受司祁突然變得那麽厲害的現實。
鄭亥擠出笑容,解釋道:“老師,我這次考試身體不舒服,沒有發揮好。”
司祁:“我本來就是學渣啊。”
班主任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學生們全都記得,班裡排名第二、年級排名第三的人是誰,驚詫愕然的視線齊刷刷轉向鄭亥。
坐在司祁周圍的同學向司祁投來饒有興趣的目光,心想著司祁可能是一口氣從年級倒數,衝刺到了年級中遊,否則班主任也不會這麽高興。
結果,班主任笑容燦爛的說:“咱們班的第二名,是司祁同學!”
司祁一臉無所謂的說:“我雖然是學渣,成績一直排名倒數,但不代表我學不了。中考的時候我拿著書自學了一學期,就考進來了——中考我總不至於作弊吧。”
眾人聽到司祁的解釋,心裡比剛才更加震驚,張飛揚直接把話問出口:“你說你自學了半學期,就從年級倒數,自學進了我們這學校??”
司祁點頭:“是啊,但是因為底子差,我進來後依舊是班裡墊底的,所以才說自己學習不好嘛。”
張飛揚一臉懵逼,其他同學更是懵逼的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楚渢反應最快,他拿過司祁的卷子看了幾眼,對著大家說:“司祁的答案,很多步驟跟我不一樣。”
班主任教的是數學,所以發的卷子也是數學的科目。楚渢稍微對照一下解題步驟、畫輔助線的方式,就能看出司祁寫的答案跟自己完全不同。
旁邊有同學好奇的湊過來看,對比兩張卷子,很快便看出兩個卷子的區別,大聲說:“司祁的解題方式和楚渢不一樣,他沒有抄楚渢的!”
這話一出,比什麽解釋都要有效。
連答題步驟都不同了,司祁怎麽可能抄?
尤其司祁前面還說了,他雖然是學渣,但他屬於天賦派選手,臨時抱佛腳也能抱出比他們這些學霸差不了多少的成績,簡直是實力彪悍到讓人沒話說。
如果司祁入學後的這一個月,有在認真聽講,那他一下子從班級倒數第二,跑到正數第二的位置上,似乎也不是那麽的無法理解……
畢竟司祁連半年時間門學完九年全部知識點,衝刺考入重點學校的事情都做過,區區一個月的高中知識點內容,司祁學好後想要考出個好成績,又有什麽難的呢?
鄭亥憤怒到身體顫唞,他還想再說什麽,但講台上的班主任先一步開口道:“司祁的成績沒有問題,如果卷子內容和楚渢一樣,我們早在改卷過程中就會發現,這個質疑完全沒有意義。”
這話一出口,鄭亥的臉皮更掛不住了,不少人都對他投來異樣的視線,張飛揚痛打落水狗,抓緊機會嘲諷道:“呵,還九年的同學情呢!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司祁比你出色,一看曾經考試不如自己的司祁竟然有了比自己還好的成績,就著急跳腳的站出來指責!”
也不想想司祁當眾被人這麽栽贓,心裡得有多難——好吧,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麽難受的。
司祁面無表情的看著鄭亥,鄭亥心裡頭一團亂麻。一下是自己考試成績墊底,一下是自己又出醜了,一下是司祁竟然這麽會讀書那他以後還會不會輟學養活自己……表情變來變去,看起來特別歇斯底裡。
張飛揚安慰司祁:“算了司祁,別和這種小人計較。”
“我沒計較,成績這種東西有什麽好計較的。”司祁淡淡的說:“我只是有點難過,不明白他怎麽會這麽說我。”
張飛揚不解,司祁說:“我和小亥家住對門,一出生就認識了。我們關系很好,是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竟然覺得我作弊?呵呵……我壓根不在乎考試成績,不想考就直接交白卷——”
“司祁!!!”鄭亥發出一聲大吼,把班上不少人都狠狠嚇了一跳。
“我去,幹嘛啊。”
“有病吧!”
還有人壓低聲音,細思恐極的對身旁人說:“司祁說他和鄭亥是最好的朋友……那鄭亥怎麽會這麽對司祁?”
“所以他倆這是絕交了?”
