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穿書者搶我機緣
頒獎的流程與漫畫中的一樣。
獲獎的學生雖然換了一批, 但老師們驚訝副校長為何會到場,並且還決定親自為學生頒獎的詫異模樣,和漫畫中如出一轍。
楊午心中門清, 對副校長的出現表現的一臉驚喜, 臉上流出十分細節的期待,藏著一絲仿佛見到親人長輩般的仰慕。
和其他學校從製卡學徒開始招生不同,他們學校總共只有個年級, 階四階五階, 階是入學的最低標準。而十二歲往上、十六歲往下的階製卡師,無論怎麽看都絕對算得上是製卡師裡千裡挑一的好苗子。
且學院裡老師們等級普遍超過五階, 隨便一位拿出去,都是能受人敬仰的存在,哪怕是司家的現任家主,也才五階的實力而已。
由此可知遠帆學院的能量有多大。
原著中這片大陸最厲害的製卡師是八階,戰士則是九階, 漫畫末期便是八階製卡師主角率領諸多戰友,對戰九階的反派楚渢。殺死楚渢後緊接著就是席卷整個世界的獸潮,主角那時為了守護天下蒼生心中情緒奔湧, 借助家族中的寶物,順利在危急時刻捕獲靈感厚積薄發,晉級至九階, 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製卡大師。
那段主角如何描繪天底下絕無僅有的九階卡牌的畫面, 楊午看得一清二楚。僅憑這個,他自信自己只要有條不紊的按照主角的人生軌跡前進,努力複刻出九階卡牌,未來定能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製卡大師,被萬民敬仰, 青史留名。
控制住心中得意不已的情緒,楊午眼神注視著不遠處的副校長,跟隨學姐學長們走上頒獎台,神情裡滿是克制的欣喜與奮進。
副校長走到他面前,伸手接過他手裡的戒指。
同學們紛紛對他投來好奇視線,然後幫楊午接過他手裡的材料盒,表示會在宿舍裡等他。
自覺自己此行目的已經達成,楊午臉上帶著焦急與遺憾,視線看著副校長,然後在大部隊拿到獎品離開頒獎台時,轉身依依不舍的離開。
“沒事。”總是表現得善解人意的楊午擠出笑容,不希望周圍人為了自己擔心。
所以他深呼吸一口氣,語氣誠懇又哀切的,將自己幾個月前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說自己在家鄉水沅城施粥時遇到昏迷不醒的老師,歪打誤撞被老師看中,收為了關門徒弟,幾日來跟隨在老師身邊認真學習。
他雖然想要抱上副校長大腿,卻並不打算讓外人知曉他與製卡大師的關系,免得引來離岸集團的注意。
“你說你是從我丈夫手裡接過來的,還將他死前的遺言都說得清清楚楚,連語氣都一模一樣。”副校長眉眼凌厲,樣子極其駭人:“你拿著戒指當做遺物,還模仿我丈夫的製卡習慣,想在我丈夫失蹤時假裝我丈夫的徒弟,騙取我的信任!!”
辦公室裡只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聲音,所有人視線都注視著他,楊午低垂著頭抹眼淚,心裡確定自己的這一番表演沒有任何破綻,甚至表現的比原主還要真情實感,催人淚下。
可誰知,副校長並沒有像原劇情裡那樣,將周圍人屏退,而是對他說:“你方才似乎有話想與我說。”
因為他看到辦公室裡,並不止副校長一人,還有其他老師。
轉身的瞬間,眼角余光注意到副校長看向自己的視線,楊午心中滿意,手掌撫向掛在胸口處的戒指。
畢竟這只是部面向青少年的熱血類漫畫,裡面的出場角色各個都心性淳樸,非黑即白,他不應該猶豫。
無論做工、款式、甚至是常年佩戴留下的些許痕跡,都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他之前聽完楊午的講述,心中對楊午十分心疼,覺得自家學生果然心性純良,連那樣的製卡大師都認可將他收為了徒弟,以為副校長肯定會對楊午十分感激,此後對他多有照料。
想起那一日的畫面,楊午淚水止不住的落下,神情真切,話語悲戚,無論怎麽看,都是個可憐又傷心的孩子,讓人憐愛。
“怎麽了?”注意到好友神情落寞,等候在下方的學生向楊午投來關切的視線。
想來想去,覺得與離岸集團不死不休的副校長,應當不會故意將他擺在離岸集團面前,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這裡的人應該確實是副校長可以信任的人。
楊午親手將這枚戒指從即將死去的男人手裡摘下,又全程小心佩戴在身邊,自信絕不會出現問題。
楊午心念急轉,琢磨著事態發展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差別。
原著中,副校長知曉追殺丈夫的人一直在暗中監視自己,所以從不對人展露出特殊的態度,即便察覺到主角的情緒也沒有聲張。
楊午以為副校長是無法接受丈夫的死訊,一臉悲切的說:“我知道您很難接受,可這是真的。那枚戒指……”
這並不是副校長故意板著臉與他疏遠,而是為了保護好他,才會如此。
他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嘴唇動了動,克制著沒有急著發言。
結果萬萬想不到副校長臉上看不到半分傷心與感激,反而十分的……惱怒?