司祁朝那邊說話的同學說:“我們沒絕交,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晚飯都是一起吃的。他昨天還說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後要互相扶持一輩子。”
眾人一陣沉默,鄭亥的同桌突然想起了什麽,嫌棄的離鄭亥遠了點。
——在他和鄭亥認識的這段時間門裡,鄭亥雖然從來沒在班級裡和司祁說過話,卻偶爾有幾次在他面前,說過一些貶低司祁的事情。
什麽學習差,鞋子舊了從來不換,衣服穿來穿去總是那幾件之類。
就這還“最好的朋友”、“一輩子互相扶持”呢。
鄭亥連從小到大的兄弟都能背地裡說閑話,那人品還能信?
這種人不結交也罷!
鄭亥氣得臉都青了,他對司祁暴怒的道:“你夠了!閉嘴!”
司祁聳聳肩,果然不再開口。
倒是弄清楚情況的張飛揚氣得要死,忍不住指著鄭亥說:“該閉嘴的是你!是你先挑事兒說司祁作弊,現在倒是急著堵人嘴巴了?剛才你怎麽不閉嘴呢?還最好的朋友,我呸!”
鄭亥面皮抽搐,很想罵人,卻又不敢得罪未來的富二代,只能強忍著。
鄭亥說:“我和司祁只是有點誤會。我不在乎他成績好壞,我只是不希望他作弊,僅此而已。”
“呵呵!”張飛揚一聲嘲諷,擺明了不信。
班級裡不少同學暗暗撇嘴,感覺這說法很扯淡。
先不提鄭亥認識司祁那麽久,都不知道司祁學習天賦那麽好、根本不稀罕作弊。
鄭亥這當眾指責司祁,不查明真相直接蓋棺定論說作弊的行為,也很不給司祁留臉面。
看他剛才那氣憤的樣子,仿佛他巴不得司祁真的作弊,然後讓司祁在學校裡沒臉待下去了一樣,說的那麽義正辭嚴,深怕事情不會鬧大。
如果他真和司祁關系那麽要好,他不會私下裡確認後,覺得司祁真的抄楚渢答案了,再去和老師說?非得這麽讓司祁下不來台?
尤其是,鄭亥汙蔑司祁作弊不可怕,可怕的是鄭亥以為司祁真的作弊了,還當眾揭穿他,這個行為才可怕。
畢竟在司祁口中,他倆關系特別好,好到每天一起上下學,一起吃晚飯,這就算是普通鄰居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就是不知道他倆為什麽要在學校裡裝作不認識。
班主任敲了敲講台,示意台下嗡嗡嗡鬧成一團的學生們安靜。
“這種問題不需要再討論了。鄭亥,你與其思操心別人的考試成績,不如多花點心思在自己身上,也不看看自己這次考試考成什麽樣!倒數第二的人操心班級正數第二,有意義嗎?”
班級裡響起一片低笑聲,鄭亥面色鐵青,那眼神凶狠的,仿佛要吃了班主任一樣。
班主任不耐煩這個從苗子上就長歪了的學生,讓他坐下安靜聽課,拿起卷子開始講題。
張飛揚朝鄭亥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坐回座位上,扭頭朝司祁說:“這種家夥,你以後別搭理他了,這就是個小人!”
張飛揚的聲音故意抬的很高,就是說給鄭亥聽的。鄭亥面容扭曲,看向張飛揚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無比的惱怒憤恨。
楚渢沒有就這件事發表什麽意見,該說的張飛揚都已經說了,他對司祁道:“你的卷子給我看看,哪裡做錯了。”
司祁把考卷遞給他,楚渢看了一眼,拿起筆給司祁講錯題:“這個步驟你算錯了,不應該這麽來。你看……”
楚渢的聲音很輕,足夠溫和、足夠有耐心,絲毫不像鄭亥那種為達目的刻意偽裝出的溫柔。
司祁單手撐著腦袋,側頭看著楚渢,如楚渢所希望的那般沒有再去理會鄭亥——他看出楚渢是想轉移走他的注意力,不要為鄭亥那種人傷心。
楚渢對司祁說:“你學習天賦很好,比我更好,如果浪費了實在可惜。”
他抬起頭,對上司祁的視線,笑著道:“你以後和我一起學習,好不好?”
如果說鄭亥是竭盡全力想要把身邊人墊在腳下,踩著他們的腦袋爬向更高,所以想方設法將原主的手腳打斷,將人束縛在身邊方便自己吸血。
那楚渢就是想方設法希望將司祁推去更廣闊的世界,讓司祁能夠越過越好,直到站在和自己相同高度的天地,為此盡心竭力的去幫助司祁。
健康的、有益的友誼,本就應該是這樣的。
而不是互相拖後腿。
“學習沒什麽意思。”司祁百無聊賴的說:“我不如和張飛揚去打球。”
“學習不會妨礙你去打球,”楚渢尊重司祁的意願,從善如流的說:“只是你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打球,其余時間門可以用來學習。”
“那也不行,我還得賺錢養活自己。”司祁搖頭。
楚渢想了想,對司祁說:“只要你好好學習,增進自己。你現在一年能賺到的錢,可能都沒有你以後一天賺到的多。”
司祁“哈”的笑了一聲:“怎麽可能。”
“是真的。”楚渢與司祁解釋,循循善誘的說:“就比如說打籃球。普通籃球隊的人,想要靠打籃球養活自己很困難,但NBA簽約球員,每年光是最基礎的簽約費就是美金幾千萬。”
司祁表情微微變了變,似乎是有些被說動。
“這是每一個行業都很常見的現象。無論是畫家、歌手、學者,越是水平不夠拔尖的人,越是過得辛苦。有的商人為了開一家小小的店鋪,每天從早忙到晚,賺來的錢只夠養活自己一家幾口。但厲害的商人卻只需要每天工作幾個小時,每年的休假時間門從來不會少,賺來的錢卻能輕松養活數千名員工。”楚渢聲音聽起來特別的具有說服力,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你覺得,他們之間門的區別是什麽呢?難道是前者不夠努力?”
“當然不是。”司祁說。
“那你是想當前者,還是後者。是在這個年紀浪費自己的天賦去賺或許沒有多少的錢,還是好好學習,以後賺更多的錢。”
“當然是後面那個。”司祁歪著腦袋看楚渢,笑了笑說:“以前從來沒人和我說這些。”
如果有,原主也不會一步步被鄭亥帶進溝裡,過得那麽渾渾噩噩。
“那你現在知道了。”楚渢說:“如果你真的手頭拮據,你可以去找班主任尋求幫助,他會為你想辦法的。”
“沒關系,我還沒到那種地步。”司祁不想佔據真正需要幫助的貧困生的名額,搖頭說:“我爸媽留下的錢,讓我讀完高中沒問題,假期的時候我也能出去打工,賺來的錢足夠我花很久。”
楚渢在聽到“留下的錢”時,臉色微微變了變,對司祁說:“假期的事情先不急,下周國慶,你要來我家玩嗎?”
張飛揚一直在開小差,耳朵豎著偷聽後面講話,聞言立馬轉過頭:“對對,司祁你國慶放假來我家玩啊。”
“國慶我和鄭亥說好要去找工作。”司祁道。
“你說過你現在不缺錢。”
“是不怎麽缺,但他總催著我去打工。”
楚渢表情沉了下去,轉頭冷冷看了前排的鄭亥一眼,“那你現在怎麽想呢?”
“我想和你們一起玩。”司祁直白的道:“鄭亥現在變得好難相處,我不想理他。”
“早就不該理這貨了。”張飛揚大大咧咧的道:“沒見過這麽討人厭的家夥。”
說話間門的功夫,老師已經把卷子講到了後面的大題,楚渢這題寫錯了,注意力轉到黑板上,司祁與張飛揚自覺安靜。
這題目有點難,張飛揚全程都在聽天書,乾脆打了個哈欠拿出手機玩遊戲。與張飛揚一樣狀況的是鄭亥,他很努力的想要跟上老師講題的節奏,可惜知識點全都忘光,想要聽懂非常困難。
下課鈴響,老師沒有拖堂,收拾教案後,班主任對鄭亥說:“鄭亥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同學們視線紛紛轉向鄭亥,鄭亥沉著臉,面色極差的離開座位。
身後迅速響起一片議論聲,這讓鄭亥心情越發不好。
“你這成績怎麽回事?”班主任坐在辦公椅上,對鄭亥說。
“我只是狀態沒調整過來。”鄭亥勉強解釋。
“這是你這段時間門的作業。”班主任把本子放在鄭亥面前:“是抄的吧?抄都抄錯了好幾題。”
“……”鄭亥不說話。
“跟我講講是什麽原因。”
鄭亥想了想,找了個理由:“我家條件不好,我每天放學都要去工廠打工。”
班主任面色微變,語氣放緩下來:“你現在是學生,主要工作是學習。”
“我知道,”鄭亥道:“可我沒辦法,我家就是這個條件。”
“我記得你家父母都有在工作吧,難道他們生病了?或者是欠了債?你可以和老師說,老師會幫你想辦法。”因為鄭亥是保送生,報名的時間門點比普通學生要早,班主任是親自和兩個家長說過話的,他沒看出這一家三口哪裡拮據了。
鄭亥:“……”
“回頭我和你父母商量一下,讓他們停止你在外面打工。錢方面的事情,只要你好好學,我可以向校方申請獎學金,或者貧困補助。”
鄭亥強行鎮定,“不用和父母商量,我自己能做主。”
班主任沒有接受鄭亥的說法,這種事情必須和家長商量才行,家長不應該放任孩子為了打工耽誤學業,而且費用方面的事情本就應該家長去多操點心,而不是把自己孩子推出去。
他說:“回頭你和我寫一份貧困補助的申請……”
“我不需要!”鄭亥煩躁道:“我還沒到成為貧困生的地步!”