楊午擦去眼淚,堅強抬起頭,正想安慰副校長,說老師離去時十分安詳,勸副校長不要太難過,結果就對上了副校長憤怒至極的眉眼。
乍一看,這絕對是個不忘初心、即使獲得殊榮也依舊能恪守信念不驕不躁的好學生。
按照原著主角那單純懵懂、覺得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好人的性格,楊午覺得自己既然要效仿主角的所作所為,就沒必要想太多,心思太複雜反而會讓事情變得難以掌控。
楊午走到副校長面前,眼神中不動聲色流露著仰慕與悲傷,仿佛有話想說,卻礙於場合不得不克制,那無聲無息的情感流露,簡直把戲精兩個字深深刻進了骨頭裡,看得心知肚明的副校長胸中怒火越發旺盛。
而副校長看著戒指上細致入微,仿佛觀察許久才能製作而成的仿造戒指,臉上的寒霜越發冰冷,看得不少在場教師頭皮發麻。
她冷著臉將東西頒發到每一個獲獎學生的手上,那仿佛根本沒有多看楊午一眼的態度,絲毫沒有讓楊午慌張。
頒獎禮有條不紊的往後進行,教導主任上台與大家說了一些“製卡師需要擁有孜孜不倦刻苦鑽研的堅韌之心”這樣的大道理,很快演講結束,眾人以班級為單位有序離場。
楊午一幅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乖乖跟在班主任身後,前往教師辦公樓,果不其然在那裡見到了等候著的副校長。
楊午:???
副校長轉過身,將戒指重力拍在桌面上,那巨大的響動直接聽得楊午心裡一緊,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等會兒回去宿舍,讓我們瞧瞧你這回拿到了什麽好東西。”大家意識到楊午不想多談,於是紛紛轉移話題,讓楊午分散注意力。
副校長語氣平淡:“這裡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你盡管說無妨。”
楊午在心裡默念著倒計時,在他離開操場後不久,班主任果然如漫畫中那般找到了他,對他說有事情要與他講。
楊午笑著說:“好啊。”
或許是自己表現的比原著中的主角要更加優秀讓人更加信賴,又或者一年的時間差(原著中主角是一年後才抵達的學院將消息告知給副校長),讓副校長的心態發生了一點改變,這才如此。
其中,他不動聲色的灌輸重點,講明了老師對他的看重,以及他對老師的敬仰與依賴,眼眶泛紅哽咽說著那一日老師與他交代遺言,親手摘下戒指交到他手上,希望妻子不要再長久無望的等待……
楊午一愣,視線掃向周圍一群老師。
“這戒指和我丈夫的一模一樣。”副校長聲音冰寒徹骨,轉頭看向楊午時的眼神更是讓人渾身戰栗。
帶著楊午過來的班主任看著副校長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
“那枚戒指現在在我手裡!!”副校長當著楊午的面,從懷裡取出一枚同樣的戒指,眼睛裡滿是血絲:“你聽說我丈夫失蹤,就製造出這一模一樣的戒指,刻意接近我,還口口聲聲說他死了,你這個畜生!”
在場眾人聽到這裡,終於明白副校長的態度為何這般奇怪。原本還相信了楊午話語的人怒不可遏,不敢相信楊午竟然那麽大膽,偽造出戒指還編造出那樣的謊言,說副校長的老公去世了,這膽子得有多肥!
怪不得副校長如此生氣,換做誰遇到這種事情,在丈夫失蹤時被人這般欺騙戲耍,還被編造出丈夫已經死亡的假消息,都會氣死!
楊午一臉愕然,立馬說:“我並未撒謊,這都是真的,那枚戒指是老師親手交到我這裡,我的才是真的!”
他說的太過篤定,又太過自信,讓眾人心中疑慮,忍不住詢問副校長:“這戒指,是大師失蹤前,親手交給您的嗎?”
“沒錯!”副校長毫不猶豫的道:“若是此人仿造出其他信物過來蒙騙於我,我說不定就相信了!但偏偏他拿出的是這枚戒指,才讓我剛好看穿他的謊言!”
楊午心中震驚不已,忍不住回憶起原主漫畫中的劇情,那男人確確實實是從手上摘下的戒指,而不是從其他地方拿出來的,這怎麽會出錯呢???
難道因為他來到這個世界,造成了蝴蝶效應,導致這個世界的遺物並非戒指,而是其他東西?
只是由於他懶得聽對方臨終遺言,自顧自以為這回的信物依舊是戒指,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
楊午心中急切,語氣真摯,這回是真到不能再真的與副校長說:“我真的是從老師手中拿到的戒指,就算您不相信這枚戒指,您也要相信老師教導給我的製卡學問!”
“這種東西,只要有心觀察,總是能模仿出一兩分。”副校長眼神無比冷漠,“你這般目無尊長膽大妄為的家夥,慣會用虛假偽善的面目示人,騙取他人信任。”
一直以為楊午是個好孩子的班主任露出傷心神色,難以接受自己看好的孩子,原來是這樣的人。
楊午又氣又急:“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水沅城,確認老師的屍體!”
“你給我閉嘴!!!”想起對方明明從丈夫那兒學到了諸多知識,有教養之恩,卻從命懸一線的丈夫的手裡強行奪走了這枚戒指,對將死的丈夫見死不救,副校長氣得火冒丈,走過去一巴掌甩在楊午臉上:“你這個卑鄙小人!!”
楊午腦袋被重重的打歪到一邊,捂著臉不可置信,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可理喻——明明屍體就在水沅城,竟然還以為他在撒謊!
楊午氣急:“您怎麽可以這麽冤枉我!”
“真是冥頑不寧。”副校長冷笑:“證據確鑿還想狡辯,以為拿著枚假戒指就能到處招搖撞騙,簡直可笑!”
楊午氣得身體都在顫唞。
周圍人的目光,還有副校長明顯帶有敵意的態度,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煩意亂,隱隱有種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恐懼。
如果對方鐵了心不準備相信自己,不打算為他保全顏面,那在場這麽多人都聽到他說他是製卡大師的徒弟,臨終前見到了製卡大師,離岸集團的人會不會收到消息,過來找他麻煩?
越想心中越是焦急,楊午難以控制自己柔軟單純的模樣,表情逐漸變得猙獰。
這明顯不像心性質樸的孩子能夠露出的神色,在場不少人因此對楊午越發不喜。
副校長與她丈夫感情那麽好,如果不是百分百確定楊午撒謊,她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所以楊午肯定是在騙人。
事情到了這裡,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楊午還想再狡辯,可大家卻不想在聽楊午當著副教授的面,一口一個你丈夫已經死了,直接伸手扯著人的衣領,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將人一把丟了出去。
楊午年紀小體質弱,完全不是一群成年人的對手,直接被狠狠扔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周圍路過的教師同學:???
迎著周圍人詫異的視線,還有那群老師斥罵讓他滾的聲音,楊午狼狽不堪,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會後悔的。”楊午對著辦公室裡的副校長說:“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副校長一言不發,抽出卡包裡的攻擊卡,就要衝著楊午動手。
楊午眼瞳收縮,連忙手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頭也不回的飛快跑了。
周圍一群人愕然望著他逃竄的背影,站在原地議論紛紛,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
留在宿舍裡等待楊午歸來的眾好友,詫異看著楊午衣衫凌亂,臉上還有一個紅紅巴掌印的樣子,連忙圍了上來:“你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到底是誰敢打你!”