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他還怎麽跟那群富二代交朋友,他在學校裡笑都要被人笑死。以後同學聚會就算他闖出了名頭,這件事也依舊會成為別人笑話他的黑點。
班主任擰起眉頭:“你寧可每天打工耽誤學習,也不肯拿這筆錢?”
“我——”鄭亥煩的不行。
他又不是為了錢才去打工,他就是想讓司祁去打工,想幫司祁走上本應該屬於他的人生軌跡而已。
可這話又沒辦法和不明情況的人直接說。
“司祁家條件比我更差,你讓他去打申請,我不和他搶。”鄭亥惡意滿滿的道。
班主任敏銳察覺到鄭亥似乎想做壞事,警告道:“這件事不用你操心。”
“呵……”所以讓他當貧困生丟臉就無所謂,讓司祁這個天才當就不行,這老師果然從一開始就故意針對他。
與班主任鬧了個不歡而散,鄭亥臭著張臉回到教室,卻看到原本總是圍著楚渢問問題的人,現在轉為圍著司祁,向他詢問題目的解法,一口一個:“你真是天才!”
如此荒誕的一幕竟然發生在司祁身上,鄭亥冷笑一聲,心裡不甘極了。
難道他重生回來,就是為了自找麻煩,順便幫助司祁?
憑什麽在他這麽倒霉的時候,司祁卻能過得比以前還好。
明明這一切的功勞都是因為他,是他改變了司祁的人生。但所有人卻不知道,反而還說他想要汙蔑司祁。
司祁接過張飛揚遞來的卷子,張飛揚單純就是看這裡好玩,也想插一腳而已,司祁看了一眼錯題,和張飛揚說:“這題解法是這樣的,首先……”
題目比較簡單,學霸們站在一旁看著,笑嘻嘻說:“有沒有感覺司祁講題的語氣特別像楚渢。”
“哈哈哈,對,簡直是一模一樣。”
楚渢坐在旁邊抿了抿唇,對大家都知道他和司祁關系好這件事,不自覺感到歡喜。
而另一邊,張飛揚一臉茫然的盯著司祁面前的紙筆,仿佛靈魂出竅。
“嘿,幹嘛呢,知道你聽不懂。”同學們打趣道。
“不是……”張飛揚呆滯的抬起腦袋,不可思議的說:“我,我聽懂了?”
他這語氣極輕極輕,就仿佛是一個問句,充滿了不敢置信。
他瞪大眼睛,聲音不自覺拔高:“我竟然聽懂了?!”
眾人:“額……?”
張飛揚越想越震驚,對司祁說:“你剛才說的東西,我聽懂了?!”
這怎麽可能!!!
司祁古怪的看著他:“我在和你講題,你當然能聽得懂,這有什麽好說的。”
“不是!!”張飛揚整個人跳起來:“我從初中起,上課就再沒有聽懂過,可是剛才你講題的時候我聽懂了!!!”
“喔……”司祁說:“很正常啊,我和你都是學渣,我能聽懂的東西,你當然也能懂。”
“是,是這樣嗎?!”可不是說司祁是天才,所以才能這麽厲害的嗎?
張飛揚無比懵逼,迫不及待抓過卷子,讓司祁再給他講一道題:“快快,你再和我講講這個!”
司祁拿起筆開始講了。
旁邊學霸們側耳傾聽,發現司祁講題深入淺出,完全沒有任何繁瑣的、涉及到其他知識點的內容,即使是從零開始也能夠很好的理解。
而張飛揚不知曉這一點,隻覺得這件事無比詭異,一張嘴巴越張越大,臉上的驚訝簡直要控制不住。
楚渢敏銳注意到這點,突然想起了什麽,感覺這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不,或許是三雕?
想到自己放學後,也能時常在家裡見到自己的同桌。
楚渢愉悅地勾起唇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