大家義憤填膺,楊午一臉憂愁痛苦,悲傷的說:“發生了一些誤會……老師們不相信我……”
眾人紛紛腦補,氣得握拳:“太過分了!”
“你明明不是那種人!”
…
司祁和製卡大師交流製卡心得的時候,聽大師聊起了今天發生的瑣事,知道副校長當眾打了楊午一巴掌,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那楊午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你的‘遺言’?”
大師無語:“可不是麽,而且說的情真意切,連語氣和說話用詞都跟我一模一樣。”
有這觀察能力,竟然不用在正道上,拿來坑蒙拐騙,也是有夠無聊的。
司祁哈哈笑了幾聲,安慰道:“李姨應該是氣急了,周叔稍後可要好好安慰。”
“她自然是氣死了。”大師哼了一聲,“竟然當著她的面一口一個我死了,這是多恨我才會這樣做啊!”
他自覺自己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楊午,一碗粥換來了那麽多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手把手指導不說,楊午還對他見死不救,從他身上偷走他的“遺物”,蒙騙他的妻子,讓他妻子傷心。這得是什麽深仇大恨才能做出這種事來。
向司祁狠狠吐槽了一番楊午,大師心中越發感激救了他一命的司祁。否則楊午的陰謀肯定會得逞,他的妻子也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斷幫助他的仇人,這事光想想都讓人氣憤。
“幸好我及時回到學院,見到了阿蘭,否則還真讓這家夥得到了好處。”大師幸災樂禍的說:“眼下他非但得不到阿蘭的庇護,還惹得那麽多老師對他不滿,離岸集團的人指不定也會注意到他……”
越想越覺得高興,大師仰頭笑出了聲,笑容聽起來格外舒暢。
楊午最近的處境有些難堪。
發生在副校長辦公室的事情並沒能隱瞞多久,很快在辦公室門口目擊者的八卦中,飛快散播出去。
除了個別與楊午朝夕相處,堅信楊午不是那樣的人,大多數聽說消息的人都知道學校裡有個趁著副校長丈夫失蹤,就偽造出戒指試圖蒙騙獲取好處的學生,對此感到深深的不恥。
大家覺得即使是騙人至少也得有底線,偽造失蹤者“遺物”告訴妻子丈夫死了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缺德了,不是一般兩般沒良心的人都做不出這種事。
偏偏楊午顧及離岸集團的存在,不敢讓外人相信,他真的是製卡大師的徒弟,深怕原著中主角惹上的麻煩同樣降臨在自己身上——他可是知道離岸集團是怎麽追殺主角,怎麽折磨楚渢,怎麽不把人當成人看待的。
所以當好友為了他和其他人爭辯,對著楊午說“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保護了大師,為大師送終了對不對”,楊午當著大家的面,即使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出口會讓別人怎麽看自己,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歎息著說:“沒有,那都是誤會,我沒有見過大師。”
眾人一片嘩然,指著楊午怒罵楊午卑鄙,好友們更是愕然,不敢置信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被誤解的人,怎麽轉頭又換了個口風。
楊午一幅“我就是看副校長等待丈夫很可憐,不希望她一輩子苦守著可能再也不會回來的人,所以說了個善意的謊言”,以此勉強解釋自己的行為。再強調自己只是善心發作撒了個謊,還說家鄉那邊根本沒有所謂的墓碑,證實自己“如果是老師徒弟不可能連這種小事都不為老師做”,以提醒那群離岸集團的監視者,自己是清白的。
只是話說出口了,學院中楊午的評價理所當然的直線下滑,他不得不變得低調下來,通過自己平日裡一點一點做好事的行為,來逐漸扭轉大家對他的看法。
這個行為雖然“笨”,但確實有些效果,半年下來一年下來,總會有人慢慢被他的行為軟化,覺得他或許只是年少輕狂一時想岔了,才做了那種事情。
副校長將這畫面看在眼裡,並沒有製止。
不管楊午目的為何,楊午確實是在做好事幫助大家,那麽當成楊午在贖罪也好,她沒必要連楊午助人為樂這樣的行為也製止。只是日常在學院裡會反覆提醒大家楊午的所作所為,表示出對楊午的不喜,讓大家屢屢回想起楊午的卑劣,將他好不容易積累起的名聲再次打壓下去。
楊午看在眼裡苦在心裡,一邊時刻跟在好友們的身邊,以阻擋來自離岸集團的刺殺與試探,一邊知道這個誤會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只能等對方久久等不到製卡大師的消息,知道製卡大師真的死了,才會明白他說的都是真的。
到時候苦盡甘來,對方心中愧疚之下,應當會用心彌補於他。
他這麽安慰著自己。
“這小子人品雖然不好,做事倒是膽大心細。”這天,製卡大師與司祁聊天,提到了楊午的事情:“認出我的身份,滴水不漏將我蒙騙過去也罷;拿走戒指轉頭就來找我妻子,自稱是我徒弟也罷;還有最近當眾說不認識我,屢次番躲開了離岸集團的綁架也罷。他的手段與膽量確實不凡。”
在他和楊午相處的時候,他怕給楊午招惹麻煩,根本沒和楊午說給自己下毒的人是誰,隻說自己是不小心。楊午卻沒有因此忽略了這點,反而將這件事放在了心裡。所以在明明應該不甘的到處宣稱自己就是製卡大師徒弟、以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他硬生生認下了這個罵名,承認自己壓根不認識製卡大師。
製卡大師以己度人,覺得自己在十四五歲的年紀,如果被學院裡的人排擠厭惡,被視作蠅營狗苟的小人,肯定會不甘心,會一時衝動的說出更多與老師的相處細節,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真的認識對方,說副校長汙蔑。根本做不到如楊午這般,為了提防那躲在暗處可能存在的仇人,就全程跟在好友身旁,借著那些家世不凡的好友間接保護自己,並因此躲過了離岸集團的幾次綁架。
所以即使不願意接受,他也得承認楊午的手段與心性確實厲害。
“周叔這就想岔了。”司祁笑道:“如果不是他急功近利,將你視作可以利用的對象,對你毫無真心,那他根本用不著這些手段,這時候應該被你還有李姨視為寶貝徒弟,小心呵護,完全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所以有手段卻沒底線,那手段再多也只是自討苦吃。”
大師想想,覺得也是:“你說得對,正因為他城府太深,才會把自己逼入這種境地。”
那些手段雖然讓他可以保護好自己,卻也讓他因此遇到了這些麻煩,說來說去全都是自找的,根本不值得佩服。
周叔經過司祁提醒,回過神來越發覺得司祁年紀雖小,心思卻開闊成熟,比楊午那種人不知道好到哪裡去。
他說:“我前兩日告訴給你的那些,你都學會了嗎?”
“學會了。”司祁讓咻咻打開遠程視頻功能,將自己製作的卡牌展示給製卡大師看。
大師仔細觀察桌面上的卡牌,越看越是驚喜,忍不住撫著胡須道:“若不是知曉你不屑撒謊,我真的很難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你這般進步飛速的人。”
他身為七階製卡師,天資、天分與努力,缺一不可,絕對是可以俯瞰整個製卡界的頂尖人物,成長速度遠超同齡人,是眾所周知的天才。
然而跟司祁一對比,他才知道自己還是井底之蛙了,司祁這種一天學習速度能比得上他一年的人,才是真的天才。
尤其司祁不光是製卡,他在機械製造方面的水平更是遠超自己所認知的任何一個人,厲害到簡直宛若神跡!
看看面前這個叫做咻咻的機械魔獸吧(大師不知道什麽叫機甲,堅持要把咻咻和魔獸扯上聯系),擁有人類一般對答如流的智慧,內部竟然還沒有一張卡牌支撐,僅靠精妙的金屬零件就能靈活運轉!大師覺得自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肯定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事情。
他覺得司祁以前應該是沉浸在製作金屬機械上,沒怎麽關注過製卡,所以才會對製卡的事情一知半解。否則以司祁的天賦,怎麽會直到現在,也才學會製作五階卡牌呢?
定然是以前忙著做其他事情,所以耽擱了。
司祁說:“周叔能那麽快將精神力從魔植中提取出來,也很厲害。”
“那都是多虧你的提醒。”製卡大師並不居功,“如果沒有你,我也想不到我竟然真的能把精神力壓縮成一種能源。”
放在以前,大家都覺得精神力與思想一樣,是能感知卻無法觸碰的存在,不可能被儲存。
然而事實上,他在司祁的遠程指導下,通過自己對精神力無比敏[gǎn]的體質,還真就將那精神力捕捉凝聚到了卡牌上,宛若一個奇跡。
“你覺得將精神力卡牌當成能源卡的一種,一起加裝在機器上怎麽樣?”製卡大師對製卡熟稔於心,對機械方面就完全抓瞎了。
“這方面我會解決。”司祁道:“精神力卡牌的製造我就交給周叔您來處理了,您看看能否將它製作得更加完善一些。”
“沒問題。”製卡大師說道:“我也覺得現在的版本太簡陋了些,不夠完美。”
兩人對著這件事討論許久,直到夜幕降臨,楚渢敲門詢問司祁是否休息了,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幾個月時間過去,仍處於生長發育期的男孩兒個頭明顯比以前高了一截。瘦削的體型肉眼可見變得強壯,行動間宛若一隻小豹,眼神如電,反應敏捷,肌肉微微鼓起,是個貨真價實的小戰士。
司父之前曾在和司祁的交流中,提到過楚渢,語氣裡帶著一絲驚喜與欣慰,說楚渢資質很好,可以成為他的守護戰士,還讓司祁以後和楚渢好好相處,不要與小夥伴離心。
由此可知楚渢的武師傅對楚渢有多滿意,這才會在和家主的對話時,絲毫不掩飾對楚渢的看好,繼而導致司父也對楚渢格外有好感,叮囑司祁一定要與楚渢搞好關系。
司祁與楚渢認識那麽多年,即使沒有看過原主記憶,不知道楚渢是這個世界的反派、未來殺了實力不凡被眾多戰士層層守護的楊午,他也確定以楚渢的性格肯定不會甘於平庸。
所以看到結束一天訓練,洗了澡換了乾淨衣服,又跑過來想要伺候小主人洗漱的楚渢,司祁好笑的道:“你忙碌一天,都不覺得累嗎?”
楚渢搖頭:“這是我分內之事,哪有什麽累不累的。”
“你現在是我的守護騎士,沒必要做這些雜事。”
“可我現在實力還很差勁,還沒資格守護您的安全,”楚渢說:“所以我現在能為您做的,只有這些了,您不要拒絕我。”
“你以前可沒有這樣。”司祁說。
楚渢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以前我不懂事,年紀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會做吧。”
他五歲被司祁撿到,如今是留在司家的第四年,以前的他小胳膊小腿什麽活都乾不了,因此才做不到這般的悉心照料。
司祁無奈,由著楚渢幫他端來面盆,與楚渢說:“今天訓練的還好嗎?”
“還好。”楚渢道:“我能堅持和老師對戰五分鍾不受傷了,前天還打到了老師的面門上,他現在還沒好。”楚渢語氣有些驕傲。
司祁忍俊不禁,心想那老師也是不容易。
被楚渢服侍著換上舒服的睡衣,司祁躺在床上,看楚渢仔細為自己蓋好被子,對楚渢道:“什麽時候開始學習用卡牌戰鬥?”
“老師說一般要先訓練個幾年,打好基礎再進行那一步,但我覺得我應該很快就能行了。”楚渢不動聲色的對小主人展示著自己的優秀之處,像渴望得到表揚的孩子,也像張開尾巴得意洋洋的小孔雀:“他說我很厲害,比很多人都厲害,一些已經學武好幾年的師兄,在實戰訓練的時候都打不過我。”
“哇,你可真棒。”司祁笑吟吟道。
“我會更努力的。”楚渢保證說:“這樣我才能陪伴在少爺身邊,當您的守護騎士。”
小主人那麽厲害,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強者心甘情願的跟隨,他必須表現的比所有人都厲害,才能留在少爺身邊,無時無刻守護著他。
他必須要更加努力才行。
“那等你開始使用卡牌了,你的所有卡都由我來製作。”司祁說道:“你想要什麽卡。不管是什麽階位的卡,我都能為你量身定做。”
楚渢感動極了:“少爺您對我真好。”
司祁把手探出被子,揉了揉楚渢腦袋:“我當然要對你好了。”
小奶狗睜著單純無辜的小眼睛望著自己,認真的說我會努力訓練成為厲害的大狗狗保護你,感覺怪有趣的。
(本章完)